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珍今年93岁了,她身材瘦小,头发花白,皮肤布满皱纹。行动已经十分缓慢,出门需要拄拐杖,但她的眼神依旧有神,意志坚定。她的儿子王浩很少看到母亲如此坚持己见的样子。
"浩子啊,我这把老骨头恐怕不剩几年了。"王淑珍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了下来,"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在离世前再回一次娘家,看看老宅子,走走小时候玩耍的地方。"
王浩看着母亲怀念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陆。他知道母亲从小就离开了老家,一生勤劳朴实,把所有心血都挥洒在了这个家。
"不!我已经决定了,你一定要答应我。"母亲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决,"否则我这口气就喘不上来了!"
王浩陷入了沉思。母亲虽然年纪大了,但一直身体硬朗。可是这一次她如此执意,恐怕是怀着什么心愿吧。作为独子,他不忍拂母亲的心意。
但路途遥远,加之母亲年纪大了,身体是否承受得了呢?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他这个做儿子的该怎么办?种种顾虑在王浩脑中盘旋。
可是看着母亲坚定的目光,王浩最终还是点了头。作为儿子,他唯有尽自己所能,去满足母亲这最后的心愿了。
"妈,您最中意的那个蓝色花瓶我也给带上了。"王浩对母亲说。
母亲点点头,眼神黯然:"那可是你外公外婆的遗物啊,我们一定要好好保管。"
看着母亲脸上怀念的神情,王浩只觉心口一紧。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自己所能,让这次回娘家的旅程圆满成功。
出发那天,王浩雇了一辆加长的面包车。可是一上路,就遇到了重重阻碍。
母亲年纪大了,坐车时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王浩只好不时下车,帮助母亲活动活动。
快到目的地时,车子却抛了锚。母亲的拐杖也不小心掉在了路边的沟渠里。王浩只好一边扶着母亲,一边在炎热的阳光下摸索着寻找拐杖。
一辆大卡车缓缓驶来,车上下来一位中年男子。他看到王浩和母亲的窘境,急忙上前相助。
"老人家,您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医院?" 中年男子关切地问。
中年人点点头,看了看四周荒凉的环境,说:"你们是要去哪里?要不要搭个车?"
王浩连忙道谢,将目的地告知了他。中年人会意地点点头,叫来一辆出租车,并掏钱替他们付了车费。
"太感谢您了!实在是太感谢您了!"王浩连声道谢,心中无比感激这位热心肠的陌生人。
"妈,您就别多想了。"王浩连忙安慰道,"您高兴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母亲点点头,却又神色黯然地望向窗外,似乎在怀念着什么。王浩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到达娘家后,母亲的精神为之一振。她挥舞着拐杖,兴奋地向王浩指点着四周的景物。
王浩被母亲稚气的神态所打动,眼眶不禁湿润了。他从未见过母亲如此欢快的一面。一路艰辛,看到母亲如此开怀,他顿时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妈,那您跟我多说说您小时候的事吧,我可是一无所知呢。"王浩连忙追问道。
母亲点点头,神情恍然。她缓缓开口,像是把自己重新回到了那个年代。
王浩听着母亲诉说往事,心中五味杂陈。这些往事,他是全然不知。他只知道母亲是个勤劳能干的农村媳妇,从未想过她年轻时也曾这般出众有才华。
王浩看出母亲的低落,连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妈,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您有儿有孙,过着幸福安康的生活。"
母亲点点头,眼中重新泛起光彩。她坚强地说:"是啊,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了你们。"
听完母亲的述说,王浩如同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开始反思自己对母亲的了解是多么肤浅。
母亲年轻时是个多才多艺的活泼女孩,却被命运迫成了一个操劳的农村媳妇。她在贫困的环境下,咬牙坚持把王浩拉扯大,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
曾几何时,王浩只觉得母亲就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对她有些敬而远之。可现在,他对母亲的敬佩之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妈,您真了不起。"王浩诚恳地说,"您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却始终没有放弃,把我一手拉扯大成人。您是我最大的骄傲。"
母亲被儿子的肺腑之言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说:"傻儿子,做母亲的不就应该这样吗?你是我最大的心头肉,我怎么能不全力以赴呢?"
两母子紧紧拥抱在一起,彼此的爱意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王浩在母亲的怀抱中,似乎重新回到了小时候的温暖世界。而母亲则感慨万千,只觉得一切艰辛都是值得的。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突然打破了宁静。王浩吓了一跳,连忙看向母亲。只见母亲捂着嘴剧烈咳嗽,面色通红,呼吸困难。
"妈!您怎么了?"王浩大惊失色,连忙扶住母亲。
母亲剧烈地摇了摇头,似乎难以发出声音。她的咳嗽越来越厉害,甚至开始咳出血丝。
王浩的心凉了半截,他立刻拨打了120的电话。可就在这时,母亲的眼神开始涣散,整个人瘫软下去,眼看就要失去意识!
"妈!您撑住啊!救护车马上就到!"王浩惊恐万分,他死死抱住母亲,生怕她就这样离开自己。
好不容易,救护车终于赶到。医护人员迅速将母亲抢救上车,王浩手足无措地跟了上去。
一路狂奔,终于到达了医院。医生们迅速给母亲检查、用药。而王浩则被医生拉到一边,严肃地告知母亲的病情。
听到这个噩耗,王浩只觉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他颤抖着走进病房,看到母亲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曾经活跃的眼神已经黯淡无光。
"不!妈您别说了!"王浩痛哭流涕,"您要撑住啊,我们还没好好在娘家待上几天呢!"
王浩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紧紧握着母亲的手,生怕她就这样离开。就在这危急关头,医生护士冲了进来,迅速推着病床离开了病房。
"快点!她的病情正在急剧恶化,我们必须尽快进行救治!"医生大声吩咐道。
王浩跟在后面,看着母亲被推进了手术室。透过玻璃,他看到一群人在母亲身边忙碌,给她注射药物、上呼吸机等。但母亲的情况却依旧岌岌可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王浩的心情也随之无比煎熬。他呆呆地站在手术室外,眼睁睁看着医生们拼命抢救母亲的生命。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冲了出来,焦急地对王浩说:"快!您母亲的情况出现了危机,我们需要征求您的同意,做一个高风险的手术!"
王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点了头。只见护士拿来一份手术同意书,王浩三下五除二签了字。
"一切拜托了,一定要救救我母亲!"王浩哽咽着,语无伦次地说。
护士点点头,转身离去。而王浩则瘫坐在地上,痛苦地紧闭双眼。
曾几何时,他和母亲还在温馨相拥、话别情深。可现在,母亲的生命就这样悄然离去。王浩彷徨无助,只能竭尽全力地祈祷着奇迹的出现。
一个医生快步走出来,对王浩说:"病人情况稳定下来了!不过,我们还需要进行更多治疗,希望您多多祈祷。"
王浩的心头一颤,如同重新燃起了希望。他连连点头,决心要用尽全力,去保住母亲这口气。
在医生们的全力治疗下,母亲的病情终于出现了转机。经过几天的观察,医生宣布母亲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您母亲的身体素质非常好,才能从这次危机中捡回一条命来。"医生如是对王浩说。
王浩如释重负,他冲进病房,看到母亲虽然面色苍白,但已经能勉强睁开眼睛了。
"妈!太好了,您终于没事了!"王浩喜极而泣,紧紧握住母亲的手。
王浩连连摇头,他诚恳地说:"妈,是您从未放弃自己。您一直是那么坚强、顽强,才能走到今天。我真是太佩服您了!"
王浩点点头,母亲的这番话犹如慈母的教诲,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从此以后,他发誓要像母亲那样,用坚韧不拔的毅力,去战胜一切困难。
母亲在医院静养了一个多月,身体才彻底恢复过来。出院前一天晚上,她突然对王浩说:"浩子,过来陪陪妈妈。"
王浩连忙在病床边坐下,握住母亲的手。
"妈,您有什么话就尽管说。"
母亲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浩子啊,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有了你这么好的儿子。你从小就懂事听话,长大后更是孝顺有加。你是我这把老骨头最大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