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平沙无垠

东方武圣是关公,西方武圣是乔治。如今的西方世界有很多圣乔治的周边产品,包括一些国家的国旗,大家对这些元素很熟悉,但不知道其来源是西方武圣圣乔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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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传统民间信仰之中,一般把孔子、关公分别视为文武二圣。无独有偶,在基督教世界当中,所尊奉的圣人里,也可以数算出最受人尊敬的文武二圣来,这文武二圣,堪称是除了圣家庭中的约瑟和玛利亚以外,最受尊敬的两个圣人。

基督教世界的“文圣”,就是十二使徒当中的“外联部长”,把彼得、带五饼二鱼的小孩和希利尼人带到耶稣身旁的圣安德烈。而武圣,毫无疑问,就是曾亲手屠龙,还差点当上罗马皇帝戴克里先治下一名行省总督的圣乔治(260?-303)了。

说起圣乔治,首先要从他的名字说起,他的名字“乔治”,拉丁文作“Georgius”,希腊文作“Γεργιο”,发音大致都是“吉奥旧斯”,这个名字在希腊语里的意思是“农夫”。

他本人是希腊人,生于巴勒斯坦地区的一个贵族军人家庭,生活的时代,是三世纪危机结束后的戴克里先时代。他家世代都是基督徒,到他这一代也是如此。

在罗马三世纪危机(235-284)的战乱之中,基督教借助人民渴望得到安宁生活的愿望,兼为平民提供有效庇护的原因,获得了很大的发展。

最终平定了战乱的戴克里先皇帝,起初也无意像战乱以前的罗马皇帝一样对基督徒施行迫害。但他的女婿,同时也是西部副皇帝加莱利乌斯多次唆使他对基督徒施以压力。

戴克里先最终在公元302年签署法令,要信奉基督教的士兵离开军队。这当然会对基督徒无形之中产生压力,无论是军人还平民。

乔治的父亲,是一位生于卡帕多西亚的军人,在乔治十四岁那年,就为基督教殉道了。不久后,他的母亲也离开了人间。后来,他到罗马皇帝戴克里先那里从军,成了一名百夫长。

他在此期间,有一次外出,也干下了他最有名一大事迹,就是在利比亚地区屠龙。

据说,在当时利比亚地区昔兰尼城附近的一条沼泽中,有一条恶龙作祟。为了防止恶龙害人,当地居民每一天要给龙献上两只绵羊作为牺牲。要是献羊数量不足,当地人就要以人为牺牲代替。

乔治抵达该地时,当地土王的女儿被作为牺牲品选中了,土王期待人们换一个选择,但是无人应允。幸得乔治及时赶到,挺枪直刺恶龙将其击毙,流出的血构成了十字架的图形,这名弱女子也就因此得救了。

这名女子后来顺利回到了家中,乔治劝她全家归入基督名下,他们也照办了。此事以后,乔治的武德,大大闻名。

不过,根据今人的分析,这“恶龙”,大概是文献中对尼罗鳄的夸张描述。至于当地人要求以绵羊或人献祭云云,应该就是当地多神教祭司所主导的事务,其实质就跟西门豹遇见的邺地老巫妪要求当地人以女子献祭河伯差不多。

可能因为土王也罩不住这类巫祝势力,所以在归入基督名下后,也帮乔治做了广告宣传。

但这个故事最早的记录见于11世纪的格鲁吉亚文献,很有可能是后来的基督徒脑补出来的故事。

乔治虽然勇武非常,可结局却是非常惨烈。他后来当上了将军,名声也传到了皇帝那里。皇帝要求他只要放弃基督教信仰归入多神教,就可以当一名行省总督。

他誓死不从,为了鼓励信友坚守信德,他还跑到广场上当众高呼:“外教的道乃是虚假。唯有我们的天主,才是创造天地万物的真主宰。”

随后乔治被捕,被判受棒击与烙铁灼烧之刑。其后,据说总督手下的士兵们先后把圣乔治放在带尖刺的巨轮中、放在熔化的铅水桶中,但乔治都毫发无损。

最后总督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决定用甜言蜜语诱骗乔治向神像献祭。于是乔治将计就计,故意装作有些动摇的样子。神庙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都想要看这个倔强的教徒屈服。

乔治在神庙里向天主祈祷,于是天上降下烈火烧毁了庙宇、神像。总督夫人见此,立即信奉了基督教。而总督仍执迷不悟,遂大怒,下令将乔治斩首。

当日是当时的儒略历4月23日,后来这一天成为了圣乔治的纪念日。据说后来总督在回家路上也被降下的天火烧死。

乔治虽然在米兰敕令颁布以后就广受基督徒纪念,毕竟他的事迹,满含着勇武、忠诚的事迹,最后再上英勇的殉道,他这种武勇忠诚与威风兼具的品质,超过了许多教士所宣传的神学大道理,可以说,他就是基督教世界里的武圣人,武德之象征,跟东土的关公、岳飞在民间崇拜中的角色很相近。

但直到公元494年,他才被罗马宗主教基拉西乌斯一世封圣。在此以后,他又先后被热那亚共和国、英格兰王国、莫斯科大公国、格鲁吉亚王国、加泰罗尼亚、马耳他、立陶宛大公国、阿比西尼亚王国视为主保圣人。到了近代,他又被视为是童军运动、士兵的保护圣徒。

他的肉身虽离开了人间,但他的形象,在各地的民间故事当中,却像东土的关公一样屡屡显圣。

譬如,在东方亚述教会(景教)的文献当中,就提到他严厉申斥佛教徒所敬拜的大黑天,斥责其为《启示录》中掌管无底坑的亚巴顿。在东方基督徒的心目中,圣乔治有求必应,基本上,他的形象就在耶稣之下,独一无二。

但圣乔治的故事真正被骑士阶层所尊崇,则要到十字军运动以后了。毕竟圣乔治武艺高强,还有过击败毒龙,战胜异教信仰的经历,自然会深受以武立家的骑士们的喜爱。

而且,在他们对抗穆斯林军队的战场上,也经常出现圣乔治显灵的异象,虽然对面的穆斯林武士们也尊奉他的武德(这大概也是受亚述教会等东方基督教会影响的结果)。

现在的公历4月23日,是以圣乔治为主保圣人的英国的国家节日,大致等同于国庆。而在其他国家的文化中,一样也存在对圣乔治的尊崇。譬如,今日的天主教、东正教、亚美尼亚使徒教会与圣公会,都视圣乔治为一大中保圣人,可以替人向耶稣代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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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乔治十字旗,热那亚共和国与英格兰王国国旗,这十字据传是圣乔治所屠之恶龙的鲜血喷溅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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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市纹章,圣乔治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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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俄布的宣传品,化装成圣乔治的托先知直刺“反革命”之巨蛇(恶龙的变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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