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秦风
环球印务(002799) 作为陕西医药控股集团旗下的一家以印刷医药包装为主业的印刷企业，近年来却剑走偏锋，成立了子公司搞起了领凯科技搞起了互联网广告营销。
这家设立在霍尔果斯的子公司在近三年来成为环球印务的业绩主要支撑。在主业不振的情况下，领凯科技每年10亿左右的营收让这家垂垂老矣的印刷企业“焕发第二春”。
好景不长，领凯科技向大客户“北京头脑风暴”催收账款时对方不给，至今已造成2.76亿元欠款坏账。根据环球印务的最新公告显示“款未来收回的可能性较小”。
受此影响，引发了环球印务发公告称自己“连续两年财务报表信息不准确”。
4月24日，陕西证监局发出《关于对西安环球印务股份有限公司采取责令改正并对李移岭、雷永泉、孙学军和林蔚采取出具警示函措施的决定》。
转型移动网络营销 好日子才过了两年
环球印务的前身是西安永发医药包装有限公司，2007年8月8日，公司变更为环球印务股份有限公司。
这是一家有历史的医药包装印刷公司，公司主要从事医药包装产品的研发、生产、销售，并为客户提供方案策划、平面设计、结构设计、仓储管理、物流配送等一体化的包装解决方案。
2016年，环球印务在深交所上市。
近几年，环球印务营收开始更多向互联网数字营销倾斜。2022年，互联网数字营销占环球印务的营收比重约67.83%，2023年上半年占比约62.95%，超过了医药及其他纸盒、印刷包装供应链等另外两项业务。目前，环球印务的互联网数字营销业务主要由领凯科技负责运营。
2018年，环球印务斥资约1.32亿元收购领凯科技70%股权。早前，环球印务曾向投资者回应，子公司领凯科技是字节跳动一级代理商、抖音本地生活服务商。
从财务数据来看，环球印务上述不同产品的盈利性相差较大。
以毛利率对比来看，自2019-2022年以来，移动互联网广告毛利率逐年下滑，由2019年的11.49%降至2022年的3.82%，2023年1-6月仅有4.22%；印刷包装业务维持10%以上，2022年为11.15%，较2019年下降5个百分点以上，2023年1-6月为15.09%。
相比之下，医药纸盒是公司毛利率最高的产品板块，过去十年该领域产品始终超过20%，2022年达到30.49%，创过去十年最高水平，2023年1-6月为29.76%，是同期移动互联网广告的7倍多。
2024年1月30日，环球印务发布的业绩预告显示，预计2023年亏损1.65亿元至2.4亿元，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亏损1.68亿元至2.48亿元。
移动互联网广告近年来的火爆，可谓人人皆知。根据上述数据来看，但环球印务子公司领凯科技所做的移动互联网广告，却年年萎缩、衰减。这不是咄咄怪事吗？
2024年4月26日，环球印务发布《关于计提资产减值准备的公告》。公告称，截至2023 年 12 月 31 日，公司认为公司控股孙公司霍城领凯科技客户北京头脑风暴科技有限公司应收账款 3.44亿元，金额重大且存在减值迹象，拟对其进行单项计提减值准备。
北京头脑风暴科技有限公司应收账款出现严重逾期，公司已积极采取相应催收措施，多次沟通后，回款仍未达到预计进度。鉴于该客户目前的经营状态、财产状况、2023 年回款情况，且已涉及其他合同纠纷被诉的现实处境。
基于谨慎性原则，公司预估未来该客户应收账款全额收回可能性很小，本报告期对该项应收账款拟单项计提坏账准备 2.76亿元，本次计提后累计计提坏账准备余额 2.92亿元，累计计提比例 85%。
坏账子公司监事升任环球印务董事长
面对连年亏损的财务状况，环球印务高层是如何视而不见，将其“化妆”成盈利的报表呢？
2024年4月24日，陕西省证监局给环球印务的监管函中认为，环球印务2022年、2023年定期报告和季度报告存在以下信息披露不准确的问题：
一是部分业务收入确认方法不符合会计准则规定。环球印务下属子公司领凯科技开展的互联网数字营销业务，在走量、收量业务模式中，业务交易实质为广告代充值业务，领凯科技既不负责广告的制作、投放，也不对广告投放效果负责，在向客户转让商品或服务前无法拥有对该商品或服务的控制权，在该类业务模式中领凯科技的身份是代理人，应当按照净额法确认相关收入。环球印务对该类业务采用总额法核算，2022年、2023年定期报告和季度报告中收入相关信息披露不准确。
二是部分应收账款坏账准备计提不充分，相关款项回收风险揭示不到位。截至2022年末，领凯科技对头脑风暴的应收账款余额2.46亿元，至审计报告出具日，已存在较为明显减值迹象。但环球印务未充分评估头脑风暴欠款已显著增加风险，仍按照账龄组合计提5％坏账准备，导致2022年年报及2023年半年报对上述应收账款坏账准备计提不充分。同时，环球印务在2022年年报及2023年半年报对应收账款风险揭示内容表述为“虽然公司目前应收账款质量和回收情况良好……”，未能充分揭示相关款项回收风险。
在2022年，环球印务对子公司领凯科技还是非常自信的。2022年03月28日，在深交所互动易平台上有投资者问：贵公司子公司领凯科技公司是中国精准营销最知名的公司之一，服务了快手和今日头条和阿里系。精准营销和投放是当今IT最有科技含量的技术之一。请问贵公司持有领凯科技公司多少股份？领凯科技公司在精准营销领域里市场占有率是多少？领凯一年营业额有多少？利润率是多少？
环球印务回答投资者：领凯科技是公司持有70%股权的控股子公司，领凯科技多年致力于互联网数字营销业务，积累了丰富的优质资源和案例经验，在业内获得了众多顶级媒体和客户的认可。
2020年领凯科技营业收入达10.2亿元，净利润0.53亿元。
面对北京头脑风暴这样连续多年欠款不还的客户，环球印务为什么还要持续与其打交道？难怪有投资者在深交所互动易平台问环球印务董秘，发出了精彩一问。
2024年03月13日，有投资者问：关于公司现任董事长石宗礼任职前是在领凯科技任职监事，为何在领凯科技任职期间出现头脑风暴客户大额应收账款收不回来，反而石宗礼却升职为环球印务董事长，作何解释？
环球印务董秘回答：经公司股东提名，公司严格按照《公司法》等法律法规及公司章程的规定履行相关审议程序，选举石宗礼先生为公司董事，公司全体董事选举石宗礼先生为公司董事长，其不存在《公司法》等法律法规及公司章程规定的不得被提名担任上市公司董事的情形。业内人士之出，环球印务上述回复投资者的言论，是所问非所答。
高管被监管独董陆续辞职
2024年4月25日，环球印务发布了《关于收到陕西证监局行政监管措施决定书的公告》。在上述《管措施决定书》中，陕西省证监局一针见血指出了问题所在：
“你公司下属子公司霍尔果斯领凯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领凯科技）开展的互联网数字营销业务，在走量、收量业务模式中，业务交易实质为广告代充值业务，领凯科技既不负责广告的制作、投放，也不对广告投放效果负责，在向客户转让商品或服务前无法拥有对该商品或服务的控制权，在该类业务模式中领凯科技的身份是代理人，应当按照净额法确认相关收入。”
陕西证监局表示，根据《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第五十二条规定，决定对环球印务采取责令改正并对公司时任董事长李移岭、时任董事长雷永泉、时任总经理孙学军和时任董事会秘书兼总会计师林蔚采取出具警示函的监督管理措施。环球印务应对2022年、2023年定期报告和季度报告中涉及的相关财务数据予以更正，采取切实可行措施提升会计核算和财务管理水平，并自收到本决定书之日起15个工作日向陕西证监局提交书面整改报告。
截至目前，环球印务已有两名独立董事相征、蒲丽丽离职。
对比，2024年环球印务的前十大股东名单，与2022年环球印务对领凯科“迷之自信”时期的前十大股东名单，更能看出资本市场对这家公司的态度。
原第三大股东吕强，现已退出前十席位；原第四大股东财通基金君享永熙单一资产管理计划，现已退出前十席位；原第五大股东诺德基金浦江120号单一资产管理计划，现已退出前十席位；原第六大股东邓志坚，已退出前十席位；原第七大股东中国国际金融股份有限公司，现已退出前十席位；原第八、第九大股东厚葳远望价值1号私募证券投资基金、厚葳業鸿私募证券投资基金，现已退出前十席位；原第十大股东摩根大通银行持股比例为0.81%，现已退出前十席位。
该公司最新公布的2024年一季度报告显示，报告期营业收入4.50亿元，同比增长11.17%；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2283.83万元，同比下降20.50%；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扣除非经常性损益的净利润2242.59万元，同比下降17.76%；基本每股收益0.07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