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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于河南新郑市,一位历史老师从2022年10月初开始,上网课的时候遭到外校人员入侵网课平台发布各种不堪入目的网暴言论(色情、谩骂等)。到了10月28日,这位老师在结束最后一节网课之后,永远地离开了这个肮脏的世界。

据死者女儿发布的信息和截图来看,入侵者应该也是学生,并且极有可能是本校或者本班对老师怀恨在心的学生将网课链接外发从而引来了帮凶对老师进行侮辱。在结束网课前最后一刻,有学生很确定听到了老师无助的抽泣。

这位可怜的老师课后突发去世。

此后警方开展了刑事侦查,在半年的时间里(截至2023年5月)在全国不同省份锁定了11名犯罪嫌疑人。其中2名是18岁以上的成年人,1名为16至18岁之间的未成年人,其余8人年龄在16岁以下。

当时官方的说法以及现在基本上一致“不能证明这种课堂滋扰行为直接导致了刘韩博的死亡。”这也成了此案迟迟无法进入后续司法程序的最大阻碍,我们也知道了这位老师叫刘韩博,同时也看到了对导致她死亡的犯罪行为,用的词是“课堂滋扰”,甚至没有用“网络暴力”。

我完全理解官方对于案件的审慎态度。

后续侦查发现这些嫌疑人不只对刘韩博老师进行“滋扰”,曾多次入侵全国各地其他老师的网课,累计影响了超过5万人。已经构成寻衅滋事罪的要件,达到了性质恶劣的情况。而媒体披露检方的意见是:“入侵网课属于特定时期内的一种特定案例,未成年人的‘恶作剧’行为是否已经达到犯罪的程度,仍有争议。”

什么叫特定时期内的特定案例?有可能指的是疫情期间学校处于停课而采用网课方式教学,恢复正常教学秩序之后不再有发生此类案件的条件,所以该案怎么判似乎也就失去了对后世的“指导意义”,倒不如“大事化小”?老师的女儿透露,民警曾提起,他们接到检察院的口头告知,可以以行政处罚的方式结案。但警方没有同意,而是一直作为刑事案件侦查办理。

现在我们回到刘韩博老师的网课现场,尝试着共情一下“特定时期的特定案例”——对于网络环境不太熟悉的上了年纪的老师,在遭受谩骂的时候摸不着头脑,也不会对直播间进行相应的操作来阻挡这些网暴者,先后持续了小一个月的网暴,只要是个正常人一定会心力交瘁,这是常识。

尤其可怕的是,这些加害者多数是未成年人,他们未经世事的心灵居然能如此没有底线地连续攻击全国范围内的无辜的老师,实在是让人出离愤怒。

我们一直说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但实际上,很多未成年网暴者无知无畏,在网上他们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做人的边界感,并且由于网络的虚拟特性放大了他们的这种无知无畏,再加上闲在家里无所事事,作起恶来得心应手,这些孩子们一呼百应成群结队,仗着人多势众和网络阻隔,似乎在网上横行霸道想灭谁就灭谁。

当时刘韩博网课上的个别学生也曾仗义执言,请老师把直播间主持人权限转交给他,他来对付这些网暴者。可怜的老师连这个简单的操作都没搞明白,而网暴者又对这位正义的同学恶语相向。

更多的学生保持了沉默,就像王小波小说中的那个残酷的寓言,他们成了“沉默的大多数”。

所以,这些如此“通用”的人之常情,是否属于“特定时期内的特定案件”呢?我不认为。再加上近来对于未成年人多起恶性犯罪的明确判例,这也给了本案向前推进的客观依据。

这位老师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只是给学生们上网课,就像她在课堂里给孩子们传授知识一样,只有一点不一样,在网络世界里,她能清楚地看到每个学生的面容,却不知道是谁在伤害自己,更对嚣张的打手束手无策。

当恶行得不到惩罚,正义将堕入尘埃,一个没有秩序的虚拟世界里,正义与善良将成为最奢侈的东西,而这原本应该是每个孩子成长的方向。阴暗与恶毒占据了这些网暴者的头脑,让“人之初性本恶”成了活脱脱的警世名言,这是对各大平台网络环境治理的辛辣讽刺。

但愿恶行得到报应,作恶的人不因他的年龄、地域、学校、性别,有一个算一个,严惩不怠,别再说什么“孩子还小,不要毁掉他的一生”,作恶者不配拥有人生,如果希望被原谅,请他们去和死者求饶。

网暴者不下地狱,谁下地狱?那位可怜的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