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英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
1999年7月23日上午11点15分,法子英被合肥市警方包围于安徽工业安装公司的1栋宿舍楼内。
当时的警方如临大敌。
他们在事先已得知法子英持有枪械,且不知道他身上备有多少发子弹。
有枪,就难以对付。
因为子弹飞起来,是可以在瞬息间夺人性命的。
因此,当时到场的每一个警察不仅身穿防弹衣,而且也都端起了枪。
抓捕一般的人犯,对于警察来讲,持把手枪就足矣。
但这回,这些警察所持的枪,却是比手枪射程要远出多少倍的79式冲锋枪。
使用冲锋枪的好处在于,可以远距离地命中目标。
而且,这一天,法子英是被三个大队的警察包围在这栋楼内的。
三个大队是什么概念?
三个大队,就是警力在120人以上。
但那一天,合肥市公安局西市分局是否去了那么多警力,警方没有做过公布。
他们只公布了抓捕法子英所出动的这个三个大队的名单。
这三个大队,分别是,西市分局刑警大队、市公安局110直属大队和其防暴第三大队。
有媒体,将他们的这一行动称为围猎。
围猎,你能想象出那种场面吧?
那就是一只困兽所落入的境地,四面八方都没有了任何可逃之途径,四面八方都设有埋伏,都有枪口相对。
当时的法子英就是陷入了这种境地。
当时的法子英,被荷枪实弹的众多的警察堵在了这个筒子楼内最西侧的屋内,真的可谓是插翅难逃。
注意,是最西侧。
这个筒子楼的最西侧的房屋,位于合肥市包河区的安徽省工业设备安装公司宿舍楼第28栋的四层409室。
这间屋,便是法子英在这日的头天关进狗笼的殷某华的家。
由此可见,当时的警方对法子英,真的是没有小觑。
而法子英也确实称得上广见多识之人。
他似乎早就经历过这种场面,不以为惧,反而表现得相当淡定而又从容。
也就是说,他的心理素质极其强大。
在被一群持着冲锋枪的警察围堵在一间房间之内,没了退路之后,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恐慌。
他只是一手持着自己制造的枪,一手用一个裹着金属外皮的密码箱挡在自己的面前。
由此,由他做主角,在这栋宿舍楼里,一场至今仍耐人回味的警匪双方的对峙片上演了。
而他之所以被警察围堵在这里,原因是,在此之前,他绑架了一个姓殷的人,而他前来向其老婆索取赎金的时候,这个姓殷的人的老婆,玩了他一个万万没想到。
这个女人跟他打了个谎,不顾自己的男人还在他的手里攥着,转身便向警方报了案。
这个案子来龙去脉,当年的安徽省合肥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1999)合刑初字第90号文件,是这样描述的——
1999年6月底,被告人法子英与劳荣枝窜至安徽省合肥市,7月1日二人租住合肥市 XXX 室后即预谋准备工具绑架杀人。
法子英在白水坝一电焊门市部以\"关狗\"为名定制钢筋笼一只;劳荣枝到 XXX附近一旧货市场买了旧冰箱一台。
劳荣枝化名\"沈凌秋\"在合肥\"三九天都\"歌舞厅坐台,物色到绑架对象殷 x (男,35岁)。
7月22日上午,劳荣枝打电话诱骗殷 x 至租房处。
法子英手持尖刀逼住殷 X ,将其手脚捆绑锁进钢筋笼。
为使殷相信其是绑匪并逼殷尽快交出财物,法子英在合肥市六安路以有木工活要做为名,将木匠陆 X (男,33岁)骗子其租房处捆绑后,当场用尖刀猛捅陆的后背等处,将陆头颅砍掉,之后,将尸首放入冰柜存放。
在法子英的恐吓下,殷 x 按法的意思写了二张字条给其妻刘 XX ,要刘交钱赎人。
当晚21时许,被告人法子英逼迫殷 x 打电话给其妻刘 XX ,叫刘准备钱在合肥市长江饭店与其见面。
法子英挟带字条前去收钱,但因故未成。
当晚11时,法子英再次打电话与刘 XX 约定次日上午九时见面。
7月23日上午,法子英逼殷又给其妻刘 XX 写了二张字条。
10时左右,法子英将铁丝绕于殷建华颈部,用老虎钳拧紧铁丝将殷勒死。
之后,法子英携带自制手枪及字条来到殷家,向殷妻刘 XX 索要1万元。
刘以筹钱为由让其在家中等待,随后向警方报案,法子英当场被警方抓捕归案。
而其详细的过程,我们可以做如下的回顾——
1999年6月21日,法子英和劳荣枝一起从杭州坐依维柯到的合肥。
这个时候的法子英,与劳荣枝已经是属于犯案在逃人员。
三年前,也就是1996年,法子英为了搞钱,在南昌杀了熊某一家三口之后,就已经受到南昌市警方对他与劳荣枝的通缉。
在此之后,他法子英又分别在温州和常州作案两起。
他带着劳荣枝到合肥,显然是为了逃避警方的追捕。
到了合肥之后,他们最初是选择了两家饭店作为栖身之地。
法子英住在了合肥西海饭店,而劳荣枝则住入了当地的红旗饭店。
当时,他们为什么分地而居?
我梦野艳齐分析,他法子英是为了避开警方的注意。
他们若是一同落脚在某个饭店,很容易被警方将他们对上号。
但是,两人分头住饭店,开支又是十分可观。
为了节省开支,在这一年的7月1号这天,他们二人于当地的一个叫双岗老街的地面上,将一个姓吴的家的2室1厅,以每月500元的价格,季付的形式,租了下来。
有了安稳的住处之后,劳荣枝便到了一家夜场应聘。
这家夜场的名字叫三九天都夜总会。
自然是,劳荣枝以自己不失靓丽的姿色顺利地应聘过关。
劳荣枝是于这一年的7月15日开始来这家夜场坐台。
她上岗之后,没过几天,便吸引来一大帮喜欢美色的男人。
上面提到的殷X,便是这帮男人中的之一。
这位殷X,尽管已是有妻有室之人,但色欲的亢奋,使他对劳荣枝一见钟情。
第1次相会,他便要了劳荣枝的传呼号码。
由此,两人便开始了夜场外的交流。
在这一年的7月22日10点33分时,这位殷X通过自己的手机向劳荣枝发出寻呼。
他当时用的手机号码的前8位是13805691。
据当日的合肥市电信局电话档案证实,他当时寻呼的传呼机号码前7位数是1271151。
他要在这个时候与劳荣枝共度这一日的良宵,共享男女之间的欢爱。
当时,劳荣枝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位殷X的请求。
这位殷X由此便是兴致勃勃又急不可待地疾速而来。
正所谓色令智昏,他是做梦也想不到一个索他性命的魔鬼,在这个时候早已恭候在一个隐蔽之处。
在那间面积只有47平米的封闭型的住宅之内,当他与劳荣枝于其次卧内双双去掉身上的所有遮掩物,就要干成那种男女之间的好事之际,这个魔鬼突然现身。
这个魔鬼,便是法子英。
称法子英为魔鬼,绝不为过。
事后接触过他的一个叫俞晞的律师,就曾说过,他的身上充满了鬼气。
当时采访过俞晞的记者说,只要法子英开口说话,俞晞就觉得浑身冒冷气,原因是“他讲到杀人,就跟我们讲杀个小鸡一样的”。
法子英当时穿着一件黑T恤上衣,留着八字胡。
法子英当时是瞪圆了两只不大的眼睛,用一把一尺来长的尖刀对准了这位殷X。
法子英当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只有8个字——
坐下!动,我就宰了你!
这位殷X在当时,更可谓是,一下子就被吓懵了。
据后来法子英的供述——
这位殷X在当时,十分听话地就地坐了下来,坐在了这间次卧的地毯之上。
而这一刻,这位殷X恐怕是浑身上下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
而法子英当时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叫抓个正着!
随后,这位殷X又是十分听话地钻进了法子英推到他面前的一个高1米,长1米,宽70公分的铁笼子之内。
那铁笼子是用2×2厘米的空心方钢焊成。
那人一旦进去了,门,再被人于外面关上,你想靠自己的力量出来,不再可能。
而他殷X进去了之后,法子英当即便将那门关上了。
他殷X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听话?
我梦野艳齐分析,他在当时,恐怕是有一个幻想,那就是,他幻想他的屈从,也许能换来对方对他的宽恕。
他在当时恐怕立刻便认定这个法子英,便是这位愿意要跟自己干成好事的小姐的男人。
任何一个陷入如此境地的男人,恐怕都怕这种事情出现张扬。
而他在这个时候,恐怕最怕的,是他的老婆知道了他在这间屋里,被另一个女人的男人抓了现行。
这种事情,他没法向他的老婆作出解释。
而他进了那铁笼子之后,又任由法子英用布带将他的手脚捆在了那铁笼子的栏杆之上。
不过,当法子英要求他给他的家人打电话,筹备30万元现金赎人的时候,他倒是表示了难以从事。
我梦野艳齐推断——
他当时肯定是说:咱们能不能就地解决,不要惊动我的家人?
他告诉法子英,他的衣兜里有一张建行储蓄卡。
他说卡里的钱你都可以取走,只要这件事到此为止。
那是一张龙卡,那上面的前10位数是3406140010739。
但法子英当时没有买他的账。
法子英当时坚称,他殷X必须得给自己的家人打电话,让其家人筹备30万元的现金,送到他法子英的手上。
法子英在当时,显然是不想在银行的取款机前露面。
银行的取款机上方是有监控的,谁去取款都会留下影像。
他法子英显然意识到,他若拿着殷X银行卡去取款,就有可能暴露在警方的视线之下。
他不想干这种冒风险的事。
而他殷X在这个时候,也是死活不愿给人打这个电话,不想让家人知道他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做出了什么。
由此,便出现了僵局。
由此,便出现了法子英进一步对他发出威胁:你不打这个电话是不是?你不打这个电话,我就让你死在这儿!
已经被关进狗笼,无法自己再出来的这位殷X,到了这一步也只能是回答:我就不信你真敢杀了我。你杀一试试!
当然,我梦野艳齐这只是推断。
当时,他们的对话是不是这样?在法子英的供词中,没有记录。
但我想,当时的僵局,一定会引发出如此对话。
而这个时候的法子英尽管已经是穷凶极恶,但是若真让他立刻杀掉这位殷X,他还有点舍不得。
他在落网之后,曾经供述,他绑架人就是为了搞钱,那是他唯一的目的。
而若钱没搞到,就把人杀了,那对于他,绑架,就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僵局出现之后,法子英变得有些急不可耐。
因为时间拖久了,难免有不测风云。
他对这位殷X说: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等着,我先杀个人让你看看!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出去了。
他在街上找到了一个正在挂牌找活干的年轻的木匠。
他以自家有活要找人干为由,把这位年轻的木匠引进了关押殷X的这个房间。
几分钟之后,被关在狗笼中的殷X便听到了一声惨叫。
那声音撕天裂地。
那位年轻的木匠,就是在这声惨叫中,结束了自己只有33岁的生命。
这个年轻的木匠姓陆,是当地的乡下人,老家就在合肥市境内的长丰。
法子英在街上找到他时,说自家有扇窗户坏了,需要修理一下。
这位年轻的木匠相信了他,满怀欢喜地跟着他走进了这套楼内的居室。
可这一进去,他便没能再出来。
当时,他随着法子英进到这套房子的次卧,正走向阳台,准备去观察是哪扇窗子需要维修之际,一把刀的尖锋突然从他的背后捅进了他的身体。
这让他不禁发出了那声撕天裂地的惨叫。
而法子英并没有就此而止。
据法子英落网后的供述——
他的这一刀下去,并没有使这位小木匠当场毙命。
这位小木匠曾从地上爬起来,大喊救命。
法子英不容他如此发声,而没有住手。
他再次倒下之后,法子英又在他的身上连捅了数刀。
其中一刀穿透其肺部,造成急性大出血。
这一刻,是1999年7月22日下午5时许。
他后来的尸检报告的记录是——
他的背部有17处密集的最大创口面积达到4.5×1厘米的刀伤。
而踞地面84至110厘米处的该厨房北窗下的墙面上喷满了他的血迹。
可以想象,他当时死得是何等的惨烈。
而比这一切更为惨烈的是,他的头颅随即被法子英用刀割了下来。
法子英由此提着他的人头来到了被其关进狗笼的殷X面前。
法子英当时对殷X说:你不是说我不敢杀人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一直在对他的要求做出抵抗的殷X到了这个时候,精神上的防线彻底地被摧毁了。
准确地说,殷X当时便被吓瘫了。
他当即答应,给他的家人打电话,让他的家人在三天之内准备出30万元的赎金。
当时的30万元,得相当于如今的300万元。
而当这位殷X给他的家人打完这个电话,法子英便离开此屋,去了当地的一个叫长江饭店的门口去收钱。
也就是这样,他法子英跟殷X的老婆开始了接触。
而殷X的老婆在当时见到法子英之后,也傻了眼。
因为法子英见了这个女人之后,不仅要让她掏出他所要的钱款,而且,还把一把黑乎乎的手枪拍在了她的面前的桌面上,示意她若要不赶快把钱供出来,我枪里的子弹是长着眼睛的!
她想不到自己的男人竟干出了那等事,而被人如此前来勒索。
而殷X本人,实际上,在当时也并非是什么真正的有钱人!
我梦野艳齐之所以敢这么说,理由是——
真正的有钱人,不可能住在那种宿舍里。
那种宿舍,说准确点,就是一种简易的筒子楼。
筒子楼,在当时,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居住的地方。
真正的有钱人怎么可能把家建在那种地方呢?
据他的邻居后来所作出的证词,也佐证了我梦野艳齐断定的这一点。
他表面上像个人物,没事时就出入于灯红酒绿的歌厅,实际上,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家底儿。
他是为了能多多地享用女人,在充大款!
他的老婆在这个时候,也根本就拿不出那一数额的钱!
他的老婆在这个时候,就是有心为了他的一条小命,去四处借钱,也不一定能借得到!
因此,这个女人左思右想,最后选择了宁愿他殷X丢了小命,也不去满足法子英这位勒索者的要求。
于是,这个女人向警方报了警。
而警方得知法子英手里拿着枪,便立刻紧张了起来,当即派出全副武装的人员,赶了过来,将其围堵在这个女人的家中。
这对于法子英来讲,则是出乎意料的。
他想不到这个女人会选择放弃自己的男人,而一毛不出,而将警察远远地引来。
当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自然是有所紧张。
但他不想束手就擒,还想负隅顽抗,还想在对抗中寻找机会,逃离绝境。
他又掏出了他随身携带的那把自制手枪,开始拒捕。
而警方在这个时候完全可以将他一枪击毙,但考虑到他绑架的人质尚不知下落,感到将其生擒才是上策,因而采取了先对其发起心理攻势。
他们砸开法子英所在房屋的窗户,用冲锋枪对准他躲藏的角落予以震慑。
与此同时,他们出动富有经验的谈判人员在其房间的门外探头与其对话,要求他弃械投降。
在这种情况下,法子英没有像一般作案分子那样被吓软了腿,而是淡定又从容地背靠一个大衣柜,将一个裹有金属外皮的密码箱当盾牌挡在前面。
他知道他的死期已经临近。
但他毫无惧色,又还想多活几分钟。
他还留恋这个世界!
在他的意识中,他绑架他人,是属于一种劫富济贫的好汉之举。
因而他的腰杆在这个时候是挺着的。
而在当时,包围上来的警察亦是不知道他的枪中存有多少发子弹,因此,也不敢贸然冲闯上前,怕子弹真的迎面飞来。
因而,双方僵持了十几分钟之后,他们推举出一个谈判人员,与他法子英展开对话,希望法子英能够放下武器,跟他们走人,接受他们的调查。
由此,也就出现了法子英这一生最让人难以忽略的场面。
那一刻,法子英以他强大的心理素质,应对了谈判人员的言语攻势。
他的有些回答,在时下,让人重听起来,仍有戳心之感。
请您仔细品味如下的对话——
面对谈判员要求他放下武器,有事儿说事儿,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他法子英的回答是——
你还在那儿说话,我不想杀你!
他说的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
他说的这话的意思就是,我要杀你太容易了,我只要一抠枪的扳机,你就会倒地!你在这儿啰嗦个什么?
他的原话是:我举手就是一枪将你打倒。
他这个时候的气焰,可谓称得上是极度的嚣张。
接下来的对话是这样的——
谈判员:我跟你讲,我认为你也不会杀我的,为什么呢?因为你没有必要嘛。
法子英对他的如此言说,表示可以接受。
他说:我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彼此不认识。
谈判员:对。你没必要去冒这个险,你冒这个险有什么意思呢?有什么事情可以讲,可以谈啊。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原因,可以解决的,对不对?你干嘛这样子呢?
对此,法子英没有直接接茬,而是说:其实你的生命跟我的生命是一样的。
谈判员说:对,都很珍贵。
他对谈判员的如此之说,当即表现出了不屑。
他看不起对方所从事的行当。
他说:珍贵什么呀?你拿那点工资!
这话竟让这位谈判员当时一时语塞,似乎不知道如何再做应答。
倒是在场的其他警员无法容忍这种尴尬的局面出现,发出了强硬的声音——
听到没有?把枪丢出来!把枪丢出来!!
但他法子英没有把枪丢出来,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正在拍摄现场录像的一位人士说——
那个拿照相机的朋友,这种场合好玩吗?生和死在瞬间就会成为现实!
他在这个时候显然已经做好了应对死亡的准备。
他显然也是知道,他玩到了这一步,已经没了退身之处,他只能如此地继续以顽抗接受死亡的来临。
这就是劳荣枝案在合肥的最后一幕。
从这其中的每一个细节,我梦野艳齐相信您会品味出您想得到的东西。
当然,这一天的最终的结局是——
警方见谈判无效,于是,决定发动攻击。
一名警员向房间内发射了两颗催泪瓦斯弹,其他警员则迅速后撤,在楼道内的不同角落摆好架势,准备阻击。
法子英被这两颗催泪瓦斯弹熏得无法呼吸,仓皇冲出房间。
而此时此刻,数十发子弹飞来,形成两道无形的夹墙,他又无处可逃。
最终,他的腿部中弹,再也向前迈不开步了,而倒地,而也全无了嚣张气焰。
最终的最终,他于1999年12月28日被执行死刑。
好了,这个话题,就说到这里。
感谢您的收看。梦野艳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