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想
“夫妻为保证互相对婚姻忠诚，签订婚内协议，保证不出轨，否则净身出户，法院会认定协议有效吗？”“遭遇家暴，女性要如何保存好相关证据……”网友弹幕一个接一个从直播间屏幕闪过。这是一场由山东省妇联主办、各市地妇联协办的妇女维权专场节目。山东省济南市市中区人民法院民一庭法官郑莹走进直播间，她结合办案经历，详解离婚后女性权益保护问题。这场直播即时收看人数达27万余人。
近年来，市中法院坚持能动履职，重视、关心、支持妇女工作，着力打击侵害妇女权益犯罪，依法维护妇女权益，在涉妇女权益案件中，遵从“优先保护”原则，在离婚、赡养、抚养、抚育案件中采取“先予执行”措施，让广大妇女感受到公平正义。民事审判一庭家事少年审判团队曾获得“全国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先进集体”荣誉称号。
正义
守住心中的天平
此前，市中法院审理了一起涉妇女权益刑事案件。董某是济南市市中区一家娱乐场所的老板。某天下午，他对新入职的员工小李实施了性侵。面对指控，董某从归案初就坚决否认罪行。他的家人还为他聘请了一位以无罪辩护著称的律师。身边的朋友也都善意地提醒案件主审法官、刑事审判庭庭长吕青，让她认定事实时要“留有余地”。虽然案子未开庭，但已有“山雨欲来”的味道。
吕青深知肩上的责任。开庭前，她在详细查阅卷宗材料的基础上，对董某在公安机关、检察机关的辩解理由进行系统分析，并制订详细的庭审预案。庭审期间，面对公诉人的指控与小李声泪俱下的陈述，董某仍辩称，小李是自愿的，并找来两名服务员为其出庭作证。
法庭内董某“准备充分”，法庭外他的家属也没闲着。吕青在多次拒绝其家属“见面聊聊”的要求后，董某的家属仍揣着厚厚的红包数次在审判庭外等她。面对这种情况，吕青不为所动。她前后6次开庭，终于让董某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接受法律制裁。
令吕青难以忘记的是，在向小李送达维持原判的终审裁定时，小李抱着那份仅有4页纸的文书失声痛哭。吕青的眼角也湿润了，“那一刻，我更感到了一名法官肩上的责任。”她感慨道。
公平
维护婚姻自主权
市中法院民事审判一庭家事少年审判团队作为“全国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先进集体”，从未停下关爱妇女的脚步。该团队曾审理了一起限制妇女婚姻自由继承纠纷案件。
年近半百的公司高管赵某身价不菲，离婚后，迎娶了比自己年轻20岁的小丽，不料婚后第5年被查出得了绝症。病重期间，赵某立下一份遗嘱：让小丽继承自己的一套房产及家中全部存款、股票、理财产品，但前提条件是小丽至死不得改嫁，否则不得继承遗产。
不久，赵某病情加重，抢救无效后死亡。小丽起诉要求按照遗嘱分割赵某留下的遗产。案件审理中，遗嘱的效力成为争议焦点。小丽表示，遗嘱中规定的房产及家中全部存款、股票、理财产品全部由自己继承，但自己未来的婚姻也不应受遗嘱限制。
市中法院审理该案后认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八条规定，民事主体从事民事活动，不得违反法律，不得违背公序良俗。第一百四十三条规定，不违反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不违背公序良俗的民事法律行为才有效。遗嘱中，小丽继承的附带条件为小丽必须签署不得改嫁的协议。该条款对小丽的人身自由及婚姻自主权作出了限制与约定，违背了公序良俗，属于法律规定的导致民事法律行为无效的情形，因此，该条款应认定为无效。对无效的部分，应按照法定继承原则予以处理。
该案主审法官郑莹认为，本案中，小丽作为被继承人赵某现任配偶，在赵某患重病至去世期间，长期与被继承人赵某共同生活，给予了其扶助、照顾义务。因此，法院酌定小丽继承遗嘱中被认定无效部分遗产份额的40%。
保护
帮助妇女儿童走出困境
市中法院不仅在案件办理中关注女性群体，还积极走出院门关爱女性弱势群体。其中，陡沟人民法庭建立了以法官、调解员、心理咨询师为主的回访团队，完善了涉妇女案件的回访制度。
前不久，陡沟法庭来了一个特殊的原告——年仅10岁的女孩小梅。父母离婚后，小梅跟着母亲生活，但因母亲患有严重的贫血症，导致两人生活困难。小梅的父亲也没有按时支付抚养费。调解过程中，小梅说：“叔叔，我知道妈妈现在身体不好，我不想上学了，你把我判给爸爸吧。”
听到小梅的话，承办法官李江不禁红了眼眶，他嘱咐小梅要好好上学，随后努力做小梅父亲的工作，让其把每月支付的抚养费提高至700元。调解完成后，李江还定期回访，以保证小梅每月可以如期收到抚养费。
2024年2月8日，山东省济南市市中区人民法院3名法官来到辖区内一间不足20平方米的简易出租房内，回访了一起离婚案件的当事人 摄影 李想
“在涉妇女儿童案件的审判中，妇女儿童往往是弱势的一方，我们不能‘一判了之’，要通过回访去持续关心、帮助她们，保护妇女儿童需要全社会共同努力。”李江感慨道。
“以天平之光护妇女权益，下一步，我们将继续探索适合妇女需求、具有保护妇女特色的审判新举措，开拓妇女审判诉源治理、多元解纷新思路，充分发挥能动履职的重要职能，为促进家庭稳定、维护妇女儿童权益、促进社会和谐作出更大的贡献。”市中法院院长毕惠岩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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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审判》杂志2024年第7期
中国审判新闻半月刊·总第341期
编辑/徐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