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年入伍,我在山沟研究所通信班当兵,服役期满就地转为部队工人

【高会均投稿,伊河生活编,个别地方虚构处理】

我是一个部队研究所的干部子弟,76年入伍在研究所通信班当战士,5年后退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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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就地转成部队工人(以下简称军工),之后在研究所一直工作到退休。

1 我们是研究所军人的子弟

父亲是研究所的一名高级工程师,很小的时候,母亲带着我们姐弟3人随军住到研究所大院里,当时和我一起住在研究所家属院里的,和我年龄差不多的,还有十几个。

然而,由于研究所远离城镇,地处深山区,后来,研究所和驻地教育部门协商后,就在驻地设立了一所小学,研究所许多干部子弟都在这个小学上完了小学,我们升初中后,部队派学生班车每天我们接送上学,我们就这样度过了小学和中学时光。

在研究所时间长了,这个研究所许多有趣的人和事,就慢慢传到我们小孩子的耳朵里,最让我们敬佩的,是是研究所的所长和副所长,他们都曾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立过军功,许多科研人员有的来自一线部队的高学历干部,有的则是直接从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毕业后来到研究所。

那个时候的人,讲的是为国家奉献,这些高学历科研人员到了研究所以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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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把爱人和孩子迁到了这片人烟稀少的山沟里,一干就是许多年。

由于环境偏僻,部队院墙外面就是连绵起伏的大山,我们很少走出大院,幸好大院里有军人服务社,有大礼堂,有几个餐厅,有时候,部队举办运动会,还专门给大院里的家属和孩子设立有关的活动项目,我们的生活倒也活泼有趣。

然而,由于父辈们经常外出做试验,有的一出去就是大年半,他们天南地北的跑,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后来竟然没有一个考上大学的,一说起这个问题,父辈们常常自责,自己为国奉献,就连自己的孩子也一起奉献给了国家。

2 我们成了研究所的军人

转眼间,我们在大院里慢慢长大,也到了参军的年纪,后来,军委某兵部特批给研究所的一批适龄子弟入伍的指标,那一年,研究所有6个和我一样大的男女青年就地穿上了军装。

当时,我入伍在研究所的勤务连通信班,任务就是维修大院里的电话,保障数百部电话畅通,随时完成野外试验中的通信联络。

和我一起入伍的,有一个叫林雪坪的女孩,他的父亲是管理保障处处长,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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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老前辈,她后来是科研处打字室的女兵,每天操作那种铅字打印机,时间长了,她打字速度非常快,一阵噼噼啪啪后,机关参谋们交过来的材料就变成铅字出现在腊纸上,油印后,带着墨香的几页材料,就放到了首长的办公室。

六室一位副研究员的儿子赵峻峰和我一起入伍,他在勤务连汽车排,后来,他学会了开车,不仅开外国进口的那种嘎斯车,还会开吊车、铲车和大班车,只要任务需要,他什么车都会开。

自卫反击战打响后,研究所的几位科研专家需要带着研究所研发的某装备随部队一起行动,然而,这样的装备却没地方生产,只能在研究所的工艺室进行按图生产加工,那段时间,专家们齐聚工艺室,和车间里的工人一起,日夜守在生产线旁边,终于在出发前完成了生产任务。

当时,车间生产任务很重,勤务连抽调30多名干部、战士补充到生产车间,车间后面的空地上,摆满了生产出来的专用设备,我也曾是其中的一员。

后来,随行参加战斗的专家团队,受到兵部通报嘉奖。

3 就地转为军队工人

1981年,我们服役期满面临退伍,鉴于研究所的特殊性,上级首长特批我们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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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成研究所的工人,那一年,除了一名研究所子弟退伍后到附近的城市工作外,其余5人都转成了所内工人,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军工”。

然而,成了军工后,军装不能再穿了,我们都穿着没有了领章、帽徽的旧军装上下班,我整天开着偏三轮摩托车,穿越山林,负责维护研究所院内外的国防通信线路,和通信班的5位男女兵一起,完成各种通信保障任务。

一天,研究所突然停水,原来,是营区内一处地下管道破裂,造成饮用水外溢,水电班军工吕文军带着两个战士,正在营区主干道旁边的管道井里忙碌,当我走近时,发现管道井的水已和地面平了,而且大量的水仍在往外不停地流,到处都是水。

吕文军衣服也没脱,直接跳进了一人多深的管道井里,那是10月份,水已经很凉了,可他对此不在意,他心里只想把破漏点找到,只见他猛吸一口气,就一头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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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水里,一番周折后,终于关闭了阀门,后来,他们又弄来抽水泵,把管道井里的水抽干,更换配件后,大院才恢复正常供水。

说起吕文军,我挺佩服他的,他的父亲是研究所总工程师兼副所长,是我军一位某领域的知名专家,但他们家就只有吕文军一个孩子,吕文军长大后,上级组织关照,让吕文军入伍,后来,吕文军就地转为了研究所的工人,负责研究所大院的水电管理,包括距离研究所3公里外的水源地管理,也是他负责。

一天,我去他和妻子守着的那个河边水泵房找他,水泵房四周荒无人烟,他们吃住就在水泵房旁边的一个小屋子,里面除了一张床,一个办公桌和椅子,一个简易的灶具可供做饭外,其它就再也没什么了,他们每天抽两次水,送到大院里的水塔上,工作单调乏味,可他们也像军人一样,静静地守着研究所官兵们的水源地。

这些年里,研究所的军工排里,有一名当上研究室的副主任,还有一名被提拔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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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部,这里,也成了他们实现人生价值的广阔舞台。

4 我们的烦恼和感动

其实,我们也有苦恼和郁闷,就拿工资来说,研究所的军人工资是国家发的,而我们的工资,则是研究所自筹资金来发放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转为军工后,如果工作岗位在政治部和管理保障处机关的,则由研究所特别费用支出,若在科研处以及研究室工作的职工,费用则由科研管理费支出,也就是说,既便是同时转为工人的,发工资的经费来源不一样。

还有,科研岗位的职工工作强度和条件,要比在机关工作的好一些,他们随着科研人员的工作而工作,而且业余时间没有别的事情打扰,但是,在政工和管理处工作的职工,随两个机关的干部一起工作,干部加班,我们也加班,而且没补休,更说说奖金了。

更为重要的是,研究所有一句口号,就是科研是研究所的生命,一切向科研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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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斜,我们所有工作服务的对象,是科研一线的专家学者,甚至也包括和专家们一起工作的军工们。

但是,军工们在一起谈论最多的,却是工资问题,1981年我转为军工前领的还是战士津贴,当时一个月12元,转成工人后,月工资是34元,比志愿兵还低一些,当时尽管心里不舒服,但一想从此成了工人,吃上商品粮,34元的工资比地方也不少了。

然而,随着军人待遇的提高,我们的工资却几十年不变,到了后来,这种落差更大,但是,我们的工作任务和性质却一点也没变……

在研究所开车的军工赵峻峰,在他45岁的时候,出现手部肌肉萎缩、肢体瘫痪、体重下降、呼吸困难等症状,到了后来直接瘫在了床上,医生诊断是渐动症,从此后,研究所每年都给他们家提供3万元的救济,这是研究所最高等级的救济。

赵峻峰的家人十分感动,这笔钱,可帮了他们家大忙,如果在地方企业,未必会有人管,我们也感到了部队的温暖。

5 退休

岁月流逝,斗转星移,我们也像研究所的科研人员那样,在这个大树浓郁的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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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度过了人生最美丽的青春时光,包括我们的孩子,虽然已到二十一世纪了,可我们的孩子走出这片大山的也不多。

随着年龄的增大,我们也到了退休的年龄,2008年,60岁的我退休离开工作岗位,也离开了几经变迁的研究所通信机房,与我一起“退休”的,还有那辆我骑了三十多年的军用偏三轮摩托车。

成了退休人员,退休工资成了我全部的生活来源,然而,工龄(含军龄)42年的我,退休金3780元(现在4500多一点)。

虽然心理有落差,但后来我想开了,研究所本来就是部队的,我们自己也曾经是军人,这里是讲奉献的地方,虽然同工不同酬,但有那么多的政策、规定放在那里,任何人都要执行这些政策规定,况且,这种事情,也不是哪一个人随便能定的,里面不仅有错综复杂因素的考虑,还有其他研究所退休军工的现实问题……

高兴的是,就在我们退休五年后,在军委和上级机关的关心下,我们的住房问题得到解决,我们也住上了部队干部才能享受到的经济适用型住房,而且,文件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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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工龄35年以上的军工,享受现役团级干部的住房待遇,我也搬进了团职楼。

一个人的出身没法选择,既然生在了军人家庭,报效国家不仅仅是父辈责任,也包括我们。

存在即合理。军工,像我们这样的人极少,许多人还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但我们确实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为部队现代化、尤其科技强军事业,奉献几代人的光华。

有一条路不能拒绝,那就是成长的路,致敬我们“不一样烟火”的人生!

【图片选自网络,联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