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我考上了我们县城里的重点高中,跟我一起考上的还有隔壁村的莫金梅,金梅是我的初恋,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回想起我跟她之间的往事,如今还是觉得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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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在的高中,是县里的重点高中,全县所有乡镇的尖子生都会来到我们学校读高中,当时我们学校的升学率也是全县最高的。

因为是重点高中,所以管理也非常严格。刚刚进来的时候,大家都不敢惹事。可是到高三的时候,有些同学因为学习成绩很差,就开始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了。

我们宿舍当时住了8个人,渐渐的也分成了两个团体,一个是爱学习的,一个是不怎么想学的。高三这一年,绝大多数人都在认真的备考。可是晚上熄灯后,我们宿舍的王胜和陶伟光聊得正欢,尽管其他同学都休息了,可是他们还在不停的讲话。其他人是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俩还认识一些社会青年,我们并不想惹他们。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王胜和陶伟光的家长都被叫到了学校,他们的家长也严厉的批评了他们。两个人回到宿舍后,就恶狠狠的盯着我们,一口咬定跟老师告密的人,就在我们这六个人当中。

他们用排除法排除了两个成绩比较差的同学,剩下的4个人就成了可疑的对象。其他三个人因为担心被报复,请王胜和陶伟光吃了大餐,跟他们保持好关系。因为我来自农村,家庭条件并不好,我自己吃的也很差,根本没法拿出钱来请他们吃饭。

所以王胜和陶伟光理所当然的认为跟老师告密的人就是我。我虽然不想惹事,但是我始终认为,在学校里他们也不能把我怎样。

这一天是周六,按照惯例,下午放学后就可以回家了。这天坐在我后桌的莫金梅,拍了拍我的背,我回头问她:“有什么事吗?”

莫金梅说:“张涛,你今天回家吗?”

我说:“肯定回啊,我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回去的,回去可以帮父母干活。”

莫金梅又压低声音说:“那你今天回去可要小心,我听说王胜和陶伟光他们要在你去车站的路上堵你。”

我说:“他们胆子有那么大吗?我才不怕他们,他们上次都被找了家长,这次还敢闹事,不怕被学校开除?”

莫金梅说:“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些,他们不好惹。”

我说:“你听谁说的?”

莫金梅说:“我听小梅说的。”小梅平时跟王胜的关系挺好,应该是他们说给小丽听的,不过我才不会害怕。除非他们不想读书了才敢赌我。

放学后,我跟往常一样收拾东西,往汽车站走去。没想到我还没到汽车站,就有几个社会青年堵住了我,不让我往前走,远远的,我仿佛看到了王胜和陶伟光的身影。他们这回学乖了,没有对我直接动手,而是找了外面的社会青年。

如今我被几个社会青年围住了,有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先推了我一下,说:“张涛,我听说你在学校里很拽啊,今天我倒想看看你还拽不拽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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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想干什么?”

另外一个抽着烟的青年说:“你说我们想干什么?我们是来教你老实点的。”说完就扇了我一巴掌。我也不是吃素的,反手就想给他一拳,可是我一个人根本不是他们几个人的对手。他们一人抓住我的手,一人把我顶到了墙角边。

我心想,不好了,这回肯定免不了一顿打了。正当我绝望的时候,莫金梅带着两个警察过来了,一个警察大喊一声:“住手,你们几个想干嘛?”

几个人看到是警察,赶紧收了手,我们几个被警察带到了派出所,做好了笔录后,我和莫金梅就可以走了,我们俩一起走到了汽车站,一起搭车回镇上。

路上,我对金梅说:“金梅,今天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肯定免不了一顿打的。”

金梅说:“今天早上我不是告诉你要小心点吗?放学了我就发现他们两个鬼鬼祟祟地跟着你走,我在后面觉得不妙,没想到还真看到了有几个人堵你,我知道附近有个派出所,我赶紧去报警了。”

其实金梅长得很漂亮,跟我也是同乡镇不同村,追她的人也很多,可是高中时期的我一门心思想考大学,从来没想过谈恋爱。今天跟她一起坐车回来,我闻到了她身上雪花膏的味道,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窗户吹来一阵清风,她的头发在飞扬了起来。我才发现,原来金梅这么美,我想,我就是在这一刻爱上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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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做笔录耽误了不少时间,我们到镇上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我问金梅:“金梅,你怎么回家?”

金梅说:“走路啊,不然怎么回,那么晚没有顺风自行车了。”

我说:“金梅,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挺危险的。”

金梅说:“那也行,我家离镇上就两公里。我们走一下就到了。”

我把金梅送到她家后,又赶紧走回了我家。

王胜和陶伟光,因为这件事情被学校给了留校察看的处分,他们为了能参加高考,后面的日子也没再惹我了。后来他们才发现并不是我告密的,而是晚上值班的老师发现他们晚上熄灯后还在讲话的。

自从这件事后,我心里也有了默默喜欢的人,那就是莫金梅,我特别渴望周六放学后能跟她结伴回家。也学是相处多了,金梅的话也变多了起来,会主动跟我谈起很多事情。

我们或许都是彼此喜欢,可是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大家都为了高考在努力着。高考结束后,放假这天,我们一起坐车回家,下车后,我说:“金梅,我送你回去吧。”金梅点了点头。

一路上,稻田里的稻谷黄橙橙的,微风吹来非常惬意,我只想这条回家的路可以长一些。我说:“金梅,我有话对你说。”

金梅说:“怎么了?张涛。”

我说:“金梅,我喜欢你。”

金梅说:“我知道。”

我说:“你怎么知道?”

金梅说:“这还用问吗,你每次送我回来,其实都是不顺路的。每次你回家都要多走四公里呢,如果单纯的同学关系,你不会这样。”

我笑了笑:“既然知道,金梅,我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金梅羞涩的点了点头。

高中毕业后,我跟金梅正式以男女朋友交往着。金梅家收稻谷的时候,我也会去帮忙收稻谷,她家里就她和她妹妹两个孩子,她爸爸到县里打工了,好久才回来一次,所以我总跑到她家里帮忙收稻谷。金梅的妈妈也很喜欢我,夸我勤快又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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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高考竞争很激烈,我跟金梅双双落榜了,金梅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要不我们先到镇上的糖厂去打工,我听说今年招人还挺多的,待遇也还可以。”

金梅说:“好啊,这样我们还能在同一个厂里。”

我们才到糖厂一个多月,这天下班,金梅兴奋地跟我说:“张涛,我们车间班长他弟弟说要报名参军,我觉得你要是去当兵,肯定也能过关的。不然你先去报名试试,现在征兵工作已经开始了,现在报名还来得及。”

我说:“金梅,你舍得让我去当兵啊,我要是去当了兵,你就不能经常见到我了。也许两三年都不能见一次。”

金梅说:“这有什么,我听说当兵如果表现好了,还能报考军校,要是考上了军校,这辈子都不用愁了,就算没提干,退伍军人也比我们高中毕业生好找工作。”

其实就算是金梅不说,我也想参军的,毕竟对于我们农村人来说,要想改变命运,要么当兵,要么考上大学,如今大学没考上,只剩下当兵这条路了,到时候我还能考军校。

我父母自然是愿意我去当兵的,经过了体检、政审、家访等阶段,我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入伍通知书。

1990年,我正式入伍,我走的那天,金梅哭得梨花带雨的,她说:“张涛,你现在要去当兵了,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我说:“肯定不会啊,我到了部队就给你写信,之后我就天天给你写信。”

金梅破涕为笑说:“你要是每个星期给我写信,我就很开心了,你在部队那么忙,在部队好好表现,我等你回来。”

到了部队后,我跟金梅保持着书信往来,我每个星期写一封信给她,金梅也是每个星期写一封信给我。部队的生活虽然很忙,可是每次收到她的信,我心里都暖暖的,一封信,我会反复看好几次。我也很乐意写信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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