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也不想离开（七）
第7章 军训
自打那次体检过后，孙婉玥就处处躲着张予晖。
可开学不久，就要迎来一个“魔鬼训练”——军训
军训要去基地一星期，江雪燕正帮着孙婉玥收拾行李还便嘱咐：“到了那儿啊，一定要把藿香正气给喝了，别中暑。还有啊…要多喝水，记得别脱水啊……”
“哎呀，知道了妈妈。”孙婉玥不耐烦地说。
收拾完东西，江雪燕把她送到学校，看着她上了大巴车，才去上班。
张予晖要带的东西不多，可孙婉玥力气小再加上江雪燕三拿两带的东西，让行李箱沉了不少。
张予晖见状，主动帮她拿行李。
放完行李，她就顺势坐在了张予晖旁边。
张予晖就问她：“哎，你带这么多东西，怎么拿啊？”
孙婉玥挠挠头说：“哎呀，都是我妈要给我带这么多东西。她也不想想我自己怎么拿嘛！”
张予晖笑着说：“哈哈，你妈妈是怕你受苦。”
孙婉玥：“可她也不能给我带这么多啊。”
张予晖拖着长音说道：“那她、是、爱、你。唉…我爸妈也管我，但我就是不喜欢被束缚。”
孙婉玥：“那……我管你？”
张予晖似笑非笑说：“管我？哼，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再来管我吧。”
孙婉玥觉得被他看不起自己说：“我很好啊，不需要改进。”
张予晖笑笑没再说话。
到了基地，张予晖一路都帮她拿着行李，一直到女生宿舍。
他走后，女教官给她们十五分钟的时间换军服，而男教官只给他们十分钟的时间。
李俊逸边换边抱怨：“啊！为什么只给我们十分钟，给她们就是十五分钟！”
男教官说：“女生比你们的难穿！快点！”
这时，张予晖刚把衣服脱了，陈子皓夸赞说：“卧槽！予哥你…你这身材可真好啊！看！这腹肌！好家伙！”
说着就把手伸了过去，却被张予晖一把拍开说：“别摸。”
陈子皓捂着手说：“好好好，不摸不摸。”
张予晖瞥了他一眼，继续换衣服。
换完军服之后，男女生先后出来。
站好队后，教官说：“我是你们的教官！我姓王，你们可以叫我王教官！来到这儿，就要守这里的规矩！记住，之后要发言要干什么，都要先打报告！不打报告就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那么，谁是体委？”
张予晖站出来说：“我是。”
教官让他上前做展示，张予晖走到与教官平齐的位置，随后教官说：“首先！我们要学的就是站军姿！来，让体委给你们做个示范。”
说着就让张予晖先站好，然后再调整他的姿势，边说着边调：“要仰头，背挺直，手要紧紧地贴在腿上。”
调整完就冲着他们说：“这就是标准的军姿！大家先站个半小时！”
说完，他们立刻站成张予晖那样，个个都像一棵棵松树。
过了十五分钟，孙婉玥觉得脚有点儿僵但又不能动，只能忍着。
又过了一两分钟，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就稍微地向左边挪了挪。
正巧被教官看见了：“那位女同学，不要动，再动加五分钟！”
教官一开口，张予晖立刻看向她，看了看又轻轻地笑了一下。孙婉玥只好点点头，没再动。
烈日炎炎下，他们站军姿已经半个小时了。可教官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孙婉玥因为走得匆忙，就没有喝下藿香正气水，导致她现在有点儿中暑。
很快，她就觉得有点晕乎乎的，随后就觉得眼前发黑和耳鸣。忽然，孙婉玥眼前一黑晕倒了下去。
周围人看到她晕倒，立马围了上去。
张予晖赶紧跑到她身边，叫了她几声没有用，于是就一手拖着头，一手拖着腿，抱起她向医务室跑去。
到了医务室，他慢慢地把她放在病床上。
军医问他怎么回事，他答道：“她……中暑。”军医拿了几瓶藿香正气，让张予晖试着叫醒她。
可是她昏迷不醒也喝不了药，张予晖让军医先出去，自己想想办法。
他急得满头是汗，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可是张予晖不知道她知道后会不会生气。
算了，救人要紧！张予晖这样想着。
他先把窗帘拉上，然后拿吸管戳进药瓶里一口气把它喝完，随后他俯身嘴对嘴地把药全喂给了她，最后拿纸巾把流出来的药擦干净。
张予晖知道她这样一瓶是不够的，于是就又这样喂了一瓶。
喂完药他拉开窗帘，这时陈子皓来转告他说教官让他回去带队。
张予晖跟他说：“我不回去了，我要等她醒了才走，你帮我请个假。”
陈子皓听了笑呵呵地说：“予哥，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张予晖立马变脸双手插兜踢了他屁股一下说：“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陈子皓被踢得嗷嗷叫赶紧跑开了。
两个小时后孙婉玥醒了，她一睁眼扭头看向旁边。
看见张予晖在床边托着下巴睡着了。她一动张予晖便醒了说：“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我去给你叫医生。”
说着便站起身来，去外面叫了军医来看看。
医生问她：“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孙婉玥摇摇头说：“没有。”
医生告诉她：“你没什么事，午休过后就可以正常训练了。”
孙婉玥点点头。
军医走后，张予晖给她带了一盒饭说：“吃点吧，到下午会撑不住的。”
孙婉玥拿起饭便吃了起来，随后问道：“我是怎么没事儿的？”
张予晖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实话实说吧：“额…是我……”
“哎呀，你怎么开始变得磨磨唧唧的了！快说。”孙婉玥有点儿不耐烦。
张予晖继续说：“当时你在昏迷，我就喂你喝的药。”
孙婉玥一听，迅速在脑子里思考藿香正气的喂药办法，她把所有办法都想过了，唯独那个办法是最有效的——嘴对嘴喂药
想到这儿，孙婉玥才知道：自己睡一觉，初吻就没了！
孙婉玥立刻愤怒道：“就算我叫不醒，你也可以去叫个女生呀！用不着你来喂！”说完便扭过头去，张予晖苦笑道：“行，以后我找个女的昂。我占你便宜了，对不起。”孙婉玥没理他。
不一会儿，张予晖就听见那边有吸鼻子的声音。
转过头竟看到孙婉玥冲着墙抽泣着：“哎…不是你哭什么啊？你这样一哭，搞得我把你怎么着似的。”
孙婉玥拿手擦了擦眼泪冲他喊道：“你把我的初吻夺走了！你还没经过我同意！呜呜…呜呜呜！”
张予晖哭笑不得：“哈哈哈…好啦好啦，别哭啦。我错了错了。”说着便帮她擦着眼泪。
孙婉玥当然不会原谅他，缓了一会儿并坏笑说：“那…”
说着便快速地凑到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继续说：“也让我占占便宜呗。”
张予晖愣住了，他没想到孙婉玥跟着他竟然学坏了，他们就在那里愣了一会儿。
突然，张予晖先笑出声随后孙婉玥也跟着一起笑了出来。
孙婉玥因刚才的举动而脸红了起来，“哈哈哈，你都占我便宜了还脸红什么啊？！”张予晖边笑边说。
“我…那是热的！”孙婉玥反驳道。
“嗤，嘴硬。”张予晖暗笑说。
不知不觉午休就结束了，张予晖和她一起从医务室出来。
回到队里邱婉莹拉着她问：“予哥跟你在医务室干啥呢？”
“没…没干什么。”
“那…你是怎么喝的药呀？”
孙婉玥现在听到“喝药”这两个字都发怵。
还没等她开口邱婉莹又说：“听说你当时是昏迷状态的呦～”邱婉莹笑着说。
“嗯…我没喝药，他只是给我降降暑…没有叫醒我要喝药呀！”孙婉玥答道。
“可是…”
“好啦好啦，她不想说就别让她说啦。”
邱婉莹还想问但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王晓莉给打断了，可她还想继续问，王晓莉就直接把她拉走了。
这时，陈子皓从孙婉玥身后路过，边打招呼边说：“哟！这不是嫂子吗！嫂子好！”
孙婉玥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的张予晖上去就是一脚：“去你妈的！怎么说话呢！”踹得他差点摔了个跟头。
这一幕，着实给孙婉玥吓到了。
然后，张予晖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她，随后便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孙婉玥被吓得连忙后退，最后退到场地的网子上。
她靠着网子张予晖与她仅剩一米多的距离，但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往前走。
直到他俩离得很近了，张予晖停下来，把脸凑得离她很近笑着对她说：“吓到你啦。”
孙婉玥呼吸紧促，大大的眼睛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
说完，他又凑到她耳边说：“夺走了你的初吻，你就是我的人了。”
说完这话，孙婉玥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没有了声音，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她耳边的那句话在脑子回荡。
她愣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
感到恼羞成怒，用尽最大的力气推了他一把然后跑开了，他打了个踉跄险些摔倒。
张予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点儿自责，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他叹了口气，
“操。”暗骂了一句。
然后走到厕所里洗了把脸顺带连头发一起。
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里那股滚烫的都要灼烧自己的冲动却无法冷却。
他靠着厕所的墙上发呆着。
与此同时，孙婉玥跑到宿舍里，跟她同一个宿舍的几个女生跟着一起进去。
进去一看，孙婉玥正趴在床上双手捂着脸，她们以为她哭了都围过去安慰她：“哎呀，没事儿！不就是亲个嘴吗！”
她猛地抬起头问：“你们都知道啦？”
她们点点头说：“男生们也都知道了。”
孙婉玥：“所以他们才叫我‘嫂子’吗！”
“对。”
孙婉玥彻底崩溃了：“是谁说的！不会是张予晖吧！”
邱婉莹：“是陈子皓在外面偷听到你俩谈话，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全班。”
“哎呀，张予晖可不是这样的人，他听见陈子皓把这件事说了出来，追着他绕着操场跑了好几圈呢。”王晓莉接话说。
孙婉玥有点儿接受不了，刚转过来没几个月就闹绯闻了！
孙婉玥想了想便跑出宿舍，找到张予晖说：“内个…我要跟你谈谈，能借一步说话吗？”
张予晖点点头并把她带到一旁说：“就这儿吧，你想说什么？”
孙婉玥不喜欢拐弯抹角：“现在全班都传咱俩的绯闻了，你让我怎么办？”
张予晖挠了挠头说：“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都怪陈子皓那个‘大嘴巴’说的，操。”
“没事儿，但这件事是你干的。所以军训结束后，你给我一个交代。”孙婉玥认真地说。
“行。”张予晖点点头说。
孙婉玥走后，张予晖的眼睛渐渐变得湿润。
他心里默默地想：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让你生气了；对不起…我擅自喜欢你。
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没去阻止他，对不起……
想着想着，只见他的后眼角处完美地滑落了一滴眼泪。
那是爱而不得和自责的泪水，苦涩而又痛心。
调整好情绪后，他从宿舍走到训练场，正巧听见邱婉莹和她们那些人正说着什么。
等她们散开，张予晖拉着邱婉莹问她：“你们在那儿说什么呢？”
邱婉莹：“予哥，你不知道？军训结束开联欢那天是婉玥的生日。我们正打算给她一个惊喜呢。”
张予晖先是发呆了一会儿，而后向她拜托道：“内个…你能帮我买条项链吗？”
“行，可以！不过你俩是真的吗？”
“咳，不是。尽量越快越好，谢谢。”
张予晖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邱婉莹感到很奇怪：这两口子，真是奇怪，说不是真的我都不信。怎么干什么都那么着急。
张予晖没有办法控制局面，只能先治住陈子皓。
他把陈子皓拉到男厕所，陈子皓还是那副带着笑意的模样，可下一秒他却笑不出来。
张予晖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只是冷冷地看着陈子浩。
过了几秒，张予晖转了转手腕儿，用最大的力气揍了他一拳。
陈子皓没反应过来，往后退了几步，感觉半边脸和火烧一样疼。
张予晖指着他说：“一会儿去跟他们说，这是你造的谣儿。我再最后一次警告你，我和她没有任何事儿。你他妈要是再敢胡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最后一句话，他语气极狠。陈子皓边道歉边劝他：“对不起予哥，我再也不敢了。”
张予晖眼睛都不看他，冷冷地说：“滚。”
陈子皓捂着脸跑了出去。
张予晖还是冷静不下来，
“呃。”一拳打在厕所的墙壁上。
陈子皓回到外面把大家召集起来说：“哎！我求你们了，那件事儿别再传了，都是我造的谣儿，别再传了。”
大家都看见陈子皓脸上有一块儿淤青，都纷纷点头答应。
很快孙婉玥的生日就到了，大家纷纷到会场送礼物和祝福。
孙婉玥四处看了看：他怎么没来？应该是没脸见我吧，毕竟…他闹出了这么大动静。
生日聚会开始，邱婉莹在后面偷偷把项链给张予晖。
大家又是吃又是喝，孙婉玥觉得她今天的这个生日是最快乐的！可…好像还差点儿什么？
晚上，大家都离开了只有孙婉玥还在那里来回转悠。
她站在舞台中央，只有一束灯光打在她身上。
忽然孙婉玥感觉到身后有人拍拍她，她转过身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张予晖
他笑了笑对她说：“闭眼伸手。”
孙婉玥乖乖地闭了眼睛伸了手，随后张予晖把一条带着银色樱桃的项链轻轻地放在她手心上。
孙婉玥感觉到手心上有异物就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串项链，她瞬间开心地笑了起来。
连忙说：“哦！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吗！哇哦！谢谢谢谢！”
张予晖笑笑说：“对，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要好好珍惜。”
孙婉玥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明明只是一条不起眼的项链，但对于她来说是最完美的生日礼物。
然后，孙婉玥缓过神来走到他面前给张予晖一个拥抱说：“你都忘了吗？两天前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张予晖一愣，随后笑笑说：“谢谢。”
他们俩站在灯光下，孙婉玥觉得他还挺好看的，周围的一切她都看不清，仿佛是面前的人不让她看清。
光晕打在他的脸上，让孙婉玥想要去亲吻一番。
那一天，孙婉玥觉得这是她过得最开心的生日。不知道是因为某人送她礼物呢，还是自己悄悄地动了情呢？
魔鬼般的军训结束，上大巴车时，张予晖带着她去了最后一排，她和他坐在一起。
张予晖怕她上车睡觉磕着脑袋就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睡。
坐了大概一个小时的大巴车终于到学校了，老师说下了车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张予晖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叫醒她：“婉玥醒醒，到学校了。”孙婉玥这才迷迷糊糊醒过来说：“嗯…我怎么又睡着了。”
张予晖笑笑没说话。
因为刚睡醒，孙婉玥还头有点儿晕，张予晖扶着她下的大巴车。
正巧孙婉玥鞋带开了就蹲下系了起来，张予晖就在她旁边等着孙婉玥。
等她系好，张予晖就先打辆出租车把她送回家。
回到家，孙婉玥拿出日记写道：
2021年9月15日晴
我转到燕萍中学过的第一个生日，是他给了我一条项链，我很开心。
他叫张予晖 I love him~
虽然我们还都不太了解彼此，但我还是莫名地喜欢他，可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