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勇是被毛主席盛赞的海军司令,却于1967年1月21日死于一口宽不到一米,深不过一米的浇花小井里,而且还是脚朝下,头朝上死于井中?这真是天下奇闻……

死后又被扒光了衣服,浇上乌黑的墨汁,脸上打上黑叉、头上戴着高帽子……春秋战国时代的“鞭尸”丑剧,在20世纪60年代重演了。

在时任海军副司令、东海舰队司令、南京军区党委常委的陶勇将军死后不足四小时,北京海军党委即向全军通报:叛徒陶勇,畏罪自杀!

周恩来怒不可遏:“陶勇同志怎么可能是日本特务?”

陶勇的老上级陈毅更是义愤填膺:“陶勇同志不是‘自杀’,他的死是大有问题的…… ”

01、海军司令怒言:谁要给我戴高帽子,我的枪就要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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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勇将军

1967年1月的上海,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但驻守在这里的东海舰队却是平静的。这支由灰色的战舰和穿灰色海军装的军人组成的庞大的舰队,在陶勇司令的统帅下,时刻注视着海峡彼岸的一举一动。它是保卫上海、保卫祖国东大门的铁军。就连陶司令咳嗽一声,海峡彼岸都要竖起耳朵听。

然而,“运动”的大风大浪,很快就冲击到了东海舰队。动乱的海洋中没有平静的舰队。 东海舰队所属的技工学校、工厂、医院,首先卷进了“运动”的浪潮中,向来肃穆、庄重、安静的东海舰队司令部大院,出现嘈杂的口号声,出现横七竖八的大字报。

坐在大楼“二一三”房间里的陶勇,双眉紧锁,目光紧盯着墙上那充满蓝色的海图,那随时都可能响起枪炮声的海峡。作为司令,他意识到自己肩上重担的分量,不住地喃喃自语:“部队万万不能乱了,要不然来了敌人可怎么办啊!”

自从“运动”的大字标语出现在街头后,陶勇的神经日夜都紧张万分,尤其是王洪文的那个“上海工人总司令部”的红色袖章,已经戴到东海舰队所属工厂的一些工人臂上,听说舟山基地的工人把那里的司令抓去批斗,上海的海军工厂的一些工人也闹起来,要求陶勇接见,要求司令支持他们到北京上访。

“撂下手头的军工生产上北京,怎么行呢?”陶勇在1月20日晚,接见所属工厂的工人们,耐心地对他们做思想工作,说明东海舰队肩负的重任,劝导他们安心搞生产......”一个通宵,就这么过去了。

凌晨,陶勇坐着他的别克牌轿车,从东海舰队司令部驶向上海市中心静安寺附近一幢闹中取静的花园洋房。这座三层小楼,解放前是国民党京沪杭警备总司令汤恩伯的公馆。解放后,先是谷牧 在这里,接着住入郭化若中将。1954年,这幢小洋楼分配给陶勇居住。

刚到家,陶勇便给上海警备区司令廖政国的家里挂电话。

“廖司令不在家!”耳机里传出这样的声音。

廖政国将军

陶勇双眉紧皱,只得上床休息。刚刚躺下,他又掀开被子,走出卧室。他对警卫员说道:“你马上到廖司令家去一趟,问清楚他在哪里。你就用他家的电话,打到他那里,告诉他,中午到我那儿去一趟,把前几天约好的事情谈一谈…… ”

陶勇心中明白,廖政国大清早不在家,清楚地表明他那里“吃紧”了。陈丕显、曹荻秋已经受到王洪文手下人的围攻,作为警备区司令的廖政国正忙于应付。虑事甚细的陶勇,知道只有把警卫员派往廖政国家中,才能找到他。

心中有事睡不安,陶勇迷迷糊糊地躺了一会儿,就起来了。这时警卫员也刚好来了电话,说已经找到廖司令,请他上午10点到东海舰队司令部。

陶勇一边跟孩子们一起吃早饭,一边还叫他们的绰号,挖苦那个爱睡懒觉的陶铸。此陶铸与彼陶铸,同姓同名。陶勇有8个孩子(其中一个早年夭折)。1944年正月,当老大降生时,陶勇给长子取名陶冶。于是,次子也就相应命名为陶铸。后来,当姚文元的气势汹汹的长文《评陶铸的两本书》出笼之后,次子陶铸才不得不改名为陶小勇。在家里,爱开玩笑的陶勇,常常冲着陶铸开玩笑,惹得全家前俯后仰。

吃罢早饭,陶勇对妻子朱岚说,今天他回家吃晚饭。他还对陶铸说,过几天有空,就陪他去打猎。像往常一样。他钻进了别克牌车。尾灯一闪一闪,轿车驶出了小院。

谁也未曾料到,这是他最后一次去上班。他的生命,只剩下了几个小时 ……

02、究竟发生了什么?将军为何会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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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勇

穿着一身绿军装的廖政国,带着两名“中央文革”派驻在上海的记者,准时来到东海舰队司令部。

陶勇与廖政国是老战友,两人一见面双手就紧紧地握在一起。1940年6月,当廖政国在苏北郭村敌人围困之际,杀出重围前来援救的便是陶勇。如今他俩同为司令,一海一陆,情同手足。

前些天,陶勇便曾给廖政国去电话,希望与廖政国一起约见“中央文革”驻沪记者,发个内参,向中央反映上海海陆军情况,要求坚决执行“军队不搞‘运动’”的指示。廖政国当即赞同陶勇的意见。至于驻沪空军——空四军,那儿是王维国的天下,陶、廖与王向来是两个轨道上跑的车,谈不到一块儿。

两位司令与两位记者面对面而坐。那年月,“中央文革”的记者是“通天”的。正因为这样,坐在面前的两位记者,便如同一台“直拨”电话。他们发出的内参,可以送到毛泽东手中。

“陶司令,你说吧”。廖政国坐定之后,对陶勇说道。

“行。我先说。”陶勇很干脆地答应了,燃起一根纸烟,虽然一夜未睡,此刻如上战场,他精神抖擞:“我谈两点意见。”他讲话向来直截了当,从不拖泥带水。他说出了这几天经过反复考虑过的见解:“请你们向毛主席,向林副主席反映——

第一,军队不搞‘运动’,这一条必须不折不扣地贯彻。军队不搞‘运动’,应当包括军队所属的工厂、学校、医院、文工团等等都不搞。这些附属单位如果允许搞‘运动’,必然影响军队的稳定。东海舰队身处对敌战斗第一线,如果舰队乱了,海军出事谁负责?我身为东海舰队司令,不能不从国家安全的角度请求中央军委下达命令,军队所属有关单位也一律不搞‘运动’。

第二,不许揪斗军队干部。军队干部随时随地要投入战斗。地方上的工人学生不能冲击军队,不能来抓军队干部。军队干部如有错误,应由军队处置。东海舰队现在已多次受地方冲击,不少干部遭到了批斗,这种现象必须予以制止。不然军队无法保持稳定。”

接着,廖政国谈了赞同的意见,反映了上海警备区类似的情况。

中午,陶勇留客人们吃中饭。照过去的惯例,陶勇会领客人们到小食堂喝几盅。眼下,小食堂里刷出“砸烂安乐窝”的大字标语,陶勇只得请公务员去大食堂打了几份蛋炒饭,请客人们在司令办公室里吃了一顿朴素的午餐。

吃罢,两位记者先走了。

陶勇和廖政国聊起上海的形势,都忧心忡忡。陶勇说:“他们竟敢把老陈抓起来,毛主席知道不?”陶勇所讲的“老陈”,便是中共上海市委书记陈丕显,当年新四军的老战友。

他悄然在廖政国的耳边说道:“照我的脾气,带上一个警卫排,把老陈救出来!”说罢,他一捋袖子,如同当年在战场上准备冲锋陷阵一般。

“你要多加小心!”廖政国善意地提醒他。

“谁要给我戴高帽子,我的枪就要走火!”陶勇的手掌,重重地拍在台上。

廖政国

廖政国告辞了后,陶勇来到秘书值班室,对值班秘书说道:“我一夜没有睡觉,现在到招待所睡一会儿。没有重大的事情,就不要来叫我。”

说罢,陶勇走出司令部大楼,朝着对面不远处的海军招待所踱去。他步入招待所大门,径直走向后楼。那里的一〇五室,通常是给他留着的。海上一旦出现情况,他是不回家的,夜里就睡在这里,以便随时可以指挥战斗。

他在一○五室躺了一会儿,觉得头皮有点痒。他是一个很爱整洁、干净的军人。四天前,他刚理过发。他的头发总是一丝不乱,军服总是一尘不染。他有个习惯,头皮稍痒,便叫理发员周妙基给他洗一洗,吹一吹。

下午两点多,陶勇走出一○五室,在楼房的花园里散步。他跟花工聊天,说种什么花好看,他喜欢什么花。这时,招待所所长走过这里,他就叫所长去找理发员周妙基。

那是个星期六的下午,周妙基正在澡堂里洗澡。听说首长要理发,他赶紧冲去身上的皂沫。当他穿好衣服,找着了所长,一起来到后院花园。

这时,陶勇却不见了踪影。所长和理发员四处寻觅司令,所长走到井边,突然大叫:“陶司令跳井啦!”

叫喊声惊动了花工和理发员,急忙跑步奔向小井。这口浇花水井,又小又浅,见一个人低着脑袋,落在井里,军帽漂在水面上。

老花工俯下身子,用手拉一拉,看清果真是陶司令——刚才还在那里跟他谈种花、种菜的陶勇司令。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刚刚还和花工谈笑风生,准备理发吹头的陶勇司令为何会离奇地死于井中呢?

三个人一起使劲,把陶勇从井里拉了上来。

所长赶紧跑去打电话,

保健医生程心培闻讯,带着两名医师,疾步奔向招待所,几分钟就赶到了。

陶勇的两位老秘书苏荣和沈旦华,一路急跑,从办公楼赶赴现场。

医生们把陶勇抬进一〇五室,轮着做人工呼吸,进行抢救。

苏荣和沈旦华检查着首长的衣物。他们发觉,刚从司令身上脱下的丝棉背心的项背部分,还是干的。从司令衣袋里掏出一份上海市政府文件,只有拆缝处洇水,里面是干的……这一切表明,司令落井没有多少时间。

人工呼吸无效。

救护车赶到了。三位医生把司令抬上救护车。几分钟后陶勇被送入海军医院急救室。

急救无效。身经百战的将军,就这样猝然离世,死得不明不白……

03、令人发指的“鞭尸”丑剧,竟然发生在了海军司令身上。

李作鹏

“江湖多白鸟,天地有青蝇。”陶勇司令的心脏刚刚停止跳动,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在东海舰队司令部的办公楼里,就有那么一位“首长”,断言道:“陶勇一贯好胜。这几天,害怕自己卷到苏振华和罗瑞卿圈子里去,所以才走上这条绝路。我看是畏罪自杀,抗拒运动,是叛徒行为。”

陶勇之死, 一下子便给定为“畏罪自杀”,定为“叛徒行为”。

于是,一份由这位“首长”审定的电报《陶勇自杀的经过和初步分析》,急急发往北京。送到林彪集团的主犯之一——那个总是用一只眼瞧人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海军政委、海军副司令”李作鹏手中。

陶勇之死的惊雷刚刚响过,又从北京传来一声闷雷。李作鹏以海军党委名义,向全军通报,给陶勇泼了一身污水:“叛徒陶勇,畏罪自杀!”

这一声闷雷发出之时,离陶勇死去还不到四小时!

当天,北京黑漆漆的夜,街头刷出触目惊心的大字标语:“叛徒陶勇畏罪自杀,罪该万死!”

上海,学生兵的宣传车出动了。高音喇叭在狂吠。一声声胡言,似一支支毒箭,射向陶勇将军屈死的英魂。

不仅如此,春秋战国时代的“鞭尸”丑剧,在20世纪60年代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