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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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恋老板十年。四年仰望,六年追随。

第1章辩护

林夙有很多身份,我的辩护人,我的上司,我的带教律师。

以及我奋力追赶的对象。

第一次见他时,我躺在病床上。

林夙礼貌向门口两个警察点头示意,坚定而温柔地走向我。

在那前一天,我杀了我的继父。

在他意图对我不轨的时候。

「我叫林夙,是你的辩护律师。」

那年我十八岁,恰好过了犯罪能从轻减轻的年龄。

我的母亲觉得我毁了自己也毁了她。

我刚刚被当地重点大学法学专业录取,行李还没有完全收拾好。

我自以为的新生活,我的梦想,还未开始或许就要结束。

三十岁的林夙,短袖浸着薄薄的汗水,按录音笔的手也微微颤抖。

不停重复一句话。

「方遥,请你相信我。」

我也只能相信他,他是我至暗时光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是我的救赎。

案件不公开审理,他在法庭上舌灿莲花。

清亮的木锤声响彻法庭。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十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百条第(二)项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方遥无罪。」

不是缓刑,是无罪。

那个男人从天而降,打了一场漂亮的官司便又悄然消失。

我抱着判决书,忘了自己哭了多久。

白纸黑字上辩护人后面的名字也被我刻在了心上。

林夙,夙夜不眠的夙。

大学毕业,我戴着崭新的挂牌出现在林夙面前时,他并不惊讶。

「方遥,你很优秀,我相信你可以做好。」

从「你相信我」到「我相信你」。

我走了很远的路,才终于把这样的方遥带到林夙面前。

三十四岁的林夙,比初见时多了一丝沉稳。

在我的强烈争取下,他做了我的带教律师。

每一次出差,每一次上庭,我都紧紧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林夙经常忘带东西,于是直接告诉我家里的密码,让我时时跑腿。

同时期入职的同事笑我。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实习律师。」

我笑他们非我,焉知我之乐。

除律所的合伙人之外,林夙还是某个大集团的二公子。

所以他忙的很,既要打官司,又要帮着哥哥处理一点琐碎事务。

繁忙时,他给我安排不少案子,我都处理地井井有条。

甚至有一段时间,一些标的小的案子,当事人指名让方遥代理。

当然,是因为所里能力尚可的律师中,我是最便宜的。

林夙把手放在我肩上停了一瞬,语气诙谐。

「长江后浪拍前浪,看来我马上要被拍到沙滩上了。」

我却十分认真。

「后浪不能和前浪一起翻滚吗?」

许是我用词有些不当,林夙失笑,耳边也悄悄染上颜色。

不论基于他的何种身份,我对他,向来言听计从。

以至于他让我送他到饭店,我一句「好嘞」便风驰电掣。

到了才知道是送他和准未婚妻一家聚餐。

他给我转了五百,让我随便吃点什么,别喝酒。

不喝酒等着清醒地把他和他的傅家小姐送回家缠绵吗?

我把五百全部扫给隔街夜市老板。

第2章一杯二锅头

「把你们这儿最贵的二锅头给我上来。」

大哥文着双龙的手臂在空中翻舞烤串,口中念念有词。

「姑娘,这遇到什么事,咱也不能就闷头喝酒,生活上要有什么过不去的,喝完也得接着熬,要是感情上的坎,为男人呀,可值不当。」

我边喝边点头,带着满身酒气和孜然味爬回林夙的路虎里。

「说了别喝酒,我们之间,就非得醉一个么。」

我迷糊地朝车外张望,外面是和我家附近别无二致的景象。

他见我睁了眼却没有动作,倾身过来替我解安全带。

原本熟悉的气息掺杂着陌生的女性香水味。

让人既厌恶,又舍不得推开。

我脑子一团浆糊,一些见不得光的情绪瞬间冲上头顶。

在他靠我最近的一刻,我转过头,把唇贴了上去。

烟酒的气息融合在一起,这味道并不好,也足够让人沉沦。

林夙呆住了,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趁他不注意,舌尖钻进去与他的纠缠。

大手扶住我的后脑勺,力气越发吃紧,我想进一步试探时,被强行推开。

林夙曾教我,要抓住机会取得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如果没有,那就创造机会取得证据。

而今他双手扣住我的肩膀,和我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我知道,这个证据是不利于我的。

我迷离地半睁眼睛,随口喃喃出另一个名字。

「许泽……」

趁着眼前人微微失神的间隙,我沉沉地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我躺在自己床上,厨房传出响动。

家里门锁一直没修,如果不从里面反锁或者外面用钥匙锁上,从外面可以打开。

我就这么阴差阳错和他共度了一晚。

只可惜我真的睡着了。

「醒了就起来吃饭,吃完去上班。」

林夙板着脸递来一杯牛奶,身上还围着不合身的围裙,脸上印着沙发印子。

全然不提昨晚的荒唐事。

他从不过问员工隐私,至于那个吻,「认错人」而已,无伤大雅吧?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做噩梦了?」

他毫不避讳,伸出手臂来探我的额头。

我脸颊一热,脱口而出,「对呀,春梦。」

林夙被噎得说不出话,面色一紧。

外面门铃响起,我正窃喜扳过一局,林夙已经迈着沉闷的步伐上前开门。

清爽的男声从外面传来:「你好叔叔,我找一下方遥姐。」

我惊恐地奔过去,林夙的脸色已经阴沉大半。

「你是谁?」

「我叫许泽。」

林夙的脸好像更阴了。

许泽是我的老乡,小的时候经常追在我屁股后面。

搬家之后,就没再见过他。

大三时我替学妹在法学社前坐岗,许泽顶着纯良的笑脸远远便喊起「遥遥姐。」

几个月前在电梯偶遇,我才知道他在我楼上,我们便偶尔相互照料。

所以那晚,我要说出一个足以骗过林夙的名字,他是最佳选择。

只是现在,他来的实在不是时候。

林夙咬牙切齿,声音往上一挑。

「我像她叔叔?」

许泽仍旧不明所以,「是表哥呀?实在不好意思,小时候也没见过。」

上了年纪的人,多少不喜别人提到这点,许泽不长脑子,偏往枪口上撞。

我挡在两人中间,阻止了一场纷争。

许泽来是想把摇摇托付给我,出差几天。

我忙不迭接下,送走这个不速来客。

「摇摇?」

林夙看着我怀里的橘猫,英俊的五官都挤到一起,十分难看。

也十分可爱。

我随口解释道,「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脑袋上顶了个塑料桶,一直摇摇晃晃的,所以叫摇摇。」

「收拾好,上班去。」

他显然对摇摇的流浪史不感兴趣,我耸耸肩,跟在他身后。

律所门口,一个女人边搓着手,边四处张望。

这张美艳的脸我在网上见过,她是傅家的大小姐,傅清瑶。

傅清瑶三步并做两步上前,看见副驾驶有人,笑容凝滞片刻,复又舒展。

「怎么不进去等。」

林夙略带磁性的嗓音拂过我耳边,像一支羽毛拂过心头,痒痒的。

面前的女人笑意盈盈。

「想早点见到你嘛。」

我自觉让出他身边的位置,站在车边。

林夙先行一步,傅清瑶顿了两秒,回头微笑看着我。

「你是方遥吧,常听阿夙提起你。」

第3章称呼

阿夙,一个亲密无间,我永远说不出口的称呼。

我没说话,她笑盈盈的眼神冷下来,带着锋利的敌意。

「希望下次,我不是在这辆车的副驾驶上看见你。」

我淡淡瞥她一眼。

「好。」

「下次我试着坐林律怀里。」

大小姐气得吹胡子瞪眼,我点头示意后回去工作。

在我应付过的女人中,傅清瑶并不是最没脑子的一个。

林夙善于对名媛小姐们虚与委蛇,转过头,又是一副冷淡模样。

正如上次我喝多了酒,却清楚看见他亲切地搂着傅清瑶出来。

待转过身,又厌恶地擦擦手,脸上浮起不悦。

所以我大胆迎了上去。

我想知道,既然不喜欢她,那么,会喜欢我吗?

显然,也不是。

傅清瑶点名让我给她泡咖啡。

律所的人都把她当作未来老板娘,敬而远之,纷纷同情地看着我。

他们都以为未来老板娘是个善妒的主儿。

但其实善妒的那个人是我。

我端着两杯咖啡进去,还没落定,就听见林夙刻薄的指责。

「还有时间泡咖啡,你很闲吗,闲的话去法院复印卷宗。」

傅清瑶这时凑过来,娇滴滴的。

「阿夙,别生气嘛,是我叫她来的,想认识一下。」

「我叫傅清瑶,是阿夙的未婚妻,你也可以叫我瑶瑶姐。」

我依旧波澜不惊。

「好的傅姐。」

我无意和她在林夙的办公室里上演什么两女争一男的戏码。

但她的手段,又实在低级。

我递过咖啡,她单手去接,又提前放手。

杯子啪得一声碎裂在我们二人中间,她惊呼一声,委屈巴巴表示,阿夙,烫烫,吹吹。

林夙让她坐在自己椅子上,温柔安抚。

这画面看得我心烦,干脆夹着餐盘,三步并做两步,火速逃离。

到了茶水间才发现脚背泛起大片大片红。

午饭回到工位上时,桌上放着一盒未开封的烫伤药。

问了一圈,无人认领。

我随手把药膏扔进包里,立刻领着一个实习律师到法院阅卷。

一个多小时的活儿,我们干了四个小时。

临下班前,天空飘起细雨,律所专用车里放着Beautiful。

我载着她从区法院绕到市中心的万达,逛了一个多小时,她才依依不舍和我告别。

回到家,我一头栽进沙发里。

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林夙的气息,转瞬即逝。

微信响了两声,是我带的几个几个实习生建的小群,有人往里发了一张照片。

傅家的司机打着硕大的黑色雨伞,林夙穿着风衣搂着她的肩膀正走上车。

「这就是现实中的豪门少爷小姐啊,爱了爱了。」

她们越说越兴奋,甚至脑补出一出办公室play。

我放大照片左右看了很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十几分钟后,才有人发了句。

「方遥姐好像也在群里。」

他们纷纷艾特我,让我不要告状。

很无奈,又觉得他们活力十足的样子很可爱。

我在这个年纪,跟着林夙东奔西走,哪里有时间八卦领导。

偶尔一次,我说了一句某当事人小三的胸都快顶到林夙身上了。

他一口水喷出来,「小孩子家家乱说什么。」

甚至到现在,他也时常把我当作「孩子」看待。

同期律师聚会他会帮我回绝,当事人请吃饭如果他没时间去也就会说我也没时间。

别人都以为是林夙过分惜才,生怕我被人撬走。

只有我知道,他是在以一种非常直接笨拙的方式保护我。

六年如一日。

第4章保护我

周末两天,林夙参加家庭聚会,我没了额外的任务,乐得自在,整日抱着瑶瑶陷在沙发里重温经典韩剧。

我看得入迷,以至于门铃响了几声都没有听见。

外面,许泽局促地站着,甩甩发丝上的雨滴,像个落水的小狗。

「怎么出差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把摇摇交给他,随口寒暄。

「忙完就回来了,主要是想你。」

许泽不自然地咳嗽几声,「想你可能带不好摇摇,我就快马加鞭回来了。」

我讪讪地笑笑,「没有,我们很玩得来。」

看着摇摇恋恋不舍地冲我伸着爪子,许泽扑哧一声,「看出来了。」

我们就这么尴尬地杵在门外,他把手里的某地特产往前推了一下,我连连推辞。

「不用不用,照顾猫而已,你不用给我东西……」

许泽脸上泛起红晕,伸出去的手往回抱了下猫,「这个是我妈寄给我的……」

我尴尬的要死,他竟然真的动身要下去再给我买点什么。

我拽住他的衣角,脚腕本就虚浮,一下栽倒在地。

走廊的灯啪得灭掉,许泽见状凑过来问候,黑暗中陌生的气息从头顶罩过来。

破碎的记忆刺痛着我的神经,我喘着粗气,几乎不受控制地把他推远。

短短数十秒,我想了三四个个能搪塞过去的借口。

许泽怔了下,随即爬起来,没有再靠近我,而是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你脚怎么了?」

我扶着墙面缓缓起身,简单应答,「没事,烫到了。」

「我去给你买药。」

「我有,你先回去吧。」

许泽也没有纠缠,一直打着手电目送我一瘸一拐地进屋,摇摇还在身后喵喵地嚎叫着。

没多久,外面又响起门铃声,我少了耐心,一边开门一边无奈道。

「我说了没事,你不用……」

林夙站在黑暗中,语气轻柔。

「灯坏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鼻头发酸,愣愣地点头。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便径直进入客厅。

「一会儿有人来修。」

「Amanda跟我说你好几个月不去找她,也不回微信,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林夙不是来修灯的,是来修理我的。

Amanda是我的心理医生,十年前的事情后,我患上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靠在沙发上,眼神定在电视播放的韩剧上,不去看他。

「很忙,没时间。」

林夙皱起眉头,声音染上不快,「有时间谈恋爱,没时间看医生?」

我呛声道,「没谈,人没看上我。」

四周陷入沉寂,林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说。」

他一向摆出这样的犹豫神态,便是没什么好事。

果然,林夙薄唇轻启,缓缓道,「不要去招惹傅清瑶。」

我感觉有些冷,缩了缩身子,随手抓起毛毯盖在身上,还是不见好转。

「知道了。」

我很平静,仿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我预料之中。

他做的每一件事,我也从来认为,自有他的道理。

林夙见我没闹,反而局促起来,四下张望,看到桌上的烫伤膏,随口问,「怎么还没用。」

一股力气把我的腿抬起来,没一会儿,脚腕传来丝丝凉意。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是他惯用的作风。

涂药的人没掌握好力气。

「啊。」

不适的呻吟声溢出来,我自觉不雅,咬紧嘴唇。

林夙的老脸也红了半边,我忙收回脚,「我自己来吧。」

「别动,疼就说。」

第5章长者

他一手把我按下,颇有长者的威严。

可我逐渐抗拒他这样的关心。

大学毕业到现在,他像在玩什么养成游戏一般,把一个有着重度精神障碍的法学生,培养成首屈一指的青年律师。

而逐渐升起龌龊心思的我,在这段亦师亦友的关系中,显得十分为人不齿。

手机推送了一条财经新闻,是傅清瑶高调收购某房地产公司,笑容自信大方,和那天见时判若两人。

这样的一个女企业家,一个成功的商人,真的会用那么小儿科的手段去应对一个根本上不了台面的「情敌」吗?

疑问从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林夙的声音打断了我,「一整天就瘫这儿看这个?」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电视机里的鬼怪正播放到第6集,金信为了摆脱永生,骗池恩倬拔剑。

我直言,「你懂什么,很经典的。」

像林夙这种中年人自然不懂,他嘴角上扬,眼角也挤出几条细纹,发出轻微的笑声,「这有什么经典的?」

我白他一眼,清清嗓子。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耀眼。」

「因为天气好。」

「因为天气不好。」

「因为天气刚刚好。」

林夙不自然地轻咳几声,嘱咐过后,起身要走。

「记得换锁。」

他让出旁边的地方,我干脆躺在沙发上,毯子往身下一捋,把自己包裹起来,也不理他。

Stay with me 的音乐声响彻客厅,我在这样不应景的bgm中缓缓闭上眼睛。

梦里是某个阳光耀眼的午后,我挂着律所的工作牌朝他走过去。

他眼珠一转,眉梢笑意渐盛。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你的带教律师,林夙。」

第二天,所里大群早早炸开。

林夙提了一句周四去山间别墅团建两天,每人可以带一名家属。

成家的,有对象的,都在群里表示感谢老板大恩大德。

无人可带的,反而唉声叹气自己浪费掉一个名额。

刚进电梯,我正盘算着请假的事。

角落里突然蹦出欢快的声音,「方遥姐!」

我与许泽打招呼,没聊几句,他竟提起律所的团建。

「我有个同学也在你们那儿当实习生,听说你们要去郊外的山间别墅,还可以带家属,还是工作日去,好好!」

「而且过几天有流星雨欸,山上肯定看得特别清楚。」

后方的人一直喋喋不休,我盯着电梯上方的数字慢慢变小。

电梯停至一楼,他突然拦住我,抿了下嘴唇,满脸纯真。

「方遥姐,你能带我去吗……」

图穷匕见。

转瞬,许泽露出尴尬神色,「我就随口一说,为难的话就算啦,别往心里去哈。」

这样一来,不通情理的人反而是我了。

他搬来楼上这几个月,照顾我不少。

「好。」

我淡淡点头,却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周四一早,许泽兴高采烈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和我汇合。

我们一起驱车赶到地点,许泽刚下车就忙不迭跑去安排好的「家属区」休息。

我在院里站了许久才看到林夙的奔驰车缓缓驶来。

傅清瑶优雅地从副驾下车,眼神扫到我,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我过去汇报完这周工作,就去和几个实习律师泡温泉。

整个别墅区项目很多,男人们凑一堆打台球,女人们凑一堆泡温泉,聊些悄悄话。

小年轻们玩些我看不太懂的剧本杀,狼人杀。

许泽反倒没有出现,一直到晚上,大家烤肉的时候,才突然跳出来,大庭广众之下,拉着我的手腕要带我上山看星星。

对异性的排斥使我立即拨开他。

同事们发出「噢~~」的起哄声。

许泽红着脸,声音也小了很多,「你不是说会陪我看星星的吗?」

我只记得会带他来看星星,没记得答应他一起看。

「我还带了两个望远镜……」

第6章始乱终弃

他越说越委屈,我好像成了始乱终弃的渣女。

我刚迈出一步,沉默大半天的林夙走出来,声音有些沉闷。

「方遥,很晚了。」

很晚了,天也黑了。

许泽挡在我和林夙中间,不依不饶,「放心吧林律师,我会照顾好她的。」

说着,他还拿出一个巨大的手电筒,按下开关,发出呜呜的排风扇声响,眼前犹如白昼一般。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哪有人外出带这么大只的手电筒。

林夙依然忧心忡忡地看着我,而我又急于证明我并不是一个无法夜间行动的人,一扭头就同许泽上山去。

这里的确是极佳的夜色观景地,虽然我们坐了两个多小时,没有等到流星雨,但漫天星光也足以抚慰人心。

「等不到了,回去吧。」

我低声劝慰许泽,他也没有来时般执拗,打着巨大的手电照着下山的路。

别墅的灯光已经在眼前闪闪烁烁,手电筒却突然啪得一声灭掉。

我慌忙掏着手机,许泽却在这个时候欺身压过来。

「方遥姐,我……」

陌生的气息扑过来,记忆中狰狞猥琐的面容好像近在眼前。

模糊的黑影和梦中的那个逐渐重合,我清楚地看到他在啃噬我的脖颈,撕扯我的衣服。

「走开——」

我像突然被什么禁锢住,声音浅淡,溢出来的只剩淡淡的哭腔。

许泽不为所动,依旧越靠越近,一只手搭上我的手臂,上下摩挲。

我胡乱抓起身后的石头朝他狠狠砸过去,另一只手也疯狂挥舞,口中嘶哑地叫喊着。

四周像是有无数只爪子伸过来,我一停下,就会把我拽入深渊。

面前人身后有光线打过来,我愣神的半秒钟,光线背后的人一拳将许泽打倒在地。

我慌乱摸出手机打开手电。

林夙站在离我半米的地方,红着眼,表情恐怖,像一头快要失控的野兽。

我大概也是如此。

他把我拥进怀里,一手扶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抚上我的头,极尽温柔。

「没事了方遥,没事了……」

我恢复平稳的呼吸,意识也逐渐清醒。

林夙脚下的人影动了动,爬了起来。

抱我的手又紧了许多,我能感受到林夙浑身紧绷的肌肉。

我把头埋在他胸前,用力摇了摇头,小声阻止,「别。」

总不能闹到所有人都知道,我有精神类疾病,我老板为了护短,和我一起把人给打的满头是血。

林夙仍然没有放开我,一只手往大衣内摸索一番,掏出一张卡。

「不够的话,你再问我要,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许泽拿过卡,冷笑一声,「这就算了?那以后出了事,谁负责?」

「你离她远点怎么会出事?」

林夙语气下是喷薄而出的愤怒,许泽没再说什么,收下卡,摸黑走完剩下的一段路。

我一路都被林夙搂着,头几乎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清晰听到他每分每秒的心跳。

此刻却没有多少「少女怀春」式的喜悦,只是知晓我又给他添麻烦了。

走过一个石阶时,我脚下一滑,整张脸砸到他的胸口,嘴唇隔着衬衣贴上他的肌肤。

林夙闷哼一声,急速上升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灼烧着我的脸颊。

「以后看男人眼光准点。」

他把我扶正,语气很淡,淡得发冷。

我无话可说,只一路跟随他直到别墅最顶层,他的套房。

「刚才大风,楼下几层停电了,今晚你睡这,我去楼下空房间。」

他话中怒气未消,俯下身收拾鞋子。

第7章愧疚

借着玄关处明黄色的灯光,我看见林夙头顶有几根白发,大摇大摆在那里,宣示自己的胜利。

心头升起几分酸涩,有愧疚,也有心疼。

「对不起。」

林夙抬起头,眼神疑惑,「对不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