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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中华一个人在屋里呆了五小时,终于憋不住了,哀求道:“我说!我说,只求你们别告诉我老婆孩子!”

苏中华交待,他新近勾搭上了一个歌厅的坐台女。

案发那天是女孩的生日,小姑娘撒娇卖萌要她陪。

他拗不过,叫女孩先去开了房,他跟老婆说去收账,溜了过去。

暧昧的环境,活色生香的年轻身体,让苏中华忘乎所以乐不思蜀,加上女孩百般挑逗勾引,两人在宾馆疯了两天,对刘桂芳的死毫不知情。

他也坦白了和刘桂芳的不正当关系。这年头,男人只要兜里揣了两钢蹦,就总有心盲的女人如蛾子见火,听到叮当作响扑上来。

原来刘桂芳离婚后搬到县城居住,经常来他超市买东西,有时买个米呀什么的重物,就会叫他送回去。

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相互加了微信,有时刘桂芳要什么懒得下楼,给苏中华发个信息,他就给她配好送过去。

本来是正常的生意往来,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味,说不好是谁勾搭谁,两人就滚到了一起。

“刘桂芳身段好会来事,又是单身,隔得也近,我以送货的名义出去也方便,就……”苏中华抹着头上的冷汗,着急忙慌表态,“我和她真的就只是玩玩,我从没想过要杀她!我那两天都在凯丽宾馆,你们可以去查宾馆监控,这事真的跟我没关系!”

他说刘桂芳明里暗里说过多次想嫁给他,可他没那想法,每次都打哈哈糊弄过去。

“我知道她想嫁给我,可我有老婆孩子,才不会蠢到娶个二手货呢!谁知道我是第几道贩子了?”苏中华脸上现出一丝鄙夷,“再说了,她吃的喝的用的抹的,哪样不是我给的呀?我这也算是付了费了,还给的高价,钱货两讫!”

张伟民把审讯过程告诉我时,我在心里暗骂:这混蛋,不过把皮肉生意当买卖在做而已!不知道刘桂芳要是知晓这一层,会有什么想法?

“线索又断了!”张伟民懊恼地拍打着脑门。

上级多次催促,要求尽快破案;下面老百姓议论纷纷,对此案的侦破持怀疑态度。

我也焦头烂额,这事不仅关乎我的前程,更焦心的是,凶手至今在逃,会不会狗急跳墙再来个二次伤害?如果这样,罪过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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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是前夫杜强,也不是情夫苏中华,还有谁会这么恨刘桂芳呢?

“对了,刘桂芳不是因出轨才离婚的吗?那是在认识苏中华之前呀!那男人是谁?我们咋把这事忘了?”我跳起来冲张伟民嚷嚷。

张伟民眼睛放光:“走,我们问问去!”

杜强只知道刘桂芳外面有人了,他打牌都打不赢,哪有那工夫捉奸?因而根本不知道奸夫是谁。

“我跟你们说啊,那贱妇不是什么好鸟,可不止一两个男人呢!”杜强恼怒地吼叫,“我早说过她不得好死,这下真被奸夫害死了吧?真是好汉没好妻,以为别人都像我这么好?呸!”

他满身戾气,巴拉巴拉骂了刘桂芳一大堆闲话,没给出什么实质性的线索。

倒是刘桂芳的一个前同事说和她关系不错,知道点情况。

“本来人都不在了,就不该说这些闲话的,不过既然你们来问了,我就把知道的都说说吧,但愿对你们有所帮助。”同事深吸一口气,像下了决心似的说出了她知道的秘密。

“她离婚前就有了人,也怪她老公太没用了,赚点钱就知道打牌,听说家里装修都没搞,就几个光红砖头儿!”同事忿忿不平,“前段时间我们一起玩时,有好几次有个男的给她打电话发信息查岗,应该是她的老相好,不过听她那口气,好像想摆脱他。”

这可是条重要线索,我身子朝前倾了倾,问她还知道些什么?

同事想了想说:“有一次我听她说过一嘴,那人好像叫胡育成,井字村的。”

“他们是不是在刘桂芳离婚前就好上了?”我皱眉问道。

如果是为情杀人,时间点很重要。

婚外情就是这样,牵扯的时间越长,投入的感情越多,越让人欲罢不能。

“是的,听她说就是为了那男的离了婚,不过她那时说男人没离,她不好带给我们看。”同事点点头,“后来又说那男的也穷,想要找个有钱的,以后她儿子读书要那么多钱,她说她一个人供不起。”

听同事这么说,我心里发毛:会不会是这个男人见刘桂芳变心起了杀心?

张伟民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站起来说:“走,我们去井字村!”

井字村离我们这儿有十几里地,张伟民到村委一问,果然有个叫胡育成的男人。

这个胡育成是个开锁匠,在一家急开锁公司上班,育有一儿一女,半年前才离了婚。

张伟民要到胡育成的电话,打过去无法接通。

于是我们去他家找人,结果他家门上一把锁,邻居说他几天没回来了,不知道上哪去了。

据同行村委领导介绍,胡育成身高一米七二,不胖不瘦,离婚原因是他在外头有了相好的,要旧瓶装新酒。

“孩子虽然一人判一个,可两孩子都恨他这个爸爸,都不搭理他,宁愿跟着妈妈住在别人废弃的老屋里。”村委领导摇头叹息,“以前两孩子都会读书,这次期末考试都考砸了!唉,离婚害的不是大人,是孩子啊!”

胡育成要娶的相好对象,会不会就是刘桂芳?我和张伟民分析,觉得很有可能。

我们找到急开锁公司一问,果然有胡育成这个人,不过好多天没来上班了。

“他最后上班是哪一天?”张伟民眉头拧成山峰。

接单的小妹想了想说:“开学前一天!我记得那天我要他第二天上午去做一个单,他说要送孩子上学,搞不赢。”

我心里一咯噔,这么说来,胡育成是在刘桂芳母子出事后就失踪的了!

我拿出手机里保存的刘桂芳照片给员工看,一个和胡育成玩得好的同事透露:“这人我在胡育成手机里见过,胡育成说是他情人,要娶她呢!”

网络时代信息发达,人人都知道我们那里出了命案,却不能把人物对上号。

刘桂芳的婚外情看似轰轰烈烈,可到底见不得光,没敢和情人们走进大众视野,所以吃瓜群众很难对上号。

一个开锁匠,要开走一辆破旧面包车,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个大胆的设想在我脑子里形成:会不会胡育成发现刘桂芳和苏中华有染,激情杀人?

张伟民觉得我的想法不对,胡育成要争风,不该杀苏中华么?怎么去杀刘桂芳母子啊?这思路明显不正常嘛!

“正常人会对一个孩子下手吗?这明显就是个恶魔嘛!”我双手一摊,无奈地摇头。

“全县悬赏追捕胡育成!”张伟民请示上级后,马上做了布署。

一个暴雨天的傍晚,离我村七里地的村子里有村民举报,一个很像胡育成的人到他家讨东西吃,吃完朝村西头去了。

那个村的驻村辅警告诉我,村西头有个山头有座破庙,虽然年久失修,倒也能遮点雨露,怀疑嫌犯会去庙里过夜,问我们要不要采取行动?

我请示张伟民,张伟民决定带人围山,抓捕胡育成。

张伟民亲自带队,指挥警察趁着下雨摸进庙里,果然将胡育成抓获。

经过指纹比对,车上的指纹就是胡育成的。

可无论刑警队怎么问,他就眼观鼻鼻观心,对犯罪经过咬死不认。

即便证据确凿,还得犯罪嫌疑人自己招供认罪才行,胡育成不说话,这事儿就难办了。

张伟民恼了,叫人把胡育成直接带审讯室拷上,吩咐刑侦队每两人为一组,走马灯似的轮番审他。

这是张伟民的绝活儿,打的车轮战,办案人员一小时一换,熬鹰一样熬嫌犯。

嫌犯心理素质再强大,这样审下来也扛不住,最终都会崩溃招供。

熬了一天一夜,胡育成终于开了口。

原来胡育成在一次朋友聚会时认识刘桂芳,对这个漂亮的少妇有了好感,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

那时刘桂芳在县城一家超市上班,胡育成没事就去那儿转一圈,打着买东西的名义和她说说话。

相比只会打牌、好吃懒做的杜强,刘桂芳很欣赏勤劳的胡育成,觉得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

男人都对美女没有免疫力,何况还是对他崇拜的美女。胡育成生出了英雄气慨,要疼惜刘桂芳。

就这样两人越了红线,做了露水夫妻。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刘桂芳对杜强越发不满,终于提出离婚,净身出户搬去县城居住。

自然,房子是胡育成给她租下的。

单身的刘桂芳天天催胡育成离婚,好为他们的真爱正名。

胡育成一心二用,自然对家庭疏忽了,老婆孩子本就不满,如今又要离婚,更招来他们的怨恨。

胡育成闹了半年,婚倒是如愿离了,却落得众叛亲离,两孩子看见他就跟仇人似的,横眉冷对。

偏偏这时,刘桂芳对他渐渐冷淡了。

一开始他只当是她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后来慢慢发现,她是有了新欢。

经过查证,胡育成发现超市老板苏中华跟她打得火热。

想想自己财力拼不过人家,再想想自己租房给别人提供场所,真是赔了婆娘还送个枕头,胡育成就恨得牙根发痒。

他一次次要求刘桂芳与苏中华断了,和他结婚。

可刘桂芳不仅不听,反而嘲笑他一个臭开锁的,连瓶贵点的面霜都买不起,给苏老板提鞋都不配!

有一次他找她时,她甚至把她和苏中华为爱鼓掌时拍的小视频找出来给他看,说苏中华才够男人,他胡育成那叫发育不全。

这一切深深地刺激到胡育成:“凭什么我成了孤家寡人,她却有人疼有人爱?当初她不叫我离婚,我现在和老婆孩子热炕头过得好好的。都是这个妖精害了我,我要让她受到惩罚!”

这个念头一起,就成了挥之不去的魔咒,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八月底,他最后一次去找她,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她啐了他一口叫他滚。

胡育成一气之下,要刘桂芳把他花费的钱都还回来,刘桂芳睥睨着他冷笑道:“自己给别人的东西又想要回去,你还是个人吗?胡育成,就冲你这态度,就是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嫁给你!”

刘桂芳不再理他,自顾自给儿子杜焱打电话,说明天去接他,送他去上学。

她洋洋得意的样子,更加戳痛了胡育成的肺管子,同样是离婚,凭什么她的儿子考上了县一中,自己的孩子成绩一落千丈?你不让我好过,我要让你更加难过!

胡育成想了一天,终于想出了这个一箭双雕的办法:偷苏中华的车去轧刘桂芳,气死这两个不要脸的贱人!

于是他利用自身的手艺,偷了苏中华的破面包车,还不忘摘了车牌丢进河里。

他算准时间,等在刘桂芳和杜焱经过的路弯里,见他们娘俩兴高采烈走来,他发动车子朝他们疯狂辗轧。

直到看到村民狂奔而来,才弃车逃跑。

慌乱中他跑上了山,手机也没电了,自己又没带身份证,也不敢回家去拿。

无钱无证件,哪里都去不了。

胡育成在山上胡乱转悠,山山相连,不觉走了好远。

又逢一场暴雨把他淋成了落汤鸡,又冷又饿又累,这才下山到村民家讨口吃的。

终于吃了一顿饱饭,胡育成在雨水爬上山,当他在破庙里睡着时,警察从天而降把他抓获。

“你们抓我干什么?都是刘桂芳这个贱人害的,她该死!她就该死!”胡育成激动地咆哮着,“我是无辜的!都是她!她害我婚离了,孩子养废了,我钱了花了,心也用了,她凭什么还要给我戴绿帽子?凭什么要甩了我?”

天网恢恢,胡育成为他的冲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尘埃落定,张伟民找我喝酒,我听到他说起胡育成的话,不由拍案而起:“谁无辜?因为一段婚外情,毁了两个家庭,害了两条人命,谁才是无辜的?难道不是孩子最无辜吗?”

案件虽然结束,伤痛却依然存在,害死刘桂芳母子的,看是胡育成。

可实际上,杜强的不作为、苏中华的滥情、以及她自己想攀高枝依附别人的心理,不也是这桩惨案的幕后推手吗?

奉劝天下有家有口的男女,要对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负责,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枪响之后,没有人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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