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结束前,在红四方面军,升官意味着更显眼,意味着更危险,也意味着离冤死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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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冬天,在战场上负伤的王近山,伤口尚未恢复完全。他在收到军医院院长,军长要见他的通知后,立即快步向军部赶去。他猜测,应该是有紧急作战任务需要自己上。

见到雪人似的王近山,在自己面前打报告,军长王宏坤也不寒暄,开门见山地下令:“王近山,你去28团当团长,立即去报到。”王近山大声应“是”,转身欲走。这时,王宏坤一把拉住他:“你等我下,我跟你一块。”

对于此次从营长到团长的升官,王近山不仅不意外,更不感到高兴,因为他知道28团有多糟,也知道升官有什么危险,需要承担什么。

由于战斗部署的失误,10师在峰城这个地方,连续吃了两个败仗、窝囊仗。部队伤亡惨重,不说中基层干部残缺多少,就是普通战士都没剩多少,连、营不成建制。关键的是,下面营、连两级的干部,大部分是代理,名不正言不顺的,没得正式任命,部队的管理一片混乱。

在王宏坤的支持下,王近山迅速全身心地投入到部队的训练整编中。在王近山一手制定的训练计划和严格执行下,28团的战斗力火速攀升,逐渐恢复。可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一件事,差点把王近山逼成叛徒、逃兵、反革命。

上面一通电话打来,说王近山的一营书记是反革命,要他把人抓起来,直接枪毙。王近山顿时火了,手下反不反革命,自己还不知道吗?他不求情,一句“他不是,我不抓”,就把电话给挂了。

打电话的人是王近山的顶头上司,10师师政委,这位师政委是工人出身,在尽是农民出身的红军中,十分惹眼。当时他刚上任,想立功、立威。经过一番细致的审查,他发现28团的1营书记,有高小文化,富农出身。师政委不由兴奋起来,终于找到个漏网之鱼。

王近山不听话,师政委就带人亲自出马了。这个28团一营书记,名叫曾绍山,当时名不见经传,却是建国后的开国中将、沈阳军区副司令员、沈阳军区政委,辽宁省委第一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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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近山很喜欢曾绍山,两人聊得一直很投机;别人要他抓曾绍山杀头?他做不到!

师政委气势汹汹地到28团,把曾绍山抓住时,王近山也收到消息赶来了。王近山晚来一步,曾绍山可能就人头落地了:当时杀人就跟割韭菜一样,无需审判,没有程序,拖到没人的地方直接枪毙。

王近山冷着脸,对这位师政委说:“你当我的交通队是吃干饭的?”他一声令下,28团交通队蜂拥而上,冲进去跟师政委的交通队抢人。这终究是28团的地盘,师政委只得把人放了,暂避锋芒。

师政委悻悻离开,回到师部后,一通电话打到最高军政长官张国焘、徐向前处。“28团哗变了!”

张国焘闻言,脸色大变,当即要调动部队前去镇压。徐向前则哈哈大笑,把张国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说:“‘王疯子’哗变?完全是扯淡嘛!”

在徐向前的转移话题下,张国焘没再关注此事,王近山、曾绍山,这“两座山”得以活下,新中国也因此多了两位开国中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