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6月25日清晨,团部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州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和静县的农二师二十二团(2020年4月30日,二十二团河畔镇同第二师其他6个团同日正式建镇)职工朱小兵、雒度凡结伴去荒滩上挖盐巴。当他们来到附近的荒滩,竟无意中发现邻近起伏的沙丘上好像有异样物,待朱小兵走近一看,他顿时大叫:“啊!手——手——人手!”

朱小兵和雒度凡慌忙扔下工具,急急忙忙返回团里报告。

农二师公安处刑侦科接到二十二团的报告后,刑侦科副科长立即率领侦查小组顶着烈日酷暑,驾车来到案发现场。

这里是两县一团交界的荒滩戈壁。除一只外露的人手外,尸体被掩埋在沙丘东侧的一个坑里,待现场勘查后,干警们小心翼翼地逐层扒开沙砾,尸体已高度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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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法医现场鉴定:这具无名男尸系维吾尔族,年约五十岁上下。头脸部右侧遭钝器打击,呈粉碎性骨折,身体其他各部有遭棍棒打击的伤痕。可以断定死者是他杀。

侦查人员又在距中心现场五百米处的沙丘土坑里挖出一双棕色男皮鞋和一顶黑底上嵌红绿图案的维吾尔族小花帽;鞋帽上均有血迹,鉴定后认为是死者生前用物。

究竟是仇杀还是图财害命?无名男尸是谁?凶犯又在哪里呢?这一连串的疑问已摆在侦破人员的面前。

根据公安处领导的指示,刑侦科副科长在现场立即成立“6·25”专案组,并安排侦查人员进行全面调查。

首先得查清死者的身份和来历,这是揭开无名男尸之谜的关键一环。一个星期过去了,干警们分头跑遍了二十二、二十三团和附近公社的几十个生产队,均没有发现走失人口。

专案组据此分析死者可能是外来人员,但二十二团地处交通要道,每天南来北往的人员十分频繁、复杂,要从中理出个头绪来,好比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从何下手去查清这无名男尸的身份来历呢?侦破组的同志们为此绞尽了脑汁。

正当同志们十分为难时,一个有经验的维吾尔族侦破人员分析、提供:案发现场遗留的那顶小花帽,从工艺图案上判断,很可能是吐鲁番、托克逊地区的维吾尔族群众所制作。

对,应该从这里着手,缩小侦查范围,才能在大海里把针捞起来!激情支配着侦破组每一个干警,他们夜以继日地投入了艰巨而细致的调查工作。从六月下旬到七月中旬,几十个对象都被一一排除了,只剩下托克逊县跃进公社六大队二小队的社员库尔班,至今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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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曾经接待过库尔班食宿的焉耆某大队社员玉山的回忆:库尔班今年大约六月四、五日来玉山家住了一宿,过了三四天又来过一次,他说在街上结识了一个小伙子,商定同去二十二团买牛羊拉到和田、喀什去卖。库尔班还兴致勃勃地说,昨晚和那个小伙子睡在玉山的女婿艾里家里。随后,他掏出二十元钱交给玉山,请玉山去托克逊县告诉他家里关于买牛、羊之事。之后就匆匆走了,再也没见。

专案组的同志们随即赶到玉山的女婿家中,玉山的女婿艾里告诉侦破组的同志,这个小伙子是个瘦高个,长头发,皮肤较黑,戴一顶小格子鸭舌帽,上身黑色外衣,里穿花的确良衬衣,下着米黄色长裤。问他姓名、地址老是含含糊糊不肯说,行动诡秘。

讲到此,艾里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这个和岳父库尔班同行的小伙子,左面颊上有一颗黑痣!”

当侦破组的同志拿出死者的遗物让玉山翁婿辨认时,他们一眼就认出是库尔班的遗物。

侦破组的同志们终于松了口气。至此,侦破工作方有了点眉目,但这个诡秘的同行人——脸上有黑痣的,一时还没有着落。

公安处领导召集的侦破组会议刚结束,年轻的侦查员们就精神振奋地研究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领导对专案组前期工作的肯定和对今后侦查方向的指示,给同志们增添了力量。

侦破组从南疆库尔勒来到北疆托克逊,经过深入群众,获悉库尔班生前无仇隙,是个作风正派的买卖人。侦破工作又一次陷入僵局。

就在同志们为案情毫无进展而焦虑时,从南疆返回托克逊的买卖人卡依提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六月四日那天,在托克逊大街上,卡依提曾碰上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称他为大叔,卡依提觉得十分奇怪,年轻人还说认识他的儿子克然木。这个年轻人的相貌特征、穿戴和侦破组的同志叙述的相似。

卡依提还清楚地记得:六月九日在二十二团团部又见过这个小伙子正和库尔班在一起热乎乎地商量什么呢。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要把卡依提儿子克然木找来,就能知道这个诡秘的同行人的来龙去脉了。

事不凑巧,当专案组的同志们赶到克然木的家时,克然木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伊犁出差,侦破组只好回库尔勒待命。

待克然木返回时,听到有公安的人找他,他随即来到库尔勒找到专案组的同志。据克然木说,他是一个汽车驾驶员,接触人比较多,一时记不起这个人来,但是提起此人左面颊上有一黑痣时,他猛然记得这个人叫赛吐瓦力地。两年前,赛吐瓦力地到吐鲁番不知哪个地方。不过,克然木提供了赛赘婿的父亲阿布思有木·帕来木的住址。

侦破组几经周折方从赛父那里得到赛在吐鲁番的地址,并巧妙地向其父要了一张赛吐瓦力地的照片。

这张照片从托克逊传阅到玉山、卡依提、艾里、艾里的妻子以及孩子、周围的邻居,都异口同声地说:“就是他”。

那个脸上长有黑痣的诡秘同行人,杀害库尔班的重大嫌疑犯正是赛吐瓦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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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紧急追捕嫌疑犯的战斗立即打响了。

然而,当侦破组干警专程赶到吐鲁番时,在却在赛吐瓦力地的住处扑了个空。据侦查员们多方调查,赛吐瓦力地已到吉木萨尔县去买羊,现在吉木萨尔县外贸局皮毛厂胡加木·都力家落脚,侦破组的同志马上同吉木萨尔县公安局取得了联系。

1984年8月29日上午,当吉木萨尔县公安局刑警队赶到胡加木·都力家时,嫌疑犯赛吐瓦力地已搭车去奇台县了。刑警队的干警们风驰电掣般地驾车疾驶奇台堵截,但班车上不见赛吐瓦力地的踪影……

就在刑警队去奇台堵截的下午,胡加木·都力急匆匆地跑到吉木萨尔县公安局报告:赛吐瓦力地又回到他家,准备下午搭班车去奇台县。

侦破组的同志们从吐鲁番县赶到吉木萨尔县时,这条凶残的恶狼早已在吉木萨尔县公共汽车站被吉木萨尔县公安局刑警们擒获。

在吉木萨尔县公安局审讯室,专案组成员对赛吐瓦力地进行了突审,然而他却绝不承认杀害库尔班。无奈,专案组只能将赛吐瓦力地先解押返回。

三天后,杀人犯赛吐瓦力地最终在大量的事实面前和政策感召下,供认了谋财害命的犯罪经过:

1984年6月9日,赛吐瓦力地和库尔班商定合伙购买牛羊做买卖,当晚在艾里家食宿。第二天两人同去二十二团,但是因为那天是星期天,所以没办成事。傍晚,他俩来到一林带边,库尔班折了根沙枣木棒作护身用。两人边谈边走,天渐渐地黑下来了。当来到两县一团交界的荒僻戈壁时,两人商议决定在沙丘上过夜。随即选择了一个自然坑扒平,然后两人合衣睡下……

不一会儿,库尔班就睡着了,而此时赛吐瓦力地却没有入睡,他心里一直在盘算着:盘算着自己所欠的外债,盘算着库尔班身上带的现金,盘算着自己的下一步……

6月11日凌晨凌晨1点多,财迷心窍的赛吐瓦力地,最终选择了捞笔横财去偿还欠他人的外债。在罪恶目的驱使下,赛吐瓦力地终于举起了沉重的沙枣木棒朝熟睡的库尔班右脸部狠狠击去,被木棒打醒的库尔班,企图站起来逃跑,但最终因伤势过重,没能站起来,而此时,赛吐瓦力地挥舞木棒更加激励了,一下,二下……就这样,在这块荒僻的戈壁中,库尔班竟被赛吐瓦力地活活地用木棒打死。

在确认库尔班死亡后,赛吐瓦力地急忙掏走了库尔班身上的现金,然后在戈壁中草草掩埋了尸体,逃离了现场。

等走上便道时,天空已放亮,赛吐瓦力地一点现金共一千四百九十四元五角。

凶残而又狡黠的赛吐瓦力地怀着侥幸的心理,迅速搭车返回托克逊,企图逃脱罪责。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稳稳当当地享受这笔横财了,不料却落入了人民的法网。

1984年10月12日,恶狼被赛吐瓦力地判处死刑,立即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