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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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沈知意在一起七年。

为了给她求婚惊喜,我去国外接她父母,只得拜托她照顾生病的爷爷。

直到爷爷突发脑溢血。

她却因为一通电话彻夜未归。

爸妈骂我冷血,弟弟酗酒胃疼才是大事。

我和爷爷只是这个家的外人。

后来,爷爷死了,我也如他们所愿离开了。

他们却日夜求我回头。

1、

「沈知意,爷爷脑淤血的时候你人在哪。」

「周旭阳一通电话,你急得连人带锅都喂到他嘴边去了?」

周旭阳是我的亲弟弟。

三天前,他在深夜给我的未婚妻打了一通电话,说自己喝多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说自己胃疼,睡不了觉,想要一碗小米粥暖暖。

而那时我的爷爷突发脑溢血,就倒在沈知意的脚边,不省人事。

接到他电话的沈知意,表情瞬间变得焦急。

她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唇角碰到手机屏幕时却又尽显柔情。

下一秒,她踹开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老人,头也不回的跑到厨房。

她的动作,潇洒而又决绝。

我呢。

我在地球的另一端,跪求她的爸妈放心把她交给我,像只伸着舌头的哈巴狗。

沈知意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不自觉的蜷缩着拇指。

她有个习惯,撒谎的时候会搅手指,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言轻,你别生气,爷爷现在不是还没什么大事吗…」

「我,我知道错了,我又不是专业的医生,我在那能有什么用呢?万一弄不好了,爷爷加重怎么办?况且,我不是打救护车了吗。」

我还想在说什么,却不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周言轻!你缠着知意干什么,尽耽误给阳阳治病!」

妈妈踩着高跟鞋闯进病房,没有一丝小声的自觉。

「一个老头死了又能怎么样,正好给家里省钱了!」

「那可是你弟弟,你亲弟弟,他年纪又不大,胃落下病根怎么办?」

25、6岁的人在她的口中仿佛是一个连温饱都无法辨别的小儿。

还没等我开口,她身后的男人也挤了进来,侵占了这间狭小的屋子。

我的爸爸,拿着打扒手用的铁棍,直朝我受过伤的膝盖击去。

他的力气极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跪下!我周家怎么生出来你这个孽障!残害手足,你该当什么罪!」

他不屑于施舍给病床上呼吸微弱的老人一个眼神。

他走向我,在靠近我的那一刻高高举起手臂。

意料中的响声并没有到来,我后退了两步,对上他阴狠的眸子。

「爷爷还没醒。」

我企图用这句话唤起他们一点良知。

这一层的护士早就挤在了门口,探头向里望着,却没一个人伸手敢拦。

鉴于这极大满足了面前这个男人的自信心。

他笑了笑,一字一顿。

「你应该感谢阳阳的,要不是他主动把你从那个小山村带出来,你哪有现在,哪里会认识知意!」

「你要记住,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他的。他心情不好,我就会全部收回给你的好处。」

听着这些话,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同样是亲生的孩子,他们倒要看弟弟的脸面才肯养我。

他们只顾发泄怒火,对尚未脱离危险的老人不闻不问,带着沈知意赶去给周旭阳送病号餐了。

这些天,我忙于照顾爷爷,几乎滴水未进。

我拿起桌角上那个放了好些天的馒头,艰难的啃了一口。

胃里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搅来搅去,伴随着急促的呼吸,眼前逐渐变得模糊。

2、

手机在兜里震了几下,我勉强打开,等待视线逐渐变得清明。

「周言轻,你就该和你爷一起去死,你活着多没意思。」

「你真贱啊,明知道这个家没有欢迎你的,还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晃,我没猜错的话,沈知意都没给你煲过粥吧。」

配图是一碗色泽诱人的小米粥。

我和沈知意在一起七年,她摔的了碗,炸的了厨房,从来都没作出一顿能吃的饭。

我捂着红肿泛热的膝盖,再次滑动屏幕。

「这么多年了,你也该过惯被所有人厌恶的日子了吧?」

「但别急啊,这才是个开始。」

曾经也发生过这种事。

依稀记得我拿聊天记录给妈妈看,本以为她会心疼的说不出话,但我没想到,她直接给我扔在了道边,美其名曰长长记性。

我为了看她,走了一天半才到家,她只冷冷地甩下一句:

「周言轻,你真恶心,我宁愿从来没生下你。」

明明在我小时候,她和爸在城里工作,不忍见我哭闹,每一次离开都是趁我熟睡。

等我醒来时,只剩床头他们给我买的新玩具。

她恐怕早就忘了。

大概是我上小学的时候,也就是从我爸提出要带我回城里。

周旭阳那时大概才三岁。

他真聪明。

他有我爸的影子,他是个十足的商人。

他说:

「不养在身边的人哪有什么情感,哥哥应该很恨你们吧。」

仅用一句,便拨歪了我与父母的关系。

周旭阳特别喜欢捉弄我。

他最爱看我期待爸爸妈妈的夸奖,期待他们每一次突然的温情,最后落空的样子。

他会提前告诉我即将获得的美事,再带着爸妈,耀武扬威的在我面前演绎。

他要告诉我,父母的爱,从来都与我无关。

去城里读书的第一年我考了全班第一。

家长会那天,爸妈都没有出现。

他们百忙之中抽空,不约而同地坐在了庆祝周旭阳吃了人生中第一口胡萝卜的座位上。

他们没选我。

他们以后也不会选我。

3、

爷爷在医院呆了大半个月,他这次伤的比前几次都严重。

我开始梦魇,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这天,电话响起的瞬间,我的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

是医院打来的。

医生说爷爷停止了呼吸。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了20多公里,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扑进病房,看这个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小老头。

回家拿洗漱用品的那天,云彩特别漂亮。

爷爷总说要给我摘一朵,听说他们的味道像棉花糖。

我没吃过。

糖,肯定很甜。

爸妈离开有了周旭阳后, 只剩我和爷爷相依为命。

可我连给他买块好墓都做不到。

医生离开病房的前一秒,我紧紧拽住他的衣袖。

「你通知他们了吗,他们知道吗。」

「很抱歉,对方让我不要打扰他们,如有下次将会投诉。」

是啊,难道我还要期待他们幡然醒悟吗。

说完这句话,他又面带同情的,踟蹰着,最终化作一句。

「你的病…不能拖了。」

4、

等到借好钱选好墓地,已经是大半个月。

医生说爷爷是半自杀的,他求生的意识很弱。

这期间,沈知意一通电话也没有打过,聊天记录也只是简单的早上好,晚上好。

这个我名义上的未婚妻,真的在意过我过得好不好吗?

我独自回了家。

家里边亮着灯,灶台上还有风干的米粒。

厨房的垃圾堆了满地,散发出恶臭的味道。

我想做一碗面暖身子,左手捏起腐烂的西红柿,猩红的汁液顺着指缝嘀落在地板上,我又开始恶心。

那晚,爷爷就是这么被沈知意扔下,孤零零地躺在这里的。

这原本是承载着我们七年点滴的,我准备好的婚房。

但现在我只觉得窒息,一分一秒都不想呆在这。

正想着,我疾步走到屋里打算把爷爷的东西收拾出来。

回头的一瞬间,门外站着个人。

她在黑暗里,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饭盒,是给周旭阳送饭用的。

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猛地拽住我的手臂。

「言轻,你要…你要去哪儿?」

「抱歉,爷爷死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但我希望你不要伤心,赶紧振作起来,人活着还要往前看。」

「所以呢?」

我不着痕迹得把她捏着我胳膊的手往下放。

「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难道你在我身边,爷爷就不会死了吗。

「怎么没关系?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言轻,你都快到30岁了,总不能一直这么幼稚吧,哪有跟自己亲弟弟计较的。况且旭阳,他还小,万一喝醉了被人拐了怎么办?」

听到这,我笑了笑。

像无数次那样伸手,在她的头顶处定住。

她猛地缩了下脖子,又发觉动作太明显,不住的用手顺着她耳边的碎发。

沈知意看我没反应,又急着说:

「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看你穷的,钱又都拿去看病了,以后怎么生活。你这样让我怎么敢和你在一起。旭阳一个月的生活费比你挣的工资还多。」

「把他们讨好了,不比什么都强。你怎么就想不通!」

「谢谢你。」

我突然转过身子,直直盯着她的眼睛。

谢谢你替我处理这些琐碎的家庭小事,大度的替我原谅那些对我伸出魔爪的人。

「祝你们幸福。」

一个比我年轻,比我有钱,有父母作为后盾的周旭阳。

她是喜欢的吧。

沈知意没听见,自顾自的说:

「你怎么永远这么自私?你不为自己想想,难道不为了我想想吗。我的青春都折在你身上了,好言轻,这次算是我做错了,我以后肯定不会这样了。」

我有些烦躁,甩开她进了屋子。

她话里话外都是她自己。

每一次反问,都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你自己想想吧,等你冷静好了再来找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我听见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似乎觉得这件事无可厚非。

何况她已经下面子哄我了,我哪敢使小脾气。

事实确实是如此,七年,我从来没和沈知意吵过架。

对她,我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就连现在,我依旧没有和她争论谁对谁错的念头。

毕竟,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5、

我睡了很久。

第二天是被自己热醒的,摸着额头,浑身烫的吓人。

我做了很多梦。

准确来说,那不是梦,那是我的童年。

我五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也是发烧。

村子里哪有什么医疗条件,等他们赶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那个时候妈妈把我搂进怀里。

她身上真凉呀,我一下就觉得好多了。

那也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在她怀里了。

可她并没有给我送去医院,因为贵,我烧了好几天,整个人痉挛着。

直到爷爷抱着我说尽了好话才搭上去县里的车。

后来妈妈又走了。

我舍不得她,我就攥着全部的零用钱偷偷跟着她去了外婆家。

外婆家真气派,还有个独立的小院子,我去的时候也没空手,趁着他们没注意到我,从门缝里爬了进去。

然后我带着家里的种子在院子里忙了一整天,就等他们晚上回来夸我。

迎接我的是一盆滚烫的开水。

外婆看见我,笑得开怀。

她让我站在她面前等她。

我甚至已经开始期待我的房间在哪层楼,但剧烈的疼痛将我拉入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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