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龙省齐齐哈尔市郊嫩江北岸的雅尔塞乡(1984年11月,雅尔塞乡改雅尔塞镇),有个一个美丽的乡村叫鲜明村。然而1984年5月28日这一天,鲜明村突遭祸从天降:在朝鲜族社员金成吉家,四具女尸分布在金成吉家家的炕头、炕梢和屋地上,现场惨不忍睹……

这是一起特大的凶杀案,发生在5月28日这天深夜。

案情,通过电波,及时准确地传递到雅尔塞派出所、梅里斯公安分局、区委、市公安局、市政法委、市委……

5月29日上午8点30分,梅里斯区公安分局副局长马龙斌、田玉峰,带领二十多名精明强干的侦查员火速出击,赶往鲜明村;齐齐哈尔市公安局副局长陈有德、于文祥率领法医和侦查员们,飞速赶往发案地。

凶杀现场位于鲜明村村北的两间平房内,耀眼的勘查灯下,录像机镜头在不停地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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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杨清玉娴熟地挥舞着闪光的器具,对每个被害者的条条伤痕,都认真、细致地推敲,琢磨,对比:在金成吉家中,新婚不久的赵贞姬身遭二十多利斧,血肉模糊,横尸卧在炕上;在炕头,一个年轻漂亮的朝鲜姑娘,下身没有衣物,也身遭二十多斧,其惨状不堪入目;炕梢和屋地上还有两具被砍死的女尸……

侦查员通过了解到了四名死者分别是:23岁的赵贞姬,22岁的赵姬珍,18岁的金羽姬和19岁的赵秀慧,当晚赵姬珍、金羽姬和赵秀慧三人受赵贞姬邀请来其家作伴。

经过法医尸检确认:现场四具女尸共有八十三处伤口,这83处伤口都是被人用木工使用的偏刃利斧所致。

在市公安局副局长陈有德的领导下,迅速组建“5·28”专案指挥部,侦查人员和技术人员的勘查还在继续。

很快,侦查员们对倒置在面上的两只皮箱进行勘验证实,它们曾被人移动并翻检过。

经过严肃认真的现场勘查和科学周密的分析,专案组的公安人员迅速推断出四点:

第一、凶犯是翻墙入室后杀人,作案后又是通过翻墙逃跑,所以案犯肯定是一个体质强健的青壮年人;

第二、凶犯在作案时心黑手毒,不计后果,不能排除他平时有流氓、偷窃和打架斗殴等行为;

第三、凶犯连杀四人,不留任何活口,杀人后又选择对漂亮的姑娘实施侵犯,而且逃跑时又用户主家的锁头反锁房门,所以可能对金家情况十分熟悉,因此作案人很可能就是本村人。

第四、更重要的是凶犯具备或有条件接触木工用的偏刃斧。

5月30日,在公鸡报晓的黎明,一套周密的侦查方案已经形成。

5月30日的清晨。一张抓捕凶犯的网,全面地撒开了!

梅里斯公安分局出动了三十多名干警,在村党支部挑选的十名朝鲜族社员翻译的配合下,分成十个小组,深入群众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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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线索纷至沓来:

社员韩伍福家有一把偏刃斧,一星期前借给了社员全贞子,但斧子却不翼而飞。

在全贞子家的仓房里,寻找偏刃斧时,没有找到斧子,却翻出一套血衣,其中劳动布裤子是其三子韩圣植的;

老四韩圣龙又去向不明……

社员全贞子有五个儿子,长子韩圣哲、次子韩圣国、三子韩圣植、四子韩圣龙、五子韩圣德,都被纳入此案的“视线”。

专案组的侦查人员把获得的线索进了逐条的研究,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使案情初露端倪:

首先,在全贞子家发现的劳动布血裤是三子韩圣植的,但是发案时,韩圣植在野外“鱼亮子”,不可能作案。这个情况得到了和韩圣植在野外“鱼亮子”的另外两名社员的证实,所以专案组排除了韩圣植的作案嫌疑。

其次,长子韩圣哲和次子韩圣国已成家分国,接触不到斧子,所以他们也没有作案时间。

再次,五子韩圣德年仅十六岁,从侦查员多方调查,他也被排除嫌疑。

最后唯独四子韩圣龙可疑性最大。

根据各方调查获悉:发案的第二天清晨,韩圣龙在舅舅家躺了一天,舅舅叫他吃饭他也不吃,一整天都没有喝水,在床上翻来覆去,坐立不安。当他舅舅问他怎么不去现场看看时,他说:“有点害怕,心跳加快……”

据多名群众反映:韩圣龙曾用一把螺丝刀子把自己的大哥韩圣哲扎成气胸伤。

侦查员从调查中得知:最近,韩圣龙因盗窃本村社员一副汽车钢板弹簧,不辞而别,至今未归。

经韩圣龙的母亲证实,带血的红线衣是韩圣龙的……

通过这些情况,专案组认为:失踪的韩圣龙有重大杀人嫌疑。

5月31日,当鲜明村还沉睡在轻纱般的晨雾中时,追捕韩圣龙的信息,从破案前线,通过无线电话,迅速传到齐齐哈尔市公安局。

捕“龙”的法网撒开了——市公安局和武警出动了大批车辆,各公安分局也派数十名干警在渡口、车站、要道设卡堵截。就连韩圣龙可能落脚的内蒙等地也派人追踪。

当天下午两点多钟,消失的韩圣龙终于露头了。他穿一身藏蓝色的警服,混杂在拥簇的人群中,推着自行车从嫩江的关摆渡口下船了。韩圣龙时而推车步行,时而骑车快蹬,左顾右盼地来到鲜明村的南岗子。这时,从稻田间走来两名少女,韩圣龙向前问道:“村子里的警察走了吗?”

“没有,还挺多呢。”

少女的坦率回答,好像晴天的霹雳,轰得韩圣龙脑子“嗡嗡”直响,他于是调转车头急奔渡口。

渡口,轮船已鸣笛起航了。韩圣龙焦急不安的来回踱步,好像笼中的困兽,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韩圣龙焦急万分的时候,在渡口附近的白杨树林里,埋伏的专案组的侦查员们已经发现韩圣龙了,他们摆好阵势。

很快,抓捕组形成合围之势。侦查员曲良拔出手枪,杨法医和刘继波一左一右,命令韩圣龙束手就范,但穷凶极恶的韩圣龙却恶狠狠地朝持枪的曲良逼来,侦查员张安朝抄后路,冷不防给他一个腿绊,年过半百的袁科长迅速抽出韩圣龙的腰带,将他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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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正在审讯韩圣龙。在审讯中,韩圣龙企图蒙混过关,竭力进行抵赖。但是,市局副局长陈有德、副处长王岚,分局副局长马龙斌,连发攻势,配合默契,很快突破他的层层防线。

经过五天的斗智斗勇,最终在大量的事实面前,韩圣龙终于交代出全部作案经过。

1984年5月28日晚上,新婚不久的金成吉家充满着欢乐的情景。因为金成吉进城了,所以妻子赵贞姬找来三个姑娘伴宿。她们一边畅饮着啤酒,一边谈笑风生。赵贞姬含着微笑数点着一叠钞票……

这盛不住的笑语传出屋外,竟引来路过的韩圣龙,他偷偷地从窗帘缝隙间窥见了金成吉家的全部情景。陡然,那一张张钞票,拨动了他的心弦……

韩圣龙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脑海里还在闪晃着一张张钞票。慢慢地他被金钱所腐蚀人性,丢掉了良知,也丧失了人性。半夜十二点,经过几个小时的思考,韩圣龙终于决定抢钱!他不知道的是贪得无厌的人得到的多,失去的也多,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午夜12点半,韩圣龙穿上三哥韩圣植的劳动布裤,操起韩伍福家的偏刃利斧,窜到金成吉家门口。午夜的山村一片岑寂,月亮的光影泼洒在半山腰处的村落上,谁也想不到一件惨案即将发生……

韩圣龙从金成吉家房沿下的一尺多宽的缝隙间,跳进了厨房。这一跳竟惊醒了喝酒最少的金羽姬,金羽姬一边问是谁,一边打开了灯。就是这时,韩圣龙破门而入,操起利斧,就向金羽姬疯狂地砍去,一斧又一斧,金羽姬倒在炕头上。金羽姬的惨叫声惊醒了赵贞姬、赵姬珍和赵秀慧,韩圣龙随即又持斧砍向赵贞姬,刚刚新婚不久的赵贞姬还没享受新家的快乐就倒在炕上。赵姬珍还没来得及下炕就被韩圣龙砍倒在炕梢,而赵秀慧刚跑出几步也被韩圣龙砍倒在地……见四人都倒下去了,韩圣龙唯恐她们不死,又每人补了几斧。

韩圣龙把四人砍死后,就兽性发作,竟对一位他认为好看的金羽姬进行了实施了侵犯,又对其他三人进行了猥亵。做完这一罪恶的勾当后,他从皮箱里翻出一百零二元钱,越墙跳出,消失在夜黑中……

这个实施强奸、抢劫、凶杀犯罪的恶“龙”,从作案到就擒仅只三天三夜的工夫。人们感激公安战士说:“这些擒‘龙’的勇士,真是看不见战线的尖兵。”

1984年7月,齐齐哈尔市中级人民法院在雅尔塞乡召开公判大会,上万的雅尔塞乡人全程目睹了罪犯韩圣龙被公判的过程,这个罪大恶极的恶魔终于倒在刑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