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死后第三天,80岁老公就迎娶了初恋女友。

我们养了十二年的狗,因为陈芊芊一句“我想吃狗肉”,就被送去了屠宰场。

从前生病卧床时他嫌我:“让我给你洗脚?你恶不恶心。”

如今他跪在床边为初恋洗脚:“都烫红了,心疼死了。”

他初恋将我的骨灰倒进泔水桶:“我不知道这是姐姐的骨灰,我以为这是过期奶粉。”

他笑得满脸褶子,安慰道:“人都死了,无所谓了。”

再睁眼,我又回到了和他结婚前一晚,他初恋女友用自杀威胁他见面,我笑笑:“去吧,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堆里。”

1

顾西行和陈芊芊的婚礼是在国外一座教堂举办的。

我的灵魂悬浮在空中,因为无法离开顾西行,所以只能近乎自虐般看着眼前盛大绚烂的一幕。

庄严神圣的教堂,象征爱情的红玫瑰,严肃的牧师。

所有的这些,都是曾经我躺在顾西行旁边畅想过的。

我们结婚的时候家里条件还没现在这么好,自然也没有什么婚礼婚纱,直接胸前一朵红花就从我家走到了他家。

就连我们的婚纱照,也是后来女儿成年后为我们补拍的。

二十三岁相亲初识,三个月闪婚,六十三年的婚姻,我放弃城里薪水丰厚的工作做了全职主妇,陪他从一无所有到而今的儿孙满堂,再回忆起当年的婚礼,总是会有遗憾。

每当我暗示性地和他提起想补办一个婚礼,他却总不耐烦地推开我的手:

“都一大把年纪了,办什么婚礼,也不嫌丢人?”

然而现在,我死后才三天,头七还没过,他就不顾儿子女儿的反对大张旗鼓操办了这场盛大的婚礼,对陈芊芊温柔款款地宣誓:

“芊芊,我答应娶你的,我做到了。”

50万的彩礼,加上婚礼前前后后的其他开销,总共花了100万……

声势浩大,场面美好温馨,我看在眼里,却只觉得遍体生寒,心脏在发颤,喉咙像是被尖刺堵着一样,发不出声音。

和我补办婚礼是丢人,80岁高龄娶初恋女友就不是丢人了。

听着他跟陈芊芊说的温柔情话,像是一刀刀扎在我心口:

他说:“黄脸婆省的钱,我都给你花。”

“走了那么久的弯路,我终于还是等到了你……”

六十三年的朝夕相处,原来都比不上一个白月光。

2

他们婚礼第三天,是我的头七。

顾西行终于舍得带陈芊芊回国,两人一进家门,一只大狗飞扑而来,紧咬着陈芊芊的胳膊不肯撒手。

顾西行退休后总闲不住想出去遛弯,儿子女儿担心他出危险,就买了只拉布拉多陪我们。

但顾西行不待见狗,阿布便由我来养,这一养就是十二年,阿布就相当于我半个女儿。

眼下陈芊芊被它咬着,胳膊上都是血,她疼得脸色苍白不停地哭不停地躲,狗却仍旧不肯撒口。

最后还是顾西行被逼得没办法了,从地上抄起块砖头砸了过去。

“阿布!”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惊慌失措地扑过去,却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个灵魂。

透明的手臂穿过顾西行的胳膊,“嘭”的一声,砖头砸下。

大狗鲜血四溅,倒地不起,胸口还微微起伏着,浑浊的眼睛艰难地看向顾西行,又像是在往我这个方向看来。

明明已经是灵魂状态了,我却仍旧觉得胸口像是灌满了浓硫酸,灼烧得我的五脏六腑都疼得要命。

陈芊芊泪如雨下,顾西行着急忙慌地打车送她去了医院,伤口包扎好后,她靠在顾西行的怀里撒娇道:

“西行,我想吃狗肉。”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我心头飙升。

在顾西行开口之前,陈芊芊又说:“就吃你前妻养的那只,反正它也死了,吃了也不碍事儿的。”

顾西行迟疑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好。”

我整个人愣在原地。

我想伸手去摸摸阿布的脑袋,想打电话叫救护车送它去医院,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的气息在我眼前一点点流逝,最后被送去屠宰场。

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过顾西行仍旧爱着他的白月光,却没想到白月光的杀伤力这么大。

大到,他可以眼也不眨地将我的爱宠送上陈芊芊的餐桌。

3

大概是阿布的离开给我的打击太大,我的灵魂在一点点消散。

此刻的顾西行正跪在床边给陈芊芊洗脚。

从前我十年如一日地给他端洗脚水,倒洗脚水,有一回我生病卧床,让他帮我洗个脚,他却一脸嫌弃:“脏死了,别来恶心我。”

陈芊芊娇笑地将湿漉漉的脚蹬在顾西行的肩头,撒娇道:“水这么热,你是想烫死我啊。”

顾西行笑着捏了捏她的脚,宠溺道:“我哪里舍得。都烫红了,心疼死了”

我紧闭双眼,不忍再看下去,耳边却依旧传来两人的调笑声。

原来鬼也是会心痛的。

他们婚礼的第七天,顾西行终于把手机开机,儿子女儿轮番电话轰炸过来,要他回去给我的遗体捐献签字。

遗体捐献这个决定不是一时兴起,六十二岁那年我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才能活。

儿子女儿四处打听才给我匹配到的肾源,顾西行却自作主张,将肾源让给了同患尿毒症需要换肾的陈芊芊。

最后还是有个年轻姑娘临死前签了遗体捐献协议,我才能捡回一条命,在儿子女儿的支持下,也决定死后将遗体捐献,造福社会。

顾西行知道后大发雷霆,将家里的锅碗瓢盆摔了个遍,最后在儿子女儿的劝导下,还是在我临终前答应了要将我的遗体捐献。

而现在儿子女儿又打电话过来,顾西行又陷入了纠结之中,捏着手机久久不作声。

陈芊芊见状上前柔声细语道:

“西行,姐姐和两个孩子乱来,你可不能跟着纵容啊。人死为大,入土为安才是最好的,再不济,海葬也行,搞什么遗体捐献,死了都不完整?”

话音未落,儿子的骂声就隔着电话传了过来:

“你又在胡说什么?这是我妈的遗愿,用得着你来插手?”

“我妈才走多久,你就等不及嫁给我爸了,一大把年纪了丢不丢……”

顾西行直接挂断了电话,脸色阴沉。

我飘浮在空中看着,用力挥手对他喊:“顾西行,你别乱来,我警告你,赶紧去给我签字……”

可我的话对他起不到半点儿作用。

他瞒着儿女,让人将我的遗体从医院抬出来送进了火葬场,烧成骨灰,然后随手用空的奶粉罐装起来。

在一个深夜,陈芊芊出门丢垃圾的时候,将装着我骨灰的奶粉盒子倒进了泔水桶。

陈芊芊哭着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是姐姐的骨灰,我以为这是过期奶粉。”

他笑得满脸褶子:“人都死了,无所谓了。”

那一刻,往事如烟在眼前回放,一桩桩一幕幕,原来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4

不知道为什么,骨灰被洒后,我的灵魂也迟迟没有离开,一直跟在顾西行身边。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婚后半年,顾西行的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顾西行终于发现,陈芊芊嫁给他原来是有目的。

俩人因此大吵一架,家里的东西都摔碎了,顾西行气急了,指着陈芊芊“你你你”了半天,最后一头栽倒在地。

医生说他中风了,以后只能瘫在床上了。

顾西行之前做的那些事儿,生病后,儿子女儿没一个肯来探望他的。

我以为他能守着爱情过活,却不料他的爱情给了他当头一棒。

陈芊芊将瘫痪的顾西行接回了家,随行的还有另外一个老头。

我看着那老头有点儿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下一刻,那老头的话就印证了我的猜想,尽管如此,我还是瞬间僵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