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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西省的一个偏僻小村里,有一座名叫"石门沟"的村落。这里气候干燥,土地贫瘠,全村人靠种植小麦、高粱和谷子为生。村子环境十分简陋,大多数房屋都是用泥土和石块搭建的,唯一的一条水泥路也布满了坑洼。尽管生活艰难,但村民们仍努力耕耘,勤恳务农,希望能够度过每一个寒暑。
村长张福贵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身材高大,面色红润,说话声音洪亮有力。作为村里的领导,他为人正直威严,做事雷厉风行,村民们都很尊敬他。张福贵的儿子张小明今年二十四岁,个子比父亲略矮,长相俊朗,为人处世却很叛逆。从小就嫌弃农村的贫穷落后,总想着外出闯荡。
张福贵的妻子去世已久,他含辛茹苦将儿子拉扯大,希望儿子将来能够成家立业,过上好日子。可是张小明对农村生活失去了耐心,经常游手好闲,在村里泡酒馆耍酒疯。父子俩因此常常发生争吵,关系十分紧张。
这一年春天,张小明决定迎娶村里的一个姑娘小红为妻。婚礼在村口的广场上举行,虽然很简陋,但热闹非凡。
当天一大早,村里就开始忙碌准备,搭建彩棚,摆放桌椅,烧制酒菜。中午时分,新郎新娘们已经梳洗打扮一新,准备迎亲队伍。小红身穿一袭红色旗袍,头戴闪亮的凤冠,腼腆地站在亲戚朋友们的簇拥中。张小明则穿着一身洁白的马甲,神情有些紧张。
张福贵满脸不高兴地坐在主席台上,他用那双有力的大手拄着下巴,眉头深锁。作为村长,他理应为儿子的婚礼祝贺,可是他却无法掩饰内心的失望。他觉得儿子这门亲事办得太过仓促,小两口都年纪尚轻,根本没有为未来打好基础。
仪式开始后,张福贵起身讲了几句寒暄的话,语气生硬,没有半点祝福的意思。新郎新娘跪拜完毕,他便转身离开了现场。其他村民见状,都对张福贵的做法感到诧异和不解。
婚后不久,张福贵的身体出现了一些状况。起初只是偶尔头痛、乏力,但很快就加重为呕吐、腹泻等症状。有一天清晨,张小明发现父亲蜷缩在炕上,浑身无力,面色惨白。他赶紧找来村医,给张福贵把了把脉。
"糟了,这是中风的前兆!"村医面色凝重地说,"张村长的身体积劳成疾,必须立即送往县城医院治疗。"
张小明一听,吓得六神无主。他虽然与父亲关系一直不睦,但内心深处仍十分爱慕这位威严的老人。他立即和妻子小红,以及几个亲戚朋友,将张福贵抬上了一辆板车,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县城出发。
一路上,张福贵时而神志模糊,时而又突然清醒过来。每当他清醒时,总是用那双苍老的眼睛紧紧盯着儿子,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能开口。张小明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父亲曾经的训诲,想起自己对他的冷淡和背叛,内疚和自责在心头翻腾。
就这样颠簸了一天一夜,他们终于抵达了县城的医院。医生为张福贵做了全面检查,诊断为脑梗加重,情况非常危急。张小明听到这个消息后,眼泪夺眶而出,他的心彻底凉了半截。
在县城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后,张福贵的病情虽然有所好转,但已经遗留了很严重的后遗症。他行动不便,说话也已经模糊不清,需要人照料起居。医药费和住院费已经花去了张小明全部的积蓄。
为了继续支付父亲的治疗费用,张小明毅然决定外出打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一家建筑公司找到了一份装修工人的临时工作。虽然工资微薄,但总算可以维持一家人的基本开支。
告别妻子和父亲时,张小明在医院的走廊里,紧紧地拥抱了小红。他的眼眶又不争气地湿润了。
"小红啊,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老人家,等我挣够了钱,就立刻回来接你们回家。"张小明嗓音嘶哑。
小红擦干眼角的泪水,坚定地点点头:"你放心去吧,有任何事我都会及时告诉你的。保重身体,早日回来!"
张小明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拼尽全力赚钱,让父亲早日康复。
而在老家,张福贵的病情却出乎意料地开始恶化。有一天,小红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张福贵突然拉肚子、呕吐不止,情况很不乐观。小红赶到医院时,只见老人瘦骨嶙峋、面黄肌瘦,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老人家这是中毒了!"医生无奈地说,"他的肠胃已经几乎丧失了功能,只能靠输液维持生命了。"
小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她立即给远在城里的张小明打去了电话,将这个噩耗如实地告诉了他。张小明接到电话后,整个人几乎崩溃了,他抓狂般地在工地上大喊大叫,罵骂自己的无能,恨不得立刻就回老家。
可是,他现在身无分文,根本无法立即返乡。他只能硬着头皮,拼命加班赚钱,希望能够争分夺秒赶回去。
在城里,张小明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其余时间全都在工地上工作。他的手掌磨出了厚厚的茧子,脸色也因为缺乏休息而显得越来越憔悴。可是,他从未有过半点怨言,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都是为了能让父亲早日痊愈。
就在张小明拼了命在外赚钱的时候,老家的张福贵的病情却一直在恶化。小红守在病床前日夜不休,可是看着老人的状况一天天迷濛下去,她也渐渐失去了希望。有一天,医生无奈地对她说,张福贵的生命可能维持不了多久了。
小红接到这个噩耗后,全身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她彻夜未眠,满脑子都是该不该告诉张小明这个消息。一方面,她担心张小明知道了会受不了打击;另一方面,她又觉得有必要让张小明尽早回来,好好向父亲道个别。
挂断电话后,张小明像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气,瘫坐在地上呆呆地流泪。他的同事们都不明所以,只当是他受了什么刺激。
"小明,你没事吧?"一位朋友上前关切地问。
说着,他便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他已经顾不上工钱的事了,只恨不能当场就展开翅膀飞回家乡。
整整一天一夜,张小明乘车、步行，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石门沟村。一进村子,他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药味。村里的人见他回来了,都用怜悯的眼神打量着他。
张小明冲进医院,只见父亲张福贵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旁边的小红早已哭得两眼无神。
"爸!您醒醒啊!我回来了!"张小明扑到床前,抓住父亲的手大声呼喊。
张小明痛哭流涕,连声说:"不,都是我的错!是我太任性太叛逆,从来没有好好孝顺过您!您要坚持住啊,我已经在外面攒了一些钱,很快就能请最好的大夫来给您治病!"
张小明痛心疾首,他紧紧攥着钱包,眼泪滚滚落在父亲的被单上。此时,他无比后悔自己从前的任性和叛逆,如果能够重来,他一定会百分之百听父亲的话,好好读书、努力工作,而不是整日游手好闲。
医生见状,也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走过来,拍了拍张小明的肩膀说:"你父亲的时日不多了,你们趁现在好好聊聊天,把心里话全说开吧。"
半夜时分,张福贵的呼吸开始变得十分微弱。小红连忙把张小明叫了过来。
张小明赶紧跪到床前,握住父亲的手,泪水在脸上肆意淌流。张福贵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似乎在费力地辨认眼前的人。
张福贵无力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只剩下最后的几口气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脸颊,似乎在说"好孩子,别哭了"。
说完这句话,张福贵的身体猛地一阵抽搐,然后便彻底静止了下来。医生上前为他把了把脉,摇摇头,敛声说了一个"去"字。
按照当地的风俗,死者要在三天之内入殓。可是由于张小明临时赶回,一切都来不及准备。他只能暂时将父亲的遗体用白布裹好,存放在村里的太平间。
村里的亲朋好友纷纷赶来吊唁,大家都为张福贵的去世感到惋惜。有人劝张小明尽快将父亲入殓,以免耽误了好时辰。
可是张小明却一直犹豫再三,他说一定要等到所有的亲戚都赶到之后,再为父亲举办一个隆重的丧礼。其他人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尊重了他的决定。
就在张小明焦虑万分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场景出现了。
一天清晨,一辆辆破旧的面包车和拖拉机陆续开进了村子,车上全都是张小明的亲戚们。原来,他们得知张福贵去世的消息后,不远千里,不辞辛劳,纷纷从全国各地赶来了。
首先到达的,是张小明的姑姑一家。姑姑看到张小明憔悴的面容,上去紧紧拥抱了他,两人相拥而泣。接着是张家的七大姨八大姨,还有张福贵在世时最要好的几个朋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追忆着当年张福贵的作风和为人。有人说他为官正直廉洁;有人说他对村里的建设发展贡献良多;还有人说他虽然为人严厉,但对家人却是深深地疼爱有加。
张小明听着这些评价,不由得对父亲的形象有了重新的认识和理解。他意识到,父亲严厉的外表下,是对儿子的无限期望和深深的爱意。
终于,在张小明所有的亲戚到齐后,村里开始筹备张福贵的丧礼。大家齐心协力,将村口的广场打扫得一尘不染,搭起了巨大的彩棚,准备了丰盛的酒菜和祭品。
就这样,张福贵的离世,使得张小明经历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个阶段。但同时,这次经历也让他彻底长大,意识到了自己过去的错误和叛逆,下定决心要为父亲扭转人生,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丧礼之后,张小明将父亲留下的那点积蓄,加上自己打工攒下的钱,总算凑足了一笔可观的数目。他决定,先将这笔钱用于改善家中的生活环境。
接着,他又买了一些农用机械,不再像从前那样靠人力和畜力去耕种,大大减轻了劳动强度。村里其他人见他如此勤恳,也纷纷向他求教经验之谈。
就这样,张小明一点点在村子里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信。曾经那个游手好闲、目空一切的小伙子,如今已经完全褪去了身上的叛逆和任性,变成了一个肯吃苦、勤劳努力的好男人。
小红看着丈夫的这番变化,内心无比欣慰。她上前拥抱住张小明,幸福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够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你父亲一定也在天之灵看到了,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张小明点点头,眼角噙着泪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郑重地说:"是啊,我一定会让父亲在天之灵也骄傲的!从今往后,我将带领全村人一起努力奋斗,让大家的生活都变得更加富足幸福!"
话音刚落,村口传来了一阵欢呼声。原来是村里的年轻人在呼喊张小明的名字,他们都希望能跟着张小明的带领,共同开拓更加美好的生活。
张小明笑了笑,他紧紧地牵住妻子的手,迈步走向村口。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将是一个全新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