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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每个边上,都有风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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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原创:人生边边

欢迎转载,谢绝抄袭

01

执拗

先拆下旧马桶圈,然后是消毒。

第一轮喷洒84,再用另一个品牌的消毒水。

随即第二轮,依旧是84消毒。

做完这一切,装上新买的马桶圈,用花洒里的热水冲洗。

还没结束。

最后是沿马桶边,倒两杯医用酒精,点火。

新马桶圈安装仪式至此完成,可以专桶专用,使用它的主人名叫菲菲,十几岁,是个还在读书的孩子。

她没有洁癖,而是执拗,小小年纪就有强迫症爆发的明显迹象。

02

顶包

洪立君没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强迫症女儿。

可想想又很正常,谁让他自己也是强迫症呢,也许这就是遗传吧。

都说能医不自医,这话还得加上一句,能医不仅不能自医,还治不好自己亲人。

治病这事,往往越在意,越无奈。

不如不在意。

还在医学院读书时,洪立君就患有重度洗手症,有个病人故意招惹他,趁复诊的时候摸了他一把。

洪立君也不含糊,拿着钢丝球开洗,直到把手涮出了血,没把那病人吓瘫。

就这样,学校没办法,把洪立君遣送回家,治了一年精神病。

休学一年,洪立君和原本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变成同学,恰逢非典,又恰逢医院呼吸科无意中接触一位肺炎病人,于是呼吸科接诊的实习生全被隔离。

包括正在读大三的洪立君,还有他的现同学苏士利和孙静。

除他们几个外,招待所里另有四个学生,两个因为私自回老家,还有一个交换生,真的得了肺炎。

再一个便是师姐龚本洁,出去跟胸科医院实习的男友约会,回来就发烧,也被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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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苏士利正闷在屋里设计一款CS地图,想亲手给龚本洁一个惊喜,就听到走廊上孙静大喊:

苏士利,快出来。

原来龚本洁突然又发高烧,明明前面烧了两天就退了的。

这一次发烧异常凶猛,还腹疼难忍,龚本洁已经晕了过去。

一群人慌慌张张,曲老师带着保卫科的人赶过来,隔着大铁门问到底怎么了。

“发烧,耳温39度,下腹疼,疼得厉害。晕过去快十分钟了。”

曲老师简单问了下,判断像是非典,也像是宫外孕。

如果是非典,她们不能开门,得让医生进来;如果是宫外孕,那很危险,三五分钟就大出血了。

曲老师焦急地和孙静确认龚本洁最近和谁上床了没有,刚和龚本洁纠缠在一起的苏士利心虚不敢承认,突然洪立君抢了一句:

“有过,和我有过。”

03

意外

龚本洁最终没能抢救过来。

洪立君学业成绩优秀,原本有保研资格,可因为这件事,他处处受到曲老师的针对。

曲老师当然知道事情不是他干的,可既然他当众承认,又牵涉一条人命,总不能当作什么事没发生。

想当大外科主任的洪立君就此梦碎,为好友两肋插刀丢了前程。

如果说在这事上洪立君有一点私心,那或许是他喜欢龚本洁,后来自己休学,又知道人家有了正牌男友,只能把这份喜欢悄悄收起来。

可这样的“私心”未免太伟大了些。

洪立君后来当了一名医药代理,和菲菲妈妈的婚姻,也即他的第一次婚姻,以失败告终。

这次失败让他觉得自己真的不适合当丈夫,爱一个女生,或许最好的方式就是错过她。

比如他和龚本洁。

后来洪立君和成为一名心理医生的孙静走到一起,成立了新的家庭。

为了治疗洪立君的强迫症,孙静足足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她渐渐明白他的界限在哪里。

对于孙静而言,如果懂得从正确的视角看过去,洪立君是善良的,而且极度善良。

可如果找不到这种视角,那你就会发现他是冷漠的,这种冷漠甚至完全可以用凉薄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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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洪立君喜欢当面跟人作对,用钢丝球当着病人面洗手就是不折不扣的例子。

洪立君和孙静住的小区有一道铁门,铁门那边是保障房,这边是商品房,开发商原本承诺只是名义上一个小区,实际铁门常闭,不会被低素质的保障房居民骚扰。

说归说,铁门后来被城管贴通知要拆掉,商品房住房不同意,凭什么,花高价钱买房就不说了,单讲物业费,他们三块八,保障房才一块二,有道理讲吗。

保障房那边的住户不管这些,只喊不公平,这么高的公摊率,绿化和水景都在门那边,还有小区会客厅和泳池也都在门那边,铁门的存在就是不公平,拆,必须拆。

老洪后来在商品房业主群表态,公开挺的竟然是对面保障房的住户,他说铁门本来就不平等,甚至可以说虚伪,还说我们都是读书人,不能因为自私阻拦别人享有的权利。

这件事同样可以看成他喜欢当面跟人作对的典型例子。

担心老洪出事,孙静想方设法把他往外拉,刚好有一款新药在医学院推广,她便一大早就让他出去做案例回访。

没想到他中午破天荒回来吃饭,正赶上拆铁门,混乱中冲过来的保障房住户一把铁锹正砸在他脑门上。

04

输赢

《被五和八,还有二十五整除》在米荆玉笔下不是数学题,而是人生的选择题。

但是人生不可能什么都像整除那样干净,那样完美。

还在招待所隔离的时候,洪立君和一帮同学打牌,大家跟着龚本洁学会了一种叫“刮风”的扑克游戏,类似后来的双升,但是规则严苛很多,从大牌开始刮,往往一把将家主牌刮得干干净净。

除此之外,这种打法还有“逢J必打”“J抠底到A”“双扣翻倍”“不限次反抠底牌”等一堆奇葩规定,这些规定带来的结果是明显的:

玩家如果赢,就赢到能飘起来,而如果输,那必定是惨败。

有一次在火车上,因为有人玩双升,勾起了洪立君的回忆,他像是获得某种神启,这样说道:

“现在我才明白,其实龚本洁的玩法是对的。刮风,从来都是从大牌开始刮。手里有什么?我最大的牌:生命的清洁,还有我的仪式感、罪恶感。这些加起来,就是我的强迫症,这个病陪伴我,与生俱来。”

洪立君一次次失去生命中最看重的东西,在人生的牌局上玩到四十岁才恍然明白,与牌局游戏输了重来不同,人生的牌,他只能玩一次。

有人能拿一手好牌,有人没好牌,指望坑蒙拐骗获胜,可叹像洪立君这样的人,带着人生的纠结,明明看到人生种种黑暗,仍在执着完美,他们的种种自我救赎与自我坚持,无论怎么看,都只能以惨烈来形容。

大概孙静是羡慕龚本洁的吧,虽然输得彻底,却可以走得那么干脆,还在走之前,赢得一众男人的心,包括她后来的丈夫洪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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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君说

“若以输赢论人生,难免视其为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