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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就坐落在这个普通的农村,房屋虽然年久失修,但还算整洁。门前是一小块菜园子,旁边是一间饲料棚,再往外就是一大片田地。虽然家徒四壁,但我和岳母过着清贫但勤劳的生活。
我的岳母今年已经七十有六,个子略显干瘦,皮肤因为风吹日晒而显得黝黑粗糙。她脾气直爽,心地却很好,对我们一家人很是上心。自从女儿嫁到城里后,她就整日里盼望女儿能常回来看看。
我比岳母小二十多岁,三十出头的年纪。我的个子不高,长相也算不上出众,但做事勤快,对人也算是有些礼数。婚后一直在家务农,靠着勤劳的双手养活一家三口人。
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女儿终于嫁了个上门女婿。婚礼当天,我看着女儿盛装出嫁,心里五味杂陆。作为人父母的,自然是希望女儿能够嫁个好人家,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转念一想,女儿今后就要远走他乡,想见一面都不容易了,心里就难免有些不舍。
女儿见我愁眉不展,连忙过来拉着我的手安慰道:"爸,您不用担心,我嫁到城里以后,一定会常回来看您和妈的。"
女儿走后,我们的日子就清贫了许多。她常常在城里打工,攒钱养家,很少能回来。岳母每每想起女儿,就唉声叹气地说:"要是女儿在家就好了,我们就不用这么过苦日子了。"
有一次,女儿终于放了个长假回来。谁知,她和丈夫在家里大吵了一架,最后气呼呼地回了城里。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回来过。
就这样,女儿离家的时间越来越久。有一次,我正在地里干活,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原来是女儿的丈夫打来的,他说女儿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让我们尽快把岳母接到城里,由他来照顾。
听到女婿的话,我当时就有些犹豫。把岳母一个人扔在城里,由女婿照顾,她能适应吗?不过,转念一想,女儿都已经这么久没有回来了,或许让她和女婿团聚,能让他们重新熨帖一下关系。于是,我就把岳母接到了城里。
一开始,岳母对女婿的照顾很是抗拒。她总是一声不吭,对女婿的任何好意都视而不见。有一次,女婿给她做了一份营养丰富的晚餐,她竟然一口不吃,直接把碗掼到地上。
"妈,您怎么这样啊?我可是很用心做的这顿饭。"女婿无奈地蹲下身子,一点一点把地上的碎屑捡起来。
岳母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你管我吃不吃!我就是不吃,你有什么办法?"
面对岳母的无理取闹,女婿从来没有发过一次火。他总是耐心地劝解,用行动去征服这个暴躁的老人。渐渐地,岳母开始接受女婿的照顾了。
每天一大早,女婿就会给岳母梳洗打扮,准备一份营养丰富的早餐。中午的时候,他会把岳母接到餐桌前,亲手喂她吃饭。到了晚上,他会帮岳母换上干净的睡衣,给她盖好被子。
最难堪的,莫过于给岳母擦屁股的时候了。由于年纪大了,岳母大小便都有些失禁。每次她拉了臭臭的屎,女婿都要耐心地给她擦拭干净,并把脏衣服洗刷干净。有时候,我看着女婿蹲在地上,一脸苦相地擦拭着岳母的臭屎臭,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有时候,看着女婿日夜操劳、孝顺有加的样子,我就暗自庆幸,女儿虽然离家在外,但嫁的还算是个好人家。可是,转念一想,女儿竟然这么多年都不曾回家看看,对岳母是如此的冷淡无情,我就对她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怨气。
就这样,一年年过去了。岳母看着女婿日复一日地照顾自己,对他也就渐渐地生出了一些感激之心。有一次,女婿正在给岳母擦屁股,岳母突然红着眼睛对他说:"你啊,真是个孝顺的好孙女婿。"
女婿被岳母这句突如其来的夸奖给镭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过了半晌,他才轻轻地说:"妈,您就放心吧,女儿她现在过得还不错。只要您身体健康,她迟早都会回来看您的。"
从那以后,岳母对女婿的态度就彻底转变了。她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无理取闹,而是听话又乖巧。有时候,女婿在外面干活,她甚至会主动做些家务活,为女婿分担一些力。看到这一幕,我暗自高兴,女婿的孝心终于打动了岳母这个暴躁的老太婆。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岳母都激动得眼睛发直。260万啊,这可是我们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天文数字!有了这笔钱,我们就再也不用过上那种勒紧裤腰带的日子了。
拿到拆迁款的那一天,女婿特意买了一桌子好菜,和我们一起庆祝。席间,他拿出一个红色的利是封,双手捧着,郑重其事地递给了岳母。
"妈,这260万拆迁款,全都是您的。您用这笔钱好生享福吧,以后再也不用为生活操心了。"女婿诚恳地说。
岳母接过利是封,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过了半晌,她才开口说:"这钱啊,我是不能要的。"
"这怎么能不要呢?妈,这可是您应得的血汗钱啊!"女婿有些着急地说。
"血汗钱?我有什么血汗钱?"岳母皱着眉头说,"我这把年纪,早就成了你们的负担了。这260万,应该都给女儿才对。"
"可是妈,女儿她已经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看您了。您要是不要这笔钱,将来要是有个万一,那可就太说不过去了。"女婿劝道。
"就算她不回来,她也终归是我的骨肉。"岳母坚定地说,"我活着的日子不剩几年了,这笔钱留给她,将来她用得着才是。"
看到岳母如此执著,女婿也只好作罢。他转过身来,郑重地对我说:"爸,这260万拆迁款就全都给女儿吧。等她有个音讯,我们就把钱转给她。"
就这样,260万拆迁款被我们存到了银行。一个月后,女儿终于主动打来了电话。她说最近在外地做生意,生意很是兴隆,已经赚了不少钱。得知我们有了拆迁款,她二话不说,果断地拒绝了。
"爸,那260万您就自己用吧。我现在在外地做生意,赚钱还算是挺容易的。您们可是辛辛苦苦一辈子,应该好好享福了。"女儿在电话里说。
挂了电话,我把女儿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女婿。女婿听后,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过了半晌,他才幽幽地说:"女儿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那这260万拆迁款就暂时先存着吧。等她有个音讯,我们再作打算。"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一家三口就这样僵持着。女儿再也没有主动打来电话,而我和女婿也不好主动联系她。这260万拆迁款就这样被压在了银行里,没人敢动用。
有一次,岳母突然对我说:"女儿这些年是把咱们彻底忘了吧?要不然,怎么会对这260万视而不见呢?"
我沉默半晌,才叹了口气说:"说不准她只是暂时迷失了方向呢?等她有一天清醒过来,说不定就会回心转意了。"
"可是,我已经老了,等不了太久了啊。"岳母无奈地说。
从那以后,岳母就整日里陷入沉思。她时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盯着远方出神。我知道,她一定是在思念女儿。
有一次,我看到岳母独自坐在树荫下,眼神里满是哀伤。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坐下,握住她干瘪的手,轻声说:"妈,您是在想女儿吗?"
"现在想来,她真是越长越远了。"岳母感叹道,"如果当初我没有这么苛刻,是不是她就不会离家这么远了?"
我连忙安慰道:"妈,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女儿离家,是她自己的选择。您当年对她那么严格,也是出于好意。"
"可是,我现在真的好想她啊。"岳母说着说着,两行热泪就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要是她能回来看看我,哪怕只是最后一面,我也心满意足了。"
看着岳母伤心的样子,我的心里也暗自难过起来。这九年多来,女婿一直都在全心全意地照顾着岳母。他每天都要给岳母梳洗打扮,做三餐饭食,以及最难堪的擦屎擦。
有时候,我会暗自想,如果没有女婿的照顾,岳母这把年纪,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正是因为有了女婿的全心全意的照顾,岳母才能一直活到现在。
其实,女婿并不是出于什么其他动机,才这么孝顺地照顾岳母。他纯粹就是出于一个孝心。在他的观念里,岳母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一般,应该尽心尽力地孝顺她。
我时常对女婿说:"你啊,真是太辛苦了。天天给岳母做这做那的,你也累坏了吧?"
女婿总是淡淡一笑,说:"爸,这有什么辛苦的?妈她这把年纪,需要人照顾,我做儿子的理应尽一份孝心。"
有了260万拆迁款后,女婿本来是打算好好享福的。谁知,女儿却对这笔钱不闻不问,这让我和女婿都很是无措。
有一次,我对女婿感叹道:"要是女儿能回来看看妈,哪怕是空手而来,我们也会万分欢喜啊。"
女婿点了点头,无奈地说:"可惜啊,女儿现在貌似对金钱的诱惑力更大一些。不过,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清醒过来,回到我们身边的。"
"就是不知道,妈能不能等到那一天啊。"我忧心忡忡地说。
女婿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坚定地说:"爸,您就放心吧。只要妈的身体还好,女儿迟早会回心转意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在一起,其乐融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