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福贵，今年72岁了。我一直居住在这个小城里,见证了这里日新月异的变化。小城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镇,慢慢发展成为如今的模样。高楼林立,马路宽阔,商场遍地开花。可是,我的生活却没有因为小城的变化而有所改观。我和我的妻子住在一间狭小的出租屋里,靠微薄的退休金维持着温饱。
我曾经也是有儿有女的,可是他们长大后都成家立业,把我们这些老人抛之脑后。有时我会感到十分孤独,房间里只有我和妻子两个人。我们像两棵孤零零的老树,曾经有过绿荫满地的时候,可如今只剩下了衰老的躯干。我真希望能有个儿女时不时来看看我们,问候一声,哪怕是打个电话问候,我们也会感到无比的欣慰。
"啪"的一声,我的儿子狠狠地把纸钞扔在我的脸上,我吓了一跳,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你们这两个老东西就是个累赘,在家白吃白喝!"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要是再不离开,我可就要赶你们出去了!"
"哼,那点钱能有多少?根本不够糊口吧?"儿子冷笑着说,"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就是想占我们的便宜,白白占着我们的房子不走!"
儿子说着就开始胡乱往我们身上扔东西,把我们往外赶。我的妻子拽着我的胳膊,眼泪簌簌地落下来。我们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任由儿子把我们赶出家门。
一出了门,我们就无处可去了。我们东张西望,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没有一个人愿意多看我们一眼。我们就这样无助地站在街头,我的妻子抱着我哭了起来。
"老伴,我们这算怎么回事啊?"我无助地问,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们无家可归,只能先去我们老同学家借宿几天。幸好我的老同学一家人都很好,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们把遭遇说了一遍,老同学十分同情我们,说会尽力帮助我们重新找一个居所。
"福贵啊,你们现在就先在我家住下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老同学说,"你们也不要太伤心,儿女总有些不懂事的时候,将来他们就会明白了。"
我点点头,却暗自担心以后的生活。我和妻子都已经年纪太大了,哪里还有力气出去打工赚钱?我们仅仅靠那点可怜的退休金,恐怕连房租都付不起啊。
在老同学家住了几天后,我就开始四处寻找能够长住的房子。我们这把年纪,哪里还有精力常常搬家呢?可是合适的房子实在是太难找了。
有些房子虽然价格便宜,但环境实在是太差了。我去看过一间房,厨房和卫生间都长满了黑黢黢的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我问房东这个情况能不能改善,房东却直接回绝了:"你们要租就这样,改不改善我可管不了。"
又有些房子虽然环境不错,但租金高得离谱。有一间房子虽然只有20多平米,但房东开价每月要1000多块钱!我问房东为什么这么贵,他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房子在市中心,地理位置好啊。"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就这样东挨西撞,我看了无数间房子,可要么环境太差,要么租金太高。我和妻子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我们恐怕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我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区里找到了一间相对合适的房子。虽然房子有些陈旧,但环境还算干净整洁。最重要的是,房东只要求每月500块钱的租金。
"阿姨,你们看这间房子怎么样?"房东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热情地问。
"还不错,就是有些旧了。"我说。
"旧倒没什么,您们住着就是新的了。"大妈笑着说,"我家就住在隔壁,您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喊我。"
"那太好了,我们就租这间房子吧。"我连忙说。
交了定金后,我高兴极了,终于为我和妻子找到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我们收拾东西很快就搬了进去,心里终于踏实了许多。
搬进新房子后,我和妻子开始了新的生活。白天我们会到附近的公园散散步,晚上就在家里看看电视。有时我也会去小区里转转,和其他老年人聊聊天。
生活虽然清贫,但胜在自在。至少我们不用被儿子摆布,不用忍受他的冷嘲热讽。可是无儿无女的日子还是格外的寂寞。每当我看到其他老人被子女接来送往的时候,心里就难免会酸酸的。
"老伴,你说咱们这辈子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连儿女都看不上我们了?"有一天晚上,我靠在妻子怀里,无助地说。
妻子拍拍我的背,叹了口气:"谁知道呢?也许是命运弄人吧。不过,就算他们不要我们了,我们也还有对方相互依偎。"
我点点头,将妻子紧紧抱住。是啊,虽然子女看不上我们,但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就永远不会孤单。
就在我们渐渐习惯了这种清贫但自在的生活时,一个让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好消息传来了。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来自房管局的电话,告知我们之前居住的那间老房子被列入了拆迁名单,而且拆迁补助款很可观。
"张先生,您和您太太的房子已经列入了下一批拆迁名单。按照您们的房龄和面积,可以领取大约60万元的补助款。"电话里的工作人员说。
60万元!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啊!我和妻子立刻高兴得手舞足蹈。
"老伴,你听到没有?我们有钱了!以后不愁吃不愁穿了!"我激动地说。
"是啊,太高兴了!真是上天眷顾我们啊!"妻子热泪盈眶地说。
拿到钱后,我们立刻就从那个阴暗潮湿的出租屋里搬了出来,租了一间明亮宽敞的新房子。我们买了新家具,买了新电器,生活终于有了改观。
"阿姨,这是这个月的房租。"我拿出500块钱,双手递给了房东。
"哦,好的好的。"房东接过钱后,突然愣住了,"咦?怎么是现金?您之前不是说要转账的吗?"
"这个月我想现金付吧,以后就转账了。"我笑着说。
"哦,您别见怪。"我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在房东面前晃了晃,"我们拿到拆迁款了,有钱了。"
房东一脸狐疑地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
"阿姨,您放心,这钱是干净的。"我连忙解释,"就是我们之前老房子被拆了,政府给了我们60万元的补助款。"
"60万?"房东瞪大了眼睛,"那可真是个大数目啊!您们可得小心点,别被骗了。"
"放心吧,钱已经到手了。"我笑着说,"以后我们也不用再为房租发愁了。"
拿到拆迁款后,我和妻子的生活立刻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们不但租了一间宽敞的新房子,而且还添置了许多新家具和电器。我们每个月都会留出一部分钱作为存款,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我和妻子以为生活终于好转,可以安享晚年的时候,一个让我们万分痛心的事情发生了。
有一天,我儿子忽然闯进了我们的新房里,脸上带着一副狰狞的神情。
"怎么,你们这两个老东西现在有钱了啊?"他一进门就大声嚷嚷起来,"竟然敢在我面前炫耀,真是可恶!"
我和妻子被他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劝解:"儿子,你说什么呢?我们哪里有炫耀啊?只是拿到了点拆迁补助款而已。"
"哼,点钱?我可听说了,你们拿到了足足60万的拆迁款!"儿子怒气冲冲地说,"真是太阔绰了,竟然藏了这么多私房钱!"
"那是我们的血汗钱,和你无关!"我生气地说,"你已经把我们赶出家门,我们凭什么还要给你钱?"
"你们这是狼心狗肺啊!"儿子指着我们的鼻子骂,"竟然一分钱都不愿意给我!我是你们的亲生儿子,你们的钱理应也是我的!"
儿子一连几天在我们家里大吵大闹,我和妻子被吓得不轻。最后儿子使出了一个阴谋。
"爸,您就把钱给我吧,我保证以后会给您们无微不至的照顾。"那天,儿子突然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语气说,"您们老两口子我也知道很辛苦,现在有了这笔钱就可以安享晚年了,何必呢?"
"儿子,你别骗我们了。"我警惕地说,"你之前不是已经把我们赶出家门了吗?现在又要骗我们回去?"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爸。"儿子满脸歉意地说,"我当时太冲动了,做错事情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发誓以后一定孝顺你们,绝对不会再亏待你们了。"
我和妻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了半天,终于还是被儿子的话给迷惑了。毕竟,儿子毕竟还是我们的骨肉,即使他做错过事,我们也希望他能改过自新。
"好吧,那就这样吧。"我叹了口气,对儿子说,"不过你要是再像从前那样,我们就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放心吧爸,儿子我已经长大了,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们的。"儿子满口答应着,然后主动来帮我们收拾行李。
就这样,我们被儿子骗了回去。
可是,事情并没有如儿子所说的那样好转。相反,一场更大的灾难就这样降临在了我和妻子身上。
回到儿子家后没几天,儿子就开始变本加厉地要钱要东西。有一天,他直接把我们叫到客厅,当着全家人的面,厚着脸皮要求把我们的拆迁款全部交出来。
"爸,您就把钱交给我吧。"儿子理直气壮地说,"我可以给您们最好的生活条件,您们就安心地享受晚年吧。"
"哼,你们就是太小气了!"儿子突然勃然大怒,"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任!既然这样,你们就给我滚出去!"
说着,儿子就开始推搡我们,把我们赶出了家门。我和妻子无助地站在街头,身无分文。那60万元的拆迁款,被儿子一分不剩地全部霸占了。
就这样,我和妻子又一次无家可归了。我们只能东拼西凑,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区里租到了一间十平米出租房。
这间出租房实在是太小太破了,厨房和卫生间都混在一起,到处都是霉斑。而且房租也很贵,每个月要300多块钱。可是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勉强将就着住了下来。
"老伴,我们是不是做错什么,才会遭此横祸啊?"搬进新房后,我无助地问妻子,"儿子怎么就这么不疼爱我们呢?"
妻子痛心地说:"谁知道呢?也许是我们教育有方呢。不过,即使儿子这样对我们,我们也不能对他死心太早啊。"
"你说得对。"我点点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不过,我真的好恨啊,恨自己竟然会生出这么一个不孝的儿子!"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会变成一个如此不孝的人啊。我只是盲目地期望着,期望着他能重新做回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老伴,你说我们这辈子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啊?"有一天晚上,我靠在妻子的怀里,痛心地说,"为什么会遭此横祸呢?"
妻子拍拍我的背,无助地说:"谁知道呢?也许就是命运弄人吧。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撑下去,活下去。等儿子有一天清醒过来,我们就原谅他吧。"
我点点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