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今天爸爸只挣了30块钱,咱们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妈妈一边说,一边把那几个硬币在手里数来数去。
我看着妈妈疲惫的神情,心里很难过。自从爸爸从建筑工地上摔下来后,就再也干不了重活了。一家人的重担全都压在妈妈单薄的肩膀上。
"没事的娘,有钱就赚,没钱咱们啃干馍也挺好的。"爸爸安慰道,但我看得出他眼神里的无助。
就在我们拮据的日子里,爸爸的旧伤复发了,开始一直咳嗽、呕吐。我看着爸爸日渐消瘦、脸色苍白,心里七上八下的很着急。
"爸,您的病怎么好像越来越重了?"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问。
爸爸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我的手背,"没事的孩子,就是老毛病了,吃几天药就好了。"
我知道爸爸是在安慰我,可我看得出妈妈眼里的忧虑。晚上,我听见妈妈在厨房里抽泣,我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话音未落,妈妈就泪如雨下。我看着爸爸愈发消瘦的身躯,眼泪也夺眶而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恐惧笼罩了我的内心。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爸爸的病魔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掐住了我的心脖子。我翻来覆去地想,一定要想办法治好爸爸的病!
我用力点点头,握住妈妈的手,"妈,咱们一定要想办法治好爸爸的病!咱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哪怕是伙同亲戚朋友,一分一毛地筹钱,我也在所不惜!"
妈妈露出欣慰的神色,泪光闪烁在她的眼眶里。我从未见过妈妈如此矛盾的神情:一方面是对我的决心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却又像是不忍心让我承担这个重担。
"好孩子,有你这份心就好。"妈妈紧紧抱住我,眼泪滚滚落下。
姑姑家在离我们有四十多里地的县城里,我一路走一路问,终于在中午时分找到了她家的住处。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姑姑当头呵斥了一顿:"哟,小王八蛋,你可把我家门口给堵上了!你们家又缺斗米了?我看你们家还是把你这个白眼狼给卖了,换点米钱吧!"
姑姑的话像一盆冷水,狠狠浇灌在我的头上。我像被浇熄了火般,顿时无言以对。
"哟,你小子还知道自个爹生了病啊?"姑姑的语气更加讥讽了,"你们家亲生的都不待见,怎么还指望我这个姑姑伸手相助?做梦吧你!"
我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我从未受过这等羞辱,更何况是出自至亲之口。我的心凉透了,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姑姑,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站在我身旁,她正满怀歉意地看着我。
我定睛看着眼前这个温柔贤惠的女孩,她长得确实很像我姑姑年轻时的模样,只是眉眼间透露着更多的善良和体谅。
"姑姑,你看看他,就是个小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呢?"表姐轻轻拉着我,替我解围。
"哼,你管得着吗?他们家就是些白眼狼,你呀,也给我长点心眼!"姑姑怒气冲冲地说。
我低下头,脑海里闪过姑姑刚才那些伤人的话语。我多想有个地洞钻进去,免受这番屈辱。
"我们不是一家人吗?表弟都这样来找你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呢?"表姐的声音里满是无奈,"来,表弟,跟我到屋里坐坐。"
表姐拉着我的手,温柔地将我领进了屋子。姑姑只是哼了一声,却也没再阻拦。
屋里干净整洁,窗明几净。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房子。我腼腆地坐在桌边,心里开始怀疑表姐是否也跟姑姑一样,对我们家怀有成见。
"表弟,你们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表姐看出了我的忐忑,关切地问我。
我低着头,磕磕绊绊地把爸爸生病的事向表姐诉说了一遍。一股酸楚再次涌上心头,我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桌上。
"我知道了,你们家现在确实是遇到了难处。"表姐握住我的手,真诚地说,"别担心,有我在,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们的!"
表姐的一番话,让我的心里豁然开朗。我抬起头,看到表姐真诚的眼神,心中的戒备顿时消失了大半。
"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你表姐!"我连连点头,喜出望外。
"不过,我手头上也只有这么一点积蓄,怕是还不够你父亲的医药费。"表姐掏出一个旧钱包,里面只有一千多块钱,"不过没关系,我明天就去问问同学们,看看有没有人肯借点钱。"
我看着桌上那点钱,心里百味杂陈。虽然远远不够,但这已经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大帮助了。
就在这时,姑姑冷不丁走了进来,指着桌上的钱,脸色铁青:"你这丫头竟然想拿自己的钱去资助那些白眼狼?成何体统!"
"姑姑,他们可是我们的亲人啊!表弟他现在确实是遇到了困难,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表姐急了,生怕姑姑横加阻挠。
"哼,你大清早的就跑到我这里来说三道四,你是不是也受了那小子的蛊惑?把钱都给我!"姑姑伸手就要抢夺桌上的钱。
我吓坏了,连忙抱住那点钱,生怕就这样功亏一篑。可姑姑力气很大,我完全挡不住她的肆虐。
就在这时,表姐挺身而出,护在我的身前。"姑姑,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我自己的钱,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管不着!"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也敢顶撞我了?"姑姑被表姐的反抗惹恼了,脸上阴沉沉的,"我警告你,要是再让我看见你给那些白眼狼钱财,你就给我滚出这个门,从今往后别再叫我姑姑!"
"姑姑,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表姐显然也被激怒了,眼睛里满是愤怒和委屈,"他们是我们的亲人啊!表弟他现在确实是遇到了困难,我理应伸出援手啊!"
"亲人?哼,那帮东西就知道占我们的便宜,你被他们蛊惑了吧?"姑姑怒目圆睁,脸都扭曲了,"我是你姑姑,你倒好,还护着那小子不成?"
"可是姑姑,你不能这么固步自封啊!"表姐也激动起来,"就算他们家现在确实穷了些,可那也是我们的亲人啊,我怎能见死不救呢?"
"哼,你们这对狗男女是狗咬狗吗?"姑姑狠狠甩开我的手,"滚,都给我滚出去!以后可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被姑姑如此呵斥,我低下了头,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我几乎要放弃了,打算就这样离开。
可表姐却挺直了腰杆,毫不示弱地与姑姑对视着。"姑姑,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我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您不能永远把我当小孩子看待啊!"
"您口口声声说他们是白眼狼,可您有没有设身处地为他们想过呢?他们之所以会落到这步田地,不就是因为一次意外吗?如果遇到同样的情况,我们还能狠下心肠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就这么死去吗?"
"更何况,他们也是我们的骨肉啊!我虽然不富有,但我有这点小小的积蓄,理应拿出来救助他们。您不应该横加阻挠,反而应该支持我才对!"
表姐说到这里,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我看着她,只觉得她仿佛就是一位睿智的女杰,让我肃然起敬。
姑姑却被表姐的决心惹恼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哼,你竟然也学会顶撞我了!我就是看不惯那帮吃白食的,理应把他们扫地出门,你倒好,护着他们不放!"
"姑姑,你就是太固步自封了!"表姐斩钉截铁地说,"我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我决定要帮助表弟他们一家,您若是阻挠,那我只能离开这里,另谋高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