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当年有个名叫李战英的同袍,东北人,一家老小都遭鬼子戕害,因此复仇之心炽烈,做梦都在想着赴战场杀倭鬼,为此他把名字都改了,以前他不叫那个名字,改名也是决心的一种表露。

奈何仿佛老天有意作弄,他始终得不到上战场的机会,就那么一直随部队在大后方转悠,直到鬼子投降。听闻战争结束,别人都欢呼雀跃奔走相告,只有他咬牙切齿颓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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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一次部队移防,经过一个地方,暂时驻扎。偶有闲暇,爷爷和他还有几个人一块儿出去溜达,走出不远,见路外不远处有个火车站,几声哨响过后,从一列停着的火车上列队下来一群穿黄皮衣服的人,蹲在站台上领饭吃。

他们跟车站的人打听那是些什么人,听说是刚刚投降准备遣送回国的鬼子兵。

一听说是鬼子,李战英眉毛都立起来了,眼珠子瞪出了红雾,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往回返。大家也没留意他要去干什么,等他再次回来,手里赫然端着一把汤姆逊冲锋枪,直奔那群鬼子兵,来至跟近,二话没有,直接就对着人群搂了火儿,一直把两个弹匣打光。

事发猝然,从站台上的鬼子降兵到旁边的国军看守,以及爷爷他们这些立在站外观望的闲人都绝没想到会有人出来持枪扫射,就那么呆愣着看着他放枪,直打得站台上的鬼子兵猪奔狗蹿鬼哭狼嚎。

待人们反应过来,有看守扑过来摁倒了李战英,站台上已经狼藉一片,遍地是死伤枕籍的鬼子兵,满眼血泊,后来李战英被宪兵逮走,不知所终。

不过上天相戏良久,最后总算实现了他亲赴血仇的心愿。一个恨到极致的人终有泄恨的机会,想来即便身赴死路他也含笑九泉。

这便是我爷爷的一段亲眼目击,也是当年他最常跟人提起的一段过往。

承载人类记忆的历史钟爱那些大人物大事件,似这种微渺的个体,不起眼的事件,只好由我的小小笔头来记述并且纪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