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源村的最西边住着一户人家,男的叫刘振喜女的叫张素花。

刘振喜从小就不喜欢读书。一年级上了三年,二年级上了两年,然后就光荣的小学毕业了!

虽然刘振喜字没学多少但吃的却特别多,长的五大三粗的。不认识他的小孩儿看到他都绕着走,有点害怕他。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刘振喜并不坏甚至有点懦弱。

刘振喜除了没文化还有一个比较大的毛病就是口吃。

由于以上两个原因,刘振喜从小就不怎么受家里人待见。

那个时候家里的子女一般都比较多,本来父母就照顾不过来,待哪个孩子厚一点待哪个孩子薄一点都很正常。

村里和他大小差不多的孩子也不怎么喜欢他。因此,刘振喜的孩提时代几乎都是在孤独中度过的!

到了刘振喜二十几岁该成家立业了,可是没有一个姑娘相中他。眼见同龄人一个个都娶妻生子刘振喜格外的着急。

父母忙完了其他几个孩子的事情,见刘振喜还单着,才开始给刘振喜想办法。

可附近的姑娘都知道刘振喜的情况,谁愿意嫁给他!刘振喜的父母见在近处找是没什么希望了,就开始想别的办法。

也该刘振喜不单身,他的父母不知用什么办法弄来一个四川姑娘叫张素花,给了刘振喜当老婆。

张素花虽然长的不是很好看但还算是个正常人。嫁给刘振喜后还正儿八经的和他过了起来。

没过几年给刘振喜生了一个女儿又生了一个儿子,刘振喜心里美滋滋的过了几年舒心日子。

可是好日子没过多久,刘振喜的父母就相继离世了。没有了父母的照应刘振喜的生活逐渐变得有点拮据起来!

刘振喜的老婆虽然也没什么文化,但却是个有心人,她不想让孩子受罪,更不想过没钱的日子。于是就经常给刘振喜想办法,怂恿刘振喜干一些没有底线的事情。

那时候农村养狗的特别多,而且还都没什么安全意识。养了狗也不拴起来任由它乱跑。如果咬了人最多道个歉简单包扎一下就算了事,很多时候就根本找不到狗的主人,被咬的人就只能自认倒霉。

张素花看到这种情况便有了办法,他让刘振喜每天晚上去抓狗,抓到之后自己先吃,吃不完的再卖了。

刘振喜害怕,他说:“啊狗……狗……狗要是咬……咬……咬我……就我该……啊该怎么办 ?”

张素花说:“你傻呀!你都不会动动你那驴脑筋,去卖老鼠药的那里问问,有没有药狗的药!”

要说这刘振喜也是真实在,听完张素花的话后就跑到卖老鼠药的家里,把自己打算药狗的事说了一遍。

卖老鼠药的说:“这药我哪里有,我的药你也不能用,吃死人了怎么办?你到别处问问吧,听说东村有个专门卖这种药的,他还收狗!”

刘振喜碰了个软钉子,悻悻的离开了卖老鼠药的家然后向东村走去。

这一次他学精了,到了东村以后他改了一种说法,说自己想卖狗,问这儿谁家收狗。

这次刘振喜买到了药,而且还和卖药的说好了,把狗药死以后可以直接卖给他!

回到家里刘振喜借了一辆摩托车,又找了几个化肥袋子,还有绳子,拴在摩托车的后座上。

他还没有干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呢,心中着实有点紧张。

张素花安慰他说:“傻瓜,没事儿,街上那么多狗,等到天黑后你就把药涂到馒头上,老远的扔过去,等狗死了你就上去装到袋子里,拴到摩托车上就走!”

刘振喜一边“嗯呐,嗯呐”的答应着一边想着捉狗的办法,心里还是很紧张。

张素花看着刘振喜局促的样子,扬起脚照着刘振喜的屁股蛋子就是一脚,边踢边说:“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这点事就吓蒙了!睡觉去吧,晚上老娘和你一块儿去!”

张素花这一脚把刘振喜踢的直呲牙,一瘸一拐的睡觉去了。

到了晚上,月黑风高,两口子就骑着摩托车出发了。街道上不时的传来阵阵狗叫,他们不敢在本村动手,害怕碰到熟人,就开了很远。

夜已深沉,大路上静悄悄的,摩托车的声响格外刺耳。

前面就是一个村子,张素花让刘振喜把车停在路边息了火,然后对刘振喜说:“你去村口,见有狗出来你就扔馒头!”

刘振喜一手夹着化肥袋一手拿着带药的馒头向村口走去。

还没到村口就见两只恶狗狂叫着冲了出来。刘振喜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不敢动。狗见他不动自己也不敢动,只在原地吠叫。

这时刘振喜扬手就把手里的馒头扔了出去,馒头正好落在两只狗的前面。

一只狗以为是砖头吓得转头就走。而另一只大胆的狗向后退了退,就又向前了。它用鼻子嗅了嗅馒头,便张开嘴吃了起来。馒头刚吃完这只狗就闷声地倒了下去。

刘振喜一见顿时喜出望外,赶紧跑过去用袋子往狗身上一套再顺势一提就把狗装了进去,然后飞快地跑回摩托车旁。

张素花看到刘振喜扛着重重的袋子过来了,知道是刘振喜得了手,便赶快上去帮忙。

两人迅速地将狗绑在摩托车的后座上,然后跳上摩托车飞快的回家了。

回到家里两口子商量了一下,准备明天到东庄直接把狗卖掉,他们感觉杀狗太麻烦了,还不如直接卖了换钱,有了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吃不吃狗肉倒是无所谓了。

打定好了主意两人便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振喜便骑着摩托车到东庄把狗卖了,真不错竟然卖了二百多。刘振喜高兴极了,回来时又捎了一些药狗的药。

回到家里刘振喜继续躺到床上睡觉,一直猫到天黑就又出去药狗了,不过这一次他不是骑摩托车,他嫌摩托车太吵,就又从别的邻居家借了辆电动三轮车。电动三轮车没有声音还能多装东西。

这次张素花不再和他一起去了,让刘振喜一个人行动,这样目标小还能多拉货。

这时刘振喜有了经验,心里也不再那么害怕了,就答应了张素花。晚上一个人骑着电动车就悠哉悠哉的出去了。

快到半夜的时候刘振喜兴冲冲的回到家里。张素花起来一看,电动三轮车车厢里三个化肥袋都鼓了起来。高兴的她手舞足蹈的,上去就在刘振喜黑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自从刘振喜干了这个行当,家里的日子逐渐的好了起来,自己还买了一辆大点的电动三轮车。毕竟总是借人家的也不方便,况且人家总是要问:“是干什么用啊?”这让刘振喜很难回答。

如今有了自己的车子,刘振喜每天下午都会骑上电动车溜一圈,看看哪的狗多哪的狗少,哪的狗好下手哪的狗不好下手。踩好了点儿心里有了底晚上再行动,总能收获满满。

干的时间长了刘振喜总结出了规律,优先弄大路上的这样好进好退, 小狗不下手卖不成钱,村子有的是, 狗有的是,不能老在一个地方下手,容易引起人们的警觉,尽量打一枪换个地方。

那时的人对狗没那么重视,丢了一条狗感觉很正常,再养一个呗,反正有的是狗。这种情况使刘振喜的“工作”异常顺利。慢慢地刘振喜和他老婆的腰包鼓了起来!

但有句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一次刘振喜在捕捉一条黄毛卷狗时被主人发现了。

狗主人拉着刘振喜不让他走,并且还报了警。还好事情发生在一个空置的工厂旁边,没有人围观。

刘振喜被警察带回派出所,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脸都白了,还尿了一裤子。警察一见这样便感觉他不是惯犯,问他还干过别的违法的事情没有, 刘振喜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只说就偷过几条狗别的什么也没干过。

那时农村的狗很多,几乎家家都养狗,而且还不拴绳,经常有狗咬人的事件发生!

狗咬了人主人还不想赔钱,于是好多都闹到了派出所,派出所对这类事件也很烦,而且还有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伤人事件,更是难以处理。

有一段时间,上边竟然还下了让派出所的民警去捕捉流浪狗的命令。怎奈流浪狗太多警力有限怎么能捕捉得完呢?

而刘振喜所做的事情好像正好帮了警察一个忙,因此派出所认为刘振喜的事情不大,只是教育了一番并让他赔了狗主人一些钱了事。

刘振喜见进了派出所都没事就更大胆了,每天都白天睡觉晚上出去捉狗,正儿八经的把这当成了活干,整个家庭的支出全靠这项收入。

然而,社会是发展的,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和安全意识的不断增强,村子里养狗的人越来越少,即使有人养狗也不怎么敢放养了,都是拴在家里。即使有些人不拴,但各家各户都有了院墙,到了晚上院门一闭不让狗出来。因此,刘振喜的“工作”也越来越不好做起来。

张素花喜笑颜开的脸也逐渐被恼怒所代替,动不动就对刘振喜拳打脚踢,刘振喜只会窝囊的躲在墙角生闷气!

一天晚上刘振喜又空手而归,张素花就不让他上床睡觉。刘振喜委屈的撇了撇嘴说:“啊……啊素……啊素花,这狗……我……我暂时……是……是没法逮……啊就逮了,啊就……啊就……再想想……想想别的……别的办法吧!”

张素花一听“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我知道这一行不行了,可是你会啥?你个笨蛋!你能干啥?”

“那……咱……咱……再……再再商……商量商量呗?”刘振喜也激动地说。

张素花挪了挪屁股给刘振喜腾出了点地方,让他上到床上问:“你有什么办法?”

刘振喜说:“要不我……我去劫……劫……啊就劫道吧?”

张素花一听,照着刘振喜的大腿很很地拧了一下。

“啊……啊……哎呀……疼啊……疼死我了,你……啊就你干嘛?”刘振喜疼得直咧嘴。

“转一下你的猪脑子吧,劫道你能劫多少钱?谁会带很多钱在路上乱跑,再说也太危险了。这样吧,你看地里的庄稼哪家的好偷,得空去偷一些,先勉强维持维持吧!”

刘振喜听媳妇让自己去偷别人的庄稼,知道发不了大财,但也没办法只好先凑合着干。

这时恰逢玉米成熟的季节,刘振喜与张素花就一起下手,每天晚上不睡觉去偷人家的玉米。

他家的玉米比较晚还未成熟,但种得早一点的都已经成熟了。

刘振喜两口子就每天晚上开着电动三轮车,走东村串西村的到处偷人家的玉米。

他们依然遵循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原则,到一个地方也不做过多停留,掰几袋子就走。装满电动车就运到家里,然后再换另一个地方。

由于有高高的玉米杆做掩护,他们偷的倒也顺利。等到大家都忙着收玉米时,他家的玉米已堆成小山了。

这时他们又不分昼夜的把自己的玉米收回家,然后又正大光明的提着篮子捡起玉米来,说是“捡”其实还是“偷”。趁人不注意时这家掰两穗那家掰两穗。

对于这样的人,人家也没办法。也不犯多大的法,你能把他怎么样呢,最多瞪起眼睛吼他两句。

整个秋收下来,刘振喜连偷带捡的玉米比自己家收的玉米还要多。邻居们明里不说私下里都纷纷议论这两口子。

刘振喜夫妇不仅偷玉米,什么南瓜、黄瓜、大豆、花生只要是能得手他们什么都偷。如果谁家地里少了东西碍于面子嘴上不说,但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秋季过后就是漫长的冬季,地里没有什么作物可偷怎么办呢?

张素花就又给刘振喜出了个主意,就是到水源村街面上去赊账,不管买什么都让人家记账。

也不多赊,每家都有欠帐,只赊账不还账。

这样一个冬天下来,水源村各家店铺都有了刘振喜的账户。

面对这对赖账的夫妇,人们都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只有将他们告到了生产队里。

队长几次三番的去找两口子劝说。队长说:“你们两口子还年轻不能这样不自重啊,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出去打工挣钱呢?”

可刘振喜却理直气壮的说:“我,我……我也要……活……活啊!我不……啊不……不识字……总……总不……不能……饿饿……啊就饿死吧!到外……外面……面打工……我连……啊东……东……东西南,南北……啊都……都分……分……分不清楚!”

队长气得直翻白眼说:“你不愿意去,就让你媳妇出去。”

可张素花却说:“我也不出去,他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出去挣钱,难道要靠我一个女人挣钱养活一家人?”

队长气得不行,忍不住对他们吼道:“都不愿意出去也行,找个正当的营生!别再想方设法祸害乡邻们了,行吗?”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孩子们逐渐大了,各种花销也越来越多了。

街面上所有的商铺都知道了刘振喜夫妇的为人,谁还敢再赊账给他们?东西赊不出来就得花钱去买,可是两口子靠小偷小摸弄来的那点钱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再说人们知道了他们的品行后也对他们提高了警惕。他们也不像原来那样容易得手了。

钱不够花而刘振喜又想不出什么正当的职业,迫于无奈张素花只好和同村的几个妇女出去打工去了。

虽然打工比较辛苦但毕竟是个正当的活计,而且收入也不少。

自从张素花打工以来,刘振喜家里的生活开始有了改善。张素花打工挣的钱不仅可以养活两个孩子,而且还多少有些结余。

刘振喜就把结余下来的钱存进银行里,每天过着大爷般的潇洒生活。除了种种地接送接送孩子外,别的什么事也不干。饿了就吃,吃饱了就睡,要么就躺在大树底下看蚂蚁上树,过得好不悠闲自在。

刘振喜的亲戚邻居见刘振喜整天吊儿郎当得过且过的样子,害怕他老毛病再犯了,又去偷别人家的东西,就苦口婆心的劝他做个小生意,干个小买卖什么的。

刘振喜这次也听进去了别人的劝告,还真打算开始做点小买卖。

但是刘振喜脑子笨,又没有张素花在他身边给他出主意,他想不起卖什么好。也不知道是哪位闲人给刘振喜出了个馊主意,让他到附近的桃源村的道观去烧烧香算一卦,占卜一下看做什么生意合适,能赚大钱。

刘振喜感觉这个办法很有道理,请神仙指点总是没有错的。

于是刘振喜就带上长香、蜡烛、供品等,很虔诚的去道观烧香算卦去了。

没想到刘振喜竟然抽到了一个上上签。

根据抽签的结果,道士给刘振喜算的是大富大贵之命。根据命格安排刘振喜不宜做什么小买卖。据道士所说,刘振兴乃是天生富贵之人,不用为小事斤斤计较,只要潜心向道富贵会不请自来,请刘振喜不必急躁安心等候便是。

这个富贵签可抽到了刘振喜心里,他从小就感觉自己应该是个富贵之人,只是机缘未到,今听道士一说与自己的感觉不谋而合,因此对此结论深信不疑。

从这以后无论亲友再怎样劝说,刘振喜都置若罔闻我行我素,整日就知道拜佛烧香求仙问道。

其实他也不懂什么佛教道教,总之是神仙就拜,回到家里就盘腿诵经打坐,俨然成了一个半仙转世。

邻里见此都摇头无奈,家里仅有的那么一点点积蓄也被刘振喜一点点的送给了道观和寺院。

这件事情终究还是传到了张素花的耳朵里。

把张素花气得咬牙切齿,心里说道:“老娘辛苦在外边打工,你他妈的倒好,在家过神仙般的日子,也不知道挣钱,也不知道养家,就等着我那一点点辛苦钱过日子呢!让我一个弱女子养活一家人,你他妈也真忍心!这种日子没法过了,既然你一点也不知道顾这个家,一点也不知道心疼我,也不要怪我无情了!”

原来自从张素花进厂打工以来,有一个男的天天围着她献殷勤。明里暗里试探她愿不愿意和他相好。

张素花虽然不喜欢刘振喜,但却深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正是考虑到两个孩子,从家里出来这么长时间以来,张素花从没做过任何越轨的事情。但怎奈那个男的整天围在张素花身边死缠烂打,给她做思想工作。

他告诉张素花:“为人有时候也要自私一点,对自己好一点。不能只考虑家庭和孩子,也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人这一辈子是很短暂的,我们不能白来世上一遭。既然上半辈子过得不尽如人意,为什么不好好的享受一下下半生呢?”

他的这番话有点打动张素花了,再加上刘振喜在家的不争气举动也激怒了张素花,张素花便向那个男的提了一个要求,然后与他一起追求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去了。

那么张素花给那个男的提了一个什么要求呢?

张素花对那个男的说:“让我和你过也可以,不过我不能不管我的孩子,我每个月的工资都要打给他们,供他们上学和生活。”

那个男的为了得到张素花,就假装答应了张素花的要求。

然后两个人就搬到了一起开始过起了二人世界。

与张素花一起出来打工的水源村妇女劝不住张素花,张素花去意已决谁也拦不住她。她们只好将消息告诉了刘振喜。

刘振喜一听心想,这娘们才出去几天呢就耐不住寂寞了,我以后可是大富大贵的人,还敢离我而去,恐怕以后有你后悔的。

对于这件事情刘振喜一点也没有慌张,而是非常从容的又请老道给自己算了一卦。

这次老道告诉刘振喜说:“你老婆没事,不久她就会回来的!”

刘振喜与上次一样,对老道说的话深信不疑,依然过着如痴如醉的半仙生活。

张素花虽然不和刘振喜过了,但却没有断了他们的钱粮。

因为毕竟还要靠刘振喜养活一对儿女。

因为有钱花着,刘振喜倒也没有感觉过得有多不自在。

现在在他心里永远都做着那个富贵梦,想象着自己有一天突然富贵了是个什么样子,自己该过什么样的生活。至于现在有没有老婆,或者老婆跟谁过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还幻想着等自己富贵之后再娶一个年轻漂亮的,把这个可恶的黄脸婆丢到一边,谁让你当初背叛我呢。

总之,刘振喜对于自己的未来想得相当的美好。

他所有美好的理想都是建立在那个上上签之上的,而他对这个上上签也深信不疑,他始终认为神仙是不会欺骗他的!

而张素花这边随着岁月的积累,她与那个男人的关系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张素花虽然名义上与这个男的在过日子,可她心里装的却还是她的两个孩子,工资都原封不动地打到了家里。

这个男的不仅得不到张素花的心,也得不到她的钱,而且每个月还要赔上许多的生活费。时间一长这个男的就不干了,他要求张素花和他结婚,断了与原来那个家庭的一切关系。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张素花坚决不干。于是这个男的一气之下打了张素花一顿与张素花分了手。

分手后的张素花终于看清了这个世界的虚伪真相。哪里有什么真正的爱情,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幸福,只是人们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编织的美好谎言罢了!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她想回家,她想回家与自己的儿女团圆,她感觉只有自己的儿女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存在。他们才是自己唯一的牵挂!

张素花又在厂里坚持了几天,干到了月底厂里发了工资,张素花便拿着工资准备回家。

她办了相关的离职手续,然后又上街给儿女们买了一些礼物,最后又给刘振喜买了两瓶好酒。

因为在张素花心里毕竟感觉有些对不起老公,自己在并不长的打工岁月里竟然有了外遇,而且刘振喜对自己也并没有大吵大闹。对此张素花心里还是有很大不安的。这次回去她一是为了看看孩子,同时也是为了安慰一下老公,请求一下他的原谅。

张素花将一切准备停当以后就坐着车回家了。

张素花回到家里推门进屋,屋里面香烟袅袅,刘振喜正在床上打坐凝神,俨然一尊雕像。

看到此张素花忘记了风尘仆仆,顿时怒火中烧。

她放下行李走到床前抓着刘振喜的衣领把他从床上拽了下来。

刘振喜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头已经碰到了床前面的桌子腿上,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张素花一看自己出手过重,刘振喜的头又碰到了桌子腿上流了一脸的血,顿时慌了神。慌忙喊来邻居帮忙把刘振喜拉到了村里卫生室。

这时刘振喜已经醒了过来,看着张素花大骂:“妈……妈的……你你……你……你个娼妇……你还……还……还敢回来!刚刚回来……你就……就就……就想害我,你……你……你想……弄死我啊!”

张素花自知理亏默不作声。

医生查看了伤势,在刘振喜的额头上缝了几针,再用纱布包好,然后告诉张素花刘振喜并没有什么大碍过几天就好了。

又给刘振喜开了几盒头孢拉定消炎药,并告诉张素花每次三粒一天三次不要多吃,吃药前后不能饮酒。

张素花点头答应。然后将骂骂咧咧的刘振喜扶到电动三轮车上带他回家。

来到家里,张素花又是忙着给刘振喜倒水,又是忙着给刘振喜做饭,刘振喜才慢慢的消了气。

心想,“哎呀!我让道士算的卦还真灵,说她能回来她就回来了, 那不用说我抽的上上签也一定很灵,以后我肯定会非常的有钱,肯定会非常的富贵!”想到这里刘振喜心里乐开了花。

他拿过医生给他开的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抠出一大把就往嘴里放。

张素花说:“振喜,别多吃,一顿最多吃四粒!”

刘振喜边吃药边说:“没没……没……啊就没事,啊又……又……又药不死……死……死人!”

不一会儿饭做好了,张素花还炒了几个菜,香喷喷的很诱人。

刘振喜饿得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他拿起筷子就吃。这时张素花想起了给刘振喜带的好酒,便从行李箱里取了出来放到桌上。

刘振喜一看有酒高兴极了, 打开就倒了一大杯。这时张素花突然想到了医生说的话,吃药前后不能饮酒。于是就对刘振喜说:“振喜,这酒你现在不能喝!”

“咋……咋……咋地?”刘振喜一脸的疑惑。

“医生说吃药时不能喝酒!”张素花说道。

“没……没……啊就没事,他他他……他吓唬你……你呢……死死死……死不了人!”刘振喜一边满不在乎地回答着张素花一边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

张素花感觉两个人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也不想扫了刘振喜的兴致。就没有再劝。

于是刘振喜一边喝酒一边吃菜,高兴的无法言表。很快一桌子菜就被刘振喜风卷残云般地吃得所剩无几,一瓶白酒也见了底。

刘振喜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离开了桌子,躺在床上回味酒香。张素花则开始收拾桌子洗锅刷碗。

这时,刘振喜突然感觉头晕的厉害而且还腹痛难忍,于是就忍不住哼哼起来。

张素花听到刘振喜哼哼声就跑过来看是怎么回事。她发现刘振喜满面潮红以为是喝多了酒,就给刘振喜倒了一碗水。

刘振喜摆了摆手,手捂胸口说:“闷……闷……啊就闷的厉害, 快快……快拉我……拉我到道观,有……有……有仙药……很灵,给我……啊就给我弄……弄点!”

张素花拗不过刘振喜,就把刘振喜扶到三轮车上,带着他向道观驶去。

刘振喜在车上一边哼哼一边说:“我上次抽……啊抽……抽的是……上……上上签,啊不……不不……不会有……有……有事的,老天会……会……会保佑我……我的,我是富……富……啊就富贵命!”

张素花飞快的骑着车子到了道观,这时的刘振喜已经大汗淋漓,用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巴干张着就是说不出话来。

张素花向老道说明来意。

老道一见情形,人命关天不敢乱来,就劝他们赶快离开道观去正规医院。

见此情形刘振喜的表情充满了诧异,他不愿意离开。但张素花已经感觉到了情况万分危急,于是顾不得多言掉头就走。

又跑到水源村村口才找到一辆出租车。司机和张素花手忙脚乱地把刘振喜抬上汽车,这时刘振喜已吐的不成样子了,而且直翻白眼。张素花吓得哭出了声音,催促师傅快走。

出租车像飞了一样的驶出水源村沿着大道向县城飞奔。怎奈时间耽误的太久,刘振喜还是在临近医院时断了气,断气前他断断续续地说:“这次……不不……不准……不准!”

到医院后医生摆了摆手说:“晚了,已经没救了!”

张素花不相信这是真的,怎么可能好好的一个人壮的跟牛似的说没就没了?

医生问张素花刘振喜吃了什么没有。

张素花就把上午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医生摇了摇头说:“ 无知啊,无知!吃头孢是不能喝酒的而且还喝了那么多!”

张素花看着走了的刘振喜愣愣的发呆,好久才痛苦的哭出了声音,大喊:“都是我害了你呀!都是我害了你!”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看起来好像很奇怪,其实冥冥中自有天意。刘振喜两口子正是因为无知所以过的简单而任性,也正是因为简单任性断送了自己大好的青春和年华!无知使他们做了很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也正是因为无知终究又害了他们自己。真是天道有轮回,害人终会害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