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本是前途光明的外科医生,自甘堕落地做了黑医。

腾云而上后,我嫌她烦人,自爆出了轨,成功逼她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她恨我入骨,牵着初恋的手,笑盈盈地对着众人说:希望我能去死。

她还不知道,刚刚被她亲手挖出的无手男尸,正瞪大着眼看着她。

那就是我,死不瞑目。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01

我死了。

被活埋在荒郊野岭,足足两个月,无人问津。

此刻,我的灵魂漂浮在半空中,依旧能感受到骨肉被昆虫啃咬的痛楚。

今天不一样。

来了一堆附近的村民,热闹点也是好的,毕竟老婆正和我闹离婚,以后是个上香人都没有的孤魂野鬼。

但是,没想到我老婆来了。

“哎哟,李大师,你说我们村里这两个月人人噩梦不断,小孩半夜啼哭,都是因为这块荒地下有不干净的东西?”

听到村民这样一问,我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这地方荒无人烟,趁半夜阴气重的时候,我都会飘去村里看看央视一台的节目。

因为我老婆是这档节目的特邀嘉宾。

不过,村民的确找对了人。

我老婆,出身著名的风水世家,祖上可是管理钦天监事王大臣,世代传承下,市政府选地也少不了我老婆出马。

但是她心好,开了一个直播间,免费帮老百姓看风水,一来免得老百姓被江湖骗子骗钱,二来宣扬了中国传统文化。

我飘到李松萝身边,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虽然她很久没有正眼瞧我,可现在我希望她能感应到我。

活埋的滋味,蚁噬虫咬。

若她看在我7年倾心照顾的份上帮我报仇,我感激她。

若她不愿,将我尸体挖出来一把火烧了也是好的。

我喜欢温暖的地方,不想永远地躺在黑暗里。

可惜,她对我没有感应。

李松萝看了看手里的罗盘,顿声道:“没错,就在我脚下的这块地,挖吧。”

手下人闻声而动,没一会儿,我那惨不忍睹的死状便展现在众人面前,尸体肠穿肚烂,面目全非。

跟随的村民一边因腐臭捂鼻,一边纷纷惊叹:

“李大师,真的神了!这荒地下面竟真的有脏东西,这人死得也太惨了,难怪不能安息。”

“我家小孩就说,最近老在村里看到这样一个无手男。”

风水师不仅要有智力,还要有胆量,李松萝眼都不眨一下,靠近了我那残破不全的尸体。

她戴着手套的手轻轻合上我不肯瞑目的双眼,然后说:“这人看着年纪也不大,真可惜,不知道跟谁有这么大的仇。”

村民们感受到闹鬼的事情有所转机,一脸轻松地和李松萝开起了玩笑:

“李大师,你老公不是有名的外科医生吗?叫他过来把尸体缝合好,好还死者一个公道。“

“我们村里好好为你们两口子办个席,感谢感谢!”

李松萝神色骤然一变,淡声开了口:

“他这么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已经不配站在我身边了。”

“想必我和他闹离婚的事情,各位还不知情吧。”

“我和他手续还没办完呢,人却躲起来了,大家如果能知道张宇承的下落,不妨知会我一声,辛苦费少不了大家的......”

村民们嘘声四起。

言言语语,不过是对我过往事迹的谩骂。

说我为了钱,为一家违规排放导致两名儿童死亡的企业做伪证。

讨好权贵,毫无医德,烂人一个,不配站在公而忘私的李大师身边,早点死了才好。

旁边的李松萝听着村民的话,不加以阻拦,反而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破败不堪的遗体。

是啊,死了才好。

死得还怪惨的。

02

警察和法医闻讯而来。

李松萝还不能离开,她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她需要了解我真正的死因后,才能为我安排超度和安葬的事宜。

“尸体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性,死前遭受严重的虐待,尾骨粉碎,十指被砍,身份无法判别,只能等DNA检测了。”

听到这话,一旁发呆的李松萝,双肩莫名地抖了一下。

她总觉得这具遗体在清理后看着有点眼熟,身形跟记忆中的某个人有点像。

毕竟7年的枕边人,对我的模样再熟悉不过了。

她请求法医扒开我乱糟糟的衣服看一眼,想确认是不是腰腹处有一道疤痕。

她靠得很近,努力想看出点什么来,甚至因影响到法医的工作被“啧”了一声。

“李大师,你的熟人怎么会被埋在这么一个凶地里,埋在这可永世不能超生呀。”

别说皮肤了,连凶手绑我的绳索,我脚上的红绳都被蚁虫啃食到面目全非,法医无法辨认,和失了神的李松萝摇摇头。

在李松萝心中,那个伤口是我为陪领导狩猎。

我和她说,领导心急,不小心划伤了站在他身前的我所致。

李松萝听了后,鄙夷地看着我:

“我才知道,你是猎狗啊。”

可实际上,李松萝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应该是又被不小心唤起了回忆,我一回家就被她拿着刀指着。

李松萝害怕地语气发抖,用英语喊叫道:

“你们欺人太甚,信不信我砍死你。”

我怕她拿着刀伤了自己,冲上去想抱住她,可还是不小心被她误伤了。

好在,看见我澎涌而出的鲜血后,她总算冷静下来,沉沉地睡去了。

为了不让警察的盘问使李松萝再有过重的心理负担,我不打算告诉她实情,只能独自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缝了针。

钻心的疼。

可我在家里等了又等,都没等到李松萝回家,直到我扯着刚刚缝好的伤口,跑到门外,才见一男子满脸关切地轻拍她的后背。

言行举止间,她好像很依赖对方。

就像曾经对我那样。

我的思绪回到当下。

好像看到了她眼眶红通通的。

不过,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女人视线久久停留在那里。

半晌后她才如梦初醒般,自嘲地低声冷笑道:“怎么可能,真是疯了。”

“就张宇承那啤酒肚,怎么可能会是这个人呀。”

她不知道,我为了揭示那家黑心的医药厂得了焦虑症,一天一斤地瘦。

死前,我和李松萝多日未见,再加上平时见面时,李松萝从未正眼瞧我。

忘记我,不过是理所应当。

说完,她拿出手机,打开和我的聊天框,在对话框里删删写写,像是有什么羞于开口的事情。

我怔了怔。

李松萝从前都不愿听我说完一句整话。

我还记得她生日那天,我按照约定在荒山野岭等她完工。

风水宝地,滋养蚊虫也甚好。

我的脚被蜈蚣吸了半升血后,才收到李松萝的信息:

“嘉成有事找我,我从山后面走了。”

“不务正业,心术不正,你像条狗一样讨好我都是徒劳。”

这几年,她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一下。

从此,我对她所有的好,都必须要有费心的伪装,才能被她接受,更别说主动给我发一条消息了。

03

我看见李松萝在对话框里输入“最近有什么事吗?”

但还没等李松萝有勇气按下发送键,便看见一辆豪车闻风而来。

是那个知三当三的徐嘉城。

看见他来了,李松萝立刻放下了手机。

是的,徐嘉成总是优先于我,死前是,死后是。

村民被豪车闪着眼睛,左一言,右一语。

“李大师,这是哪位帅哥呀?”

徐嘉成笑嘻嘻地搂过李松萝的肩,抢先开口,证实了村民的猜想:

“松萝,没和大家介绍吧,我叫徐嘉成,是松萝的男朋友。”

李松萝还没来得及说话,村民们就纷纷惊呼,叽叽喳喳地装点着这片荒地。

“天哪,这么快,太突然了吧!”

“不突然,听说李大师上次胃病严重到住院,还是这位一直贴身照顾呢?”

“而且啊,我还听说,徐嘉成是李大师的初恋,两人本就有感情基础,别说谈恋爱了,就算明天结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吧。”

我飘在半空中,听着村民们对这对佳人的倾慕之词,不由得心脏一紧,连呼吸都感到越发吃力。

李松萝说过,她喜欢我的双手,看似修长,但内里的骨骼却给人无比的信赖感。

可如今,她正挽着别人的双手。

嘴角上扬得很甜蜜。

事与愿违,我一孤魂野鬼又能如何奈何。

只好缓缓闭上眼睛,等力气稍稍缓过来。

再度睁眼,便是在两人的餐桌旁边。

我发现我现在能飘去更远的地方,只是不能离李松萝太远。

也好,我总算能好好看看她那明亮清澈的眸子呢。

一桌子的珍馐美馔,香得我低头揉直我那蔫蔫的肚子。

我是在逃命途中被人暗杀,死之前哪有心情吃上一顿饱饭。

所以,我是一个饿死鬼。

李松萝呆呆坐在餐桌旁,并未动筷,目光沉重,眉间的“川”字也越发深重。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吗?

“萝萝,怎么不吃,是胃又不舒服了吗?”徐嘉成问道。

李松萝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奇怪,为什么这一段时间都联系不上张宇承呢。”

徐嘉成不以为然地说:“还能为什么,不就是想拖着和你领离婚证嘛,绑了你这么多年,到现在还不肯爽快点,真不是个男人。”

我突然想起,自从我攀附权贵后,李松萝嫌我丢人,三天两头让我滚远点。

可当我真的和李松萝提离婚时,她却死活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张宇承,这几年你吃香喝辣,我却承受着黑医老婆的骂名,我也得让你尝尝不如愿的滋味。”

李松萝肯定是厌烦了我,不然怎么会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她并未附和他的咒骂,自说自话道:“嘉成,我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帮了村民后,有一种既熟悉又难受的情绪憋在胸口。”

“张宇承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是在在意我吗?

04

徐嘉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慌乱,随即抓住李松萝的手说:

“萝萝,你愿不愿意再回到我的身边。”

我委曲求全的这几年,李松萝和她初恋——徐嘉成,越走越近。

我因为联系不上李松萝急得跳脚时,徐嘉成却安安稳稳地站在他身侧,为她梳理被风吹乱的发丝。

我因为李松萝“黑医”的指责而羞愧难安时,徐嘉成却厚颜无耻地做着民族企业家,享受着本只属于我的钦佩。

看着徐嘉成手里硕大的名牌钻戒,心想:

我这个鬼如今只配蜷缩在黑暗,而李松萝和徐嘉成也总算能在阳光下光明正大地牵手了吧。

原来,死了,也会感到心脏在疼。

可相比于白天在村民面前,嫌弃指责我“形势不端”的模样,她此刻的神情似是恍惚,有些许奇怪。

她迅速将手抽离开,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嘉成,我还没离婚呢,总不能出轨吧。”

明明两人手牵手地给我递上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怎么却像是徐嘉成的一厢情愿呢?

徐嘉成听了,神色凝重地甩给李松萝一沓照片:

“你这说的,好像他对你又有多磊落一样。”

照片里是我和师妹耳鬓厮磨的亲密照。

那时,我急着逼李松萝同意离婚。

趁李松萝和闺蜜在酒店过生日时,在旁边也开了间房。

她能从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里认出我,也肯定能识得我的交欢之声。

不过五分钟,我就听到隔壁用力的摔门声。

不过半小时,我就收到李松萝签字后的离婚协议书。

我看着李松萝眼眶发红地张张翻阅那沓照片。

李松萝的眼神动了动:“他或许早就想结束这段关系了。”

“萝萝,指不定他正和小三快活呢,你还打算为他独守终身吗?”徐嘉成以肯定的语气问道。

李松萝反复摆弄着手里的照片,若有所思地说道:“嘉成,明天陪我去一趟李家老宅吧。”

自从我从一线退了下来转到医院管理层后,她就再未允许我回过老家。

她说,背着两条人命的我,可能会脏了李家的门楣。

在她眼里,徐嘉成比我干净,比我更能配得上她李松萝。

05

我是因为做假证的流言被“请”到管理层。

一开始,我和李松萝在国外留学时因志趣相投而走到一起。

我看着她眼里闪烁的星光说:“那我一定要好好学习,成为最好的外科医生,做人上人。”

她和我说:“我想把西洋的建筑和老祖宗的风水学结合在一起,向世界宣扬中国的国粹,让风水学也能帮助到普通人,我希望这个世界就不会有人上人了。”

可是,等我成为国内知名外科医生后,我才发现徒有技术是帮不了任何人的。

院长阿谀谄媚地和我说:“小张啊,医药厂的排污的确有猫腻,孩子的死亡和他们脱不了干系,我知道你作为主治医师心疼这两个孩子,可现在连孩子的父母都打算和解,你这样僵着有什么用呢?”

“你学历这么好,能力这么强,不要做那些愣头青,靠一些虚无缥缈的理想活着,人要现实点。”

“况且,医院最不缺的就是医生,谁签字都行。”

哪怕院长再怎么用我的前途威逼利诱,我依旧守护着我和李松萝的承诺。

直到,医药厂派人给我递话——

“你老婆,李松萝当初在国外被人辱骂、被逼下跪的视频,在我们手上,你好好考虑清楚吧。”

那时,李松萝凭借风水学的思想令国外的建筑学教授对她器重有加。

但同班的学生可不乐意一个中国人成为教授眼里的香饽饽。

“我看中国人的风水学说,扎小人可能诅咒到对方,可为什么我怎么扎,你都不会疼啊。”

“你不会是糊弄我们的吧?”

于是,领头的人朝小人扎一针,李松萝也要挨一针。

李松萝也因此被折磨成PTSD,买衣服看到明显的针脚,都会战栗。

我难以想象,她再经历新一轮的霸凌,会痛苦成什么样?

我的生活已经足够糟糕,无法想象如果再失去了她,余生还能怎样继续下去。

院长说的对,现实是我既挽救不了两个孩子的生命,给不了两个孩子的公道,也守护不了我最爱的人。

我签字了。

意味着,李松萝的丈夫不再是她引以为傲的外科医生,而成为她鄙弃不已的走狗。

06

还没等李松萝有时间回李家老宅,我的遗体就被修复好了。

意味着,我正式地死了。

李松萝接了电话后,马不停蹄赶去警局,想抓紧给尸体超度,让他安息。

刚一进警局,李松萝就发现警局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刻意地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