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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末期的美国,许多孩子们正热衷于新桌游《龙与地下城》,他们的父母不太能接受这种「崇拜撒但的黑暗游戏」教坏孩子,这引爆了一波当代美国社会家长的暴怒。虽然《龙与地下城》其实没那么黑暗,但黑暗类型作品并非永远都是社会的最爱。

80年代,一批热爱黑色的漫画家掀起了黑暗漫画风潮,《蝙蝠侠:黑暗骑士归来》与《守护者》把美国漫画界染黑,到了90年代,《X档案》更是把全美国家庭的电视全都染黑了。

现代,《绝命毒师》、《绝命律师》、《黑袍纠察队》等等影集都很黑,不够黑的电视影集现在几乎很难活下去。不知不觉中,美国娱乐文化里,黑已经变成了主旋律。

但在其他国家市场并非如此,特别是日本,但也就是如此,让这部日剧显得更加特立独行:这是今年庆祝播映25周年的日剧《继续》(ケイゾク)。

它染黑了日剧圈、它让导演声名大噪、它甚至改变了电视台文化、还衍生多部续作。更重要的是,在25年后社会风气已经无黑不欢的现在,再看一次《继续》,你仍然能感受到其内藏的巨大恶意与黑暗。但在介绍它之前,我们先聊聊一位工作失意的年轻导演。

想狠狠大闹一场的「杰尼斯专业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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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40岁的堤幸彦,其实已经不太算是年轻人了。他的年轻形象来自于工作不顺,尽管他在30岁时已经正式成为电视导演,但在那之前,他时常接不到工作,甚至还因为没人在拍摄现场给他事做,使他只能直挺挺地持续站在一旁,而被取了「电线杆」的难听绰号。

泡沫经济时代才刚刚结束,但电视圈还没有完全脱离热闹的景气,找不到工作,其实是很羞耻的一件事,更何况堤幸彦已经就要30岁了。

但40岁的他有了一个大变化,他执导了日本电视台的《金田一少年事件簿》,获得了一鸣惊人的回响。之后日本电视台重用他,让他长期担任「土九剧」(周六晚九点)的日剧导演。

话说周六晚间大家都去party了,有谁还要看电视呢?很简单,如果你最爱的偶像主演的日剧在九点播映,那么你绝对会乖乖呆在家——日本电视台的土九剧正是打着这种如意算盘,因此,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这时段都是杰尼斯的擅场。

堤幸彦导了这些土九剧:《金田一少年事件簿》(近畿小子的堂本刚主演)、《感应少年EIJI》(TOKIO的松冈昌宏主演)、《爱的和弦》(近畿小子的堂本光一主演)、《我们的勇气~未满都市》(堂本光一与堂本刚双主演、还有相叶雅纪与松本润)等等。

堤幸彦一时被业界认为是与偶像最合拍的导演,甚至当他到朝日电视台执导《美男子》时,也是由V6的长野博主演。

堤幸彦感受到了局限性,从接不到工作到变成偶像专业户,尽管已经够令人感恩了,但是他在日本电视台这样相对传统的环境(日本电视台是日本历史最悠久的电视台),又制作以杰尼斯偶像为主角的日剧(杰尼斯对演出内容有诸多限制),这位天生鬼点子很多的导演,不禁怀疑自己会不会在日本台的圈子里被「终生任用」。

这些偶像日剧尽管题材不同,但制作限制、制作逻辑、甚至角色性格都相差不多,在每季不断重复的制作窠臼中,堤幸彦想要狠狠地大闹一场。于是,在制作人莳田光治的牵线下,堤幸彦与比他年轻很多的TBS台制作人植田博树见面了。

挑战观众价值观的「金十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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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田仅仅30出头,却制作过大获好评的苦情剧《我的命运》,可说是意气风发。但反过来,植田早就对堤幸彦很感兴趣:当他看到《金田一少年事件簿》感到大为惊喜,还以为这是TBS台才敢拍的日剧,没想到就是眼前的堤幸彦执导的。

于是,这位求新求变的年轻制作人,与厌倦业界常规、想要积极作为的导演,合作了前所未有的《继续》,预定在TBS「金十档」(周五晚十点)播映。

TBS金十剧是什么概念?它是镇社之宝「日曜剧场」(每周日晚九点)之外,历史第二悠久的日剧档。但是,金十档与日曜剧场有极大的不同:日曜剧场是动员TBS台拥有最多资源的日剧,场面最大、演出阵容最豪华、整体气势堪称年度强档的作品。因此,内容绝对要慷慨激昂、正气凛然……或是绝对能拿下极高收视率。

难得来TBS玩的木村拓哉,演出的《美丽人生》与《GOOD LUCK!》等日曜剧场剧,都是这档收视率极高的作品,此外还包括了《华丽一族》、《仁医》、《半泽直树》、《VIVANT》等等作品。

但金十剧没有那么声势浩大,尽管同样是电视台重要的收视时段,但金十剧却更具实验性、更适合成人观众、更挑战观众价值观、更……容易被炎上一点。所以你懂的,这是为何野岛伸司有大量作品都在金十档播映,例如《高校教师》、《人间失格》、《未成年》、《圣者的行进》……等。

而《继续》也在金十档播映,而它的黑暗、猎奇、与自得其乐……让其他金十剧在「颠覆观感」这一点上相形见惭。

毫无战斗力可言的天才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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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来认识中谷美纪饰演的这位怪怪女孩「柴田纯」。她父亲是德高望重的警界高层、她是东大毕业的一流高材生,而她也克绍其裘地加入了警界。

柴田的社会性很差,肢体不太协调、也不会看脸色说话……尽管23岁的中谷当时芳华正茂,你很难忽略在杂乱浏海下她的盛世美颜,但她饰演的柴田纯仍是个令人不会想要亲近的麻烦家伙,也因此,周遭未必会发现她与生俱来的天才性——她在阅读任何案件时,脑中会迅速推理出最接近正确的答案。

因此,《继续》当然不能让新人警官处理霸王餐这种小案子,她与搜查一课二组的成员们,要处理所谓的「继续」案件。 「继续」是警界的行话,指的是多年未侦破的悬案。

警方不能因为这些案件多年未破而轻易终结调查,因此冠上一个继续之名——我们会继续调查这些已经继续调查数年的案子,并且将继续案交给无人闻问的搜查一课二组来处理。因此这听起来很有斗志的继续两字,其实是警方半放弃半承认无能为力的证明。

解决悬案是绝大多数刑侦剧的主要任务,这没什么大不了,但是,《继续》跟其他刑侦剧有明显的不同。在70到80年代,刑侦剧的警察主角们,个个都是「战争英雄」。他们与黑道在街头巷尾发动一场场的战争,互相追逐、飞车猎捕、最终还要在荒郊野外爆发激烈枪战。

警察骑着重型机车,双手持霰弹枪一路开火;警察在直升机上举起步枪扫射地面匪徒;警察在暗巷里遭到暗算,尽管七孔流血还是紧紧抓住凶手脚踝不放……这些警察视死如归,为了逮捕犯人可以违法到无法无天地步,堪称是比黑道还要黑道的战士们。

让观众的推理天份毫无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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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继续》里也有非一般的刑警们,但他们与《西部警察》或《向太阳怒吼》的警察角色们天差地远:有人下班时间一到准时离开;有人上班时打混摸鱼;而渡部笃郎饰演的「真山彻」,一出场似乎就杀害了路过看到的乌鸦,还笑着告诉民众「有时我也会很想杀人」,他过去似乎有杀人经验……

这些警察不是你在过去刑侦剧看到的认真警察,他们可能比黑道还不认真或是更危险,他们甚至与两年前《大搜查线》里描写的公务员化警察也不一样,那是《大搜查线》刻意对官僚主义的讽刺,但《继续》不是。

此外,《继续》的剧情发展形式也很不刑侦剧。理论上,这是一话一个故事的刑侦剧,观众应该会从头到尾与柴田和真山一起加入推理,最终在结局查出真犯人的身份。与此同时《继续》还有另一条支线:真山彻持续追查一位悦乐连续杀人犯朝仓裕人,因为朝仓造成了真山人生中最大的不幸,导致真山病态地跟踪偷拍他……

朝仓到底做了什么?每一集的悬案又该如何被破解?理论上,推理应该是观众收看刑侦剧的主要乐趣。如果你只看第一集,也许感觉是这样。但这并不是《继续》闻名于世的原因。

如果我们以推理剧的角度来看,《继续》有点无趣。许多集数里,被警方归类于继续案的百年悬案,其实案情并没有那么复杂。做为关键角色的犯人,通常在揭露剧情的同时,也很容易被观众猜到真身。

你想要看到复杂的案件推理过程、警方搜证的辛劳、与苦大仇深的凶手动机,在《继续》里都付之阙如——毕竟我们可是有天才警官柴田纯,她常常会在集数后段,突然若无其事地说着,「我知道凶手是谁了」。在第二集里,柴田甚至在开演18分钟,剧情才刚过一半的时候,就说出犯人是谁了……让观众的推理天份无用武之地。

而《继续》的优秀之处,在堤幸彦堪称为恶意的胡搞瞎搞之中。

毫无剧本脉络、突如其来的猎奇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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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编剧西荻弓絵在剧本里没有安排的内容:当柴田第一次到警署报到,走进正在开会的漆黑会议室,笨手笨脚的她不小心挡住投影机、又不小心打开会议室的灯。

当她离开会议室,众人对高材生的笨拙哄堂大笑……这时画面上,投影屏幕上突然出现命案满脸是血的女性被害人侧脸特写……她也露出大大的笑容。这个画面吓坏了当时的观众,持续不断的笑声,更增加了这个染血画面的诡异程度。

《继续》的诡异与猎奇是突如其来的,毫无剧本的脉络,透过画面与演员的表演突然出现在任何时刻。例如正在监视朝仓的真山,嫌弃招来的妓女看电视的声音太大声,他愤怒地用手中的面包丢她,但不只如此,真山缓缓地走向电视,突然将电视举起然后丢到地上。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明可以赶走妓女就好。这个安排尽管是在为真山的暴力偏执性格埋下伏笔,但这个片段的表现方式,却是突然与难以理解的。

堤幸彦大玩影像游戏,这让剧情本身的贫弱,被掩盖在大量的蒙太奇、奇妙的构图与运镜方式、和突如其来的插入画面之下。堤幸彦大量使用特写或是鱼眼镜头,让人物的脸部变形;被摄者往往只出现在画面的一角,或是只露出部份脸庞,这也不是一般日剧里会看到的实验性画面。

令人不知该笑、该怕、还是该傻眼的奇妙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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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继续》每一集有着相同模式的开场,以及共通片头里,就能看到堤幸彦的用意。前三集开场,都有柴田纯搭公车上班的桥段。第一集里有两个大学考生正为试题伤透脑筋,而天才柴田纯只是一看课本,立刻就推理出正确答案。

但到了第二集开始就变得不太一样,柴田遇上了讲外国语的法律系大学生,画面上还特地打上字幕……但为什么要在这里安排外国大学生?这对剧情有什么意义吗?是后续剧情的隐喻吗?都不是,这只是一个无厘头的玩笑。

而在《继续》每集片头里,我们听到的是中谷小姐的美声,演唱坂本龙一所制作的曲子。这首〈Chronic Love〉曲调优美,歌声优美,是听觉上的享受。但是,我们看到的画面就不一定那么优美了。我们看到的片头桥段,是大量照片串连在一起,制造类似定格动画效果或蒙太奇效果的桥段。

一开始的画面似乎是东京风景的零碎拼凑,后来快速插进了几张写着「危险」的照片,之后出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照片一闪而过,包括沾血张开五指的手掌、假人眼睛的特写、俯卧的人体等等。这些画面与主题曲产生极大的反差。

这个片头在隐喻些什么吗?区民中心的大婶们在跳什么奇怪的舞蹈?为什么组长这么喜欢柿种零食?在《继续》里有一堆这种难以解释的问题,它们有的是未来剧情的提示,但更多的是黑色幽默、无厘头趣味、与惊悚气氛的组合。

你未必能记住《继续》里的每一个案件经过,但这种风格却很难从记忆中抹去,它们并非做为剧情的补充解释而存在,而只是要传达一种无以名状的怪异感。

无以名状,这四个字可能让你想起HP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而《继续》与HP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是有很高的同质性的,它们各自做为类型作品,在剧情上都很空泛简单,但却努力补足作品宗旨的恐怖气氛。

但《继续》并没有用「无以名状」这个找不到形容词可用的形容词,来描述他心中最顶级的恐怖景象,堤幸彦有极强的影像直觉与无厘头的幽默感,他在每个角落暗藏的笑点与暴力画面,这两种极端之间产生了令人不知该笑该怕还是该傻眼的奇妙魅力。

隐藏在意想不到之处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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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继续》的魅力并非仅有视觉效果,它的恶意有时隐藏在意想不到之处:在刑侦剧里,警探揪出犯人时等同于剧情的结束。但在《继续》第二集里——就是柴田在故事中段就说出犯人是谁的那集。真正的恐怖,却在真相查明之后才出现:《继续》用三个连续逆转,让看完这集的观众心情郁闷。

真凶在自白犯因时表示,父亲当年遭到被害人疏忽害死,被害人甚至向警方说谎,是凶手父亲自作自受。后来知道真相的凶手,痛恨被害人竟然骗了他这么多年,原来这些年对方资助自己学费的动机,是一种对当年疏忽的补偿。这是最经典的「凶手其实是最悲惨受害者」的套路……这是第一个逆转,原来凶手是情有可原。

但真山此时却一脸不屑地臭骂:「你少骗人了!」

原来真山已经去查过凶手的帐户,发现被害人确实每年都支付凶手的学费,但是,被害人汇款的金额却远远超过学费:真山判断凶手在父亲死亡后就知道了真相,却以此要胁被害人,要他用钱封自己的口……凶手可以因此不揭发被害人过失杀人的事实。

这是第二个逆转,原来凶手骗人,而且还很恶劣,竟然勒索对方后又杀了对方(但如果是这样,为何凶手要杀了这棵摇钱树呢?剧情没有深究。)

但此时,柴田手机响起,原来凶手是日本一流的心脏医师,医院需要他回去救人。而且,要救的是剧情开始时对这桩命案发生疑问的证人,无辜的他刚好心脏病发。

凶手嚣张地说,你们必须放我走,否则不只这个人会死,日本还有许许多多心脏病患都会死。而真山听到后,却直接提起大脚猛踹凶手,把他踹倒在地,让其他人逮捕他……凶手在被带走时刻意回头,向着一脸纠结的柴田与若无其事的真山大喊: 「(你们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这是第三个逆转:凶手原来可以救更多的人,但嫉恶如仇的真山坚持要将他法办,不管有他们认识的人即将病危。而这一集就此嘎然而止。

这三个逆转仅仅发生在剧末的五分钟内,对观众而言,这五分钟前,他们已经透过柴田的推理,知道了凶手是谁,故事大可在此完结。但《继续》没有就此罢休,它在结局突然来了三次逆转,颠覆了三次观众内心的想像与道德观。最后还丢给观众一个难解的天人交战:该不该救杀了一个人、却可以救千万人的家伙?观众看完这一集,绝对不会有真相大白的爽快,反倒只有挥之不去的郁闷感。

作为「电视圈的破坏神」诞生的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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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会以为,《继续》每一集都有这种连续逆转,并非如此,它每一集的风格都有点不同,统一的只有堤幸彦浓厚的恶趣味视觉效果,此一恶趣味在《金田一少年事件簿》初次展现,而在《继续》获得120%的发挥空间。

但这种风格是当时日剧圈所罕见的,而除此之外,《继续》不断破坏过去刑侦剧留下的悠久传统、日剧历史留下的各种惯例、各种想当然耳的剧情发展——这是故意的,因为《继续》会被植田博树与堤幸彦一起生下来的主因,就是为了催生一个电视圈的破坏神。

根据植田的说法:「《继续》就是要否定所有从古至今的日剧窠臼(format)……可以这么说,『否定』就是《继续》的中心思想。」

现在我们再看看前述堤幸彦在日本电视台连续做了四年土九剧的故事,你可以理解,《继续》这种坚持否定的思维从何而来。那是基于堤幸彦真实的体验,是对现况不满的一种反动;那也是基于植田博树的个人体悟,他积极想要创新,质疑为什么拥有美名「戏剧王国」的TBS,做不出像日本台《金田一少年事件簿》那样的作品。而破坏,是这两位电视人的共同结论。

所以从一开始,《继续》就不想成为刑侦剧,反过来它其实是嘲讽着过去的刑侦剧传统,刻意忽视传统重视的推理过程,而加重刑侦剧传统风格以外的恐怖或戏谑元素。它也压根不相信正义或救赎这样的刑侦剧「惩恶扬善」宗旨:真山的嫉恶如仇,并非来自对正义的信仰,而是个人心灵创伤的反动。

而就像前述提到的第二集结局,《继续》也不像《大搜查线》在嘲讽现代警察官僚主义后,还要让阳光四射的主角唱个雷鬼风格的〈Love somebody〉,好像小警察们的未来还是光明的。它从头到尾都很黑——许多角色都没有好下场。

《继续》不抄袭任何作品,它反过来批判所有作品,这是90年代许多独特日剧的通性,展现了那个时代年轻制作人与导演的底气。但即便是有话直说、而且说得令人不忍卒听的野岛伸司,也写不出像《继续》这样,在剧本面、执导面与中心宗旨上全面反叛的作品——《世纪末之诗》已经算是他在电视台体制里写过最叛逆的作品了。

利用刑侦剧的典故进行批评与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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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内藏大量对刑侦剧的典故,却反过来用这些典故进行反叛。一个最简单的明证,是主角的名字——柴田纯。这个名字,事实上是《向太阳怒吼》里,由松田优作饰演的刑警角色「牛仔裤」(ジーパン)的本名。

牛仔裤是一个会空手道的冲动刑警,常常没带枪也敢冲上前解决犯人。而他在剧中最后遭枪击殉职,死前的「这是三小!我不想死啊……我为什么得死啊……」台词,成为日本流行文化里最常被引用的台词之一。但在《继续》里的柴田纯,一点都不像松田优作那么热血莽撞,反而是一个「战力0」的天真角色……

一开始像刑侦剧,后来变成惊悚剧,最后面甚至变成灵异剧,你很难找到像《继续》这么乱七八糟的作品。但这明显只是个开始,堤幸彦随即在隔年的《池袋西口公园》,更加精炼他的独特影像风格;

而植田博树仍然持续制作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作品,从《继续》日剧与其电影版、乃至延续这条反叛刑侦路线的《QUIZ》、《SPEC》、《SICK's》;集结《继续》与《大搜查线》主演的《IQ246~华丽事件簿~》(最后竟然变成科幻剧了);描写连续家庭杀人案的《家族狩猎》;反爱情剧的《不需要爱情的夏天》;以及由野木亚纪子编剧的《法医女王》等。

可以说,《继续》成功突破了日剧传统的窠臼,而且开创了全新的历史。 25年后,堤幸彦的影像风格反倒变成了旧传统。也许,是时候期待新的破坏神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