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上一世，嫡姐不想嫁给落魄的病弱书生，以死相逼。
父母心疼她，将我替嫁给了书生。
而嫡姐，心满意足地嫁给了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后来，少年将军战死沙场，而落魄书生却成了万人之上的丞相。
嫡姐趁着上山礼佛，将我推下山崖。
重来一世，嫡姐新婚前夜要跟我换嫁，欢天喜地地要嫁给落魄书生。
我暗松了口气，短命将军，总比那个病娇阴郁的书生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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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林子晔拿着玉佩出现在侯府的时候，我满脸写着震惊。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父亲就发话了。
「曼珠，林家落魄之前，林老爷子旧过爹的命，爹答应过要把府上嫡女嫁给林家的。」
柳曼珠是我的嫡姐，自幼得爹娘偏爱。
父亲这话的意思，多半是舍不得。
奈何他并非背信弃义之人，这女儿，无论如何都得嫁。
「爹，娘，曼珠嫁！」
柳曼珠越过我，冲上前握住爹娘的手，眼神坚定。
「只怕不要你受委屈了才是！」
「贫穷书生，体弱多病，能有什么盼头？」
母亲含泪劝她，又将目光投射在了存在感极其微弱的我身上。
「实在不行，你妹妹身上还有一桩好姻缘。」
「你妹妹与小吴将军从未见过，即使你换她，也是不打紧的！」
当着我的面盘算我的宿命，母亲居然没有一点点觉得对我亏欠。
也罢！
侯府上下对我的薄情，我早便尝尽了。
的确，没什么值得。
「不，让给妹妹吧！」
「我嫁书生便可，好日子还是留给妹妹过吧！」
「怎么说我也是姐姐，该让着她的。」
让给我？
可这不本就是我的吗？
饶是爹娘担忧，也不愿意违了她的意思。
得了嫁给林子烨的许，柳曼珠别提有多高兴了。
在爹娘离开后，她立马撕破了伪装，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
「柳曼玉，上一世误打误撞让你得了我的机遇，致使我无端守了活寡！」
「重来一世，我要做那风风光光的丞相夫人！」
「至于那冷冰冰的将军府，你就安安稳稳地待一辈子吧！」
说完，柳曼珠眉眼含笑。
「姐姐可想清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丞相府的日子可不见得好过！」
见我对林子晔将来能坐上丞相之位一说波澜不惊，柳曼珠察觉到我也重生了，没好气地扬了我一巴掌。
「死丫头，你这番话就是要再害我！」
「别以为你也重生了，就能诓骗我！」
我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笑了。
2
上一世，也是这时，林子烨带着玉佩寻上门来，要求娶侯府嫡女。
柳曼珠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自然不愿意过清贫生活，嫡母和父亲更是不愿意掌上明珠沦落尘泥。
于是乎，我被迫嫁了林子晔，而柳曼珠如愿以偿嫁给了年轻气盛的小吴将军。
婚后，我和林子烨白手起家，从摆摊卖字到飞黄腾达。
官拜丞相之后，他没有休我，我成了丞相夫人。
我不仅得到了最好的物质，还霸占着林子烨无尽的宠爱。
反观柳曼珠，她嫁给吴栎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夫君。
敌寇压境，莫栎不得不披甲出征。
最后，战死在了沙场。
她寂寞难耐，便偷人，被抓了个正着。
老夫人不愿意再要这个孙媳妇，把她遣送回柳家。
女子出嫁被赶回婆家，是实实在在的窝囊事，又何况是将军府这样的名门大将。
顿时，流言蜚语四起。
有骂柳曼珠克死了莫栎，有骂柳曼珠不守女德……
她的名声臭成那样，就连侯府也再容不得她。
没有了爹娘的庇护，柳曼珠没了依托，寸步难行。
甚至一次我乘着华丽马车上街去，看见她蓬头垢面地缩在巷子里与犬争食。
她恨极了我，她认定了是我抢了本该属于她的命运。
如果没有我，她不会如此。
于是忽，她偷偷摸摸蹲在我去礼佛必经的山路，把我推下深不见底的山崖。
我跌落谷底，死了。
她也是没落得好下场，死在了丞相府的侍卫剑下。
能够重活一次，是我万万不敢想的。
柳曼珠得意洋洋于选择了林子晔，自以为将来是要飞黄腾达的。
殊不知，我可是拼了命地想要摆脱他。
柳曼珠不知道。
林子晔人前与我相敬如宾，人后却如洪水猛兽，对我百般折磨。
3
他会用结实的皮鞭，把我抽得遍体鳞伤。
然后又在我奄奄一息之际，舔舐我的伤口，再细心给我上药。
「曼玉，你怪我吗？」
「你怎么可以生气，我是因为爱你，才疼你！」
「不许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哦！」
他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我极力反抗。
骂他，辱他，丝毫不见效果。
越是与他背道而驰，他越是兴奋，越是起兴趣。
我也尝试过向周遭的人求助，或是上报官府。
可是，林子晔太精明，太仔细了。
他总是能弄来好药，让我的伤痕迅速愈合，以至于我拿不出来证据。
无论是在哪种公众场合，林子晔都对我百依百顺，无微不至。
如此一来，所有人都认定了，不过是我一个养尊处优的嫡小姐过不了平淡日子。
我没了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怀子。
我想，如若是身怀六甲，林子晔必然不会再磋磨我。
可是，我猜错了。
他不仅不喜欢孩子，更不喜欢女人。
我忘不了那天夜里，林子晔掐着我的脖子，让我裸跪在雪地里。
「你想取悦我吗？」
「哈哈哈——」
「那便一直跪着吧！」
「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你伤痕累累的样子！」
喜欢？
那只是他泄愤的方式。
「柳曼玉，你真是卑贱！」
直到我误闯林子晔的书房，看见那张明朗活泼的画像上题着挚爱两字。
我才明白，他爱的人是沈家小公子。
林子晔曾为沈家小公子做过伴读，后来沈家被柳家扳倒，悉数人头落地。
他对我的折磨，自始至终只是为了让他九泉之下的爱人心里舒坦些。
他有病，要靠伤害我来治愈。
尽管我再怎么劝他，求他，林子晔始终不动摇。
我一度想死，柳曼珠这一推，于我而言，也能算作是解脱了。
重来一世，能够摆脱这个恶魔，我何其庆幸。
至于那少年将军，为国捐躯的男子，又有什么不好？
4
选定了日子，柳曼珠就出嫁了。
与上一世同日出嫁，柳曼珠故意要压我一头的做法不同。
我的婚期却故意被推得远，借口是嫡母所言。
「情爱哪有家国重，小吴将军不日是要出征去的，万万不可乱了他的心！」
「家国」二字饶是何人听了都要重视的，吴大夫人也觉得柳家识大体，便应下了。
可笑的是，上一世嫡母匆匆忙忙地就把婚宴办了。
唯恐吴栎会像话本子里面写的那样，从边疆带回来别的女子，抢了柳曼珠小夫人的位置。
「婚期延迟便延迟，切莫像嫁不出去的贱骨头似的，上赶着往别人身上贴！」
得了嫡母没来由的教训，我也只能跪在地上默不作声，处处顺承。
我知道，她是怕我的风头盖过了柳曼珠。
要不然，嫡母也不会将我曾经仅有的两抬嫁妆改作了二十八抬。
若是我的亲生母亲没有死于匈奴之手，可还会是如此光景？
柳曼珠的母亲做了太久的侯府大夫人，她甚至忘了，这本是属于我母亲的。
我的母亲是虎门将相苏氏之后，只可惜无论父兄，均为国捐躯。
到底是苏家的女儿，她扔下我一个尚在襁褓、无力食嘬的幼女，即刻清令出征。
这一战，我朝大胜。
只可惜，我娘永远留在了边疆。
而我那个自诩情深似海的渣爹，转头就抬了一房妾。
美其名曰是为了照顾嗷嗷待哺的我，实际上那妾却带着年岁比我还大的柳曼珠。
可想而知，他的嘴脸有多恶心。
早些年，父亲也曾伤感母亲已逝，毕竟是发妻。
而再后来，他却淡忘了。
我一而再而三恳求我的父亲像陪妹妹一样陪我放纸鸢时，他生气地以公务繁忙为由，将我赶了出去。
我知道，逝者已逝，且珍惜眼前人。
他把我赶到大院里和其他男孩一起刚枪、学武，是为了让嫡母眼不见心不烦。
到头来，还苛责我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半点比不得柳曼珠端庄。
和我娘一样，粗手粗脚，担心嫁不出去。
可是啊，当年爱慕我娘的好儿郎不知道多少。
只怪我娘瞎了眼，看上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更何况，我也未必就要靠嫁与谁来衡量我的价值！
5
「小姐，来人了！」
什么人？
柳曼珠归宁了？
那我属实是不想见，无论柳曼珠，还是林子晔。
「我身体不适，便不出去见客了。」
我同桃玉讲，让她去前厅禀报。
我身份低微，只能使这种婉约的法子。
退一万步来说，我难道就不能是怕自己见了他们两个卧龙凤雏不舒服？
「小姐，可是吴家人点名要见你。」
「你不去的话，侯爷恐怕是要生气的。」
哦，原来是吴家派遣来的人啊！
那没事了。
我徒步至前厅的时候，嫡母，父亲和客人都在了。
除了遣人，吴老夫人还备了里。
一匣子金银珠宝，都是稀罕物件。
可惜了，上好的佳品，都将落到马上回门省亲的柳曼珠身上。
「这是小的替我家大夫人送来的帖子，吴大夫人邀柳家二小姐一见。」
一个约莫不惑年岁的男子便是来者。
他站起身，朝我行礼后言语。
我还没回话，嫡母先张嘴了。
「我们家曼玉打小是个没拘束的，可不要碍了老夫人的眼才是。」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话愣是那小厮听了都皱眉。
嫡母不喜我出众，独爱我将那丑事占尽。
吴栎昨日已率兵出征，我只在街头匆匆望了他一眼。
若是他战死沙场，柳曼珠便可以如法炮制，把脏水通通倒到我这个未婚妻的身上。
言我是扫把星，先克母，后克夫。
红颜祸水，罪该万死！
她们二人打得一手好算盘，殊不知晓我早想逆天改命。
改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困于流言，无依无靠的命。
要改的是千千万万只能身出深闺，嫁作人妇的女子的命。
6
谅是嫡母再有诋毁我的心思，也不敢拂了吴老夫人的面子。
在嫡母鄙夷的眼神下，我出了侯府的门。
我坐上了马车，一如既往的素净马车，嫡母素来是不会给我什么好物件的。
「柳二小姐，到了。」
小厮毕恭毕敬地邀我下马车，桃玉探手来扶我。
一进将军府，安静的气氛立马热闹了起来。
「她就是三哥的媳妇？」
「柳家娘子长得真好看，属实是阿栎配不上了！」
「可是她不是庶女吗？」
……
一个妇人巴掌落下，打在了在言我是柳家庶女的顽童天灵盖上。
「庶女又怎么了？」
「你将来是要叫三嫂的！」
这就是吴老夫人了？
看着未免太年轻，难道是老将军续的弦？
「二姑娘，别见怪。」
「不过小孩子说着玩闹，我已经教训过了。」
「老夫人在里堂侯着呢！且随我来吧！」
进了里堂，我才得见吴老夫人真容。
老夫人虽已达古稀，拄着一支檀木缠金拐，精气神却足得很。
「好孩子，坐！」
她三两步走到我跟前，一下又一下抚摸着我布满茧子的手。
我满眼错愕，不知老夫人为何待我不似陌生，甚至还有关怀之意。
「二姑娘，老夫人是心疼你哩！」
领我进来的妇人开口，一笑额间还有细纹。
「你大嫂说的是，可怜你在柳家过这般清苦日子！」
我在柳家处境不好，肉眼可见。
帘上补洞的马车，粗布素色的衣裳，头上独有一支银步摇。
若不眼盲心瞎，均可参破。
「要不是你娘——」
「嗐，不说也罢！」
「将来你嫁进来，老太太绝对不让你受累吃苦。」
老夫人眼里的关切不像是假的，想来她是认识我娘的。
毕竟都是耍刀弄剑的，有些旧缘也是合该。
7
老夫人与我谈了近况，又提了些关于我娘的旧事。
大嫂知书达理，是贤良淑德的典范。
而她同老夫人一般，待我极好，丝毫不嫌弃我不知细礼，不得教诲。
在将军府，可谓是我漫漫一生中过得最轻松的一日。
可我终究是柳家人，要滚回王府去。
「在将军府吃好喝好了，见了我就不知礼数了？」
嫡母让身边的大丫头往我脸上扇了一个耳光，轰鸣声在耳边不知疲倦地荡。
「别以为和将军府攀上关系就能冲我摆架子！」
「你不过是个庶女，我这个嫡母可是有权把你给发卖了去！」
发卖？
只怕她没有这个胆子！
我娘乃忠烈，她小欺我，自可以找千万个理由圆。
她要动我性命之时，别说老夫人不肯，哪位忠烈遗孀遗孤又能坐得住了？
我虽无能，总还是能苟全性命于侯府。
「母亲。」
我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目送她得意地离开了我的屋子。
看着盈满的嫁妆一点一点地削少，我面色苦楚。
我发疯似地去寻那个藏得隐秘的普通木匣子，得幸，找到了。
我不朝她行礼并非是傲气，只是我没想到她会出现在我密闭的房间内。
看她那架势，也是拿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不少，偷拿的次数也不少。
好在嫡母看不上普通物件，就没动木匣子里的东西。
那只箭袖，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我丢不得。
若是我唯一的念想也没了，我会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