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8月的一天,兰州军区政委肖华正在新疆视察,秘书急急忙忙走到他的面前,告诉他有一位老农正在兰州军区军部门口等着他。

当听闻老人的名字后,肖华当场失态,他激动不已地告知军区工作人员,一定要好好招待这个人,因为对方曾为革命立了大功。

3天后,肖华上将急急忙忙地结束视察工作,赶回兰州军区。

当见到这名老人时,肖华泪流满面,对老人说:“没想你还活着,你怎么才来?”

那么,这位老农究竟是何身份?肖华所言的“没想你还活着”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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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华将军夫妇

一切还要从新中国后说起。

一 积极分子曾是国民党兵?

这个老人正是肖华的老战友、红军团长卢子美!

1952年,已年过半百的卢子美因旧伤复发、体弱多病,奔走困难,被迫辞掉乡长职务,开始离职休养。

离休后,卢子美仍心系着国家和群众,为村里人排忧解难,成为村干部的好助手。

不过细心的孙子卢远东却发现,爷爷身上全是伤疤,每当阴天下雨时疼痛难忍,只能不断捶腿压腿才能缓解疼痛。

当时卢远东年龄尚小,并不知道爷爷身份,询问道:“爷爷,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疤?”

卢子美只是风轻云淡地说“坏蛋打的”,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1965年村里兴办小学,但村民们大都没什么文化,一时半会招不到老师。卢子美虽已是花甲老人,但仍积极报名当教师,且不要一分钱。

卢子美

别人说他太傻,他总是说:“只要能为群众出力,为共产党争气,干啥都行。”

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动荡岁月里,卢子美却受到了波及,就连在外地教书的女儿湘云也被迫回家,孙子卢远东部队提干也受到影响。

在儿孙看来,他是一个热心的好干部、好群众,公认的积极分子,怎么会遭到这般待遇呢?

原来,卢子美曾参加国民党军,在当时被认为成分复杂,这才受到不公待遇,这一切到底咋回事呢?

卢子美出生于河南沈丘县卢庄村人,1898年2月出生,当时正处于清朝末年,百姓们生活困难,饱受清政府压迫,吃穿艰难。

但就算如此,穷苦人家的卢子美仍在父母的支持下来到私塾读书,就读8年后,因家庭实在困难,一家6口仅靠3亩薄田生活,卢子美只能被迫辍学。

不过在8年的学习生涯中,卢子美思想得到了提升,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他意识到唯有走上一条新道路才能救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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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祥

为了改变命运,他于1922年加入冯玉祥军队中,因文化水平高,得到上级领导重视,被先后任命为班长、排长、连长。

任职期间,卢子美积极同反动军阀斗争,每次上战场都会身先士卒、冲锋陷阵。

北伐期间,卢子美和共产党人接触,认识了什么是马列主义,对共产党人尤为钦佩和向往,并意识到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其思想也变得更加进步。

1930年中原大战打响,冯玉祥兵败下野,其部队被老蒋收编,卢子美所在的部队被改编为26路军,他本人担任26路军27师80旅3团连长。

然而,26路军在老蒋眼里只是不可信任的杂牌军,对于杂牌军老蒋从来只是将其当成“炮灰”对待。

不久后,蒋介石一纸通告,要求第26路军前往江西宁都“剿共”。老蒋打的是“一箭双雕”的主意,一方面可打击“共军”,一方面可削弱杂牌军力量,以方便彻底掌控这支部队。

卢子美对老蒋这一阴险计谋很是不满,多次告诫士兵们在战场上不要真拼命。

不过26路军都是西北汉子,受不了南方的潮湿闷热天气,再加上根本不是红军对手,每次交战都会损失惨重,士兵们反战情绪较高,不少人有了出逃的想法。

一次卢子美的连队少了一个人,他得知后立马派人寻找。可一心想取代他的副官添油加醋上报3团团长,称是卢子美故意放走士兵。

这个团长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卢子美叫到团部,让人打了20大板,打得他皮开肉绽,不得已只能在床上休养。

此次遭遇让卢子美意识到国军内部官僚主义盛行,官兵们腐朽堕落,已不是他为之奋斗的队伍,也有了离开之意。

二 秘密入党、参加宁都起义

26路军参谋长赵博生是中共秘密党员,他得知卢子美被打后,特意前来探望。交谈过程中,赵博生发现这个小连长富有正义感,是一个进步青年,可以发展成共产党员。

赵博生

第二天,赵博生派人拿了一些药物给卢子美,并叮嘱他好好养病,早日康复。这让卢子美感动不已,他没想赵长官如此宅心仁厚。

一周后,卢子美身体已好得差不多了,赵博生再次前来探望,两人聊天中均对老蒋“攘外必先安内”政策不满。

随后,赵博生抛开一个话题:“如今只有共产党才能带领全国百姓推翻旧社会,让劳苦群众当家作主。”

卢子美早就对我党有所向往,他连忙问道,到底该如何才能加入共产党,加入红军?国民党兵会不会被排挤?

赵博生笑了笑,坦言自己就是共产党,只要心向革命,共产党人一视同仁,且中共内部官民平等, 没有高低之分。

卢子美听了后激动不已,提出想要加入共产党,得到了赵博生的点头同意。

就这样,在赵博生、袁血卒作为入党介绍人的举荐下,卢子美于1931年7月加入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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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血卒

入党后,他利用在连队的影响力,积极宣传党的政策和方针,建立党组织,培养一批优秀骨干,并争取5连连长董俊彦、旅参谋长边章五加入我党。

1931年12月,因26路军总指挥孙连仲赴南京治病,27师师长高树勋外出游玩,26路军实际由赵博生控制。

在这一背景下,赵博生以及秘密党员加快宣传我党思想和红军政策,计划待时机成熟再起义。

但谁知,就在此时,军统特务侦破情报,得知26路军尽半官兵均是我党秘密党员,随即上报蒋介石。

在危急时刻,中共党组织当即指示,立即发动起义。就此,赵博生、刘振亚等人领导了宁都起义,一万七千余人加入红军。

起义期间,卢子美率领全连驻守宁都南大门,谨防国民党军突然袭来。

当起义部队来到中央苏区后,被改编为红5军团,卢子美因是起义骨干人员,得到毛主席、朱老总的接见,并被任命为红5军团13军9师27团团长。

毛主席与朱德

宁都起义是红军史上的重大创举,大大增加我军力量,振奋红军官兵士气。后来,毛主席称赞道:“以宁都起义的精神用来反对日本帝国,我们是战无不胜的。”

说到这里,女儿卢湘云早已泪流满面,孙子卢远东也对爷爷格外高看,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卢子美竟有这么波澜壮阔的革命经历。

但也正是曾加入国民党军,被人揪住了小尾巴,才让卢子美受到了不平待遇。

在那段岁月里,卢子美从不屈服,他教育全家老少一定要坚定革命志气,相信党会给一个清白,他还将“平地行舟非好汉,惊涛骇浪识英雄”当成自己的座右铭,时刻提醒自己忍辱负重。

后来,他又动员孙子卢远东担任生产队长,并积极给孙子出主意,发动群众植树造林,挖沟修路,开展多种副业,增加百姓收入。

这些举动让卢子美在群众中的威信再次增加,也没人再质疑他的革命经历,可卢子美心中始终有个心结,那就是恢复党籍。

三 开国上将肖华:你怎么才来?

1979年,改革的春风吹向祖国大地,各地也迎来了拨乱反正。此时的卢子美已是耄耋老人,他担心自己年岁不多,决定为自己证明红军身份,恢复党籍,这样才能死而无憾。

随后,卢子美在女儿的帮助下,将自己参加红军以来的经历写成材料,寄给河南省委、中央军委等单位。

不过这些资料寄出去后,很长时间没有回应,卢子美知道想要证明自己身份,还需最关键的“人证”才行。

卢子美阅读报纸时,得知自己曾并肩作战的战友肖华已是兰州军区政委,当即决定前往兰州,请求肖华为自己证实清白。

肖华

1979年8月,卢子美在女儿带领下,来到了兰州军区司令部,不过他没有介绍信,只能和警卫员说明情况,希望能见上军区政委肖华一面。

警卫员打量着这个其貌不扬、身躯佝偻的老人,又看着身边跟随的女儿,意识到老人可能是肖政委重要之人,连忙问:“你是肖首长什么人?”

卢子美说:“我是他红军时期的战友,南雄战役时肖华把我抬下火线,麻烦你上报一下。”

警卫员听了后惊讶不已,能被肖政委抬下火线的,可不是一般人,他连忙将此事上报给肖首长秘书处。

远在新疆的肖华得知老战友卢子美前来探望,又惊又喜,他没想时隔40多年后仍能听到老战友的消息。

他立马指示道:“这是我的老战友,当年我们一起在‘少共国际师’工作,他是团长,我是团政委,一定要好生招待,告诉他,我会尽快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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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一肖华

军区工作人员得知卢子美的身份后,对其毕恭毕敬,连忙将父女二人安排到军区招待所,并询问其饮食喜好,不让他有半点不适。

3天后,肖华提前结束视察工作,并急匆匆赶往军区,舟车劳顿的他,并没有回房间休息,反而是要求直接前往军区招待所,他迫不及待想见到老战友。

当专车开往招待所门口,工作人员将此事告诉卢子美,卢老听闻肖华上将亲自前来会见,感动不已,连忙走出门外。

两人相见后,紧紧拥抱在一起,彼此双眼湿润。

良久后,两人平复心情,坐在沙发上促膝长谈,肖华说:“卢子美同志,我找了你多年,一直没能找到,还以为你早已去世,没想你还活着,你怎么才来找我?”

卢子美神情哀怨,说:“新中国后我就想找你,可我革命没坚持到底,半途掉队了,哪还有脸面见你?但这么多年我问心无愧,革命时在乡闹革命,培养基层骨干,他们都入了党……”

就这样,两人回忆起了他们的革命岁月。

四 飞夺泸定桥立大功

宁都起义后,卢子美所在的红5军团经过短期整训,随即投入“反围剿”的战场。

1932年2月的赣州战役中,卢子美率27团和敌人殊死拼搏,顺利掩护红三、红四军团撤离。

2个月后,27团又和中央红军一同攻打赣州,此战役大获全胜,不仅攻占赣州,还歼灭敌49师2个旅,俘虏1600余敌军,并缴获众多战利品。

因卢子美立下诸多战功,组织上对其愈发信任,并让其担任“少共国际师”团长,政委是肖华,两人一见如故,彼此配合默契,打赢了龙岩、顺昌、黄陂等多个战役。

不过最让两人难忘的要数南雄战役,此战中卢子美率领一个团兵力,攻打敌一个师盘踞的山头。

这个据点易守难攻,位置险要,如果不将其攻下,我军主力行动将大大受限。为了能攻下这一山头,卢子美亲自率部作战,但在激烈的作战之中,他不幸中弹,鲜血直流。

肖华

可为了战争的最后胜利,卢子美仍继续指挥作战。伤口迟迟没被止住,他脸色苍白,晕倒在地。

一旁的肖华见状,心急不已,连忙派士兵将卢子美抬到后方医院治疗。不过因当时医疗环境差,卢伤势太重,仍有几颗弹片没有取出,留下后遗症,一到雨天就疼痛。

这一战,因卢子美表现英勇,得到中央军委的赞扬。而他和肖华的友谊,也在这烽火战场上愈发浓厚。

长征时期,卢子美率领全团担任后卫工作,牵制敌人大部兵力,为主力红军转移提供了时间,特别是湘江战役中,卢子美团表现英勇,荣获“铁流后卫”称号。

遵义会议后,卢子美团和红2师4团合编,卢子美担任红4团团长,杨成武担任政委,该团被中央委以重任,担任先遣团开路工作,在四渡赤水、南渡乌江、横渡金沙江等战斗中发挥巨大作用。

飞夺泸定桥(油画)

1935年5月,红军主力强渡大渡河后,发现这里水流湍急,渡河难度太大,而敌人在身后紧追不舍。为了摆脱敌人,中央决定让红4团飞夺泸定桥,加快全军渡河速度。

面对这一艰难任务,卢子美没有半点犹豫,率部疾驰上百里路,于同月29日清晨抵达泸定桥。

泸定桥上的木板已被国民党军破坏,只剩下十余根铁链。敌人又在桥对面驻扎2个加强团兵力,设下密集火力网。

尽管渡桥困难重重,可时间不等人,卢子美从1营2连中挑选22名勇士组成突击队,并于下午4时朝着桥对岸进发。

经过一番激烈的奋战,突击队勇士成功攀越铁索桥,并攻占左岸桥头堡,掌握了泸定桥的主动权。

卢子美又乘胜追击,率领红4团占领泸定城,为中央红军全部渡桥奠定了基础,得到中央领导的嘉奖。

然而,就在卢子美成为全军公认的英勇善战红军指挥员之时,他却和红军主力失去了联系,这是咋回事?

五 和红军失联,乞讨回乡,三寻组织

1935年6月,卢子美跟随中央红军翻阅终年积雪的夹金山,和四方面军先头部队于达维一带胜利会师,红军也迎来改编,卢子美调任红1师2团团长兼参谋长。

次月的一天傍晚,部队在荒郊野外扎营,因不清楚附近地形,不知道附近是否有敌军,卢子美为了全军官兵安全考虑,决定亲自侦察。

卢子美只带了2个战士出发,当走到附近的村庄后,刚想寻找向导,却没想村子早已被国民党军占领,卢子美三人也被包围。

他们三人商议分头突围,不过突围后,卢却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另两名士兵,只好顺着记忆向前走去。

卢子美

可越走越发觉不对劲,就在老卢纳闷之时,对面来了6个人,他以为这是团部派来迎接自己的红军战士,主动走上前。

却没想,这几个人是国民党便衣队,他们得知卢子美是红军后,如同饿狼一般扑了上去。

卢子美见状不妙,他考虑身上子弹已打完,且和敌人距离太近,很难逃脱,为避免被敌人认出是红军干部,趁夜将手枪丢掉。

随后他假装惊恐的样子,告诉对方自己只是一个“伙夫”,什么也不懂。敌人见他穿着破旧,且面相老实,认为他不会说假话,便让他挑水做饭。

最初时,卢子美假装言听计从的样子,对敌人各种指示一一照做。敌军见他如此“忠诚”,也就放松警惕。

一个月后的一天夜晚,卢子美趁敌人不注意逃了出来。但此时红军主力部队早已走远,尽管日夜兼程追赶红军,但因不知道红军主力行军方向,接连两个月也没见到红军影子,这让他沮丧不已,只好沿路乞讨回乡。

陕北红军

卢子美回到家后,仍盼望着能够归队,1936年时他几次外出寻找,可始终没能和组织上取得联系。

但卢子美在当地积极宣传我党的政策和主张,并发动群众斗地主、分田地,为革命培养力量。

1937年全面侵华战争爆发,已是兽医的卢子美再次燃起了归队抗日之心,可不知红军身在何处,只能一边靠给牲口治病攒钱,一边打听红军下落。

1938年,卢子美听闻共产党在陕北建立根据地,激动不已,连忙动员三弟卢子华一同前往陕北寻找组织。

不过因路途遥远,卢子美只好和三弟卖壮丁,再费尽心思逃出,并步行到郑州,乘坐火车前往洛阳。

在洛阳之时,卢子美遇到了西北军战友朱斌,当时国共第二次合作,朱斌劝他留在部队,一同抗日。

只不过卢子美早已心系共产党,直言“不忠二主”,谢绝朱斌好意,再次北上寻找党组织。

只不过,日军在黄河沿岸派出重兵封锁,根本无法渡过黄河,卢子美无奈之下只能回到家乡。

1940年、1942年,卢子美又先后两次寻找,可一路上战火连绵,到处都是日军,此次他仍没有找到组织。反而,和他一同外出的侄子被日军战机炸死,这让卢子美自责不已,从此不再寻找,决定在家革命。

六 回乡继续为革命立大功

他积极宣传党的主张和思想,动员百姓们参加革命,得到了群众们的拥护和支持。他还培养了卢纪云、卢之香、李学思等进步青年。

1947年,解放军反攻国民党的号角吹到了沈丘县,卢子美听闻后十分激动,他号召百姓们为刘邓大军捐赠粮食,支援其作战。

他还组织进步青年参加反地主恶霸斗争,对当地恶霸抄家,缴获60多支枪全部上交。并带领群众镇压反动军长李泽军、伪县长刘霞仙等人。

1948年,卢子美因积极对敌斗争,被选为刘堂乡乡长。期间,他积极带领百姓开垦荒地,种植农作物,开展副业,成为全县首个上交公粮的乡,他本人也被称赞为“模范乡长”。

淮海、渡江战役期间,他2次组织2000余名民工前去支援,因为革命立下大功,首长奖励他70多支步枪、2挺机枪,鼓励他回乡后开展平匪工作。

期间,卢子美还向刘庄店区委书记成允反应自己红军时期的经历,希望能够恢复党籍。不过当时社会还未稳定下来,成允公务繁忙,答应有机会查证,此事就此不了了之。

新中国后,卢子美仍积极发扬老党员的优良作风,积极为群众排忧解难。

如在抗美援朝之时,卢子美尽管没有机会前往战场,可他变卖家里财物,凑齐了700多元捐给国家。

1953年粮食统购之时,他带头将家里粮食卖给政府,并动员村民们卖粮。

岳母一个人生活,囤了很多粮食养老,不过卢子美为了让岳母卖粮,主动将其接到自己家养老。

次年家乡暴雨连连,多地被淹,粮食减产,百姓生活困难,政府号召群众自救。卢子美提议为村民搞副业,成立纺织组、木业组,将家里的住房腾出来,安置村里的纺织机、织布机,全村人不靠政府救助,自力更生渡过荒灾。

农业社建成后,卢子美第一时间将耕牛、农具投入合作社,入社后,牲口集体饲养,因管理不善,部分牛、马死掉。

卢子美听闻后心疼不已,不顾身体多病,毛遂自荐担任饲养员。在他的精心照顾下,牲口膘肥体壮,频频产仔。

因他表现出色,区里对他进行嘉奖,并奖励100元,不过他却拿这笔钱添置饲养用具。

1957年,卢子美儿子卢纪云因病退职,政府奖励他500多元退职金和医疗费。不过当时生产队经济困难,卢子美和儿子商议,将全部费用上交生产队购买牲口。

但不久后,卢纪云被查身患脉管炎,家里没钱买药,无奈之下只能去银行贷款。卢子美虽然心疼儿子身体重病,但从不后悔这一决定。

1964年,儿子因没钱看病去世,卢子美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过他仍不愿意向组织伸手要钱,积极参加农业劳动,将孙子抚养成人。

期间,卢子美得知昔日的老战友肖华、杨成武均已是开国上将,为他们感到自豪的同时,也感慨自己命运多舛,如果不离开红军,他也极有可能是人人敬佩的大将军。

卢子美也曾想过寻找老战友,不过自己已失联十多年,生怕这些老战友不记得自己。再加上自己未走完长征之路,内心有愧,买了票后又退了回来。

直到改革开放后,在女儿卢湘云的鼓励之下,他这才来到兰州寻找老战友肖华上将。

肖华同志听了他的失联遭遇和在乡期间的进步行为,深感欣慰,让他不要想太多,并表示会为他反映情况,尽快恢复党籍和红军团长待遇。

杨成武将军

在肖华的热情挽留下,卢子美在军区待了一个月之久。期间,肖华送他去医院检查身体,又给他购买新衣服,送去书籍和500元路费,并亲自写信证明他的红军身份。

卢子美回乡后,肖华同志又给河南省委、省民政厅、周口统战部、沈丘县委写信,希望他们能尽快解决卢子美问题。

在肖华提议下,卢子美又给老战友杨成武上将写信。尽管过去多年,杨成武仍不忘长征期间英勇善战的卢团长,他很快就写信为卢子美证明身份,且寄去了他亲自撰写的《忆长征》一书。

《忆长征》序言是聂荣臻亲自书写,他也提到卢子美曾是红4团团长。

当杨成武将卢子美历史遗留问题告知聂帅后,聂荣臻得知卢子美仍健在,十分高兴,亲自给周口政府打了通电话,又派民政部顾问、卢子美入党推荐人袁血卒前来探望。

袁血卒此次前来除了和老部下卢子美叙旧外,还将聂帅、胡耀邦同志的亲笔证明交给沈丘县县委。

在众多中央领导人的亲自证明下,1982年4月,卢子美被确认为在乡红军称号,并增补为省政协委员、县政协常委。

1983年9月,卢子美战友、参加宁都起义的兄弟连连长、时任炮兵部队司令员苏进同志也前来探望。在苏进将军的关怀下,几天后卢子美如愿恢复党籍,享受行政16级待遇。

得知这一消息,卢子美泪如雨下,苦苦追求半生的心愿终于达成。

1984年冬,卢子美心脏病加重,县委将其送到老干部病房诊治,次年1月26日病逝,终年86岁。

为了缅怀卢子美同志为革命做出的巨大贡献,县领导为其举办隆重的追悼大会,聂帅、杨成武上将、肖华上将、民政部部长袁血卒发来唁电,送去花圈。

领导人送来花圈

尽管卢子美同志历经坎坷,可他离开红军部队仍本着共产党员操守,不动摇革命信念,新中国后更是始终为民奉献,这一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编辑:知了

责编: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