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UELION

我们必须大笑 我们必须欢唱

我们被世间万物祝福

我们看到的一切都被祝福

年轻人写不出这样的句子。我们必须等上数十年,经历过艰险和考验。这几行出现在一首长诗,爱尔兰著名诗人叶芝在他的诗中接纳了一生中的失败、失望和失去。这里没有肤浅的乐观,唯有一个人的深刻智慧——他这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沼泽地里,从雾瘴之中,他锻造出自己的人生与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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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一生,会遇到无数大沼泽。《中年之路2》中,作者霍利斯分享了我们应当如何看待沼泽、面对沼泽、与沼泽共处。

沼泽内瘴气弥漫,就像我们漫漫人生路上的焦虑和情结。身处其中,我们只有与之和解,与之共生,才能享受中年,享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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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避无可避的大沼泽

如果你驱车从美国的北卡罗来纳州进入弗吉尼亚州,路上会遇到一片面积非常大的沼泽地,它的名字非常形象——“阴郁大沼泽”,当地人有时简称它为“大沼泽”。行驶在铺设好的道路上,穿越这片乌烟瘴气的大泥潭,那种感觉挺有趣的,但这几乎没人愿意住在附近。有些人可能会因此思考:“那么我们该如何才能避开这些沼泽地呢?”答案是:我们别无选择。我们只能被拉到这些沼泽地中,一次又一次。

我们愿意相信,如果是我们活得正直,品行高洁,就会免遭此劫。可宇宙并未和我们签过什么道德合同,我们作为乙方,或许会在暗地里起草这么一纸合约,但甲方拒绝在我们这偷偷摸摸的把戏上签字。

我们也可能会想,经过一番真心实意、训练有素的分析,我们就可以找到一片高地,把城堡盖在那里。可事实恰恰相反,尽管我们为之努力,但结果仍然令人失望:我们再次回到了故地——那片熟悉的大沼泽。

有人会因此苛责自己竟然落入了沼泽并且滞留于此,这种想法反而加重了焦虑感。“我是个无能的人,因为我感到焦虑。从前如此,今后必然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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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在沼泽中,直至瘴气散尽

认同创伤的人会一直卡在原地,无法前行。“我一文不值,我的创伤永无疗愈之日。”类似的想法在童年期十分常见。我们如此弱小,无力抵挡他人的看法,容易受到“牵连观念”(指一个人认为周围的各种变化和一些与他不相关的事物都与他有关)思维的影响。

身为成年人,我们的任务之一就是要意识到,焦虑状态并不遵从我们的意愿,也未必存在什么因果关系,并且它们短暂、无可避免。但最重要的是,我们有可能把它们吸收消化,然后继续过自己的人生。焦虑无可厚非,我们依然拥有自己完整的人生和将要完成的事情。沃尔特惠特曼这样宣告:“我自相矛盾吗?那我就自相矛盾吧。我辽阔广大,我包罗万象。”

早一天换上这种心态,对自我感的破坏就会少一点。接纳自己的焦虑,我们的灵魂会变得宽广,也能悦纳人生中对立的两极——我们将这种悦纳称作智慧。知识可以习得,但智慧不能。智慧来自对痛苦的消化和吸收,被消化吸收的痛苦能够拓宽人格,让灵魂的疆域变得广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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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在沼泽中,挖出隐藏的宝藏

充满瘴气的大沼泽中,埋藏着我们内心深处隐秘的情结。它们可能是炸弹,也可能是宝藏。情结就像是人格的碎片,携带着情绪的能量,任何时候都可能被触发,让人做出无意识的、条件反射式的各种行为。如果我们不能接受自己内在的复杂,就很有可能会像磨坊老马一样,明明卸下重担,却还是沿着乏味的老路继续转圈。

但作为人类,我们与磨坊老马的区别在于,我们拥有想象的能力。磨坊老马重复地绕圈,是因为它无法逃脱过往经验的局限,无法打破原有的模式。我们也是如此。我们受限于情结,不断地重复原有的反应模式,直到我们能够拓宽视野为止——也就是重新想象我们自己。我们可以通过想象来更新自我感,从而超越过往对我们的局限。

罗伯特是一位45岁的商界管理者,他从父亲身上学到的是,他这辈子的任务就是要照顾一个受创的女人。后来他娶了一个身患先天性疾病的女子,在妻子发病时必须照料她。这是一种满含负疚、背过往经历训练过的、面对外界力量时的被动心态。这种情结像一片阴云始终笼罩着他,如影相随。

在最低落的时期,罗伯特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钓鱼男子可以用钓竿把他拉出来。但这名男子只代表获救的可能性,罗伯特必须主动与他取得联系,也就是需要重新想象自己的样子——不是那个被绑起来的、被动的、吓坏了的孩子,而是一个努力游泳的人。

人需要先发展出一个足够强大的自我,才能有胆量向内寻找过往选择的源头。唯有在此时,一个人才具备了足够的阅历和勇气,去盘点、辨析那些无意识的因果,进而突破旧模式,创造新生活。

穿越沼泽,指的不仅仅是在沼泽中坚持住,直至瘴气散尽——虽然这也是必要的;它还意味着,辨认出每个沼泽状态中隐藏的宝藏,让自己的内在变得广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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