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普通的小区里,有一户人家生活在其中。这是一个中产阶级的家庭,父母都是上班一族,儿子和儿媳也各自事业有成。家里布置得温馨舒适,客厅里摆放着一排漂亮的绿植,餐厅的餐桌上铺着崭新的桌布,厨房干净整洁。
儿子张伟和儿媳王芳的两个孩子正在客厅里玩耍。大儿子小明今年8岁,外孙女小红比他小两岁。小明有些淘气调皮,正在追着妹妹到处乱跑;小红则显得文静乖巧,被哥哥逗得咯咯直笑。
家里的老人就是张伟的母亲张大妈。她今年68岁,个子不高但身材硕壮,留着一头短发,脸上总是洋溢着慈祥的笑容。大妈退休已有几年,平时在家里无所事事,最大的乐趣就是宠爱两个孙辈。
张伟今年42岁,是一家公司的中层主管。他为人正直憨厚,工作勤勉,是个负责任的好丈夫好父亲。妻子王芳今年39岁,是一名人力资源经理。她性格开朗大方,处事圆滑,深得同事和客户的好评。
自从孙子孙女上学后,大妈每天中午都会准时去学校接他们放学。可是有一个现象让张伟和王芳颇为不解:大妈只接外孙女小红,从不管自家孙子小明。每次小红刚下课,大妈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亲亲热热地牵着她的小手;而小明总是自己一个人落在后面。
起初张伟和王芳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巧合,没太在意。可是一周、一个月、一年,这种情况竟然一直持续下去。他们私下里也曾试探过大妈的想法,但她总是绕开话题,并未正面回答。看着自家孙子每天被冷落的模样,两人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奶奶,我们走吧!"一个甜美的童音在校园里响起。
小红牵着大妈的手,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大妈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低声说:"好啊,我们先回家,等会儿妈妈就下班了,我给你做好吃的当点心。"
就在这时,小明独自一人捧着书包,有些落伍地跟了上来。他看着奶奶和妹妹亲密无间的模样,眼神黯然了几分。
"奶奶,我也回家啦。"小明扯了扯大妈的衣角。
大妈侧过头来,神情有些别扭:"哦,是你啊……那,那你自己先回去吧,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她拉着小红就往前走了。小明只好自己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就在这时,王芳从学校门口走了过来。她看到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看着母亲和外孙女亲密无间的场景,张伟的心里五味陈杂。作为独生子,他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受到父母的万分宠爱。他原以为自己的孩子也会得到同样的疼爱,没想到母亲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偏心。
不过话说回来,张伟也能理解母亲的做法。毕竟外孙女小红的确比小明乖巧听话许多,而且她的父母也是女儿家,母亲自然更喜欢她一些。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偏袒吧?这样做,对小明的伤害是何等的大啊!
大妈牵着小红的小手,两人一路嘻嘻哈哈,步伐轻快。她时不时地低下头,温柔地拍拍小红的脑袋,或者掖掖她的衣领。小红则一脸天真烂漫的笑容,全然不知身后的小明是多么落寞。
小明默默地跟在后面,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脚步有些沉重。偶尔他会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瞄向前方的奶奶和妹妹,眼神黯淡无光。
王芳在一旁看着这一切,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她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随即快步跟上了前面的人群。
"妈,我有话对您说。"
"什么事啊?"大妈侧过头来,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就是……您每天只接小红放学,从不管小明,这样做太偏心了吧?"张伟斟酌着用词,语气却依然很坚决。
大妈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什么叫偏心?小红那么乖巧听话,当然要多疼爱她一些了。再说了,你们家的事我可管不着。"
"可是妈,小明也是您的亲孙子啊!"张伟提高了音量,"您这样做,对他的伤害是很大的。"
就在这时,王芳也加入了进来:"妈,您不应该这样的。两个孩子都是您的骨肉,怎么能这样明目张胆地偏袒呢?这对小明太不公平了。"
"你们两个是小看我的年纪大了啰?我说过的话就是定数,谁也改变不了!"大妈的声音也渐渐高亢起来,"再说,你们管不着我,我爱疼谁就疼谁!"
大妈的话一出口,张伟的心就凉了半截。作为独生子,他从小就受尽了父母的疼爱,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呢?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如此赤裸裸地对自己的亲孙子视而不见。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感油然而生。作为一个父亲,他应该好好保护自己的骨肉,可是现在连自己的母亲都对孩子如此恶劣,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是否应该狠下心来,禁止母亲再来家里呢?可是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啊!
与此同时,王芳的心中也是无比愤怒。她为人处世一直都很圆滑,可面对如此赤裸裸的偏袒,她也无法保持冷静了。作为一个母亲,她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得到公平对待啊!现在看来,她是彻底失望了。
不过转念一想,王芳又有些后怕。她是否言辞过于激烈了呢?作为儿媳妇,她理应好好孝敬公公婆婆,可她刚才却是咄咄逼人,口气生硬,这会不会伤了大妈的自尊心呢?万一她们反目成仇,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场争论就这样在一室肃杀之气中展开了。大妈满脸通红,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身子也越来越前倾,像是要冲上来理论一般。她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眼睛里射出愤怒的目光,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头受了惊的母狮。
相比之下,张伟和王芳就显得逊色多了。张伟的脸色灰白灰白的,一双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像是陷入了某种无法自拔的沼泽地。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王芳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原本就是一张瓷白小巧的娇俏脸庞,此时却有些扭曲变形了。她紧紧地抿着嘴唇,脸颊因为用力而凹陷下去,整个人看上去又惊又怒。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小明和小红也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小明有些迷惑不解地东张西望,而小红则吓得直往王芳怀里钻,小手紧紧地揪着妈妈的衣服。
这景象无疑是雪上加霜。张伟和王芳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看到两个孩子被这场争执惊扰,张伟和王芳的心都一下子揪了起来。他们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妈,我知道您是疼爱小红,可是这样做对小明太不公平了。"张伟艰难地开口,"他也是您的亲孙子啊。"
"啰啰嗦嗦,我听腻了!"大妈怒目圆睁,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小红乖巧听话,当然要多疼爱她一些。你们管不着我!"
"可是妈……"张伟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王芳拉住了胳膊。
"算了,继续说下去也无益。"王芳神色黯然,叹了口气,"妈您这样做,我们是很难过的。不过您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们也拗不过您。"
"哼,你们年轻人就是太固执了!"大妈怏怏地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就在这时,小红扑簌簌地掉下两行眼泪来,她扭头怯生生地看了妈妈一眼,小声说:"妈妈,奶奶是不是不疼小明了?"
小红的一句话无疑戳中了王芳的痛处。作为母亲,她是多么希望两个孩子能得到公平对待啊!可是现在,连小红都看出来大妈的偏心了。
王芳的心里五味杂陈,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她是否应该狠下心来,禁止公公再来家里呢?可是她又何尝不是个传统的女性,对于尊老爱幼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
与此同时,张伟的内心也是无比痛苦。作为一个父亲,他本应保护好自己的骨肉。可是现在,连他的母亲都如此公然地伤害自己的孩子,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真希望自己当初能够狠下心来制止母亲,而不是听之任之。
就在这时,小明默默地走到了张伟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张伟低下头,只见小明噙着两行眼泪,梨花带雨地看着他。
"爸爸,奶奶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小明哽咽着问道。
这一幕让张伟和王芳痛彻心扉。小明本就是个内向孩子,平日里很少哭闹。此时见他含着泪水,两人的心都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
张伟赶紧蹲下身子,用力将小明抱在怀里。小明的眼泪哗啦啦地落在他的肩头,让他的心更加绞痛起来。他轻轻拍着小明的背,嘴里不住地安慰着。
王芳则把小红也搂在怀里,低声哄着她:"乖,不哭不哭,妈妈在这里。"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帕给小红擦拭着眼泪。
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个孩子的抽泣声。张伟和王芳无助地对视着,眼神中满是痛心和无奈。他们是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啊!
一晃就是15年过去了。如今,小明和小红都已经长大成人,前者刚步入社会不久,后者还在上大学。
这一天,张伟一家人难得团聚。小明和小红都回到了家中,和父母还有祖母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饭后,一家人正在客厅里闲聊。张伟坐在沙发上,身旁是妻子王芳。小明和小红则并排坐在对面的长椅上。至于张大妈,她则独自一人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15年的岁月,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巨大的变化。张伟如今已经50多岁,头发斑白,面容也布满了皱纹。不过他的神态依旧透着一股威严和稳重。王芳的容颜也有些风霜迹象,但仍然难掩当年的英气。
小明如今已经24岁,是一位年轻有为的职场新人。他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英俊,只是眉宇间总带着一股淡淡的忧郁。相比之下,小红就要阳光得多。她已经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儿,活泼开朗,处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而张大妈就是这些年最大的一个变化。她如今已经83高龄,身形佝偻,须发全白,整个人瘦骨嶙峋,面无表情。她就这样默默地坐在那里,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一般。
"奶奶,吃点水果吧。"小红殷勤地将一盘水果递到大妈面前。
大妈没有作声,只是木然地看着前方,似乎没有听见小红的话。
"妈,您吃点东西吧。"王芳也连忙说道。
可是大妈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
就在这时,小明忽然开口了:"奶奶,您当年对我太不公平了。"
大家都被小明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惊住了,连忙看向他。只见他眉头紧锁,神情黯然:"您宠爱小红,从不理睬我,这让我当年伤透了心。"
说到这里,小明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我当时是多么渴望您能给我一个拥抱啊!可是您却对我视而不见,我真的好痛苦、好痛苦啊!"
话音一落,小明泪如雨下,终于将多年的委屈尽数宣泄了出来。
小明哽咽的话语无疑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紧紧地揪在了一起。张伟和王芳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痛心和无奈。这些年来,他们是多么希望这段往事永远不会被提起啊!
"小明,对不起,是奶奶当年对你太不公平了。"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炸雷般震撼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灵。小明更是彻底呆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素日里老态龙钝的老人。
"当年我宠爱小红,而冷落了你,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过错。"大妈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语气却异常坚定,"我当时糊涂了,被小红的乖巧可人给迷惑了双眼。可是你们都是我的亲骨肉啊,我怎能如此偏袒呢?"
说到这里,大妈的眼眶也湿润了:"小明,你一定很痛苦吧?奶奶当年的所作所为,给你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可是你要相信,奶奶是真心疼爱你的啊!"
"奶奶……"小明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泪如雨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大妈面前。
大妈颤巍巍地伸出双手,用最后的力气将小明搂在怀里,就像15年前她从未对他做过的那样。小明则是死死地抱住大妈,肩膀一耸一耸,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无不热泪盈眶。作为小明的父母,张伟和王芳是从未见过儿子如此卸下防备、痛快哭泣的一面。他们知道,小明内心的创伤之深,是普通人难以体会的。
15年来,他们是多么希望儿子能彻底释怀啊!可是小明总是将这份痛苦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从不与人言说。就连他们这对作父母的,也无能为力。
而今天,终于有了一个突破口。大妈坦白的那番话,终于让小明卸下了心防,宣泄了15年来的委屈和痛苦。作为父母,他们是多么希望儿子能就此解开心结,重新获得新生啊!
与此同时,小红也被这一幕深深地感动了。15年来,她是多么痛恨自己的这个外祖母啊!正是因为她的偏心,才让哥哥遭受了如此巨大的伤害。可是现在,大妈终于诚恳地道了歉,小红的心也豁然开朗了。
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要好好孝敬这个可怜的老人。正是她最后的一番真心话,才让哥哥获得了解脱,她是多么感激啊!
整个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小明的哭声。他跪伏在地,死死地抱着大妈的身子,泪水滚滚而下。大妈则用最后的力气紧紧搂着他,手掌在他的背上轻轻拍打着,嘴里不住地重复着"对不起"两个字。
张伟和王芳则相拥在一起,两人一同热泪盈眶。张伟的肩膀一耸一耸,似乎也在压抑着某种情绪。王芳则将头埋在丈夫的怀里,眼泪簌簌落下。
就连小红也止不住地热泪盈眶了。她捂着嘴,眼神复杂地看着地上的两人。偶尔,她会用袖子擦拭一下眼角的泪水,但很快就会被接踵而至的新泪水所淹没。
这一幕持续了很久很久。整个客厅里一片肃杀,只有小明的哭声在回荡。其他人都静静地看着,不愿去打扰这对祖孙二人的重逢。
就这样,15年的心结终于就此打开,所有的伤痛也终于彻底释怀。这个家庭注定将迎来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