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令人心驰神往的故事,总会有一段引子。而这个发生在宋仁宗年间淮南乡村的民间传奇,缘起于一位老者的探访之旅。

"老丈,听说你在石头村附近落脚,过些日子想去拜访你。"七十高龄的庄同志对着信笺自语,阅读着几个月前一位旧识写给他的信函。

庄老掂量着手中的铜钱,眉头紧锁。作为当年的江湖好手,他如今只是一介草根,唯有攒些散钱才够在外住宿。但见过世面的他明白,金钱并非寻访知己的全部动力,传承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或许才是他漂泊至此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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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庄同志终于找到了石头村。一进村子,就有一股世外桃源的氛围扑面而来。稀疏分布的砖瓦房舍,衬着青翠的山色;炊烟袅袅,空气中飘散着麦子和炕烤的香气,路上还有几个赤着双脚的孩子嬉笑追逐。

"这就是传说中的石头村啦?"庄同志没来由地感到一丝向往。他不由自主放缓了脚步,一路欣赏着沿途的风景。突然,村口一间破旧的草屋引起了他的注意——这间屋子虽然年代久远,但门框和窗台都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就连屋前的一小片菜园子也整理得井井有条。

"嗨,这是谁家啊?"庄同志有些好奇,不由得招呼过路的一个六七岁的男童问道。"那是聂家的老宅,聂爷爷和聂伯伯还有他们全家就住在里面。"男童扯开嗓门吆喝着,随即被伙伴们唤走,远远地跑开了。

聂家啊。庄同志点点头,转身走进了院落,正要叩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骚动。

"嘘——轻点,别吵到灶台里的白蛇。"一个苍老的声音正在低声斥责。庄同志一怔,心中狐疑,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条蛇?

只见院门微微敞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里面探出头来,正是他要找的那位老友——聂长时。"呦,是你啊庄兄,快请进!"聂长时见是老友人,连忙将其迎了进去。

庄同志进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间整洁的厨房。灶台虽然已旧,但从它熏黑的砖缝中,隐隐透出一抹莹白的鳞光。庄同志心头一惊,定睛一看,只见灶台正中赫然盘踞着一条粗壮的白蛇!

"公公,这就是您说的那条白蛇吗?"一旁,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正好奇地看向灶台。

"正是,你们且先别吵了,让客人喝口水歇歇脚。"聂长时面露喜色,又转向庄同志,"你可曾听过这条白蛇的来历?一段佳话,恐怕你我当年所未曾听闻。"

庄同志点点头,心里好奇万分。聂长时清了清嗓子,徐徐讲起二十年前的旧事。

"那年我和你一样,都是在江湖上行走讨生。我和妻子常年在外,只怕有朝一日会遭到同行的觑视和寻仇,便将孩子聂阳一个人扔在家里。那年秋风渐紧,一伙劫匪决定光复会馆,我们经过那里时不小心正撞了个正着——只一个回合,我和妻子便伤痕累累。"

说到此处,聂长时的声音已带上了哽咽。"那时候我妻子为了保我们逃生,竟亲手…而我和儿子也是拼死才逃出那片山林…"

庄同志倒抽一口凉气,连忙给老友斟上一杯热酒,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聂长时仰头喝下一大口,缓缓平复了情绪,随即又低声继续说起往事经过。

"从那时起,我就只剩下聂阳这个儿子。我们逃到了一处山谷,躲过一劫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已经遍体麟伤,腿上更是断了一截。那时的处境可谓穷途末路…"聂长时悲从中来,不禁泫然欲泣。

"正当我和聂阳绝望之际,一条白蛇从暗处探出头来,以神奇的手段将我们带回了洞穴。待我醒来,发现这竟是一条蛇妖!我原以为自己和儿子都要命丧蛇口,没想到这条蛇妖待我们反而格外友善。后来,它竟在我们眼前一气化作了真龙,临走之际还嘱咐我们要改过自新,将来若有蛇族需要帮助,就一定要施以援手。"

庄同志听到这里,惊诧得够呛。蛇妖?真龙?瞧着老友诚恳的表情,即使难以置信,也不得不信了九分。

"从那之后,我便带着聂阳隐居在这石头村。度过了平静的几年后,我娶了村里的一个姑娘,就是小洁她娘家。只可惜我们一家老小始终没有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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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庄同志也渐有了一丝明白。"那这条白蛇,莫非就是......"

"嗯,正是蛇妖当年的一个化身。"聂长时点点头,神情肃穆,"自打遇见蛇妖后,我便立下誓言,要尽己所能回报它的恩情。只是数年过去,我的身边竟无半个蛇族肯现身,直到那天小洁在灶台里发现了这条白蛇......"

庄同志会心一笑,看向灶台中盘踞的白蛇,它正缓缓舒展身体,有如在小憩。"看来这位蛇族确实慧眼识英雄啊。"

"正是,正是。"聂长时欣慰地点头,"若不是它的出现,小洁也难以如愿以偿啦。你看,就在那条白蛇离开后的几个月,小洁便有了身孕,如今聂阳已是父亲高堂了。"

听到此处,庄同志也是拍案叫绝。与此同时,他回想起那封信中说的"佳话",心中顿时有了新的领悟。原来这个看似简单的民间故事,却蕴藏着对善行的无声赞颂。

"嗯,这确实是一个震撼心灵的故事啊。"庄同志由衷感叹,"从聂兄你们一家人的遭遇,到邂逅那条神奇的蛇妖,再到如今重获新生,实在是过程坎坷,不平凡啊。尤其令人佩服的,是你竟能在生死关头保持宽宏大量之心,护佑了那条白蛇性命,方有今日好报。"

"哈哈,你太过奖了。"聂长时腼腆地笑着,搓了搓白发,"不过说真的,我当初之所以如此,也是受了蛇妖的言教启发,才明白要改过自新。否则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它的一片深情厚谊?"

庄同志点头赞同,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对了聂兄,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在江湖上的手谕么?说是有一天能传为佳话......"

聂长时闻言大喜过望,连忙拍案而起。"快快,把那手谕拿出来!就让老夫细细把这番经历给记录下来,好让后人知晓这其中的因缘际会。"

庄同志满怀欣喜地打开布袋,从中取出几张油渍斑斑的羊皮纸,和一支陈年老墨。聂长时接过这两样宝贝,双手捧着,脸上写满虔诚之色。

"你我老骥伏尘几十载,早已和往日的那些英雄们渐行渐远。如今才想起要为生平所闻所见留个印记,着实说晚了些。"聂长时感慨万分,随即在羊皮纸上提笔疾书起来。

一支墨去酣畅淋漓,几个时辰就已然写就了数千字的手稿。庄同志在一旁看得如痴如狂,读到最后,也是泪眼婆娑。他的手上写满了岁月的痕迹,每一笔每一划,无不透着江湖飘零时的坎坷和历练。但字里行间,赤子之心和对前程的向往更是昭然若揭。

"写得好啊,这下子咱俩的佳话总算是有了个交代。"庄同志由衷赞叹。聂长时却已然精疲力竭,闭上双眼小憩起来。

窗外,一轮皓月高高挂起,照在案上的羊皮纸上,字字鲜明,仿佛就是那段不为人知的岁月里曾流传过的武林佳话。庄同志看着窗外的明月,暗自会心一笑。他拿过笔杆,在手稿的最后一页写下四个大字——人生到此,一笔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