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素材来源身边事迹稍有改编,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故事自述人:秦晓华,52岁

我和妻子奋斗了大半辈子,在2013年建了队上第一栋新式小洋房,房子刚建好那两年,经常有人来参观我的房子。那时候我就想着: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建房了吧!可没想到才十年不到的时间,我们那就遇上拆迁了。我们先分的人头钱,等房子拆的时候分房子的补偿款。

更让我们没想到的是,人头钱分下来没多久,住我们后面的王婆婆突然找了我们。

王婆婆比我母亲年岁长,她家和我们家住得很近,中间就隔了她的那个小菜园。自我有记忆开始,她就是一个人。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为何没有别的家人。

王婆婆很干净,平时也不太爱说话,是很安静的一个人。

我们小的时候,每次看到她,母亲都会让我们跟她打招呼,但她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跟我们点个头就算回应。

或许因为她这样的性格,村里很多长舌妇就不停地在背后议论她:“装得真好,看到女的就清高,看到男人就笑咧了嘴。”

她似乎不太合群,村里其他人都喜欢三五成群扎堆聊七大姑八大姨的事,她总是安静地打扫自己家的小院子。偶尔喂喂鸡,亦或者到菜园里除除草。没事就坐在她家大门口看着远方发呆,至于她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她从不主动跟人打招呼,但别人如果跟她打招呼她都会点头微笑致意,她笑起来很好看,村里不少不怀好意的男人还偷偷在一边开她的黄腔。

我还曾一度以为她是哑巴不会说话,直到那天她突然喊我:“孩子,过来!”她一边喊我,一边向我招手。

我有些犹豫不定,我看看旁边的母亲,又看看她。母亲示意让我过去看看,我才跑过去。没想到她掏了几颗糖递给我。

看到那几个糖我两眼放光,但我不敢接,她点头示意我拿。我接过糖果飞快地跑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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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母亲说她原本不是我们村的人,她是因为修水库随其他人安置到我们这来的。除了她姓王,其他的我们不得而知。因为她从不跟别人分享她的过往,就算别人问她,她也懒得说。

母亲说她是村里跟王婆婆走得最近的一个人,因为王婆婆住我家附近后,因为一次下大雨,她家的屋顶漏雨,那天她小心翼翼找到我们家,询问我爸是否会修房顶。

我爸过去一看,那屋里就像水帘洞一样,我妈和我爸暂时用薄膜给她过度了一下,告诉她:“要天晴才能弄!”她听了点了点头。

天晴后,我妈让我爸去帮她把屋顶的瓦翻修一下,她说:“人家一个女人,也挺不容易。那下雨天漏成那样子怪可怜的。”

她托我爸帮她买了瓦,我爸花了两天时间把她家房顶的瓦片都给换了。

也就从那一次后,她对我们的话多了些,看到我妈会问声好,看到我们姐弟几个,也会笑着看着我们。如果有吃的,她也会毫不吝啬给我们姐弟几个拿一些。那时候我可喜欢她了。

我们家家户户有田后,大多数人都用牛耕田,只有她,自己拿着个小锄头,一锄一锄地挖上十天半个月,她也不叫人给她帮忙。

稻子收割的时候,她一个人默默地收割着她那一亩三分地,掉在地上的谷穗她都舍不得会认认真真全都捡起来。

她跟我们的话多了些,但仅限于和我们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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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结婚的时候,母亲也请她来喝喜酒了,我们家是她在这个村里第一家来喝酒的。那天母亲看到她有些局促不安,母亲特意安排了两个妹妹坐在她的旁边。有了妹妹们的陪伴,她状态也放松下来了。

我妻子怀孕的时候,她提了几十个鸡蛋送过来,没说几句话就回家了。

妻子生产后,她又送了一次鸡蛋,还给小孩做了一件手工花棉袄。

也因为这样,我们的往来也慢慢多起来,但是她的话依旧不多,很简洁的几句话已经是她的极限。

母亲每次有啥好吃的,都会让我们给她送去,她也会笑着欣然接受。

05年,65岁的王婆婆在自家院子里不小心摔了一跤。我们给她扶起来,当时谁也没想到她就那么轻轻摔倒一下,居然把膝盖骨给摔碎了。

王婆婆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无亲无故的她,是我母亲在医院照顾她的。

王婆婆回来后,因为康复做得不太好,最后她落下了终身的残疾,成了一个跛脚老婆婆。

自那以后,母亲就成了她最依赖的人,母亲也会主动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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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的时候,我母亲因为突发疾病住院了,她住院期间,王婆婆每天哪怕腿脚不方便,她都会走路去医院看望我母亲。每次她就静静地坐在母亲身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母亲。

母亲情况加重后,父亲怕她死在医院,所以父亲建议把母亲运回家。

母亲回家后,王婆婆也会每天来我家,母亲那天当着我们的面,她拉着我的手叮嘱我:“以后不管啥时候记得要多多照顾王婆婆,她是个苦命的人,她无亲无故的,她能倚靠的也就你们了,邻里邻居的,没事多去看看,她年纪大了容易出意外。”

我没想到,母亲临走前不是担心我们,而是担心孤身一人的王婆婆。我们答应了母亲的嘱咐。

母亲回来没过几天就离开了我们,王婆婆那几天像丢了魂一般,特别的难过。大概是因为在这个世上唯一懂她的人没有了吧。

母亲离开后,我们的日子逐渐恢复正常。王婆婆却没有了以往的笑容。

每次我们只要炖了什么汤,做了什么好吃的,妻子都会习惯性地用个碗盛上一碗让我们给王婆婆送去。

王婆婆年纪大些后,加上她腿脚不方便,做饭都有些困难。

我那天跟她说:“阿婆,往后您别开火了,一日三餐我们给你送过来。您现在做饭也不方便了。”王婆婆听了,想了半天,问我:“那不会太麻烦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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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烦,顺手的事!”我把饭放下后,又给她倒了杯水放在那才离开。

这些年,我们家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按时给她送饭过去,王婆婆似乎也习惯了。她每天坐在门口的矮凳上,看到我们给她送饭了,她就会起身往堂屋里走。

2016年,我们听到传闻,说我们这要征收。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很排斥的,因为我的新房子才建了没几年。

有些人家里就特别的高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们就开始计划着以后有钱了该干什么了。

这传闻一直传着,就是没看到有动静,没想到19年突然下了个文件,要求我们附近山上有祖坟的让我们迁坟,不迁走的就做野坟处理。

这个文件一出,我们就知道拆迁的事也八九不离十了。

那几年,政府给我们队上开了一次又一次的会议,最后我们的补偿方案是人头费加房租赔偿和植被赔偿。人头费每人18万,说实话这个钱并不多。

钱分下来的第二天,一向不怎么出门的王婆婆拄着拐杖突然来了我家。

看到她来了我们很是惊讶:“阿婆,您腿脚不方便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王婆婆坐在后,休息了好一会,才开口:“确实有点事找你们。”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妻子问她。

“不是,我这把年纪了,都是些老毛病。”她摇摇头,继续说道:“昨天村干部特意去找我了,他们说人头费下来了。我想让你们带我去银行取出来!”

“阿婆,这么多钱,你取出来不安全!”我连忙阻止了她。

但她依旧说要我带她去取出来。我问她用来干嘛她也不说。

看她着急的样子,我开着车子送她去了银行。

回来的路上,她脸上的神情很放松,把钱抱在自己腿上,她直接在我家门口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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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后,她把这袋子钱塞给我:“我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没什么地方要花钱,你们正是花钱的地方多的时候,这些钱你们拿着。”

我们谁也没想到,她说的大事就是这个。我们都不肯要她的钱,但她却坚持让我们收着:“我也没啥能给你们的,就这些东西了,这么多年受你们照顾,我也不知道那什么谢你们。如果你们不收,往后我也就不吃你们送的饭了。”

妻子见推脱不掉,她对阿婆说:“这样吧阿婆,我帮您把这些钱收着,你要有啥用,你随时跟我说,我再给你拿出来。”

阿婆听了这才开心地笑了。那天中午阿婆在我们家一起,跟我们坐在方桌上吃饭。那时候自我母亲去世后,我看到她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村里有不少人说我们家这么“装”慈善,就是为了阿婆的那些钱,但我们不管他们怎么说,都没为自己辩解过。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是用心行善,只为良心不为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