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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陶舜财经

中国全面进入大转型时代,不仅是经济,还体现在方方面面。

曾经多生一个孩子就要被罚款,很多80后和90后都是超生的孩子,他们的诞生都伴随着一笔高额罚款。我本人出生以后,我父亲被罚了600多块,这就是我来到这世界的额外成本——今天看来600块钱不多,但那是1980年代,1毛钱就能买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我父亲当时作为民办教师全年的工资还没有600块。

今天还有人为了多生一个孩子,宁可交出全年的工资吗?不会有了。

用平权终结“留守儿童”难题

那天在网上跟一些群友讨论起了杨支柱,这名法律教授,一度因为超生二孩差点丢了大学的教职。好在在当时他大小也算是一个网红,不仅能自己写文章,出过书,还被南方人物周刊这样的一流媒体报道了事件,后来学校采取折衷主义,没有开除他,但是把他的职位从课堂挪到了办公室。

我认为当时学校没有开除他,这件事情做得对。否则的话就要被刻上耻辱柱了。

现在是一个鼓励生育的时代,有些地方对于生育二孩三孩出台一些补贴,虽然真能落实到位的并不多,但那个意思是清晰的。也不会真有人为了那点补贴来生孩子,生孩子的成本是全方位且高昂的,包括但不限于固定居住,家长在人力资源最值钱的壮年时期要放弃的机会成本,家属多年看护陪伴孩子的成本,等等。

上海近期宣布要把试管婴儿之类的辅助生育,也列入医保。这是好事。

我要讲的是户口,户口的前提是有人被生出来,所以从超生起头。现在中国有些地方,户籍改革非常彻底,理论上租房就可以落户,比如广东的佛山,辽宁的沈阳。

沈阳这边,只要有真实的用工协议,本人和家属就能落户。如果说东三省是人口净流出之地,面临人口枯竭,不得不放松政策吸引人口,那么佛山呢,作为南方经济发达之地,它的户籍改革更具看点。

佛山方面,合法稳定工作三年租房也可以落户。但是佛山的租房落户在实践中存在梗阻,那就是需要房东出具证明,正常来讲,房东出于自身利益的担忧,未必愿意帮这个忙。

希望佛山能废除这个要求,让租房落户更顺畅。更希望全国的其他优秀城市竟相效仿,把优秀的城市建设得更加优秀,吸引更多人平等地进来奋斗。

在这之前,租售同权,一定程度上松绑了户籍。中国大城市里面,深圳户口是最早开放的,“来了就是深圳人”,不是一句空话,它是有户口支撑的。这帮助深圳“抢”了很多人。现在南京、杭州也都回过神来了,基本上也零门槛了。这些城市未来可期。

户籍拿来有什么用?在我看来,户籍是限制很多新居民的孩子上学的障碍,此外没有什么用了。限购解除之前,户籍还关联着一个买房资格,但是解除了限购,户籍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了。

我的意思是,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人类有自由迁徙的权利。过去,由于计划生育的原因,由于教育管理的原因,人口早就迁徙了但是户口难进来,居民权利其实是不平权的。

“留守儿童”相关社会问题是怎么来的?最大的源头就是户籍,打工人的孩子在城市上不了学,不得不分开。

而现在,平权已经是“在路上”的进程。

绵延多年的媒体言说

我记得2008年或2010年左右的时候,经济观察报刊登了一篇非常著名的社论,“敦促有关部门加速户籍改革”。在当时引起巨大反响和强烈共鸣。这可能是该报十几年来最重要的文章之一。现在可以算是一个历史文献了。

在那之后有那么几年我也有幸成为这张报纸的一员,写出那样的文章就是我的职业追求。

在全面二孩出台之前,我专门写过一篇《中国需要一场生育政策大讨论》,刊登在报纸上,就是为了致敬那篇文章,让那件事情脱敏。

记得当时,在中国传媒界,计划生育还是被普遍认为是不能碰触的话题,被视为不可质疑的“基本国策”,但是我结合当时的形势进行思考和推演认为,自由生育权的恢复是早晚的事,我要做那只黎明叫醒的公鸡。

在全面二孩政策出台之后,我又马上更进一步写了“自由生育权”的一系列文章,比如《给未婚女士的孩子一条生路》等等,甚至,在我离开报社的前夜,我还撰写了一篇《抓住全面三孩的时间窗口》。

那些文章是我的名片。

户口不该是对优秀的奖赏

今天,谈论生育权不再是前卫的话题,反而“不婚不育”成为了一部分年轻人在鼓吹和践行的新观念。这不禁让我这种“有一定年纪”的传媒人颇为感慨,萌生“今夕何夕”之叹。

讲个小故事结束这篇文章。巧了——又是经济观察报,近日报道说,有个不大不小的官员被查,涉嫌的事项非常特殊,叫作“倒卖进京指标”,讲透了就是北京户口。有些北京的单位是有户口指标可以用的,每年可以安排一些。这名干部就是卖出了一些户口指标,从落户者那里拿了一些钱。

我对这事的看法比较简单,给刚好需要的人们创造条件得到北京户口,是大好事。这件事情并不伤天害理,而且利国利民,新居民得到了法定的城市居民权利,用人单位得到人才,北京市得到了达到门槛要求的优质人口。这件事情有谁是受损方吗?

有人马上会说,有人受损啊,那就是其他有可能更优秀的人,本来可以通过自己的奋斗拿到这户口。

仔细想想,真是这样吗?思考一分钟。

户口是应该给更优秀的人,还是本该无差别登记它的居民?

让那奇怪的违规事由成为往事随风而去吧,不用怀疑,平权时代确实来了。

陶舜财经——你每天的醒脑陪伴,夏日饮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