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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温暖地洒在田间地头,鸟儿在树梢上欢快地。我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满怀对这个崭新的一天的期待。村里的炊烟袅袅升起,弥漫着稀饭的香气。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常在清晨为我们全家做着热腾腾的稀饭。那种亲切的味道至今仍让我食髓知味。
"大伟哥,你在呆什么呢?"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我的遐思。我转过身,只见我的新婚妻子小芳站在门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小芳是个贤惠的好妻子。她不仅勤快能干,而且心地纯善。她总是体贴入微地照顾我的起居,给我做好吃的,陪我聊天解闷。有了她在身边,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充实而快乐。
不过,我也有一些小毛病。比如我的脾气就有些暴躁,一点小事就会发火。小芳常劝我改改脾气,但我总是百般狡辩,觉得自己没啥大毛病。后来我才意识到,这种小毛病如果不改正,终有一天会酿成大祸。
结婚后的头几年,我和小芳过着和睦美满的生活。每天清晨,小芳都会给我做好可口的早饭。中午,她会给我送去地里的午饭。晚上,她会为我准备丰盛的晚餐。除了料理家务,她也常常和我一起下地干活。
"大伟,你今天干的不错啊!"小芳常常这样鼓励我。她的一句话,就足以令我在疲惫的劳作中重拾力量。
可是,我也会偶尔酗酒。酒后我的脾气就会变得很差,动不动就发火,把小芳训斥一顿。小芳总是忍气吞声,生怕惹恼了我。
有一天晚上,我喝醉了酒回到家。只因为小芳没有按时为我做好晚饭,我就开始大发雷霆。
"你这个贱人,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嫖赌!做个饭都那么拖拖拉拉!"我狠狠地骂了她一顿,随即就举起手中的酒瓶,狠狠砸向小芳的脑袋。
幸好小芳只是轻伤,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出院了。可是,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每当看到她那黯淡无光的眼神,我就会无比痛心。
"小芳,对不起,我再也不会那样了。你原谅我吧。"我诚恳地向她道歉。
小芳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我原谅你,但你一定要改正自己的毛病。"
小芳的原谅让我如释重负。为了不再伤害她,我下定决心戒酒改过自新。一段时间以来,我再也没有酗酒,也没有发过火。小芳看到我的诚心,也重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大伟,你最近变乖多了,我可真为你高兴。"小芳常常这样对我说,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
我们的生活也重新回到了美好的轨道上。每天,我们一起下地劳作,晚上回到家中,小芳会为我准备可口的晚餐。吃过饭后,我们会坐在院子里聊家常,感受夜色中的宁静。那种安康祥和的生活,让我觉得自己就像重新做了一回新郎。
"太好了,我们终于要当爹娘了!"我高兴地拥抱着小芳,亲吻她的脸颊。
小芳也笑逐颜开,幸福的神情写在她的脸上:"是啊,我们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个小生命。"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小芳怀孕五个月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摧毁了我们的美好生活。
那天,我不知为何再次酗酒,回到家中后便开始胡言乱语、口出狂言。小芳劝阻无效,我竟然再次对她狠狠举起了酒瓶。
"你这个贱人,怀了一个野种,还想骗我!我要杀了你们母子俩!"
"大伟,你冷静点!这是我们的孩子啊!"小芳惊恐地大叫,想要阻止我的疯狂。
那一夜,我彻底毁了小芳的生命。她不仅流产了我们的孩子,而且还因为严重的内脏损伤和颅骨骨折,瘫痪在床,沦为一个活着的植物人。
每天看着小芳那没有生气的身体,我的内心就会无比痛苦。可是,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这副模样。曾几何时,她还是个活泼开朗、贤惠大方的好妻子啊!
面对小芳的悲惨遭遇,我开始彻底放纵自己。白天,我整日酗酒;晚上,我就对着小芳的植物人身体,狂饮烂醉,大吼大叫。
"你这个贱人,害得我这么痛苦!我要让你尝尝人间地狱的滋味!"我常常对着小芳的身体,口出狞语、谩骂不止。
有时,我还会对她的身体又摔又踢。可是,小芳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她的身体仅仅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我对她做什么,她都无动于衷。
就这样,我整日整夜地纵酒狂欢,把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在小芳的身上。可是,我的生活却一点点走向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啊,我受够了!我受够这个家了!"我对着那个婴儿大吼一声,转身便逃了出去。从那以后,我彻底抛弃了小芳和我们的孩子,踏上了一条逃亡的漂泊之路。
从那以后,30年的光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流逝了。我在外漂泊,过着浪迹天涯的生活。有时,我会想起小芳和我们的孩子,但很快就把这些记忆抛之脑后。我觉得,自己早已没有资格去面对他们了。
直到有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把我彻底打垮了。当我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我才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也许,如果我没有那样伤害小芳和孩子,我的人生就不会走向如此境地了。
我患上了肝硬化,全身浮肿,连走路都困难无比。医生说,这都是多年酗酒的结果。如果不及时接受治疗,我的生命将不会维持太久。
"大夫,我还有救吗?"我哆哆嗦嗦地问道,内心深处还存有一线生的希望。
"很抱歉,您的病情已经到了晚期,救治的希望很渺茫。"医生直言不讳地说,"您还是尽快处理好自己的后事吧。"
后事?我陷入了沉思。30年来,我的生活就像一个行尸走肉,除了酗酒,就是漂泊游荡。如今临终前,我也无亲无故,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
终于,在一间破旧的草屋前,我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劳作。那正是我和小芳的儿子小明,如今已是个彪形大汉了。
"小明,是我,你父亲。"我鼓起勇气,向他搭话。
小明循声看来,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愕而又愤怒的神情:"你还有脸来见我!30年前你就已经死了,我们从此再无瓜葛!"
"原谅你?做梦去吧!"小明冷笑着说,"30年前你把我母亲打成植物人,又抛弃了我们母子,如今却指望我能原谅你?别做梦了!"
"后悔?晚了!"小明厉声打断了我的话,"如果你早点后悔就好了。现在请你离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张罪恶的嘴脸!"
说完,小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里,把我彻底关在了门外。
被小明狠狠地拒绝后,我的心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之中。我开始痛恨起自己的一生,痛恨自己当年的糊涂和罪行。
如果30年前我没有那样伤害小芳,如果我没有抛弃他们母子,也许我就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可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我错过了作为丈夫和父亲的最美好时光,如今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我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荡,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有时,我会路过当年和小芳相爱的地方,看到那熟悉的风景,就会潸然泪下。我开始怀念起当年的点点滴滴,那个温馨贤惠的小芳,那个充满憧憬的自己。可是,我却再也回不去了。
我开始幻想,如果小芳还有意识,她是否会原谅我?可是,就连这一线希望,也被小明的狠话彻底打碎了。我错过了这一生,也错过了被宽恕的机会。如今的我,只能孤苦伶仃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几个月后,我彻底卧病在床。肝硬化已经彻底侵蚀了我的身体,我的生命只剩下了最后的几口气。可是,直到最后,小明都没有来看过我一眼。我彻底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孤魂野鬼。
终于,在一个黑夜里,死神的手掌彻底合上了我的双眼。我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人世,没有任何人为我送行,也没有任何人为我哀悼。我的整个一生,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最终化作了飞灰,消散在风中。
不过,也许在某个未知的世界,小芳会以她宽厚的心灵原谅我吧。作为一个虔诚的教徒,她一定会以最大的宽容之心,饶恕我的一切罪行。
父亲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内心都笼罩在愤怒与仇恨之中。每每想起他当年对母亲和我的伤害,我就无法原谅。是他亲手毁掉了我们本可以幸福美满的生活,是他让母亲遭受那样惨无人道的对待!
"可恶,我决不能就这样原谅他!"我常常这样对自己说,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母亲的遭遇给了我太深的创伤。她曾是那样一个贤惠美好的女人,可是父亲却狠心伤害了她,让她终身瘫痪,活到最后竟然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有时我会在梦中看到母亲被殴打的惨状,那种画面令我彻夜难眠,更加增添了我对父亲的怨恨。
也许是上天有意安排,就在我愤怒的同时,一个奇迹发生了。那天,我照常来到母亲的病床前,突然发现她的眼睛在轻轻颤动。
"母亲,你醒了吗?"我激动万分,连忙握住她的手。
母亲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了久违的神采。她虚弱地朝我笑了笑,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母亲,你想说什么?别担心,有我在呢!"我紧紧握着她的手,生怕她就这样离去。
我先是一怔,随即大怒:"母亲,你在说什么啊?他当年那样伤害了你,你怎么还能为他说话?"
说完这些话,母亲便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可她脸上,却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宁静与慈祥。
是的,父亲当年确实犯下了滔天罪行,但也许就像母亲所说,他后来是后悔了的。可我却完全没有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反而狠心将他拒之门外,让他在绝望中死去。
想到这里,我不禁汗流浃背。我开始痛恨起自己的冥顽不灵,痛恨自己对亲生父亲的薄情寡义。如果当时我能宽宏大量一些,也许父亲就不会那样凄惨地离世了。
于是,我下定决心,要为父亲找一个安息之所,弥补自己的过错。
我找到一棵最高大的树,在树下刨了一个大坑。接着,我拿出父亲的骨灰盒,虔诚地将它安放在坑中。然后,我双手合十,开始为父亲超度念经。
一连几个小时,我都在虔诚祈祷。祈祷的过程中,我的心境开始慢慢平静下来。我开始觉得,父亲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他只是在年轻气盛时犯了糊涂,到最后也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就在我祈祷完毕,准备离开时,一阵微风袭来,像是在向我召示着什么。我顺风望去,只见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挂在天边,散发着温暖的光芒。我的心中顿时静了下来,仿佛在那一瞬间,所有的仇恨和怨恨都消失了。
我明白了,生命的本质就是宽容与慈悲。母亲临终前的那番话,正是在教导我这个至理。我决定从今往后遵从母亲的遗训,活出宽容、慈悲的人生。
就这样,我原谅了父亲,也原谅了我自己过往的偏执。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真正解开心头的结,重新在天之灵的祝福中开始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