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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意见》出台后,很多学者都相信民营的春天要来了。

但是,舆论却是不同的景象,充满了对民营经济的批判与歧视:剥削、剩余价值、资本家、消灭私有制,血淋淋的资本,残酷的剥削与压迫………,从而没有哪一个国家有这么多的帽子。

很难想像,在一个经济出现下行压力的背景下,这种极端的,剑指民营的终极审判,到底要成就一个什么样的目的?是要削藩均贫富?还是要重返计划经济?它是方向,还是简单的宣泄?网络的舆论真的没有目的性吗?

谈剥削,先要谈清楚“民营”的定位。

很多夹头思维者在“民”与“私”上做文章,仿佛一把谁归入了私,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反对了,这可以说是中国文化中最丑陋的一幕,当公权成为剥夺了千千万万的私权的符号时,就是谎言。正如国与家的关系,它是统一的,不是分裂的;国的存在,根是千千万万个家,有家不一定有国在,但没有家,国什么也不是。我之所以爱国,是因为我爱我家,国是家的保护神;公与私的道理是一样的。

中国的民营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概念

按统计局的定位,民营指除了国资控股企业之外的所有国内企业,这是一个正常的分类,一些夹头思维者却在指责,为什么要把私与民混同?那么,请问,什么民又不与私混同?不与民混同的是官,在古代经济中是盐铁论,是官控的生意;老百姓的生意叫“百业”,民即私。

私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丢人的是在中国文化中的张维为现象,一个名牌大学的教授,荒唐到认为全民所有制是人人拥有产权,由于土地、矿山、资源都是全民所有制,所以中国人很富有。真的很富有吗?这让九亿月工资水平在2000元以下的低收入群体,情何以堪?

按统计局的分类,不管是私人独资,还是多元化企业,哪怕有国资成份,只要是私人产权为主导的,都属于民营经济的大范畴。一些极左的民粹主义者,为了找出一个冠冕堂皇反对民营的切入点,强调民营是民营,私营是私营,其实是胡同串子的小心思,意义不大。现在有点规模的企业,比如万科,有国资成分,也有完全的私有成分,有深铁,也有王石,怎么分?联想也不是柳传志的,大股东还是中科院。

重要的是两个毫不动摇的定位,民营在整体上,全部归入到非公经济,政策正是以此为界线,决定了二元结构的市场地位,中国经济现存的所有问题,几乎都与这种所有制锚定二元结构有关。

再回到剥削的话题。

只要谈剥削,一定是对民营整体的批判,是对一亿五千万民营市场主体的批判;相信民粹主义者也不会因中科院是联想大股东,就说它没有剥削了,那岂不是给柳八爷洗白了?

政策打右灯,舆论打左灯,这种激烈冲突方式下的共存,直接影响着民营的信任与信心。

如果按照马克思严格的定义,剥削这个概念在社会主义条件下的市场经济很难成立。因为,无法对剥削做出定量分析,一个无法量化的概念,也不具有经济学的价值,对民粹主义者也许有用,实际的经济发展过程中,完全没意义。没有谁在应聘时会按剩余价值率去和老板谈报酬,口力劳动者也不会和平台资本叫板谁剥削了谁,规矩是市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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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老先生与我争论,说剩余价值可以计算,马克思有公式,剩余价值=商品交换价值-(不变资本+可变资本)。其中可变资本表示为V,即雇佣劳动报酬。为什么说V可变,因为雇佣劳动者创造了全部价值,而劳动报酬只是一小部分,它是一个变量。没有雇佣劳动,资本自己不会变成商品,有了雇佣劳动,资本才会增值。

这个公式有两个逻辑缺口,第一,商品价值的实现是市场交换,市场只谈供求,不会管你用了多少工,劳动决定了不了交换价值,一线的体力劳动尤其决定不了市场的交换价值;那么,用商品交换价值的扣减去计算剩余价值,一定是逻辑悖论;第二,真实的分配不是孤立资本与劳动的二维分配,经济史上从来也没的孤立的资本与劳动的关系,分配是三维的。是财政、企业、员工三方的切蛋糕,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说是权力、资本、劳动三个维度,在社会主义中国,谁是社会大分配的主导?当然是财政,把财政这个主导都排除了,还谈什么剩余价值公式的适用性?财政不仅通过税收,收取了马克思所说的剩余价值的绝大头,而且在实际管理中,还有大量的寻租方式,根本无法计算。

以2022年为例,全国民企总利润26600亿元,上缴税为91412亿元,是民企自向利润的3.4倍,利润摊到4708万家民企,平均每家企业月收入不到5000元,这个剩余价值还怎么分?毫无意义;这才是真实的场景。

第一个问题:不具有强制性,剥削的必然性是什么?

如果剥削不具有强制性,剥削就成了共谋,资本家与劳动者就显得十分富有戏剧性,明明你情我愿,却又恨得咬牙切齿;更离谱的是,同样的工资,在国企打工没问题,在民企打工就成了血淋淋的压迫。原来剥削也是有选择的,也只敢撞王朔说的纸墙。

这就不是经济学的问题了

既然剥削与被剥削的双方是平等的规则,血淋淋与肮脏又从何说起?

第二个问题:如果机器代替了人工,谁更着急?

资本是逐利的。

其实是按“理性人”的原则,市场中的任何一方都是逐利的,工人的逐利是努力在同行的竞争中,表现出不可替代的价值,工人的对手不是资本家,是同行;工人总是在拼命提高自身的劳动价值;资本家完全相反,追逐利润,要最大限度地减少剥削对象,代之以智能机器人,马斯克的终极理想是不再使用工人,按照马克思的标准定义,没有雇工,就没有了可变资本V,剩余价值公式就解体了。

当然,马斯克并没有那么血淋淋,他的理想是分享式的,有一天,智能机器人完全替代了人类的活劳动,那么,政府通过征税,不再是实行中国人梦寐以求的免费医疗,而是一切全免费,结婚礼彩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全人类已经通过智能机器人任劳任怨的劳动,实现按需分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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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实现这一伟大目标的漫长的历程中,工人要担心是还有没有人要剥削它?

今年的就业形势很严峻,请问,有多少人会拒绝“剥削”,向企业说不?既然这种事没有任何可操作性,那对民营经济的经典理论的批判意义何在?干掉四亿就业岗位吗?真以为民企不存在了,大家都能去国企打工吗?这种彻头彻尾的谎言也有人信,那就是整个文化的悲哀。就业岗位的增加取决于资本的发展,不是哪个办公室精英,一拍脑袋,下一纸文件,就从天下掉下来四亿工作岗位。

第三个问题:谁又不是剥削?

按照经典的理论,所有剩余价值都来自V,即雇佣的工人所创造的超出自己工资的部分,也就是说,商品价值扣减掉资本投入的成本,剩余的部分都是剩余价值,理论上所有剩余价值全部应该归工人所有。

无法想象,真这么操作,经济或者说现代大生产是否还能存在?

因为,一切是从商品交换价值的扣减,并不存在什么一般劳动的抽象价值,发工资时谁跟 你去计算一般劳动时间和抽象的哲学意义上的劳动价值,一旦量化,就复杂化了。华为手机的生产是嵌入在无数细分的全球产业链上的,广义的劳动者几乎就是一个社会,从研发到销售,或赔或赚,决定它的交换价值的是全社会,而你却把所有的价值都分给了蒸汽机时代的一线体力劳动者,这完全不成立,也不必要。

既然交换价值体现于全社会,那么,谁又不是剥削者?

财政拿走了大部分的剩余价值,它也不是公式中的V,也没参与任何劳动,是不是剥削?流通领域也在分享着剩余价值,也没有参与一线的雇佣劳动,是不是剥削?购买者通过打折,也分享了一部分剩余价值,是不是剥削?

剥削在信息时代,在财政主导的大分配中,很难下定义,也不太可能量化,那么,对民营经济以剥削名义的批判,意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