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环顾着我们这间只有20平方米的出租屋,眼前是那张摇摇欲坠的旧木床,床边是丈夫从旧货市场上买来的那个破旧的梳妆台。窗外是永远被阳光晒得发白的窗帘,遮挡不住外面那条永远车水马龙的马路。家里唯一算得上像样的就是那台10年前买的旧电视机了,可惜最近也开始老化,时不时就会出现一些毛刺和声音失真。
我叫李娜,今年30岁。丈夫张伟比我大3岁,是一家小工厂的普通工人,每月收入只有2500元。我们有一个6岁的女儿小华,今年就要上小学了。
张伟是个勤劳朴实的人,每天都风雨无阻地去上班。可是他的性格有些阴郁,容易对生活感到失望和绝望。相比之下,我就要开朗乐观得多。尽管我们生活拮据,但我总是努力用积极的心态去对待生活中的每一件事。
"娜娜,我回来了。"张伟一进门就把沉重的工具箱砸在地上,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怎么啦,今天工作辛苦吗?"我连忙为他端来一杯温水。
"哪有不辛苦的时候,每天重复同样的活儿,领着那点可怜的工资,真不知道要拮据到什么时候。"张伟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
"别这么说嘛,咱们现在虽然生活不富裕,但也过得去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想为他打气,"只要你我同心同德,携手共渡难关,将来肯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可是娜娜,你看看咱家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是能过上好日子啊。"张伟环视着家中陈旧简陋的环境,眼神黯淡无光,"我这么点薪水,除了交房租、付水电气费,剩下的钱就所剩无几了,根本养不了家。"
"你别这么想啊,咱们现在虽然拮据,但至少还有口吃口用。"我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只要你肯努力工作,我在家精打细算过日子,总有一天我们的生活会变好的。再说了,有小华这么可爱的闺女在身边,不也是我们的最大动力和幸福吗?"
听到我的话,张伟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我知道,尽管生活艰难,但只要我们同心同德,终有一天能过上好日子。
"爸爸妈妈,你们快看,我的新书包多漂亮啊!"她高兴地展示着手中的一个崭新的小书包。
"好漂亮的书包啊!"我连连称赞,心里却有些内疚,这个书包是我前几天在旧货市场上发现的,虽然便宜但也花去了我们一个月的伙食费。
"可是宝贝,爸爸妈妈没钱给你买新书包啊,这个旧书包就别用了吧。"张伟看着小华兴高采烈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没关系的爸爸,我就喜欢这个书包。"小华毫不在意地说,"而且妈妈还给它缝了好多漂亮的花边呢,太漂亮了!"
看着女儿天真烂漫的模样,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很高兴她这么纯真可爱,另一方面却又感到些许自责和内疚。作为父母,我们连给她买一个新书包的钱都没有,她注定就要在同学中与众不同,受到歧视和嘲笑。可是我们真的太太太穷了,收入微薄到根本无法支付像样的生活开销。
我看着张伟阴沉的脸色,知道他此刻内心一定也充满了无助和自责。作为一家之主,他深感供养不了家人,而我们的生活窘迫境况,也让他时常陷入沮丧和绝望之中。
上班的日子里,我总是尽量节衣缩食,努力省下每一分钱。每天清晨,我就会起身准备简单的早餐,把剩菜剩饭重新做成营养又便宜的家常菜。中午的时候,我会仔细挑选当天的食材,尽量买一些肉类和新鲜蔬菜,让家人能吃上较为丰富的饭菜。
晚上,在张伟下班回家后,我会马上开始准备晚餐。为了省钱,我会尽量避免做一些费钱的菜式,而是选择一些家常便饭,既营养又便宜。有时候,张伟看着简陋的餐桌,总会露出失落的神情,但我知道,这已经是我们所能勉强承受的开销了。
每到月底,我都会仔细算算这个月的开支,看看哪些地方还能继续节省。有时候,小华会跑过来撒娇,要我给她买新的玩具或衣服。看着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我的心都要被她萌化了,可是为了不让家里的开支超支,我最终还是只能拿出她从前的旧玩具让她玩,或者让她穿上我缝补过的旧衣服。每每这个时候,小华都会露出失望的神情,而我的心情也会变得沉重。
"娜娜,我在想,你是不是也应该出去找份工作了?"一天晚上,张伟坐在桌前,叹了口长气。
"可是如果我去上班的话,家里和小华就没人照应了啊?"我有些犹豫地说。
"可是我们现在这样下去,永远也走不出穷日子啊。"张伟的语气里透露着些许绝望,"我一个人的薪水,根本养不了一家三口人。"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个工作?说不定能找到收入更高的?"我试探着问。
"可是你也知道,我这个年纪和学历,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啊。"张伟无奈地摇了摇头,"所以我在想,不如你也出去工作,这样我们的收入就能多一些。"
"可是如果我去上班的话,家里就真的没人照应了。小华的生活起居,家里的杂事,都没人管了啊。"我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那就只能让我父母来帮忙了。"张伟说,"虽然他们年纪大了,但毕竟有个照应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我沉默不语,脑海中开始权衡利弊。的确,如果我也出去工作,家里的经济状况就能好转。可是小华和家务就真的要全部靠公婆来支撑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看着张伟疲惫的神情,我的内心深处百感交集。我当然也渴望过上更好的生活,不用再为了每一分钱去煎熬。可是如果我出去工作,家里就真的一团糟了。小华才六岁,正处于最需要父母呵护的年纪,如果我们两个人都不在身边照顾她,她的生活和学习肯定会受到很大影响。
再说了,家里的杂事我们也无人打理。做饭、洗衣、打扫卫生,这些活计可都不是小事。我们虽然有公婆在,但他们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也吃不消那么大的劲儿。如果他们力不从心,那家里就真的会一团乱。
可是另一方面,我们的经济状况实在是太拮据了。张伟每个月只有两三千块钱的收入,除去交房租、付水电气费,剩下的钱就所剩无几了,根本无法支撑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开销。如果我再不出去工作,我们的生活迟早会陷入更加困顿的境地。
几天后,在我坚持再三的劝说下,张伟终于勉强同意让我暂时出去工作一段时间。接下来的几周,我开始在网上和身边打听是否有合适的工作机会。
起初,我的要求很高,想找一份上班时间灵活、工资较高的工作。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发现这样的工作机会太过难求。大多数工作要么是朝九晚五的长时间,要么就是工资极低。
经过再三考虑,我终于答应了朋友介绍的那份工作。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我小心翼翼地向张伟透露了这个消息。
"什么?你要去那种朝七晚六的重活累活干?"张伟显然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那样的工作时间太长了,你怎么受得了?"
"可是我们真的太穷了,你一个人的收入根本养不了家啊。"我试图解释,"再说了,虽然工作时间长一些,但工资也相对较高,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是你一天到晚都在工厂,家里的事情谁来料理?小华又由谁来照顾?"张伟脸上写满了无助,"我父母年纪那么大了,怎么可能应付得了这么大的活计?"
"那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真的是穷得只能这样了啊。"我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要不然你说,我们还有什么别的出路吗?"
张伟沉默以对,脸上的神情黯然无光。我知道他内心此刻一定也在挣扎,一方面渴望家里的生活能改善,另一方面又无法接受我辛苦工作的现实。
我能理解他的苦衷。在这个家里,他是家中的经济支柱,是我和小华赖以生存的根本。如果连这根支柱都失去了作用,他又有什么立足之本呢?他内心对自己的控诉,对现状的愤怒,我都可以感同身受。
但与此同时,我也深知现在的困境。我们的经济状况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如果再不想办法,我们的生活只会越来越窘迫。所以我不得不拿出勇气,去做一些平常人看来"不体面"的工作,只为了维持我们一家人的温饱。
一个月后,我正式开始了新工作。每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就得爬起来简单洗漱,然后赶在7点之前跑到工厂报到。一进入工厂,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机器隆隆作响的巨大噪音,还有到处飞扬的纤维棉絮。
我被分配到了服装车间,负责在缝纫机前一件件缝制衣服。虽然只是重复简单的动作,但由于工期赶,我们必须拼命加班加点才能赶上进度。有时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腰酸背痛,眼睛也因为长时间注视而酸涩无比。
中午的时候,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勉强够吃顿简单的盒饭。吃过午饭后我们就又得马上返回岗位,继续手中的活计。有时实在太累的话,我会趁工友不注意的时候小憩几分钟,但被师傅发现就会狠狠训斥一顿。
每天晚上9点多了,我才能离开工厂,步行回到家里。那时小华早已睡下,家里是一片漆黑。我费力地打开门,就看到公婆已经毕疲力尽地躺在沙发上打盹。家里到处都是狼藉,地上扔满了小华的衣物和玩具,厨房里是堆积如山的盘子碗筷。
就这样,我硬撑着在工厂工作了两个多月。可是由于工作时间实在太长,我的身体渐渐吃不消了。
有一天晚上,当我捧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时,张伟正坐在客厅里一脸焦虑地等着我。
"娜娜,你看上去糟透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他扶着我瘦削的身子,满脸焦虑。
"可是我们现在不就是为了多攒钱过好日子吗?"我疲惫地说,"我再坚持一阵子,等存够了钱,就可以辞职在家休息了。"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连照顾好自己都做不到了。"张伟皱着眉头,"我真是太自私了,竟让你这样拼命工作。"
"可是娜娜,钱再多有什么用?如果你身体都扛不住的话。"张伟的眼神黯淡无光,"我看你这样实在太辛苦了,你还是辞掉这份工作吧。"
"可是如果我辞职的话,我们的收入又会回到从前那样拮据了啊。"我犹豫不决,陷入了沉思。
"没关系,就让我来想办法吧。"张伟坚定地说,"这一次我一定要找一份好工作,让你好好在家休息。"
不过,张伟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之所以这么拼命工作,不就是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吗?可现在我的身体都快垮了,哪里还有什么好生活可言?与其两个人都这么拼命,不如让张伟一个人好好努力,我在家休养生息,未尝不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按照张伟的决心,我最终还是辞去了工厂那份苦力活。回到家中休养生息后,我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可一想到家里的经济来源就只剩下张伟一个人,我的心里就难免踌躕不安。
"娜娜,你就放心在家好好休息吧,我已经在网上把简历投了出去。"有一天晚上,张伟对我说,"我一定要找一份好工作,让我们的生活有个新的起色。"
"可是你的学历和技能都不高啊,能找到什么好工作?"我忍不住问。
"我已经四处打听过了,有几份工作的门路还不错。"张伟信心满满地说,"只要我能被录用,工资绝对比现在高出不少。"
"那真是太好了!"我连连点头,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一些,"只要你能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我们就可以彻底改变现在的生活了。"
"是啊,我们一定要为了小华,为了将来的美好生活而努力奋斗!"张伟握住我的手,眼神坚定。
看着丈夫斗志昂扬的模样,我的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一股力量。是啊,我们之所以这么拼命,就是为了让小华能过上不一样的生活。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转机,永远改变现状!
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张伟闲暇时间便全身心投入求职的事宜。他每天都会在网上搜寻招聘信息,将自己的简历一家一家发送出去。
有时晚上,我会看到他坐在电脑前对着荧幕一筹莫展。我知道他此刻一定在纠结自己的简历是否足够出众,是否能让经理刮目相看。
为了增加自身的竞争力,张伟还在业余时间里学习了一些新技能。他在网上报了个电脑维修班,每周都会抽几个小时去上课。有时候,我会听到他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器材东拆西装,一遍遍重复着拆装步骤。
除此之外,张伟还报名参加了一些职业培训课程。他每个周末都会早早出门,一直到晚上才能回家。回来后,他总是一脸疲惫,却依旧兴致勃勃地向我讲解白天所学的知识。
看着丈夫这股子拼劲儿,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骄傲。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普通工厂谋职,对未来也没什么太大的规划。可现在,为了改变家庭的现状,为了让我和小华过上更好的生活,他竟然拼尽全力去学习新的技能,真是太不容易了。
就在张伟刚参加完一个星期的电脑维修培训课程时,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终于传来了。一家外资公司在网上看中了他的简历,并邀请他去公司面试一个前台助理的职位。
"娜娜,我们终于有希望摆脱穷日子了!"张伟高兴得几乎喜极而泣,"只要我能顺利通过面试,我们就能过上截然不同的生活!"
"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我激动地拥抱住丈夫,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你这段时间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我为你感到骄傲!"
"是啊,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只要我被录用,我发誓一定会拼尽全力,让我们过上你我向往已久的生活!"张伟的眼神坚毅而执着。
"娜娜,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张伟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眼神坚定,"为了你们,为了我们一家人的未来,我绝不会失败!"
就这样,在我和小华的祝福声中,张伟踌躇满志地走向了那场决定命运的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