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椰子树下

1974年9月6日,昆明区下达命令,撤销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建制。至此兵团的现役军人全部离开了大勐龙,一师二团改制为国营东风农场,营一级单位就作为一个分场。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作者拍照

东风农埸比较大,宽约14公里,南北长40公里,兵团体制时设15个营,现在变成了15个分埸。农场范围的山水和勐龙公社和小街公社相连,大勐龙在农埸的中断,离国境线大约1到2公里样子,以前的地图上均有标示。

农场扩大建设后,埸部搬到了小街,把在勐龙老场部所有的房子,留给了十三分场。为了方便,四,五,六,十,十二,十三分场职工的医疗和中学生的读书,免得他们跑到20公里外的总埸去,尤其版纳进入雨季,道路泥泞,车辆稀少,给大家生活带来困难。东风农场便在十三分埸设立了中医科,放射科和中学部,我就在中学部教初三语文。

十三营有了放射科,就要设置放射室和洗印室。放射医生金石声是我好朋友,放射室里有什么事都来和我说。听说要做个暗室,对于我们喜欢拍照的人,那股欢心劲几乎要从心里蹦出来。

我们学生时代都玩过摄影,于是营部的老上海温融雄,北京知青殷晓良,我们兵分两路,各自从上海北京采购了很多材料,忙得不亦乐乎,把照相室武装起来,有了照相室,对于我来说甚于如虎添翼,而营部的这条小路似乎气氛也热烈起来。常来光顾的有上海知青张国华,周长生,郑尧匡等。

每逢寒暑假我就背着相机在寨子里采风,虽然那时少数民族的汉语水平很低,但对于那些读过书的人来说,只要见我走过,他们都会站在竹楼上向我招手:“叶老师,妈了,妈来照相都哈咯(来吧,来为我们照相)。”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作者拍照

因为我的教室就在路边,只要有一个寨民看见我在上课,于是一夜之间,营部周围曼景乃,曼景龙,曼景尖三个寨子的人都会知道我是十三营的老师。每当听到他们叫我摄影师,能为他们留影,我就感到很值得,早晨拍,下午印,晚上给他们送去。每当看到他们拿着照片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心里总象吃到山里的蜂蜜甜甜的。

我用一支胶卷,换来了无数的友谊,也增进了各民族及汉与傣之间的互相了解和阶级感情而倍感欣慰,从此以后再也听不到"胡阿胡阿,傣呵傣,胡傣尼呒门干"(汉和傣不是一条路上的人)的说法了,有的只是互相的微笑,和老蜜桃(傣族大妈)给我的糯米饭团。

一个礼拜天,我约了金石声特地到景乃寨子岩庄家去照那两棵心仪已久的椰子树。推门进去,狗吠了起来,岩庄在竹楼上吆走了狗,我让金石声靠在椰子树杆有立体感朝阳的一面,把背光的一面留给我。

这样两人的光逆差,能增加照片的艺术感,否则两人一样,就显得光很平,意境也不深,根据距离做一个适可的动作。我便左右选择了拍的角度,但45度的仰角,却没有三脚架,我急中生智,连忙拿了岩庄家几块红砖把照相机搁好,然后按下了自拍档。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作者拍照

只听到咔嚓一声,便留下了这张《椰子树下》,我是唯美主义的,因勐龙埧早晨总有雾笼罩,所以照片洗印后清晰度还是不够,留下小小的遗憾。但由于喜欢那个瞬间,探亲回上海时,我特地跑到南京东路外滩科艺照相馆再放大了一张。

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这张《椰子树下》一直都是我的最爱。那次拍照的情景,至今我还记忆深刻。(感谢知青情缘主编刘乐亮老师荐稿!)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本文作者

作者简介: 叶铁淳,上海知青,1970年6月到达西双版纳州大勐龙,在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一师二团,后改为东风农场,曾任中学老师,1979年回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