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一个小城市里,城市不算大,但也不小。我家就坐落在老城区,那里有很多上世纪建造的老式民居。虽然有些房子已经年久失修,但整条街道仍然保持着古朴的风貌,没有被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所取代。
我家的房子是爷爷当年建造的,虽然只有两层,但布局很合理,前院后院都很宽敞。爷爷去世后,这所老房子就归我母亲所有了。我和妹妹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对这所房子有着深深的眷恋。
我母亲今年已经六十七岁了,个子不高,但相当精神矍铄。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就一个人操持家务,辛勤劳作,把我和妹妹拉扯大。作为长女,我比妹妹大五岁。我们两姐妹从小就很听话,母亲对我们的管教也比较严格。
我的性格比较内向懂事,妹妹则活泼开朗些。母亲总是说,要是我们两个都像妹妹那样活泼就好了,她就不会这么辛苦了。不过,母亲对我们两个都很疼爱,尤其是对我这个长女。我们一家人其实感情很融洽,但没想到后来竟会发生那样的事。
那是前年的一个春天,我已经在城里的一家公司上班两年了。那天下班回到家,一进门就听见母亲在厨房里狠狠骂着我姐姐。
"你这个混账东西!我就不该相信你,你竟然这样骗了我的房子!我把这房子给你,你就等着瞧吧!"
我连忙走进厨房,只见母亲满脸涨红,气得浑身直哆嗦。我姐姐倒是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地说:"妈,你干嘛这么生气啊?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嘛,把房子给我的。"
"胡说八道!我哪有说过!"母亲破口大骂,"你就是个骗子,我决不会把这所房子给你的!"
"妈,你怎么就把我当成骗子了呢?"我姐姐露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当初是你亲口对我说,等你去世后,这所房子就归我所有。你别否认了,邻居们都是见证的。"
我看着母亲涨红的脸,内心十分震惊。我从没见过母亲对我姐姐发这么大的火。而我姐姐的那种理直气壮的样子,更是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我知道母亲的确很疼爱我姐姐,但把这所祖传的老房子就这样给了她,我是百分之百不相信的。可是姐姐又说有邻居作证,那么事情是否真像她说的那样?我的脑袋瞬间混乱了,一下子不知道该相信谁。
"妈、姐,你们别吵了。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样的,让我先了解一下。"我试图平息母女两人的怒火。
母亲别过脸去,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我姐姐倒是镇定自若,看着我说:"小妹,你可得为姐姐作证啊。妈当初是不是亲口对我说,将来这所房子就归你姐姐所有?"
我皱了皱眉头,实话实说:"姐,我可没有听妈说过这样的话。"
"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也糊弄起我来了!"姐姐露出一副受伤的神情,"难道你就这样不疼姐姐了吗?"
"我没有糊弄你,姐。"我摇了摇头,"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你别为难我,我可不想被卷入你们的矛盾中。"
就这样,我姐姐的那番话，把母亲彻底激怒了。她指着姐姐的鼻子,声色俱厉地说:"你给我滚出去!我决不会把这所房子给你的,等着被我告上法庭吧!"
"哎,阿姨真是太可怜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这样对待她,我看她们母女是要决裂了。"
"谁说的不定呢?说不定阿姨当年的确应允过把房子给大女儿,只是现在反悔了。"
"那也不能这样啊,房子可是阿姨的心血,她现在把房子给了大女儿,那她以后怎么办?"
我看着热热闹闹的邻居们,心里五味杂陈。到底是母亲说的有理,还是姐姐?我百思不得其解。
就这样,母亲和姐姐的矛盾一发不可收拾。姐姐开始搬出去住,还扬言要起诉母亲,而母亲也斩钉截铁地说,要奉陪到底。
"你们姐妹情分就这样断了?就为了一所老房子?"我试图劝阻,却被母亲狠狠呵斥。
"她都这个德性了,还算什么姐妹?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是怎么拉扯大的,她却这样对我!我决不会把房子给她,就算她告上法庭,我也绝不妥协!"
我看着母亲满怀愤怒和悲伤的神情,心里五味杂陈。姐姐竟然为了这所老房子,不惜铩羽而归,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母亲决定要和姐姐同归于尽,于是就四处打听,寻找有经验的律师。终于,她找到了一位在当地很有名气的老律师。
"老师,我那个女儿,竟然要告我,说我许诺过要把房子给她,您说这事有理吗?"母亲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老律师诉说。
老律师听后点点头,说:"你女儿如果拿不出你亲口许诺的确凿证据,单凭她的一面之词,是很难在法庭上站住脚的。不过,你们母女之间的这种矛盾,打官司可不是一个好办法。"
"可是她偏要和我一争到底,我也绝不妥协!"母亲咬紧牙关,神情坚决。
老律师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又说:"那你就要做好打了一场持久战的准备了。不过,你有把握赢吗?"
母亲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旋即又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看着母亲坚毅的侧脸,突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就在母亲和姐姐决裂,双方准备打官司的时候,一个让人始料未及的新证据出现了。
有一天,我们家的老邻居王伯伯来家里做客,神情有些惴惴不安。他说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
"阿姨,其实当年你是真的对大女儿说过,等你去世后,这所房子就归她所有。"王伯伯的这番话让我们母女三人都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我哪有这样说过?"母亲满脸狐疑。
"我可是亲耳听到的。"王伯伯郑重地说,"那是五年前的一个夏天,你们家的院子里,你亲口对大女儿这样说的。当时我就在你家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我看着母亲脸上的神情,由狐疑转为惊愕,又转为痛苦。她捂着额头,喃喃自语:"我怎么可能说过那样的话呢?我怎么就全都忘了?"
一时间,我们家里乱作一团。姐姐得意洋洋地说:"看吧,我就知道妈你是说过的,只是你自己给忘了而已。既然你当年已经应允过了,现在就乖乖把房子给我吧。"
"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母亲痛苦万分,"而且即便我真说过那样的话,那也只是一时的口头承诺而已,怎能算数呢?这所老房子可是我的心血啊!"
"妈,你就是这么个人,说话不算数!"姐姐的语气变得无情起来,"不就是一所老房子吗?你把它给我,对你有什么损失?你还有我们姐妹两个疼你顾你啊。"
那天夜里,我听见母亲在自己的卧室里轻轻啜泣。我走过去,看见她正捧着一本泛黄的老相册,相册里是我和妹妹小时候的照片。
"妈,你怎么了?"我轻轻问道。
母亲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说:"我就是太疼你们姐妹两个了,才会被她给骗了。你们小时候,我含辛茹苦拉扯你们长大,你们从来都没吃过亏。可是你姐姐,她竟然为了这所老房子,变成了这个德性!"
"姐姐她是不是太现实了?"我轻声说,"她看重的只是这所房子的价值,而忽视了我们之间的亲情。"
"不,她并不是一个现实的人。"母亲摇了摇头,"她只是太贪婪了,她看到了这所房子的价值,所以不惜伤害我们的感情去得到它。"
我看着母亲哀伤的侧脸,突然觉得姐姐的所作所为是那么的可怕和无情。难道她真的就这样把亲情抛诸脑后了吗?一种强烈的悲哀和失望在我心头汹涌澎湃,我几乎要为姐姐的行为感到羞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