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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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初春,乍暖还寒。

夕阳西下,江面波光粼粼,一艘挂着长帆的大船正缓缓靠岸。

船舱上,丫鬟小芸踮着脚尖朝岸上张望着,待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时,她眼睛一亮,转身对着后方一行人道:

“小姐,奴婢可是对了,咱姑爷啊,早就在岸边等候着小姐呢。”

站在不远处的女子闻言,倏然抬头,露出一张绝艳的小脸,江面上的风呼呼吹着,她身上的绯色披风随着江风浅浅地飞舞着,落日的霞光洒在她身上,绚丽夺目,像极了跌入凡间的仙子。

小芸虽对自家小姐的美貌有了一定的习惯,也不免有些晃了神。

这一声“姑爷”入耳,余微澜向来沉静的眼眸,极快地闪过一丝娇羞,她绷着小脸轻喝:“口无遮拦。”

虽是呵斥,小芸知道自家小姐并未生气,小姐分明是害羞了,也是,只有提到那位,小姐才会显露出属于女儿家的娇态。

再自持沉稳,也不过二八芳华的姑娘,面对小芸的打趣,余微澜难免有些脸热。

可那人是自己的未婚夫,他们的婚期也不远了……思及此,余微澜也不再扭捏,她抬眸朝岸上寻去,果然瞧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站在岸边的男子一身玄青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他显然也是看见了她,朝她露和煦的笑容,余微澜唇角弯了起来,一双眼澄澈如清泉,她握紧了手上的物件,心底漫着丝丝喜悦——

这便是她的未婚夫,谢家的大公子,谢言澈。

一年前,祖母病了一场,痊愈后,老人家想回南州祖宅休养,她便陪同祖母一同前往,这一去,便是一载。

两个月前,母亲来信催促她回京,她惜别祖母,这才踏上了回京的路。

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岸,那道玄青色身影就阔步走到她的面前。

“微澜。”温和的嗓音近在咫尺。

余微澜心底动容,行船一日,原本略有些苍白的面容,在此时有了些绯色,她嘴角带着浅笑,朝着来人行了一礼:“大公子。”

谢言澈伸手虚虚一扶,关心地问:“一路辛苦,身子可有不适?”

他说罢,目光落在那张素净的小脸上,眼底闪过惊艳,不过一年而已,面前的姑娘出落的愈发明艳了。

只是她一行一言,依旧是那般端雅守礼,他二人也算是自幼相识,又定亲多年,她还是称呼他一声大公子,矜持又疏离,谢言澈无奈一笑,随即,不知想到些什么,嘴角的笑意微僵,不过一瞬,又恢复了惯来温润的模样。

面对未婚夫轻言细语的关怀,余微澜垂下眼帘,遮盖了眼底漫上的喜色和娇羞,嗓音轻软地回:“没有不适,有劳大公子久等。”

谢言澈笑着应了声,正要开口时,后方传来急切的脚步声,随即一道呼声传来:“大公子!”

2

来人是谢言澈身边的小厮,余微澜也是认得的,见他形容焦急,想必是有要事要禀。

“何事?”

谢言澈也蹙起眉头,目光深沉地扫向小厮,似是想到什么,脸色顿时有些不虞。

那小厮朝着余微澜行了一礼,又走向自己的主子,躬下身子,低声禀告了几句。

余微澜从未在谢言澈面上见过如此多变的神情,似恼,似怒,又带着淡淡的无奈?她看得有些稀奇。

京中谁人不知谢家大公子,明朗谦和,为人稳重,行事有度,正如她爹曾夸赞,他有着超脱这个年纪的沉稳,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可观他此时外露的情绪,倒是符合了少年郎该有的心绪和恣意。

“大公子若是有要事,便快些去吧,我身后有护卫,家中的马车也在此,我自行回府便可。”余微澜主动开口。

他肯亲自来接自己,这份心意她心领了,既然他有要事,自然不好耽误他。

谢言澈俊朗的面上闪过犹豫,最后,他看向余微澜,语带歉意:“那好,微澜,你先回府休息一番,明日我再来府上找你。”

“好。”余微澜朝他微笑。

站在原地看着男人打马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余微澜嘴角落下,手腕的酸痛提醒她,她还攥了许久,方才打算送给他的礼物,这是她在南州时一眼就相中了,那时她满心都想着,他收到时,将会露出怎样令人心动的笑容来。

罢了,明日再送吧。

上了自家马车,余微澜刚阖上眼睛,手上一松,就响起小芸劝哄的声音:“小姐,想必大公子是有要事在身……”

小芸接过小姐手上的锦盒,心下微叹,她家小姐向来内敛,表面上看起来淡淡,可她的心底很是意谢大公子,旁的不说,这方紫玉砚台,可是天下文人视为至宝之物,稀罕着呢,小姐硬是攥了一路,就想第一时间能送给大公子。

这谢大公子对小姐向来体贴,如今又许久未见,怎么也应该多陪陪小姐,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竟将小姐丢了下来。

余微澜心绪几转,心底也无端生出一股烦闷,倒不是因为谢言澈将自己丢下,方才与谢言澈见面不过短短几瞬,已经在她脑海中一次又一次的回想着,她蓦地睁开眼,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谢言澈腰间所挂的那枚玉珏不见了!

那是两年前她送他的生辰礼,她还记得他收了她的玉珏时,对她说,他很喜欢,此后,他更是日日挂在腰间。

她永远记得那天他明朗的笑容,以及她不受控制的心跳声,她慌乱地垂下头,生怕自己发烫的脸颊让他发现。

也是从那天,她才正视自己的心思,她对他,并非仅仅是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早已对他倾心。

安昌伯府余家与谢家乃世交,两家一向交好,她十三岁时,两家决议联姻,便定下了她与谢言澈的亲事。

她与谢言澈虽算不上青梅竹马,凭着两家的关系,自幼相识,也算是知根知底。

可今日的谢言澈,隐隐给她一种陌生感。

她缓缓舒了一口气,或许是她想多了,一年未见,难免会生出几分生疏感,更何况,他如今入了朝堂,身上携着姑娘家编织的玩意儿,确实会显得不持重。

3

一连三日,余微澜都窝在自己的小院内,直到收到温颜的来信,她便出了门。

碧春楼位于朱雀大街,处于繁华地段,这里的茶点是阿颜所喜爱,以往在京中时,她二人时常来此相聚。

余微澜提着裙摆上了二楼雅间,刚一推开门,熟悉的身影就扑了过来。

见好友不顾仪态的模样,余微澜顿时失笑,她回搂住身上的人,轻柔道:“阿颜。”

她与温颜年纪相仿,余家与温家有沾带点姻亲,名义上,她还要称呼阿颜一声表姐。

两人自幼的感情,胜于亲姐妹,如今分别多时,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

“你终于回来了! ”温颜松开了她,又细细打量一番,见她气色颇好,也放了心。

等两天互相倾诉一番,温颜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余微澜正疑惑时,温颜恢复惯来散漫的模样,她笑了笑,转而说起这一年来京里发生的各类趣事……

余微澜面上带着浅笑,安静地听着。

“……李姐姐当真是可怜,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呢,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温颜伤感道。

余微澜放下茶盏,心里也微微有些发沉。

阿颜说的礼部侍郎郑家半年前发生的事,郑家二少爷郑少南和李姐姐曾是人人羡慕的一对,他们青梅竹马,成婚后恩爱有加,一度羡煞旁人。

不成想,昔日恩爱的情侣,短短两载,那郑少南就偷偷置了外室。

直到那外室大着肚子找到李姐姐,求李姐姐宽容她,给她和孩子一条活路,李姐姐才知道爱人的背叛。

昔日的恩爱仿佛是一场笑话,让她一度不能承受,短短几个月,形容枯槁,最后不过一场风寒,佳人香消玉殒。

李姐姐不过大上她们两岁,是个性情温柔善良的女子,却撒手在最美好的年华。

听罢,俩人久久未语,余微澜心里沉甸甸,好似一颗大石头压在胸口。

温颜深深叹息了一声,她抬眸看向阿澜,不知想到什么,她眼底闪过厉色,忽而又继续道:

“ 世间男子多薄情,惯来喜新厌旧,要我说,咱们女子应当时时保持清醒,以自爱为首。”

“这世上美好的事物何其多,何必将一切都依附在男人身上。”

“自古情深不寿,谁都没有自己重要啊,男人变了心就罢了,和离便是,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

温颜说着,端起茶壶,替好友添了茶水,语气难得的郑重:“阿澜,你也赞同我说的,对不对?”

余微澜吐出心底的郁气,端起茶盅,轻轻颔首,她的视线不经意飘向窗外,倏然间,她的身子猛地一滞,握着茶盅的手指用力直发白。

许久后,她嘴角勾起浅笑,声音带着几丝难以觉察的颤意:

“阿颜,你说得对,男子若是变心,何必强留!”

温颜看着阿澜虽在笑,可原本红润的小脸上,血色尽失,她神色一变,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碧春楼对街是一间当铺,门前站着两人,男子身姿颀长,玉冠束发,相貌出众,看过去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俊才。

他身边站着一位身姿娇小的姑娘,披着半旧的浅绿披风,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只看得见她伸出手指,勾住了男子的衣摆的动作,那模样,显然是对男子十分的依赖。

男子沉着脸,显然是对那姑娘突来的行为很是不悦,可他并没有拂开那姑娘勾着他衣摆的动作。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一对小情人正在闹别扭。

那男子她们再熟不过,可不就是余微澜的未婚夫谢言澈。

而那女子,她们恰巧也认识,乃国子监祭酒薛家的小姐,薛茵。

余微澜放下茶盅,闭了闭眼,深呼吸,再睁开眼看向窗外——

是真的,

眼前的这一幕,是真的。

她的未婚夫,另有佳人在侧。

4

余微澜笑了起来,此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原来,母亲催她归京,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婚事在即,更是恐她的婚事会生变。

也难怪,阿颜曾几次三番送信到南州,说是无人陪她赏花作画,希望她能早日归京。

在她回府这几日,母亲时常的欲言又止,以及阿颜方说的那些略带几分劝慰的话语,无不在隐晦的提醒着她。

她们了解她,怕她一时难以接受,又顾及着自己那点骄傲和颜面。

身为平昌伯府余家的小姐,谁人不称赞她端庄知礼,性情温顺,也只有她身边亲近的人才知道,她刻在骨子里的倔强和刚强。

她试问自己,若是知道谢言澈与旁的女子生出情谊,她会如何?

她知道,她会端着骨子里的傲气,依旧会嫁进谢家,成为谢家妇,成为谢言澈的妻子。

早在十三岁与之定亲时,她早就将自己的现在与将来都交付于他,在她设想好的余生里,都有他,全是他。

她容不得自己设想好的人生超脱掌控。

可是,她的将来,是不是就如同李姐姐那般——承受了信任夫君的背叛,旁观自己的夫君与旁的女子恩爱,将自己折磨于后宅,直到耗尽生命才能解脱。

如果在这之前,有人跟她说,谢言澈变了心,她一定不会相信。

他明明对她承诺过,会好好对她,不会辜负她。

这才短短一载啊,便物是人非了么?

“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余微澜听见自己平静的问道。

阿颜三言两语说完,果真是老套英雄救美的故事。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人性之善举,谢言澈本就是谦谦君子,碰见了姑娘家有难而施以援手,也是修养使然,余微澜并不讶异。

英雄救美,通常会成就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可当那救美的英雄是自己的未婚夫,而自己又亲眼见到这位英雄和美人的亲密,余微澜只感觉荒谬至极。

“哼!我忍了他们多时了!”温颜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冲出门。

余微澜捏了捏额角,缓了缓,才提步跟了上去。

“薛姑娘,你可知,你方才的行为多令人厌恶,看来薛家的没有教会你礼义廉耻,竟对着旁人的未婚夫拉拉扯扯,毫无廉耻。”

温颜冷着脸看向薛茵,说罢,她又转向一旁的男子,声音如淬了冰:“谢大公子,阿澜如今归京已经三日,你可有前去看望过她?如今倒是有闲空陪着别人在此处闲逛,你到底置阿澜于何地?”

“温姐姐,你误会了,我和澈哥哥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一道细若蚊呐的嗓音响了起来,正是站在谢言澈身后的薛茵,此刻她脸色苍白,纤瘦的身子摇摇欲坠,巴掌大的脸上眼眸含泪,任谁看了,都要怜惜上几分。

谢言澈不悦地蹙起眉头,几次碰见温家小姐,她总要出言讥讽,他知她是微澜的手帕交,才不予计较,可也由不得她这般泼脏水。

“温姑娘,请慎言,女儿家的名声由不得你这般信口雌黄。”

温颜怒急反笑,若不是顾及阿澜的颜面,她早就给他们这对不顾廉耻的男女一个好看,“呵!我信口雌黄,你们……”

“阿颜。”跟上来的余微澜出声制止道。

原本沉着脸的谢言澈脸色微变,侧身看向来人,“微澜?你怎么在这里。”

余微澜嘴角一扯,目光掠过谢言澈身后,并无停顿,她看向谢言澈,淡淡道:“只能大公子在这里,我就不能出门?”

“微澜,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言澈也知自己失言,方才因薛茵引起莫名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他顿了顿,看向自己的未婚妻,语气低软了几分:“快到午时了,你用膳了吗?不如我陪你去用膳。”

“不必了。”

余微澜眼底毫无波澜,身为世家女的骄傲和自尊,让她做不出来当街质问的举动,她会等,等谢言澈给她一个解释。

谢言澈身后的薛茵一脸局促和焦急,她动了动唇似要开口,余微澜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想必大公子和薛姑娘还有要事,我和阿颜无事闲逛,就不打扰了……”

“哟,表哥又在陪着薛姑娘?”一道低悦嗓音从后方响起,打断了余微澜的话。

5

这个“又”字又用得十分巧妙,任谁都能听出来这话中的不怀好意。

谢言澈脸色一沉,不虞地看向来人:“萧凌?”

来人步态悠闲,一身绯红色衣袍,衣襟和衣摆用金线绣着六角梅花,阳光下流光溢彩,贵气又招摇,一双狭长的凤眼藏不住的戏谑,妖艳般精致的面容上,带着几分不羁的风流。

他摇了摇手中的白玉扇,扇子上的玉坠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财大气粗,竟用稀世珍宝紫玉所雕刻的梅花玉坠,真是暴殄天物。

见到他,余微澜也有些意外,她还记得几日前在南州市,曾无意瞥见他招摇过市,这么快就回京?她看了一眼后收回视线。

安宁侯府的三公子萧凌,在京中赫赫有名,除去他矜贵身份以外,还有他不羁的名声。

堂堂侯府嫡公子,文不成武不就,偏爱经商,染得满身铜臭味,又因他性子轻狂不羁,行事全凭心意,就连皇家子弟面前也敢翻脸,奈何侯府手握重权,在朝中地位中流砥柱,众人也只敢背后议论几句。

“怎么?薛姑娘这又是遇上什么困难了?”

萧凌不顾黑着脸的谢言澈,语气暧昧地对着薛茵道:“薛姑娘,不如你也唤本公子一声凌哥哥来听听,不论你遇上什么困难,凌哥哥都帮你,好不好?”

薛茵身子一抖,她没想到萧三公子的目光会转向她,还对她说这些惹人遐想的话,她和他并不熟,更有自知之明,更不认为萧三公子会是好意,她咬紧唇瓣,不知所措,下意识要去拉谢言澈的衣摆,似乎察觉到不妥,手伸了一半又收了回去。

可这动作又怎么会逃得过余微澜几人的眼睛。

旁人也就罢了,就当视而不见,萧凌却笑得更加开怀,他抻了抻衣摆,语气如调戏姑娘的登徒子:“薛姑娘,来,凌哥哥的衣摆给你抓如何?我表哥可是有未婚妻的,薛姑娘抓他的衣摆到底是不合适了。”

“本公子就不一样了,衣摆任你抓。”

“萧凌!”谢言澈语气警告。

“表哥别生气嘛。”萧凌笑得张扬又轻佻,丝毫不在意谢言澈满脸怒容。

“表哥这是心疼薛姑娘了?”萧凌啧了一声,下巴一抬,意有所指道:“余大姑娘还在呢,表哥在未婚妻面前如此怜香惜玉,那可真的太多余了……”

6

“虽说我平常也看不惯萧三那副不着调的样子,今日倒是觉得他顺眼多了。”温颜笑着道。

“微澜。”

后方传来谢言澈的叫唤,眼见着谢言澈追上来,余微澜对阿颜道:“阿颜,你先回去吧,我们下次再聚。”

温颜睨向后方的身影,嫌恶地轻哼一声,道:“我明天来府上找你,我那有几幅画,你一定会喜欢,特意给你留的。”

“好。”余微澜轻笑。

目送走了阿颜,余微澜才看向走到面前的谢言澈。

“微澜,你要回府吗?我送你回去。”

余微澜没有拒绝,在小芸搀扶下,上了马车,余光中谢言澈也翻身上马,她忽然想到方才无意中瞥见的那一幕——

在谢言澈追上自己前,他招来一辆马车,亲自将薛茵扶上马车。

马车上,小芸心疼地将小姐的手掌扒开:“小姐。”

余微澜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心刺痛,她缓缓展开,手心血肉模糊,她安慰快要掉泪的小芸道:“无事,不过是指甲太长,戳破手心罢了。”

“等回去剪断它,就不会伤到我了。”

没错,只要剪断了,还能如何伤人?

余微澜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一片清明。

下了马车,谢言澈朝她伸手,余微澜视若未闻,谢言澈脸上的失落也只当瞧不见,待站稳身子后,她直言问:“大公子同薛姑娘很熟?”

“阿茵的兄长是我同窗,她有难,我也不好袖手旁观。”

拙劣又如此符合情理的借口。

余微澜颔首,声音冷静:“大公子,如果对于婚事有别的安排,还请早做打算,我们余家并非不通情达理的人家,不会做出强人所难之事,万幸,婚期还有几个月,一切来得及……”

“微澜!你是我的未来的妻子,会是谢家未来主母,这是四年前就定下的!”

谢言澈神色一变,瞳孔满是不可思议:“两府婚约,何其重要,你怎么能随意说出这般话来。”

一声叹气后,谢言澈向来温润面容上带了几分无奈:“微澜,你这是生气了?阿茵对我来说就如我妹妹一般,你也知道他们薛家的情况,家中继母也不好相与……”

余微澜并不想听这些,她只问了一句:“三日前,你来码头接我,之后匆忙而去,是因为薛姑娘的事情?”

谢言澈一怔,下意识回道:“那日阿茵的乳母病重昏迷,求助无门……”

够了,不需要再问了,再问便是自取其辱,余微澜闭了闭眼,出言赶人:“大公子请回吧。”

谢言澈紧盯着微澜冷若冰霜的小脸,有些不解道:“就因为阿茵?微澜,你向来知书达理,你也知道阿茵她很是不容易……”

“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往后,你们的事情,都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