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上山采药,我却意外摸到了一个血淋淋热腾腾的活人。
他拉住我的手求我救他,无奈之下我随手扔上草药。
本想着拉回去换些药钱,没想到引狼入室,日久生情这种戏码会就此发生。
簪花,饮酒,侍疾,立誓……
几年后,他用这只手掀开了我的盖头,带着我云游四海。
身为一个盲女,出行的第一要务就是安全,但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富贵险中求”,所以在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时,除了担忧,我倒是有些兴奋,大概是又有什么动物受伤了吧?刚好可以练练医术,捡了受伤的动物轻的就治,治不了就吃,没办法,人总要吃饭的。
然而当我一路循着血腥气找到源头时,蹲下身,往下一摸,竟然不是毛绒绒的兽身或者软乎乎的肉垫,而是冰凉顺滑的绸缎,甚至还带了些精细的刺绣时,我唇角的笑意顿时凝固了,好像不是兔子或者松鼠,不确定,再摸摸,温热的液体糊住了我的手指,布料下面的肢体软软的,没僵啊,再摸一下,胸口还在起伏。
我知道,这次翻车了。
完了完了,这是个人,不知道是好是坏,救下来万一惹祸上身可不好,要不就丢在这自生自灭?不行,要是死了剩下骨头也挺瘆人的,可是捡回去……大脑飞速运转下总算是得出了结论:算了,就算是个坏人,大不了再毒死就是,见死不救还是不太礼貌。
我正寻思着救还是不救,手悬在半空,突然被一只大手拉住,掌心温热,指尖却是微凉,ta用的力气不算大,我低下头,听见这个倒霉蛋说了话
“求你 ……救救我,我不是坏人”。
这不是废话吗,是个人在这时候都不会说自己是坏人啊,不过他的声音却是很好听,清朗,可惜虚了一点,啧啧啧,这么重的血腥味。也不知道回头还能不能补回来。
我一下把他的手拍开,反手握住,指腹搭上他手腕,眉头紧皱,不对,这脉象……
好吧,我把不出来,毕竟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我只能算是个半吊子兽医。那还能怎么办,拉回去看看呗
喻渊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上午了,阳光从窗子外洒进来,晃的他眼疼,他想坐起来观察四周,身体却是酸痛难忍,好像是做了什么剧烈的活动一样,腰处的酸胀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句“嘶”。
我听见声响,走进屋中。饶有兴致的问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快速往后挪了挪身子,语气里满是惊讶:“你是个女子?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无语,虽然我是个盲女但是他似乎眼神比我还要不好使。
“拜托,昨天可是你拉着我的手求我救你,现在怎么还倒打一耙?我对你做了什么?请你仔细看清楚,我一个小瞎子,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是那么饥不择食的人吗”
喻渊讪讪的低下了头,因着本能还是把被子往上拉一拉,忽然又想到她看不见,攥着被子的手又要松开。
“我叫林和,现在到我问你了,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为什么会受伤,又怎么会来到赤云峰?”
不把这些问清楚,到时候要是有人来抓他可不能牵连了我啊。
“我叫喻渊,是邻城的人,出来游历遇险逃到这里,你放心,我不会被衙门追捕的。但是我现在无路可去。谢谢你救了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我听他语气渐渐变弱,说到最后甚至还有些扭捏,赶忙打住。
“所以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谢吗?知道你没银票也没铜钱,那就没什么比如玉佩之类能当出钱财的物件?别和我说囊中羞涩来世当牛做马这些啊”
“我……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没钱的事啊?”喻渊面露羞涩正打算回答,突然感觉不对,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没钱?不对,他没钱了?!
这下落到我尴尬了,不用看都能想象到喻渊现在目不转睛等我解释的样子。我神色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呃,这个嘛”大脑飞速运转想找个合适的解释,但是转而又有了些底气。
“我昨天把你拖回来的时候你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都掺了泥水,肯定要剪下来防止弄脏伤口的啊,所以我才帮你把衣服脱下来,顺便检查了一下有没有给我的医药费,不可以吗!”
本想着得趁着这小子没去镇上找医馆,一家独霸坐地起价宰他一笔,没想到他是一穷二白,没有铜钱我能理解,毕竟衣饰不菲,肯定用的是银票喽,结果摸了半天只有一两张银票,大概是在地上滚了很久,被石子划成了碎片,还沾了泥土,放到哪个钱庄估计都得被扫地出门。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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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渊被我怼的说不出话来,默默低头,怪不得想拉被子呢,原来被她扒的只剩下薄薄一层里衣了,明明是春天,可是却冷的让他心寒……
某人静静哀悼了自己的清白,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能找地方落脚。
“我现在确实没钱,能不能留在这里帮你干活?我力气很大的,不行的话……”喻渊咬咬牙“其实我长的还不错,以身相许也不是不行”
听到这话我直接是柳眉倒竖,“喻渊,我好心救你,你竟然恩将仇报?我又不知道你什么姿色?以身相许?万一你是个没人要的丑八怪那我不得亏死啊”
“林和你……”他一字一字往外蹦,好像是攒了满满的怨气。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转身去院子里晒了草药。
最后的商议方法是他在这里养伤,好了之后帮我干活抵债。白捡一个劳动力也还不错,顺便可以精进一下我的医术,
也算是喻渊运气好,躺了一周自己恢复了大半,可惜他的外衣都已经被血染污,这几日天气又不算好,下不了山,就买不了衣服,无奈之下,他只能披着旧床单慢慢下地走动。想来场面应该是十分滑稽,可惜我看不到,啧啧。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我正哼着小曲儿准备晒衣服,听到院子外有脚步声,远远飘来了脂粉气,尖细的声音夹在风里送过来。
“小和啊,我是张姨,上次和你说的那个钱公子你考虑的怎么样啦?”
张媒婆慢慢走过来,呼吸粗重。
我的笑容顿时变了模样,
“张姨来了啊,您先坐,我给您倒杯茶顺顺气儿哈”我应付的回着话。
“行行,小和呀,不是我说,你住在这山上来来回回多不方便啊,就是想上集市买条裙子都得走上一天来回,多麻烦呀,张姨跟你掏心窝子说说,那钱老爷家大业大,钱公子虽说是心智上不太成熟,带了些孩子气。可你嫁过去就成了少奶奶,穿金戴银,一出门就前呼后拥有人服侍,,那福气可是享不尽哦。”张媒婆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头发上的铜包银簪子款式花哨,艳红的大山茶颤巍巍悬在发髻上,更是显得俗不可耐。“你说说咱们女子这一辈子图什么,不就图一个相夫教子安分过日子吗,我和钱老爷说好了,他们家不嫌弃你的身份,只要过去伺候好了钱少爷,他们家那些好东西可不都是你的了吗”
我边走边冷笑,她欺我是个瞎子,家中没有长辈,整日没事干跑上山来给我介绍镇上的这个公子那个少爷,吹得那是一个天上有地上无,可是只要我稍一打听就知道,那些人要么是终日眠花宿柳花天酒地的酒囊饭袋,要么是抛妻弃子故作清高的极品书生,反正都是些鬼见愁的货色,张媒婆图了他们的钱,就想着把我这个孤女推过去大赚一笔,我一一拒绝后她还是不依不饶时常上门,至于今天说的这个,不只是痴傻,那人还性情暴戾,去年打杀了几个下人。她还真当我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了。
张媒婆等茶等的有些不耐烦,想要去厨房转转,谁知道偏门吱呀一响,一个清风朗月般的男子推开门,她眼前一亮,真真是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可惜面色还有些苍白,再往下看,这人却只穿了一身里衣,还不伦不类的披着床单。张媒婆本来脸上笑得成了一朵花,看见他的穿着面色顿时一变。

我端着茶杯刚走进屋里,就听见那个女人尖酸刻薄还带着怒气的大嗓门。

“好你个林和,老娘好心好意跑前跑后给你介绍亲事,你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个也不应,原来是在屋里头偷男人,亏我在外头给你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哪一个老爷夫人听了都满意的不得了,谁知道你是这样的货色!果然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也不想想就你这个瞎子哪里能把住男人,等人家跑了我看你这残花败柳的样子,再找我也只能给人做妾室。”
喻渊听了这话,简直是怒不可遏,气血翻涌,他从未听过如此粗鄙不堪又充满对女子恶意的话语,面色顿时沉了下来,眸若寒冰,直直的向这婆子望去。
偏是张媒婆骂上了头,平日里也会察言观色,本来就该知道抓紧溜走,今日却直接兴冲冲跑上去想拉住喻渊的手,“哎呀呀这位公子长得好啊,今年多大了,可曾有过婚约?我和你说,这样的瞎子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还不知礼数,少爹无娘教的,好端端还会败坏了你的名声,平日里不知道偷过多少汉子。

可不能要了,我是镇上的张媒婆,认识的小姑娘可多了,哪一个都是花容月貌心灵手巧的大家闺秀,来来来,我和你好好说说”
我怒极反笑,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双手抱胸,:“张金凤,我是个瞎子,可我怎么觉着你这双眼睛长着也没什么用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私相授受了就凭空污人清白,真是眉毛下面挂俩蛋,光会长眼不会看,在别人家里大吵大闹这种教养我还真是没有,欺我势单力薄就想把我卖个好价钱,怎么不想想本姑娘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你真当我不知道那钱公子虐杀奴婢的事?就你给我介绍的那些废物东西,还是留给你当了寡妇再去自己成亲吧,不过到时候,凭你这人老珠黄的样貌也只能给人做……哎呦,说不定连妾室也做不成呢”
张媒婆被毫不客气的怼了一顿,下不来台,脸上松浮的肉气得乱抖,“你你你……”说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又转头想向喻渊求助,谁知道那人长身玉立,眸中暗色翻涌,一手拂开她想要攥住自己衣袖的手,讥讽道“我还真不知道天下哪里有信口开河就要毁女子清白的媒婆,只凭我的衣着就臆想出来那些事,哪里知道你说的话孰真孰假?您这样的媒婆我可不敢听,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或者听见什么谣言,咱们就官府见。”
她本来就一腔怒火,听了这话压不住怒气上涌,却又欺软怕硬,见这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只好灰溜溜走出去,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现在的女子可真是不识好歹,找了这么个夫郎肯定没好果子吃……无媒野合,这是真不顾祖宗的面子”
看吧,她连小声咕哝都只敢拿老规矩来压我,哎呀呀,可惜我还真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人。
喻渊听了,面露恼怒,还想上前与她理论一番,我赶忙拽住他的衣袖,算了算了,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今天这阵仗显然已经吓住了她,这事也就过去了,再与张媒婆纠缠就是自找麻烦。
喻渊顿了顿,见我不打算和那婆子计较,也就作罢,转身就拿起茶杯猛喝一口,又和我说话,语气里带了些可惜,
“就这样的人,你还给她倒茶喝,都算是可惜了这茶水”
“等等,你喝了这茶?我在里面加了泻药!”
“林和,你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