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卖血才为妹妹攒齐学费。

体力不支，意外从工地脚手架上摔落，当场断了三根肋骨。

昏迷前，医生打电话给妹妹，要她过来签字。

电话那头声音冷静而清晰。

「我可没钱，别治了。」

好啊，她竟然如此绝情。

我把手里攥紧的彩票塞进裤兜。

那中了二等奖五百万的事儿，就不用告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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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睁开眼的时候，周围都是各种仪器的滴滴声。

看样子，我还活着。

医生说我命大，钢筋差一点就穿到了身体里。

「最难的一关算是平稳度过了，通知家属过来交钱吧……怎么了？」

护士拉了他一把，支支吾吾。

「那个，林然的家属通知过好几次了，他妹妹说早就跟我们说过要放弃治疗，现在治了她也不管。但她不会过来交钱的。」

医生皱眉：「不是致命伤，也不是七老八十的，这么年轻怎么就放弃治疗了？其他人呢，通知父母了没？」

我吃力地仰起头，苦笑。

「我只有一个妹妹，没有其他亲人了。」

这样的事情医院估计见多了，转到普通病房后，护士把欠费单放在我床头，叹了口气。

「林然，我们医院对农民工有政策，免了一部分，还剩这些，你看……」

住院二十天，我唯一的亲人，妹妹林茉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居然一天也没有出现过。

工友小李求医院再宽限几天。

「我们哥几个回去会尽快筹钱的。」

等护士一走，小李满脸愁容。

「林哥，还要五万块钱……兄弟们都在想办法了，可大伙儿兜里都没钱，实在是凑不齐这么多啊。」

坠地那天，是三个跟我关系要好的工友送我到了医院。也是他们一直在轮流照顾我，替我出了部分医药费。

他们确实已经尽力了。

我想了想：「再给林茉打个电话吧。」

出乎意料，小李打过去的这通电话起了点效果，林茉答应过来。

小李放下电话，露出笑脸。

「林哥，这下有救了。我上次看到林茉好像谈了个男朋友，一身名牌，应该是个有钱的主，他肯定肯付钱的。」

林茉来得很快，几天不见一头长发染成了红色，妆容艳丽一点也不像个刚成年的大学生。眼下泛着青，说话间打了个大大的哈切。

「哥，听说你从二层楼摔下来，命挺大，这么快就没事了？」

小李愤愤：「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哥哥说话呢？他刚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

林茉嬉皮笑脸，作势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啊呀，是我说错了。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嘛，哥哥，现在没什么事了吧。」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在小李的搀扶下坐起身。

「还行，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

林茉眼珠子提溜打转，打开手机冲我晃了晃。

「哥，我钱都花光了。学校里要组织秋游，需要两千块，你看这钱什么时候……」

小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你还问林哥要钱？还要去玩？你知不知道他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现在还欠了医院五万块呢。」

林茉白他一眼：「欠医院的钱？这怎么可能。别以为我不知道，工地里出事情都有工伤赔偿的。而且……」

她伸出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戳了戳小李的胸膛。

「你们几个号称是我哥的好哥们，不应该筹点钱给他嘛。再不济，还有xx筹嘛。」

她凑近，长发落到我耳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伤，是绝对不会亏钱的。」

「我的好哥哥，我还等着你快点好起来，给我打钱呢。」

2

林茉起身离开，还顺走了小李给我带来的水果。

只留下劣质香水味，和病房里刺鼻的消毒水味混杂在一起，呛得我鼻子泛酸。

小李气得捶墙。

「林哥，你这是什么妹妹，简直不是人。亲哥为了给她赚钱没日没夜地工作，都躺在病床上了，她还在惦记着你的钱。」

挂下去的点滴冰凉，我的心更冷。

爸妈死得早，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一直当做心头宝。我们俩吃着百家饭长大。

我读书成绩还算不错，高考结束后却主动撕了入取通知书，选择辍学去工地打工，就是为了供她读书。

林茉还算争气，过了几年也考上了大学。三本，学费一年要好几万，实在是超出我的承受范围。但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我咽下了家里没那么多钱的话。

为尽快了给她筹学费，我才动了卖血的念头。没想到血抽完了头晕脑胀，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掉下来差点摔死。

之前在手术室里听到她不肯来交钱，我还替她找借口，觉得是小孩子怕面对生离死别，不敢来医院说的气话。

今天这一出，彻底让我死心。

林茉根本就是把我当做移动取款机，不，是移动的血包。

也好，这次大难不死，让我看到了白眼狼妹妹的真面目。

这么多天她不出钱不出力，还没有工地上几个工友热心。

小李和几个哥们一人一天，轮流照顾我。工地上负责烧饭的王姨，更是把我当做亲生儿子一样。每天托人送有营养的饭菜过来。

我摸了下裤袋里皱巴巴的纸，轻笑。

「算了。」

还好现在还不算晚，看清了谁才是真正对我好的人。

她那么绝情，就别怪我无情。

不想干的人，没必要跟她置气。

我吃着王姨送过来的热气腾腾的饭菜，心里一阵暖。

小李还以为我烧坏了脑子，急得转圈。

「林哥，你，你还吃得下啊。马上就到医院最后宽限日期了，再不交钱，你就要被赶出医院了。」

我挑眉看他：「真被赶出院，你们还照顾我吗？」

一个月前，林茉催得急，说什么不交齐钱就不能住在学校宿舍。

她哭哭啼啼的，我头脑一热，把爸妈留下的唯一遗产。一套二十平方的小房子都给卖了。

十五万块，林茉一分都不愿意拿出来。反而害得我出了院，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小李一愣。

「林哥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哥几个难道还能看着你露宿街头不成！」

「那不就成了。」

知道这几个人一直站在我身后，我一点也不怕，索性掀开被子下了床。

「林哥，你……」

我拍拍结实的大腿：「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嘛，躺了这么多天早就好了。」

刚刚不过是骗骗林茉，想看看她的态度。同时，也是给这个养了十几年的妹妹最后一次机会。

现在看来呢，不需要了。

「走，不装了，我们现在就出院。」

小李是个老实人，躲在我身后很不好意思，说话的声音跟蚊子叫一样。

「林，林哥，你身体好了我当然很开心。但是，咱们欠着那么大一笔钱，就这么跑路了，是不是不太好……」

我拉着他的衣襟，提溜到面前，笑出了声。

「谁说要欠钱跑路了。」

3

医院收费窗口，小李瞪大了眼睛。

「林哥，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我看了眼手机支付界面，五万块打出，账户余额上一个明晃晃的「0」。忍不住失笑，敲了敲他的头。

「所有的钱全花光了，这也叫有钱？待会儿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有钱。」

我拉着一脸迷糊的小李走出了医院，破天荒到了一家装修豪华，以前绝对不敢踏进去的饭店。

小李看着金碧辉煌的装修，拉着我的衣袖坐立不安。

「林哥，你哪来的钱？」

出事故前买的彩票，中了个三等奖，奖金五百万，兑奖的钱刚刚才到账。

财不外露是常识。我在常用的卡里，只放了五万块。至于其他的，派上了别的用场。

我摸着兜里皱巴巴的彩票，正准备说话，身边传来男人的声音。

「林茉，那个男人好像跟你很像，是不是……你哥哥？」

林茉声音发尖：「怎么可能，你肯定是看错了。我哥他出了点事儿，应该在医院躺着呢。」

我扭头看过去，林茉一头红发，显眼得很，正挽着一个年轻男人的手往外走。

「这家店人太多了，我不想吃，我们换一家。」

分明就是认出了我。怕我这个穷哥哥丢她的脸，才不敢认我。

林茉谈男朋友的事情，我大概知道点。男生叫吕修勇，听说家里是开小卖部的，有点闲钱。

跟他在一起后，林茉生活更加骄奢。不是名牌衣服不穿，不是大牌包不背，那点子生活费根本不够她花的。

钱一花光，就不停地电话轰炸我给她继续打钱。卖房子的几十万估计都挥霍在了这里。

还美名其曰要配得上男朋友的身份。可花的每一分，都是我挣的血汗钱。

我冷笑着喝住她。

「林茉！」

林茉顿住脚步，转回头装作惊讶：「哥，你怎么在这里？」

吕修勇上下打量着我，啧啧两声。

「还真是你哥哥啊，怎么穿得这么随便就出来了？」

在医院躺了那么久，我身上穿的都是小李拿来的工装，皱巴巴灰头土脸的，跟这周遭的人比起来确实格格不入。

林茉有些尴尬，轻咳一声：「修勇，我哥他这不是刚从医院出来，没收拾干净嘛。我们别管他了，走吧。」

吕修勇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来了个自我介绍。

「林茉的哥哥，林然是吧。我叫吕修勇，现在正在跟她交往。」

「听说你前段时间摔下了楼？这样，第一次见面我也没准备什么，转个两千块的小红包，拿去置办两身新衣服吧，省得丢了林茉的脸。」

言语间简直把我当成了要饭的。

连小李这么神经大条的汉子听着都难受，拉扯着我的衣袖。

「林哥，我不想在这里吃饭，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