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在街上乞讨时,我碰见了野蛮公主和她身边的面首卞弃州。

「一个乞丐,竟然有这张脸,真是可惜了。」

「公主说得是,不如把她的脸扒下来吧?」

我苦苦哀嚎求饶,却仍然被他们周围的人按住,被活生生割下脸皮,凄惨而亡。

再睁眼,我重生了。

我不遗余力地拯救卞弃州,再在他迎娶公主时消失。

公主出殡那天,他风尘仆仆地赶来,跪在我面前。

「你要的位置,我替你腾出来了。」

我微笑,「我要的是你的命,你也给吗?」

1.

京城里最蛮横的人物,当属公主沈念渊。

母亲是皇帝青梅竹马、已逝的皇后,舅舅是平定蛮族的将军,再加上嫡长公主这一身份,所以纵然她纵马游街、面首成群、荒淫无度,只要装着柔柔弱弱往皇帝身边一靠,再撒娇着提上几嘴母后如何如何,皇帝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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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街上乞讨时,总喜欢往贵人轿子前钻,看到面善的夫人,掉几滴泪磕几个响头,总收获颇丰。

但公主这等人物还是要避着的。

毕竟我亲眼看到,有小乞儿的馒头落在她的绣花鞋旁,被她踩到,她却惊呼,什么东西脏了她的鞋,身边识相的人立马将乞儿拖下去了。

然而,那日她带着面首招摇过市时,偏偏看到了角落里的我。

正逢父亲忌日,我将脸洗净,整整衣装,却被公主的仆从拦住。

她隔着帕子掐住我的脸,细细品味后啧啧称赞:「这张脸倒真如桃花般,怎地配了个乞儿?可惜啊,可惜。」

一旁站着的青年声如清泉,「那便扒下来。」

我难以置信地看去,青年长身如玉,丰姿俊秀,脸白的有些病态,如玉般昳丽脸上一双眼却阴鸷骇人。

「大人饶命!公主饶命啊!」我喉咙干涩,在感受到刀子划过脸的时候,嘶吼着。

意识消散的时候,我听到沈念渊的调笑声,「卞郎,你真是我的解语花、心尖人。」

2.

醒来后,我发现我躺在破庙里。

「滴,时光回溯,余命五年。请立马选择借命对象。只要集满100好感度,即可成为借命对象。」

纵然惊讶,但重生一世已是稀奇,我便试探着与脑子里的声音沟通。

果不其然,我的死不是梦。我确实死在了沈念渊和卞弃州的手下,他们轻飘飘地调笑间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或者说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人看,一个玩具,一个蝼蚁。谁在乎呢?

这之后的卞弃州迎娶了沈念渊,成了驸马。可卞弃州却是从万人嫌的外室子一步步爬起来的,怎么可能甘心成为公主的玩物。十年间,他便毒死公主,架空朝廷。

然而,我重生到了五年前,彼时只有十二岁的我刚刚成为孤儿,只能乞讨为生。

而此时,卞弃州只是个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青楼小厮。

脑子里的声音自称系统,它告诉我,要选择一个有大气运的人,这样到时候夺命会更有效,当然,夺来的命数一半归它,一半归我。

「宿主,你还有五年时间,五年后目标人物好感度达不到100,你就会像前世那样死亡。只要攻略成功,他的命就会归你。」

「选好了,卞弃州。」我轻笑。

3.

「多谢仙家,予我这个机会。」我奉承道。

系统会是什么好东西?夺人命养自己的,不是妖魔鬼怪是什么?

「你吐槽的,我听得到。」脑子里的声音又响起。

「噢,那我不装了。」我毫不意外,轻飘飘开口。

系统不是什么好东西。卞弃州更不是东西。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上辈子我从十岁开始当乞儿,练得三「快」,磕头快,手快,嘴快。

给贵人们磕头要磕得快、响,那铜钱才能当当入碗;手也得快,街上那些少年气十足的公子小姐们,挂着的钱袋大大咧咧地走着,眼睛被新奇花样晃着时,我这手一伸,一月生活就滋润了。

当然了,嘴也得快,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那街上卖菜、卖肉、卖手艺的,谁人见我不叫上句,「阿芜,改日来给我搭把手,付你工钱哈!」这外快不就来了嘛。

我拍了拍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捡起旁边的破碗,敲了敲。

「你这还要当乞丐?」系统问,「你不想办法接近卞弃州?」

「不然呢?他一个青楼女子的儿子,换别的身份接近他都高看了他。」

4.

「多谢贵人!贵人长命百岁!」我听着悦耳的铜钱落下声,磕了几个响头。

「你,还真是乐在其中啊。」系统吐槽。

我站起身,吐出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马上演戏了,做下自己不行吗?」

说话间,我看着被一群半高少年推搡着的卞弃州。

彼时十三岁的他蹲在秀春楼的后门口,一群小厮围住他,嘲笑道:「这张脸倒和你娘一模一样,漂亮得不行啊,下一任花魁不会是你吧。」

「去,给小爷我买瓶胭脂来,小爷赏你,哈哈。」

说话少年丢下一枚铜板,像逗狗一样,见卞弃州没反应,猛踹一脚。「你娘不是给你留了块玉佩吗,不听话就把东西交出来。」

听到这话的卞弃州立马爬起来,捡起那块铜板,一瘸一拐地往街上走。

我默默看着,等他离开了那些少年的视线,马上调转方向,擦干净脸,小跑起来。

三,二,一。

果不其然,迎着人潮,我撞倒卞弃州怀里。

「抱歉。」我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睛。

狭长而媚,却阴沉如霾。他沉默无言,只掀了掀眼皮,就立马垂眸向前走。

我无措地后退两步,像惊弓之鸟一样跑开了。

买完胭脂的卞弃州递给少年,少年没接,掐着他的脸,「不是说了给你用吗?看不起爷送的东西?」

卞弃州依旧死气沉沉的样子,毫无反应。

「呵,死鱼一样,搜,我倒要看看,你藏着的玉佩到底是什么宝贝?」

卞弃州像侵犯了领地的小兽一样,立马警惕地看着靠近他的人,条件反射护住胸口,眼神阴沉。

然后下一秒,他摸摸胸前,东西不见了。

5.

我一连几天都没有去秀春楼,这天懒洋洋地在街上溜了一圈买了几个包子,意识到被人跟着后,我转到乱葬岗。

天下起了小雨,我小心翼翼地包子紧紧揣在怀中,小跑起来。

山路难走,我焦急地小跑,没有注意到凸起的石块,猛地一下栽在地上,树枝划伤了我的小臂,红色的血翻涌出来。

然而我只注意到掉出的一个包子,扑过去捡起,小心地擦去粘上的污渍。

我连滚带爬,扑到一具尸体上,「爹!阿芜给你带吃的了,你快吃啊!」

我将白净的馒头放在他嘴边,充满期待地催促着:「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吃了就好了,爹,快吃啊。」

像是才意识到什么一样,我突然哭了起来,雨水冲刷着我的脸,我狼吞虎咽地吃着刚才掉落的脏包子。

「爹!爹!」我哽咽着哭喊。

下一秒,颈部触感冰凉,低头一看,一把短刃横在脖子上。

少年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我的玉佩呢?交出来。」

我愣住,哭声却止不住,呜咽着开口:「当了。」

我愣愣地看着底下的尸体,像是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样,崩溃大哭:「换包子了,我想拿它换我爹的,可是我爹……我爹没了,没了……」

「你杀了我吧,让我去陪我爹,杀了我吧。」

我心一狠,竟抱住他的小臂将脖子往前送。

此时少年立马松手,短刃砰的一声掉到地上,他挣脱开我的手,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滚吧。」他生涩地开口。

让我滚,自己却转身淋着雨走了。

「你真是拼。」系统叹为观止。

我看了看自己的狼狈样,「呵,忙活一场好感度从偷他玉佩-10到现在变成1。不愧是你呢卞弃州。」

「救他我都嫌累,真想直接杀了算了。」我冷笑道。

6.

「卞弃州快被人打死了,喂喂,你别要饭了。」系统在我脑子里喋喋不休着。

「他还要遗臭万年呢,死不了。」我夸赞着眼前的贵女仙人长相菩萨心肠,逗得她直乐,又赏我一块银子。

我心情极好地又溜达至酒楼,这几日他又在被打。

那领头的少年是楼里管事的孩子,满脸麻子一双吊眼,刻薄尖酸的样子和他爹一模一样。他这时将卞弃州踩在脚下,用鞋尖踢他的脸。

下着小雨的小巷格外阴湿,卞弃州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脸上,看不清神色,搁浅的鱼一样急促喘息着。

「妈的,这雨真是扫兴。救了这废物一命呢。」那少年啐了一口,临走前还狠狠用脚碾了一下卞弃州破布一样的身躯。

天色渐暗,不远处秀春楼灯影绰绰,卞弃州像垃圾一样被扔在黑压压的小巷。

我装作偶然进入小巷,破碗砰的一声落地,然后试探着接近,听到动静,卞弃州掀起眸子。

凌乱的黑发下,那狭长的眸子像幽深的烛火,仿佛蛰伏着的猛兽,酝酿着狂风骤雨。

「啧,认出我了?死到临头了还这副样子。」我在心中吐槽,面上不显,小心地问了一句,「喂,死了没。」

他面白唇裂,气若游丝,雨珠斑斑驳驳,嘴巴一张一合。

「小贼。」他像是费尽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语气淡淡。

我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又惊又怯地瞪了他一眼,见他没反应了,又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喂,你不会要死了吧。」

「系统,上辈子他怎么活过来的?」

「爬到医馆的,爬了两三个小时吧。」系统有些不忍,「你要不帮帮他?」

我没回答,抬头看了看天,清明的雨说小也不小,密密匝匝地落着,压得人透不过气。偏偏还是晚上,湿冷的空气无孔不入。

「喂,你别死了,我……玉佩我会想办法还你的,你别死啊,喂!」我像是被眼前人的沉默吓到,看到他外翻的伤口混杂着雨水翻涌出血水,我惊慌地试图扶起他。

「真的是,这次救了你玉佩我就不还了。」我小声嘟囔。

7.

雨势渐大,我拖着卞弃州一步步往医馆挪去。

已是宵禁,街上黑压压一片,我瞧不清路,又急又慌狠狠砸在地上,来不及管身上的痛,立马去摸卞弃州。

他控制不住呻吟出声,呼吸也更为粗重。

我焦急地喊道:「喂,你坚持一下,马上到了。」将他连拖带拽到医馆门口。

「宿主,你悠着点,卞弃州快被你折腾死了。」

「呵,大半夜还在这演戏,不把他折腾醒着我演给谁看。」我烦躁着回应。

砰砰砰。

「大夫,开门啊,求求救救人吧!来人呐!」雨水砸在我的脸上,甚至灌入鼻腔和嘴中,我狼狈地跪在地上,用全身的力气拍打着后门。

可越来越大的雨似乎吞噬了我的撕孔声,回应我的只有屋檐噼里啪啦的雨点声。

「喂,你别死啊!不要死啊,求求你了,快来人啊!」

我一边推着卞弃州,让他保持清醒,一边用力地拍着门。

「爹,女儿无能!救不了,谁都救不了。」我像是情绪崩溃了一样,号啕大哭起来,身子也因体力不支几乎要贴到地面污水中。

我改用拳头捶门,「来人呐!救命啊!」

终于,在我几近绝望之际,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