我叫王强,今年40岁,在一家公司任职技术经理,年薪70万。自从妻子李雪怀孕生子后,她就辞去了工作,成为一名全职家庭主妇。我们的生活过得还算不错,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每年也会安排一次家庭旅游。不过最近,一件令我万分焦虑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匆匆忙忙赶去上班。临出门前,我瞥见母亲王太太坐在客厅沙发上,面色苍白、神情恍惚。我问她是否身体不适,她勉强摇了摇头。我只当她是年纪大了,身体哪里可能会不舒服。现在回想起来,我是多么的粗心和盲目啊!
上午10点左右,我正在开会,手机突然响了。是李雪打来的,她的声音极度慌乱,语无伦次地告诉我,母亲突然口吐白沫、半身不遂,已经被她叫救护车送往医院了!我的心那一刻像被狠狠击中了一记重拳,浑身无力、头脑发昏。会议还没开完,我就立即冲出会场,直奔医院而去。
当我赶到医院时,母亲已被推上了手术台。医生告诉我,母亲是突发脑梗塞,大量脑细胞被损坏,情况相当危急。我几乎崩溃了,浑身无力地瘫坐在走廊长椅上,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王强,你要振作啊!妈妈现在最需要你的支持和鼓励了。"李雪坐到我身边,拍着我的后背安慰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母亲把我一手拉扯大,哪怕是为了报答她的恩情,我也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垮了。
手术持续了将近4个小时,母亲终于被推出手术室。医生告诉我们,虽然已经将堵塞血管打通,但由于发作时间过长,大面积脑细胞已经坏死,母亲今后的生活将极为艰难。我和李雪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你们要做好长期照顾和支付巨额医药费的准备。"医生叮嘱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将病人转移到恢复期,争取尽早康复。"
我点了点头,看着母亲那张憔悴的脸,心中五味杂陈。作为这个家的顶梁柱,我必须振作起来,为母亲争取最好的治疗。
我是父母的独生子,从小就和母亲的感情格外亲密。父亲常年在外工作,我几乎是由母亲一手拉扯大的。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全心全意地陪伴我长大。我记得每当放学回家,她总会贴心地为我准备营养丰富的下午茶;每逢周末,她也会亲自下厨,给我做一桌子拿手好菜。后来我上了大学,她更是每个月都会给我打点生活费。虽然那时的生活并不宽裕,但她从不曾在我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疲惫和不满。
所以当我步入社会后,我就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回报母亲的养育之恩。我拼命工作、刻苦攀登,终于在行业小有成就,年薪也渐渐攀升到70万的高度。尽管如此,我从未对母亲提出过任何无理的要求,她和父亲所需的一切生活费,我都会尽心尽力地满足。
相比之下,妻子李雪就没有那么体谅我了。她出生在一个传统的家庭,从小就被渗透了重男轻女、婆媳尊卑的陈旧观念。她的父母对她不太上心,却将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哥哥的身上。长大后的李雪,内心深处便存在着一种得不到关爱的自卑感。
我和李雪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相识的,当时我被她的独特魅力所吸引。我们很快便陷入了热恋,不久后就结婚了。刚步入婚姻的李雪,把我当成了她获取关爱和实现自我价值的唯一途径。她无条件地迁就我的一切,把自己的整个生活都奉献给了我和我的家人。
婚后的李雪,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相夫教子上。她恪尽职守地照顾我和父母的饮食起居,处理家务事等。有时我劝她再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她总是摇头拒绝,似乎对现状非常满足。其实她内心深处,还是存在着一种依赖和寄人篱下的自卑心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如此重视我的收入和社会地位,将之视为自己实现梦想的唯一途径。
母亲住院后的头几天,我几乎是日夜不离左右地守在她的病床前。可是巨额的医药费很快就让我陷入了燃眉之急。母亲的大病小疾都由我一人包办,这在经济上无疑将给我带来沉重的负担。
"你是不是疯了?"她怒气冲冲地质问我,"你当我是傻子吗?凭什么要我掏钱?你自己赚的钱不少吗?"
"尽什么力?!"她打断了我的话,"你忘了吗?我可是全职太太,我们之前不是就这么约定的吗?家里的开支全部由你一个人承担,我专心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
"不一样个屁!你年薪70万,这点医药费应该还付得起吧?"她的语气无比嚣张和蔑视,"要是付不起的话,那我们就把妈妈弃之不顾算了!"
我被她的狂妄言辞彻底激怒了,狠狠地瞪着她:"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妈妈对我们的养育之恩,你就是这样回报的吗?"
"我又没有亲生母亲,凭什么要我出钱?要出钱也应该是你出!"她的语气变得更加咄咄逼人,"别跟我来这一套,我可受不了!"
我们就这样大吵了一架,最终谁也没能说服谁。我只好作罢,先自己掏钱将医药费付了下去。
母亲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终于有了一些起色。医生宣布,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以准备出院了。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这次脑梗给母亲留下了永久性的严重并发症。她的左半身已经完全瘫痪,大小便都无法自理,只能长期卧床。而且由于大面积脑细胞坏死,她的智力也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平日里的记忆力、语言能力、判断力等都已大不如从前。
看着母亲这副模样,我的内心无比痛苦。作为儿子,我深深地自责和内疚,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应尽的孝道,而是将母亲辜负了。如果当初我能及时发现她的异常,并及时就医,也许她就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了。
眼看母亲的病情稍有好转,我便提出要将她接回家中休养。可是李雪却坚决反对,她认为母亲的病情太过严重,我们这对上班族根本无暇照顾,不如将她安置在福利院里较为合适。
"福利院?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被她的话惊呆了,"那里可是冷冰冰的,妈妈怎么可能在那种环境好好地养病呢?"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李雪反问道,"你我都要上班赚钱,哪有时间照顾她?再说了,她的病情太过严重,我们这些外行根本无能为力啊。"
"可是妈妈对我们的养育之恩,我们怎能就这样抛弃她呢?"我哀求般地看着李雪,"我愿意暂时请个护工,将她接回家中好生照料。等她的身体稍有起色后,我们再作打算。"
"请护工?那你可知道那要花多少钱?"李雪的语气变得有些尖锐,"我们已经为你妈妈花了不少钱了,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们败家啊?"
"雪雪,妈妈就这一次了,我愿意暂时牺牲一些生活质量。"我央求道,"等她的身体稍有好转,我们再作打算,好不好?"
李雪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看来她的内心,也存在一丝不忍母亲就这样被遗弃的人性吧。
就这样,母亲被我请了一名24小时待命的护工,接回了家中休养。李雪虽然嘴上没再反对,但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对这件事的不情愿。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有事没事就会对我大吼大叫。有一次,我不小心将一件衣服洗坏了,她就狠狠地斥责了我一顿,言语之中充满了对我的不满和鄙夷。
母亲的病情,让我对生活的价值观产生了深深的反思。过去的我,一味地追求事业的成功和金钱的积累,却忽视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亲情。如今看着母亲这副凄惨的模样,我才意识到,家人的幸福安康才是我最大的追求,赚钱不过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已。
曾几何时,我也像李雪一样,被金钱和物质生活所蒙蔽了双眼。我拼命工作,哪怕是加班到深夜,也在所不惜。我以为只要拥有了金钱,就可以买到幸福。直到母亲病危,我才猛然惊醒,意识到金钱只不过是追求幸福的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没有家人的陪伴,再多的金钱也是枉然。
相比之下,李雪对金钱和物质生活的追求就更加执著了。她完全依赖于我的收入,将之视为实现自我价值的唯一途径。她甚至将母亲的病视为一种经济负担,认为我应该独自承担所有的费用。看到这一点,我的内心充满了无奈和失望。我们之间的价值观已经存在着太大的差异了。
母亲的病情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沉重的压力。白天我要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争取更高的收入;晚上回到家中,还要悉心照料母亲的饮食起居。有时候太过疲惫,我甚至会对母亲发些小脾气,令自己后来无比自责。
李雪对此似乎也有些愧疚。有几次我发现,她都是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为母亲把把、喂饭喂水。不过很快,她就会再次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母亲的病情充耳不闻。
有一次,我实在太过劳累,忍不住向李雪诉苦:"雪雪,妈妈的病情太沉重了,我一个人实在是顾不过来啊。你能不能偶尔也分担一些力气?"
"我?你是不是疯了?"她瞪着我,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我可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从小到大就没有照顾过这种重病号。要是弄错了,岂不是害了你妈妈?"
"支持?鼓励?"她冷笑了一声,"我们结婚时不是就约定好了吗?你外出工作赚钱养家,我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现在你却要我分担这些,这不公平!"
"别可是可是的了!"她打断了我的话,"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够好,那你可以另找一个人来替我!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三思而行。"
我被她的决绝语气彻底惊呆了。原来在李雪的心中,她是如此重视自己的"分内之事",对家庭的其他责任视而不见。我们之间的鸿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渊。
就这样,我只能独自一人操劳,照料母亲的饮食起居。有时实在太过疲惫,我会暗自懊恼:为什么当初要把母亲接回家中?可是一想到她在福利院将受冷落,我又不忍心那样做了。
就这样,母亲在家中渐渐康复了一些。虽然她的身体机能已经无法完全恢复,但至少她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有一天,我请了半天的假,在家中陪伴母亲。看着她那张憔悴但慈祥的脸庞,我不禁热泪盈眶。自打生病后,母亲的智力已经严重受损,她已经无法像从前那样流利地说话了。可是每当她看到我,眼神中却总是会流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慈爱。
"妈,对不起,是儿子辜负了你。"我紧紧握住她的手,痛哭流涕,"如果不是我的疏忽,你也不会遭受这么多痛苦。你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恩人,我发誓这辈子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养育之恩。"
母亲用仅存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似乎在安慰我。尽管她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但我却能从她的眼神中,读出她对我的那份无私的母爱。
是的,母亲对我的爱是永恒不变的。而我也终于意识到,家人的幸福安康才是我追求的最大目标。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暂时放弃高消费的物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