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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璩(qu)静的个人履历拿出来绝对算是社会精英那挂的。本科毕业于西安外国语大学英语专业,2007年硕士研究生毕业于外交学院(外交部唯一直属高校)。毕业后在新华社新闻中心做记者。2015年璩静入职华为担任华为公共及政府事务部副总裁、中国媒体事务部部长,负责华为国内媒体事务、对外传播和危机沟通、国际媒体业务、国 内国外政府关系等工作。因为她在央媒和政府关系上有着丰富的经验和资源,2021年8月31日璩静加入百度,担任副总裁(VP),负责集团公众沟通部工作,根据百度的职级体系,作为公关和政府关系的第一负责人,她的年薪预计在1500万左右。

✧所以她说:“我比你大十几二十岁,我也没觉得苦,我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我也不觉得累,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你老公受不了了需要你回去,你要回去就回去,但以后升职涨薪的时候你不要来找我。我不是你妈也不是你婆婆,你哭了你分手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公关这个行业就是需要24小时随时待命。”“我没有违反劳动法”“明明是你脑子有问题”“以你现在这个认知,任何一个大厂你都找不到工作”“如果你写继续用这种诽谤手段(写举报信)我可以让你在这个行业找不到工作。”

✧非常直白且简单的逻辑:我可以做到,你就得做到,我做到是因为我有能力,我理应享受这一切,你做不到那就是你能力不行,怪不得我也不应该怨天尤人。

✧一如迈克尔·桑德尔在《精英的傲慢》里写:“一个人越是认为自己是白手起家、自给自足的,就越不可能关心那些比自己不幸的人的命运。如果我的成功是我自己努力实现的,那么他们的失败一定是他们自己的错。”

✧ 没错,这是精英的傲慢,是年薪1500万的精英,对年薪15万的普通人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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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内容概述(省流版)】

我讨厌璩静,即使今天很多人还是会逆着主流的厌恶说上一句“其实璩静说的不无道理”,但恰恰就是因为存在太多的“有道理”和“妥协”,才能劳资的天平从无一日平衡,才让加班和剥削成为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暴政。所以今天我要写下《打工人宣言》,大声的告诉璩静们,你们的想法是错的。

1、璩静们,雇佣关系是按劳分配,不是我劳你得; 2、璩静们,人不是工作的机器,也不该自我异化; 3、璩静们, 世 界上大 部分工作都是bullshit,望知悉; 4、璩静们, 优绩主义那套早就过时了,收起你精英的傲慢;

Declaration of Malous

《打工人宣言》✶

@TuTouSuo ™️

我想你只要把自己带入「打工 人」的角色,那么在看璩静短视频的2分钟内你已经会升起一种浓重的“不适感”——正是因为大多数的“我们”都不是视频里那个侃侃而谈的“女总裁”,而是“女总裁”口中想要休息的、要照顾家庭的、可能 会哭鼻子的、男朋友要和自己分手的、没办法24小时待机的、被职场PUA到不行最终要写举报信的“普通人”。

所以这种不适感不仅仅是源于 视频本身的“狼性”和“功利主义”倾向,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被剥夺感”——被剥夺的是正常劳动者的休息时间与情感需求,而剥夺之后塑造出来的,则是一架合格的、跟在老板后面连续50天出差、升职加薪的“工作机器”。 与其说我们是“普通人”与 “打工人”,倒不如说我们是这个社会中的“被剥夺者” 和“被剥削者”。

在主流意见广泛批评璩静的冷漠和无情时,也有人自以为公道的站出来说:“我可以理解璩静,她说的话不无道理;因为社会就是如此残酷,因为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公私分明。”但问题在于,一个“残酷”“冷漠”与“公私分明”的世界难道就是一个“正常”的世界吗?一切的“常态”难道就可以直接被当成是“合理且理所当然”的吗?

我想有人会说,“生活所迫”中根本容不下“天真”而只剩下“妥协”,但现实的道理是“妥协”换来的并不是“生存”,而是更为严苛的剥削——是“激烈的就业竞争下被压到很低的工资”“是大小周”“是自愿加班”“是无底薪只提成”“是不交五险一金”“是心脏和字节只有一个能跳动”“是自嘲为牛马的打工人”。

把“不正常“当成“正常”,把“妥协”当成“成长”才是这个社会的弊病,某种意义上,正是这批 “妥协又清醒的成年人”塑造了这样一个“冷漠的成年人世界”,让 劳资的天平从 无一日平衡,才让加班和剥削成为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暴政。

所以我要说“我讨厌”,我还要为此写下我讨厌璩静们的数条理由,我要将其命名为《打工人宣言》,以宣告即使身为牛马和吗喽,即使再微不足道再可以被替换,但也有大声说出“你错了”的权利。

✦第一条:雇佣关系是按劳分配,不是我劳你得

马克思用「剩余价值」的概念以揭示资本主义「剥削」的实质,马克思认为资本 主义真正获利的源泉是「由劳动者创造的、被 资产阶级 无偿占有的劳动」。用通俗或直白的话来说,那些超出打工者工资之外的「工作内容」,实则便是资本家/精英者获利的手段。

劳动者与资本家之间存在的是「雇佣关系」,雇佣关系的本质当然是平等的、契约式的关系,但资本主义的剥削逻辑,以及市场中劳动者多、劳动岗位少的不平衡供给让这层雇佣关系变成了一种潜在的不平等关系——劳动者不仅无法建立与资本家平等对话、按劳分配的关系,反而需要不断的接纳一切“剥削”和“不平等的”工作秩序。

因此诸如璩静们这类高位者(资本家)与普通劳动者之间的根本矛盾在于劳动所得的基本前提不同。24小时随时待命、出差50天的璩静们背后是1500万年薪的底气,于是她才能在相应的工资报酬下大谈特谈自己的付出和辛苦;但如若同样的工作强度和付出换来的则是与之根本无法比肩的收入,那么所有的“升职加薪”都是画饼,所有的付出都是“被剥削”。

如此说来, 人对 璩静,乃至其他所有高高在上的资本家与精英们的厌恶几乎简单的令人心疼:你不能拿着比我一辈子赚的钱都多的年薪,要我和你一样的工作强度,且还对我嗤之以鼻。(霸道总裁只能活在小说里,不能活在大厂里,因此看霸道总裁小说的人会心痛)。

✦第二条,人不是工作的机器,也不该自我异化

没有相应的报酬,但又想要剥削劳动者——那怎么办呢?资本家们想出了一套在他们看来堪称完美的逻辑,叫做「工作伦理」——任何由劳动收入所支持的生活,不论多么悲惨都具有道德的优越性。

工业资本主义自诞生起就在形塑人类的工作伦理——工厂改变了以家庭、车间和自雇劳动为中心的经济格局,将独立劳动者转变为受薪劳动者,“为了生存,你不得不出卖你的劳动”开始成为社会中大多数人的工作法则。马克斯·韦伯认为,理性地运用时间去大规模协调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根基——因此,工作伦理的确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社会的发展。 但 在资本主义萌芽时期重塑的工作伦理 到了19世纪下半叶被证明极大地压迫了劳工阶层,反抗随之而来。 面对劳动者的呼声,管理者和监督者们打造了两种方法以应对「劳动者的不满」,强化工作伦理:

方法之一是收编和挪用“有意义的工作”这一概念。 一些早期的硅谷企业家开始尝试巧妙地把休闲、创新、自由等典型的文化精神融入办公室文,打造一种“更酷的资本主义” 。 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史蒂夫·乔布斯在2005年斯坦福大学毕业典礼演讲中说的那句话: “你的工作将占据生活的很大一部分。 做伟大工作的唯一方法就是热爱你所做的事情。 ”

方法之二则是机械地训练工人,让他们习惯于不假思索的盲从,并且剥夺他们完善工作的自豪感。这是卢卡奇所言的「异化」,也如同维尔纳・桑巴特所言:人身处复杂机器之中,如同没有灵魂的小齿轮一样工作,这种方式是为了对抗人身上那些无用的“部分”兴趣和雄心,它们不仅与生产力无关,还会干扰生产需要的那些有用的“部分”。

前者在那些有抱负、有思想、有判断力的人才身上很管用,后者则能更好的的维系一个流水线式工厂的运作,能更好的让那么“蓝领工人”免于抗议。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工作伦理本质上是对自由的摒弃,前者摒弃自己的生活,后者摒弃自己的思考。

美国学者麦卡 伦在《过劳悲歌:996正在毁掉美国梦》这本书中还发现了一个残酷的巧合:上述两种不同的解决策略(“有意义的工作”与“成为螺丝钉”)恰恰发 端于劳动者的经济回报开始下降之时——生产力提高了,但提高后的收益未能得到公平的分配,而是不成比例地落到顶层精英手里 (分红、等级制度、高额的工资回报)。而这些既得利益者的顶层精英们,璩静们便会再一次回到「工作伦理」中,塑造出一种新的心理补偿机制,反复告诉你:你的工作非常重要,你必须24小时随时待命。

但事实真相是,工作条件越糟,报酬越少,你就越会被告知自己的工作很有意义、很重要。

✦第三条,世界上大部分工作都是bullshit,望知悉

那么,你的工作真的那么重要,那么有意义吗?

回应2000年前后美国社会兴起的“有意义的工作”这一观点,大卫·格雷伯在《毫无意义的工作》论证,世界上37%的工作是狗屁工作,而剩下63%的工作中又有37%服务于狗屁工作,那么经过计算,我们可以得到,从广义上讲,略微超过一半的工作是毫无意义的。狗屁工作从事者所经历的一切痛苦。这种痛苦不仅仅源于目标感的缺失,还源于工作中的人际关系的复杂和人情世故的虚伪。 换句话说, 满足市场需求并不一定就是对社会做出真正有价值的贡献,因为大部分时候的“重要性”和“意义感”都来自于资本家的骗局。

当然,在这里我们并非是摒弃一切工作的价值——毕竟在大部分时候,工作是一个人社会角色、社会责任感的来源,一个出色的、优秀的工作者也是一个人自我价值的源泉。对工作最积极的假设来自于法国社会理论家埃米尔・涂尔干,他假如每个人都能以其对社会做出的贡献来获得报酬,那社会分工就可以成为社会团结的源泉,工作也成了社会融合的活动,是认同的舞台,是履行义务为公共利益做出贡献的方式。

但这样的工作需要有几个基本前提:第一,劳动者作为个体需要被尊重;第二,劳动者作为个体能够从工作中获得“成名的想象“、“自我认可”或者退一步说,至少是“金钱报酬”;第三,劳动者具备能够基于自我意识的判断出“生活/家庭”与“工作”谁更重要,而不是陷入一种两难的困局中以至于哭泣着不知所措。

按照以上判断,璩静的确做的不是“毫无意义的、狗屁工作”,因为所有人都会因为她在此事件之前傲人的履历记住她,她也可以大言不惭的说出“我选择工作”;但璩静的下属们,以及大部分的打工人,则深陷“狗屁工作”中,除了愤怒,别无他法。

✦第四条,优绩主义那套早就过时了,收起你精英的傲慢

有意义的工作、自我的成就、金钱与名誉的回报给璩静们带来的是一种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认为付出就有回报,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人都应该热爱工作,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全然来自于个体的努力而不是时机与幸运——市场驱动的社会中存在一种既定的、但毫无道理的逻辑,即想要把物质上的成功解释为道德的高尚。

用迈克尔·桑德尔的话来说:“精英阶层的傲慢反映了成功人士倾向于过度沉醉在自己的成功中,而不记得有助于他们成功的时机和好运。那些登上顶峰的人自鸣得意地相信他们的成功是自己应得的报酬,而那些居于底层 的人是咎由自取。”

而这种被概括为「优绩主义」的价值观早就崩塌了。优绩主义的内在动力在于 现代社会的竞争体系编织出了“努力、有才能便可成为精英”的神话,鼓励所有个体去努力提升自己、获得更好的成绩以此去获得更多的可能性。但当社会固化、上升空间狭窄、资本剥削进一步加剧,劳动者与大众很快便意识到了「努力就有回报」本就是一种浪漫化的想象,一个人的成功与否越是与家庭、原始资本、机遇相关,一个社会的情绪就会愈发消极,人们对精英的痛恨也就会愈发刻骨。

这也是为什么,去年李佳琦那句“反思自己有没有努力、有没有认真工作”引发了巨大的社会抨击;同样这也是今天璩静们的“狼性文化”“画饼文学”“PUA话语”不再起作用,反而会引发大众激烈批评的原因。

最后,讲两个故事:

最近一周我和班班想要从资本平台那里讨要回自己的正常报酬但毫无收获,我声声泪下的撰写了小作文、表达了个人处境的艰难、动用了法律的手段、且以“性命”相逼之后,对方转来了500元。就像璩静在视频里说的:没有用的,你做什么都没有用的。

1886年5月1日,芝加哥数千名罢工者要求“8小时工作,8小时休息,8小时可为我们自由支配”,拉开8小时工作制斗争的序幕。这一事件因国际劳动节(International Worker’s Day)的设立而永载史册,自19世纪下半叶开 始,8小时工作制的理念逐步深入人心,人们的工作时间越来越短——璩静没能过好这个“五一国家劳动节”,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天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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