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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疫情时代,经济上的难题太多了,而且都非常矛盾。

首先,是经济的高增长时代结束了。近十年经济增速是一个收缩的趋势,两位数的增长结束了,接下来是保9、保8、保7、保6、保5,2022年受疫情冲击,勉强守住了3%,从周期性来说,这一切似乎也都很正常,没有哪一种经济模式能永远保持高增长,像自然规律一样,潮起潮落。

有什么地方不正常呢?这些不正常的现象发生,将定义着未来经济的主题,

第一是投资效率的递减

中国近十年一直是通过投资拉动,阻止可能发生的经济衰退。

但是,这种投资拉动的模式,并不是市场需求刺激起来的,而是为了GDP而GDP;各地方为了完成考核任务,主要是投资长期项目,并不是以效益为核心价值;从而出现了效率递减。过去拉动一元GDP,需要投下去3元钱;现在拉动一元GDP,需要投下去9元钱,不具有可持续性,中国式的凯恩斯主义结束了。

如果巨量的投资缺少效益,大量的流动性锁死在了长期项目中,甚至成了异质资产,并以负债的形式固化了。那么,以投资为主拉动经济的模式,也就临近边际了。

所以,经济工作会议强调,今后要以扩大内需为主,这个政策一直要延续到2035年;要彻底从投资型经济转向消费型。

问题也就在这了,中国经济现在的主要矛盾,就是需求不足。我们为什么会出现需求不足,难道中国十四亿还缺少需求吗?没错,是真的缺少,缺少的是有效需求;我有住豪宅的需求,前提是要财务自由,这才是有效需求.

第二是需求不足

需求不足的实质是消费不足。

由于外部形势的日益复杂化,中国陷入修昔底德陷阱,外贸这驾马车失速了,很多企业失去了订单,大面积的破产在所难免。

外需不足又彻底暴露了中国这个超大市场的内在矛盾。

这就是长期以来,居民收入在GDP中的占比过低了,老百姓的收入没有与经济的增速同步发展,消费对GDP的贡献至少与西方发达国家差了20百分点。我们过去受益于WTO,通过外贸这只后备箱,把中国制造强大的产能输出去了。现在外需不足,自身的弱点立即暴露的淋漓尽致,产能过剩具有必然的。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如果不能融入全球化,将长期陷入产能过剩的修复过程,那将是一个慢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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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能过剩是通缩的表现,这在西方资本主义经济体中,是典型的经济衰退迹象,一旦发生,就是一个漫长的周期;因为产能过剩这枚铜币的另一面,是主要消费群体收入不足,这种收入不足,意味着在财政、企业、居民三者的分配关系中,长期存在着不平衡。

要化解这种层垒下来的不平衡,必须极大地提高二次分配,完善全民共享的医疗、教育、养老、就业等方面的社会保障体系,这方面的财政支出在GDP中的占比,我们与西方发达国家差了十倍。大树压弯了十年,岂是短暂的岁月可以修复?我们现在的水平,是英国五十年前的水平。

提高居民收入的另一个渠道是增加就业岗位。

按黄奇帆的说法,要在现有的基础上,再增加四亿就业岗位,即增加四亿中等收入群体;这恰好与目前遭遇到的产能过剩是矛盾的,二十年内做不到。

产能过剩意味着优胜劣汰,一场民营经济的大洗牌开始了;几乎所有的企业都在裁员降薪,不仅如此,各地公务员,国企也在降薪,从而,构成一种恶循环的可能性;失业率越高,民民第一次分配收入也越低,产能过剩也将深陷其中。在这样的经济大背景下,又如何增加四亿就业岗位?又如何有效地提高居民收入?又如何走出产能过剩的困境?

于是,专家们把上目光转向了财政。

这多少有点想当然了,财政所面临的问题也很烧脑,可以说是矛盾中的矛盾。

第三是地方财政的债务的叠加

财政又是什么情况?

财政的开支,是按三个方面的来源制定的,这就是:税收+土地出让金+融资‘;其中,土地出让金是地方财政的天赐资源,占了地方财政收入50%。

2021年全国土地出让金为8万亿元,如此巨大的土地出让金,其实是地租,因为中国是土地全民所有制。按复旦的网红教授张维为的说法,正因为是全民所有,所以,每个中国人都很富有,土地、矿山、资源都是人民的,这得多富有呀。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全民所有是国家产权,全体老百姓是零产权;所以,你买房子,地租还是要交的,这就是土地出让金,很巨大,王建林说,占了房价的60%。

有了这笔巨大的土地出让金,中国城市繁荣了起来,一、二线城市更是财大气粗,随便一座地区级的行政大楼,放在任何国家都是高大上的。

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了,一方面是居民收入在GDP中的占比已经过低了,这决定了中国的十四亿人的超大市场,并不像我们自己想像的那么大,它的消费能力,还是低于只有三亿人的美利坚;另一方面,房子又成了中国经济深重的压力,土地出让金在房价中的占比过高,房价与居民收入水平,完全不成比例,远远高于西方发达国家;这就吸虹了老百姓70%的流动性,当然刺激不起来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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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已经清楚了,中国又如何走出需求不足、产能过剩的困局?

当然是要提高居民收入,经济工作会议的定调是明确的。要“切实保障和改善民生”,要“兜住、兜准、兜牢民生底线”。

什么是底线?是一个国家经济的生命线,借用一句表达方式:在未来的岁月了,提高居民收入在GDP中的占比,不是选择,是必须。

问题是如何提高居民收入?

靠企业,不太实际。既然是产能过剩,对未来的就业与收入就缺少预期,去年青年失业率三创新高,七月份高达21.6%,是被我们唱衰的日本与美国同期的三倍,八月份干脆不再公布了。

不能指望企业,就只能指望财政。

很多专家提出直接给老百姓发钞,但是,从来也没得到政策的响应。任泽平建议给二胎发补贴,一年两千亿,这对财政来说,是一个很小的量级,结果被封嘴两周。

为什么?

因为财政也很困难,2023年,全国土地出让金只有4万亿,与2021年比,妥妥地一个腰斩,全国地方财政集体入不敷出,又如何发钞?现实是正在发行特别国债,用长债化短债,这方面的压力将越来越大。

于是,就要问了,后疫情时代中国经济主题到底是什么?是民生、还是财政?

也许都不是,在新的一年里,很可能政策全力推动的还是房地产,房地产已经绑架了中国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