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为《百位历史文化名人的一生》大型文化纪录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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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

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尽天真。

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苏轼 《行香子 · 述怀》

元丰八年,公元1085年,宋神宗驾崩,哲宗即位。高太后以哲宗年幼为名,临朝听政,司马光复相,因此苏东坡得到重用,被召回京任礼部郎中,不到半个月,又接连升起居舍人、中书舍人、翰林学士、知制诰,知礼部贡举。

司马光掌权以后,废除了新法,开始打压革新派,几乎将支持王安石变法的人全部外放,或者罢官。

然而,在经历了“乌台诗案”后,已经49岁的苏东坡不想再参与这些争斗,因此两面不讨好,所以再次请求外调,以龙图阁学士知杭州。

这首《行香子 · 述怀》就是作于此间,末尾两句“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正是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千百年后,这两句词也成了许多“打工人”的心心念。

实际上,自苏东坡被贬黄州以后,他将人生就已经看得通透。在前两个章节中,我们也有讲到,苏东坡在平迁汝州的路上,痛失了与朝云的孩子,因此上表请求暂居常州。

不久后,他特意给王安石写了信,前去拜访,以示谢恩。当初“乌台诗案”爆发后,正是王安石向宋神宗求情,苏东坡才免于一死。

王安石收到信件后,亲自到江边相迎,昔日的两位死敌一笑泯恩仇,王安石还邀请苏东坡将来一起来江宁养老,苏东坡甚至在江宁买了一块地。

一直以来,王安石都很欣赏苏东坡的才华,两个人固然政见不同,却都心底坦荡荡。苏东坡的门生秦观,就是由王安石举荐登进士第的。

可以说,王安石和苏东坡都是君子,公私分得很清。

02.

公元1089年,已经53岁的苏东坡第二次来到杭州任官,当时正赶上杭州大旱,饥馑瘟疫一起发生,因此苏东坡继徐州后又一次开始赈灾,并自掏黄金五十两办了病坊、医馆,为百姓看病。后来,苏东坡又引钱塘水入西湖,修建了苏堤。

杭州百姓始终都很爱戴苏东坡,他也在那里留下了很多轶事美谈。

杭州三年后,朝廷复召苏东坡回朝,拟任吏部尚书,还没到任,就因苏辙任尚书右丞而改翰林承旨学士。入翰林院不算牛,但如果是翰林承旨,那距离宰相就是一步之遥。

不过,早已看透官场的苏东坡再次请求外调,任颍州知州。没过多久,再改扬州知州。

一年后,朝廷又把苏东坡召回朝,授兵部尚书,兼太子侍读。这一年,哲宗到南郊祭祀,苏东坡任卤簿使,途中圣驾与皇后、大长公主仪仗相遇,皇后没有避让。

当时御史中丞李之纯是皇家仪仗使,苏东坡让他上奏哲宗,可李之纯怕得罪皇后,就没有报呈此事。因此苏东坡亲自见驾,把这件事讲给了哲宗听,哲宗拿不定主意,又报给了高皇太后。次日,朝廷下诏书整肃仪仗队伍,因此苏东坡出任礼部尚书,兼端明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

公元1093年,高皇太后崩,哲宗亲政,再次启用新党,苏东坡被外放定州知州。

这一年,他的第二任妻子王闰之不幸病逝,苏东坡亲自撰写了墓志铭。从此以后,苏东坡接连被贬,直到人生末年才得以还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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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公元1094年,58岁的苏东坡被贬为宁远军节度副使,随后又加贬至惠州。

在那里,苏东坡写下了《惠州一绝》: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以及《题惠州罗浮山》:

红尘白日无闲人,况有鱼绯击此身。

关上罗浮闲送目,浩然心意复吾真。

从这些诗句中也能看出,此时的苏东坡心态已经非常平和,尤其有朝云相伴,更是如沐春风。

长久的贬官之路,让苏东坡早已适应了这种颠沛流离,因此能够随遇而安。

公元1097年,61岁的苏东坡被一叶扁舟送去了儋州,也就是如今的海南岛。宋时,那里极度荒凉,当地民众甚至还没有开化,因此苏东坡在那里办学堂,介学风,培养出了第一个进士。因此苏东坡写:沧海何曾断地脉,珠崖从此破天荒。

当时,很多人不远千里慕名而来,纷纷拜入苏门,一时间桃李满天下。

在《自题金山画像》中,苏东坡写: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在儋州,苏东坡留下了不朽的工业,至今那里仍有东坡村、东坡井、东坡田、东坡路、东坡桥、东坡帽等,甚至为了纪念苏东坡,还保留一种“东坡话”。

儋州两年后,苏东坡又任廉州安置、舒州团练副使、永州安置。直到公元1100年,宋徽宗即位,大赦天下,苏东坡被召回,任朝奉郎。

不过,此时距离苏东坡过世,还有不到一年时间了。

公元1101年8月24日,苏东坡在常州病逝,终年66岁。宋高宗即位后,追赠苏东坡为太师;宋孝宗时追谥“文忠”。

纵观苏东坡这一生,颠沛流离,不是被贬官,就是走在被贬官的路上。尤其是“乌台诗案”后,苏东坡更是经历了人生最艰难的5年,不过黄州也是苏东坡的蜕变期,让他从大宋官员苏轼,彻底变成了“千古第一词帝”苏东坡。

晚年,他在给苏辙的《西江月》中写: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

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

许多年前的某个中秋,苏东坡也曾因思赠子由,作《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从这些词中,我们能看到苏东坡的豁达与开阔,固然人生路多灾多难,可他始终都很达观,能够自我排解、自我慰藉,纵然风霜雪雨亦可随遇而安。

所以,人生迷茫的时候,不妨多读苏东坡,你能从他的诗词中读到很多处世哲学,以及那些不可多得的优雅和浪漫。

至此,关于苏东坡的一生经历,我们就讲完了,下一期我们会继续《100位历史文化名人的一生》,期待持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