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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出租车缓缓驶进了一个小村庄,停在一座破旧的民居门前。车门打开,一对年轻夫妻从车上下来,提着几个大包小包。
"咱们终于到了。"丈夫张明环视着熟悉的院落,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转头对妻子王丽说,"快进去吧,婆婆肯定在屋里等着呢。"
王丽没作声,只是皱着眉头打量四周。破旧的院墙上布满了蛛网,杂草丛生的小院里散落着各种杂物,一股陈年的霉味扑鼻而来。她不自觉地捏了捏鼻子,心里对这熟悉的景象有些反感。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花衣服的老妇人从屋里快步走出来,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你们可算到了!快快进屋歇歇脚吧。"她热情地招呼着。
"哎哟,婆婆,您就别站在外头了,快进屋去吧。"张明搀扶着老人进了屋。
婆婆看着王丽,和蔼可亲地说:"丽丽啊,婆婆提前把屋子打扫了个遍,你看舒服吗?"
王丽扫视着屋内,的确比之前干净了不少,但还是处处透着一股陈年的气息。她勉强笑了笑:"还行吧,婆婆您费心了。"
"哈哈,这可不就是我们的老房子吗?"婆婆爽朗地笑着,"虽说旧了点,但就这么一间屋子,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多温馨啊!"
王丽没吭声,心里对这种"温馨"感到有些反感。她悄悄瞄了一眼张明,发现他正专注地同婆婆交谈,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不适。
其实,王丽对住在这种环境感到极大的不适应。她从小就在城里长大,习惯了干净整洁的生活环境。婆婆虽然打扫过了,但这间老房子实在是太陈旧,到处是灰尘和蜘蛛网,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气味,让她很反感。
"丽丽,你们可算来了!妈整天盼着你们回来呢。"妈妈过来紧紧拥抱女儿,语气充满喜悦。
王丽回拥着妈妈,眼眶也湿润了。"妈,您就别哭了。"她轻声说,"我们也盼着能早点回来。"
妈妈拉着他们进了屋,屋里一尘不染,处处洁净整洁,和婆婆家简直判若两个世界。王丽深吸一口气,闻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味道,终于松了口气。
"快快,你们先在屋里歇歇脚吧。"妈妈殷勤地说,"妈给你们收拾出你们的旧房间,你们在这住着舒服吗?"
王丽环视着熟悉的卧室,一切都井井有条,连窗台上的盆栽都修剪得整整齐齐。她高兴地点点头:"太舒服了,比在外面住宾馆还舒服呢!"
"哎呀妈,那可别喝太多了。"王丽打趣道,"上次您不是喝多了,在院子里直接睡着了吗?吓死我了。"
张明在一旁看着母女俩有说有笑,也跟着会心一笑。他伸了个懒腰,心里美滋滋的,这才是过年的感觉。
看着张明也神情放松,王丽就放心多了。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这次都要在娘家住个痛快。
妈妈殷勤地为他们端来水果和茶水,他们有说有笑,气氛其乐融融。每当张明跟妈妈开起玩笑,王丽就会偷偷地注视着他,心里充满了幸福感。这幸福的日子啊,希望永远都不要结束。
就这样,他们在娘家住了几天。期间,他们吃喝玩乐,无忧无虑,尽情享受着团聚的快乐。王丽彻底忘记了最初对婆婆家的不适,整个人放松下来,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可好景不长,就在一个下午,张明接到婆婆的电话,说是有些家里的事情需要他回去处理一下。
张明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对王丽说:"丽丽,我得回去一趟。婆婆说家里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你在这里先住几天,等我处理完了就立马回来。"
王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盯着张明,眼神里满是不悦。
"你就不能等几天再回去吗?"王丽有些不高兴,"我们这么难得才回来一次,你就要马上走了?"
"你就别生气了。"张明无奈地说,"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好好享受几天,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过年。"
张明看出了她的顾虑,安抚道:"放心吧,我就去几天,肯定不会在婆婆家住下的。等我处理完就马上回来,咱们好好过年。"
王丽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她的心情突然沉重起来,刚才的喜悦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她望着张明收拾行李的背影,内心百般纠结。
而且,她更担心的是,万一张明在婆婆家住上几天,就又受不了那种环境,非要她也过去了,那她这几天的努力不就全白费了?她简直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嫌弃她在娘家太舒服了,非要让她也尝尝他婆婆家的苦头。
种种负面情绪在王丽心头翻腾,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婆婆家那肮脏破旧的景象。她知道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可就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反感。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可还是很快又陷入了烦恼之中。
王丽百般纠结,终于还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张明一起回去。虽然她知道婆婆家的环境她难以适应,但她宁可和张明在一起,也不愿意他们分开过年。
当天下午,她就匆匆收拾好行李,立马踏上了回张明老家的路。一路上,她都闷闷不乐,张明几次问她怎么了,她都不作答。到了婆婆家,她下了车就把行李往屋里一丢,气鼓鼓地走进屋子,根本没理会婆婆的招呼。
婆婆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关切地问:"丽丽,怎么了?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没什么。"王丽冷冷地说,"就是觉得这里太脏了,我受不了。"
"丽丽!"张明脸色一沉,厉声喝止道。
婆婆的神情顿时黯淡下来,她无助地看了张明一眼,张明只好赔着笑脸解围:"婆婆,丽丽她就是太累了,您别往心里去。丽丽,你先去房间休息会儿吧。"
王丽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把门狠狠摔上。卧室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她刚才乱扔的行李和杂物。她看着这熟悉的景象,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王丽坐在床上,泪如雨下。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只是看到这个熟悉的环境,就浑身不舒服。也许是因为她太习惯了城里的生活,所以对农村的环境有种本能的反感和排斥。
种种矛盾的念头在王丽心头纷飞,她的内疚、委屈、反感互相交织,她根本无法拿捏分寸。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却又说不清到底错在哪里。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张明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
"丽丽,我们得好好谈谈。"他说,"你这副模样,实在是太没有教养了。婆婆为了咱们操劳了这么多,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的心呢?"
王丽低下了头,无言以对。眼泪默默地滚落下来,她的内心无比矛盾和纠结。
"没有什么?没有伤害婆婆的心吗?"张明脸色铁青,"你说这里脏,简直就是对婆婆的侮辱!婆婆为了迎接我们,费尽了心思打扫屋子,你却这样不领情!"
"那也不能这样伤人!婆婆为了咱们操劳了大半辈子,你应该心存感激,而不是对她的用心视而不见!"张明愈发愤怒起来,"我真是太失望了,没想到你会这么小气和虚荣!"
王丽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低下头,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地板上。她的内心无比痛苦,自己明明没有恶意,却被张明这样斥责,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
王丽其实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于计较了。婆婆的确是出于好意,她只是无法完全接受而已。可是,她内心的那份反感又是如此强烈,就像一种本能般根深蒂固。她是真的做不到完全释怀。
她其实也没想要伤害婆婆的心。可她的直白了当,却让婆婆伤透了心。王丽知道自己理亏在这个,可她又觉得张明的指责太过严厉了。她真的没有恶意啊,她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感受而已。
一种强烈的委屈和无助感油然而生。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却又说不清到底错在哪里。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感受做事,为什么就要被这样指责呢?她真的很困惑,也很自责。
张明冷冷地看着她,脸上的怒火丝毫没有减弱。"知道错就好,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他冷冰冰地说,"现在赶紧把屋子收拾干净,别让婆婆看到这副狼藉的样子!"
王丽点点头,开始机械地收拾起来。她的眼泪一直在流,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拼命擦拭着地板,想把上面的泪痕抹去,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就在这时,卧室门外传来婆婆的声音:"明儿,丽丽还好吗?你们没事吧?"
张明回头看了王丽一眼,冷冷地说:"没事,一切都好。"
王丽的心一沉,泪水又决堤般涌了出来。她知道张明是在替她圆场,可她的内心却满是自责和痛苦。
她真的没有伤害婆婆的意思啊。她只是做不到完全释然而已,可她的确做错了事。她应该更加体谅婆婆的心情,更加尊重婆婆的一片好意。可她没有,她任性妄为,伤透了婆婆的心。
一种强烈的内疚感油然而生。王丽觉得自己好像亏欠了婆婆太多太多。是啊,婆婆为了她们操劳了大半辈子,而她却只顾自己的感受,对婆婆的付出视而不见。她是多么自私自利啊!
王丽拼命擦着眼泪,努力平复心情。她决心以后一定要改正这个缺点,决不能再任性妄为,伤害他人的心。她要学会体谅和包容,用更多爱心对待身边的人。
这时,卧室门又开了,婆婆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憔悴的神情。
"丽丽,没关系的。"她走上前,轻轻拥抱住王丽,"婆婆知道你没有恶意。只要你以后不要这样了,婆婆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王丽紧紧回抱住婆婆,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在婆婆怀里,终于放声大哭起来,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和自责都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