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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之前,有人问我个问题:笑料是怎样制造出来的?

当时我不太明白他为何要问这样的问题。如今在经历过许多事之后,似乎多少明白了一些。

我觉得,无论现实世界还是虚拟世界,每个人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是人的本性。以文学为例,文学之所以神圣,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具有把人的包装剥掉的大功能。剥得越干净,就越是好的东西。你如果不仅能把他剥光,露出他的羞处,而且能把他肚子划开,让五脏六腑也曝曝光,那你就是世界级文学大师。

说到这便不禁令人想起莫言。莫言算不算世界级文学大师?我觉得应该算的。为什么呢?当然不是因为他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在我眼里,莫言得不得那个由外国人颁发的诺贝尔文学奖,跟他是不是世界级文学大师没有半毛钱关系。之所以觉得他应该算,是因为我看过他的全部作品,感到他的文字像一把刀,有一种独特的直接便可以划破肚腹的锋利。

我知道有些人是很不喜欢莫言的,著名的司马南先生应该就是这些人的代表。这很有意思,我之所以认为莫言是世界级大师,某种意义上还真多少有一些司马南们不喜欢莫言的原因。觉得莫言的文字之所以不招司马南们待见,恰恰就是因为莫言的文字可以轻易划破他们肚子,露出他们肚子里的那些零碎。

为什么?这是因为人们包括我在内,都还具有一个本性,那就是特别想看到别人的“瓤”是啥样,看到了,他就笑了。笑料就制造出来了。好的“文学”就是能满足人的本性的文学,能够写出满足人的本性的文字的文学家就可以称为世界级文学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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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文学大师便是笑料的制造者,笑料便是通过他们的文字制造出来的。至于是不是真能令人发笑,得到真正的愉悦,一个金标准就是要看司马南们对莫言的文字的敏感程度。司马南们骂得越凶,就越能证明这笑料的精彩。例如莫言的《生死疲劳》里面就有司马南们的影子,尽管莫言的《生死疲劳》出版时,司马南南门还正在为成名成家努力着。等到莫言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之后,司马南们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然在全世界面前被剥个精光了,就像鲁迅笔下的阿Q一样。所以他们便感到受到了羞辱一般的显得格外愤怒。丢人了,成为笑料了,自然会不舒服。

其实,司马南们完全不必如此,莫言所制造的笑料,并不只针对司马南们,所有的人在莫言的作品中都可以看到自己肚子里的那些肥腻的肮脏的臭烘烘的东西。既然如此,司马南们何必就一定要置莫言于死地呢?

我现在是看到笑料的了,司马南们的行为就很可笑。这说明,像莫言这样的大师级人物还是少了一些,如果再多些,等到有一天,把世界上的所有人全都被剥光,把肚子全都划开,让彼此都可以看到对方,这世界大概就太平了,就消停了,当然,也就消亡了。因为那时,这世界就不会再有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