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文学批评似乎早已消亡,并不是没有文学批评产生,也不是没有文学批评的生产者,而是文学批评发表出来之后,似乎并不是批评,也不能指导作者写作,而是为了占篇幅,混稿费,评职称等等,一般意义不大。如此一来,文学批评就算是名存实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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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理解文学批评为什么会消亡,就要看文学批评本身是不是有存在的合理性。按理说,有文学作品,就应该有文学批评。文学批评和文学作品相伴相生,互相促进。有了文学作品,才会有文学批评产生,而有了文学批评产生,才会对文学作品予以规范,对作家提出一些意见和建议,让作家写出更优秀的作品。本来无可厚非,相得益彰,但发展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问题,却是人们始料未及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拨乱反正之后,人们如饥似渴地阅读,似乎看到了文学的曙光。伤痕文学、反思文学、改革文学、先锋派文学等流派都兴起了,而且出现文学的繁荣局面。很多文学批评也出现了,大多是一些大学中文系教授写的,有深度,有力度,甚至让很多作家佩服。到了九十年代,商品经济大潮席卷而来,很多人都下海经商,都要掏第一桶金,还要争取好的发展。于是,经历思潮激变之后,人们的思想也跟着变化了,连同文学都走向了城市文学的境地,符合城市化发展的途径,却远离了乡土文学的根脉,成了无根之树,也成了没有根系的花朵,虽然娇艳,但不是那么贴近地气,不是那么亲切,甚至没有泥土的滋养,变得越发虚妄,只是看着表面比较好,却不是真实的东西。就像歌手郑钧唱的“塑料的玫瑰花”一样,不切实际。但文学赞美的是城市的繁荣,写的是城市男女的蝇营狗苟,是小市民的悲欢离合,似乎有种迎合政治意图的意思。当然,这个时候的文学批评也接受了市场的检验,变得比较世俗,比较功利化,各种奇谈怪论出现,只是为了博取眼球,而真实有效的批评却少之又少。

到了现在,很多人都可以写作,直接到网上注册自媒体账号,就能写作。写作的大众化让写作成了一种世俗化的举动,也消解了作家的权威。作家似乎并不是那么受人尊敬的人,有时候反而招致误解。不过,在资本的作用下,作家们要赚钱,以赚钱多少论输赢,而不是以作品力度和深度论输赢。从写作赚钱的角度来看,一个通过写网络小说赚钱很多的网络作家可能会抵上上百个普通作家,而从写作的力度和深度方面来看,一个普通作家能抵上一百多个网络作家。毕竟,写作不是庸俗的事,也不是媚俗的事,而是一种艺术,需要作家费尽心思琢磨,当然,能够等到灵感,可能会一挥而就。作家不但要有独创性,而且还要充当社会的良心,充当公平正义的维护者。为此,作家要通过观察,写出有力度、有深度的作品,而不是一味媚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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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飞速发展需要一定的宽松环境,也需要言论支持。于是,资本收买作家,权力胁迫作家,要作家为资本站台,为权力唱赞歌。只有如此,作家才能保证持续赚钱,保证自己和作品的安全。于是,大多数作家屈服了,或者说默许了,也就在资本和权力的作用下持续创作了。其实,他们已经沦为资本和权力的奴隶,失去了太多创作的自由,以至于写作和当代生活疏离,造成文学批评也和当代生活梳理的结果。如果说二十世纪是文学批评的时代,那么现在这个时代,就是文学批评消亡的时代。不是没有文学批评,而是文学批评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文学出了问题,文学批评也就出了问题。倘若文学出现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繁荣,那么文学批评也会出现一定的繁荣,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注重人情关系,注重资本和权力的作用,却失掉了自身的独立风格。

作为创作主体的作家失去了个人创作的风格,失去了独立思想,也就成为“主体精神分裂者”,弄得写作不成个样子。写作成了回避现实的活动,但作家想把现实困境照单全收,却囿于自身能力或者权力和资本的限制,囿于读者阅读水平的限制,只能用“春秋曲笔”来写,或者把要写的内容抒情化、寓言化、札记化、词典化,就是不会弄成现实主义文学,不能如实写。似乎他们的生活和人格已经分裂,无法达成和谐一致的契约,以至于他们对于写作的内容总是讳莫如深,点到为止,却总是让读者摸不清头脑,甚至出现了严重的误导。

历史不再是那么可信了,文学作品也不是那么有趣了,关于历史和文学元叙事也就崩溃了。作家成了情绪化表达的人物,而作品有了神经病式的叙述,却缺乏脚踏实地的感觉。难道作家们玩现代主义以及后现代主义已经过火,甚至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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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理论家吴亮指出:“在我们的日常生活里,写作早已不再是个显赫的行业,虽然这并不能阻挡写作的持续。而对写作亦步亦趋的评述和适当的归类,同样早已乏人问津,尽管它们依然不停地被生产出来。”其实,不仅当代写作已经消亡,而且文学批评也早已消亡了————主体精神的消亡就代表写作和文学批评的消亡,并无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