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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伯今年已经七十有八,整个人瘦瘦小小的,皮肤黝黑,满脸的皱纹。他头戴一顶旧草帽,身上穿着打了几个补丁的旧棉袍,脚蹬一双磨破的旧布鞋。这就是他每天出门拾荒的整套"行头"。
张老伯自从老伴去世后,就靠在街头拾荒为生。他有个儿子,但早些年就出去打工没了音讯。他独自一个人,靠着这点可怜的收入维持着自己的生计。
虽然生活艰辛,但张老伯从不抱怨,脸上总是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他每天清晨五点就出门,沿着街道捡拾着被人遗弃的旧报纸、破烂玩具、废旧金属等可以卖个几个钱的东西。
有一家老字号的面馆就在张老伯每天的拾荒路线上。馆里的老板娘叫刘莲,是个人热情好客的主。每次看到张老伯捡破烂的身影,她都会心生怜悯。
一天早上,张老伯捡完东西已经快中午了,他手里拎着一袋子破烂,正打算回家。这时,他路过那家面馆,馥郁的面香顿时让他的肚子咕咕直叫。他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热气腾腾的面条,口水直流。
刘莲看到了门外的张老伯,她上前说:"老伯,您要不要进来坐坐,吃碗热乎面?"
张老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哦,不用不用,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快请进来吧!"刘莲热情地招呼着。
张老伯被香味诱惑,也被刘莲的好意打动了,他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面馆。
馆里只有刘莲一个人在忙活,她赶紧为张老伯端上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张老伯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放入口中,那香浓的汤汁瞬间让他的眼睛为之一亮。
"老伯,您慢慢吃,想加什么菜就尽管说。"刘莲笑着说。
张老伯连忙摆手:"不不不,已经很好了,太客气了。"
"老人家,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刘莲说着,又给张老伯添了一碗面。
张老伯吃得津津有味,吃完后,他想掏钱包结账,却被刘莲给止住了。
"老伯,您就放心吃吧,以后有空随时来,这顿算我请的。"
张老伯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好人有好报,您真是个好人啊!"
从那以后,张老伯几乎每天都会在中午时分来到这家面馆,免费吃上一碗香喷喷的面条。刘莲也乐于为他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美味,看着他吃得香喷喷的,她自己也感到无比欣慰。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老伯和刘莲面馆之间建立了一种特殊的情谊。刘莲把张老伯当成了自己的长辈,而张老伯也将这家面馆视为自己的避风港湾。
每天中午,张老伯准时出现在面馆门口,刘莲会亲自为他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有时候,刘莲会特意多放些肉丝和菜叶,因为她发现张老伯对这些馅料情有独钟。
"老伯,今天多吃点肉啊,补补身子。"刘莲会关切地说。
张老伯总是连连摆手,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莲女儿,够够的了,太客气了。"
吃面的时候,张老伯总是小口小口地喝汤,生怕一滴也不剩。刘莲看在眼里,心里暖暖的,她知道张老伯是在珍惜这碗面。
渐渐地,张老伯不只是来吃面,他也开始主动帮刘莲打理面馆的杂务。收拾桌椅,扫地、洗碗,什么活计他都帮着做。刘莲见状,非常感激,可也不好意思让老人家操这么多心。
"老伯,您就好好休息吧,这点活计我来就行。"刘莲会说。
"哪能啊,莲女儿你一个人太操心了,让我帮把手吧。"张老伯却乐在其中。
看着张老伯的精神头越来越好,刘莲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她知道,能吃上营养的面条,精神状态自然也会变好。
有一次,张老伯在收拾杂物时,无意中碰倒了一个酱油瓶,酱油撒了一地。他赶紧蹲下身子,想要清理干净。刘莲看到了,连忙上前拉住他。
"老伯,您别动啊,小心摔着。"
张老伯却说:"不碍事,不碍事,我来收拾就行。"
刘莲见状,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帮忙擦拭地面。张老伯看她这样,更加感激不尽。
"莲女儿,真是太谢谢你了。"张老伯说着,眼圈就红了。
刘莲连忙安慰他:"老伯,您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从那以后,张老伯更加勤快地帮刘莲打理面馆,而刘莲也把他当成了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分子。他们之间,早已不是简单的老板和顾客的关系,而是亲如家人的友谊。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地过去。面馆阴雨天气照常营业,张老伯也从未缺席。只要一推门,就能闻到那股熟悉的面香,看到张老伯笑盈盈地坐在那里,等着自己亲手为他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时光飞逝,转眼就是三年后的事了。这三年来,张老伯和刘莲的友谊越来越深厚。可就在这时,一件令人心痛的事情发生了。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张老伯像往常一样来到面馆。但当他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却是刘莲满脸愁容地坐在那里,面馆里空无一人。
"莲女儿,怎么了?今天生意这么冷清啊?"张老伯关切地问。
刘莲无力地摇了摇头,眼圈有些发红:"老伯,我可能要关门歇业了。"
"这、这怎么可能?"张老伯吃了一惊,"你们家开这么多年了,怎么会倒闭呢?"
刘莲叹了口气,把这几年面临的种种困难,一一告诉了张老伯。原来是附近开了一家大型连锁面馆,价格便宜环境又好,顾客们纷纷流失。再加上物价不断上涨,成本越来越高,亏本经营已经维持不下去了。
刘莲看着张老伯的样子,心中也是无比痛苦。她知道,对于张老伯来说,这家面馆不只是简单的一个吃饭的地方,更是他生活中的一个避风港,是他全部的寄托和慰藉。
刘莲被张老伯的话语深深感动了,她紧紧地攥着老人干枯的手掌,说不出话来。她从没想过,一个成天在街头拾荒的老人,会对她这么重视,这么看重这家小小的面馆。
就这样,他们两个相视哭泣,久久无语。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却敌不过他们内心的悲痛。
"不,就由我来吧!"张老伯打断了刘莲的话,"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只要你能坚持下去,我就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从那天开始,张老伯开始奋力拾荒。他每天天未明就出门,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雨天或是晴天,他都从不间断。有时甚至通宵达旦,只为能多捡到一些值钱的破烂。
他的脚上磨起了厚厚的老茧,手上也布满了血痕。但他从未喊过一声苦,脸上永远都挂着坚毅的神情。
看着张老伯日渐疲惫的模样,刘莲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她由衷感谢老人的用心好意,另一方面,她也深深担心老人的身体安危。
"老伯,您也不要太拼命了,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啊。"每次看到张老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刘莲都会关切地说。
张老伯却总是摆摆手,乐观地说:"没事没事,我这老骨头还挺结实的。莲女儿,你就安心等着好消息吧!"
就这样,一个月很快过去了,张老伯捡到的钱还是无法解决面馆的燃眉之急。刘莲看在眼里,却没有半点失望的神色,反而更加坚强了。
"你决定什么?"张老伯打断了刘莲的话,"你别操之过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呢!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刘莲被老人的决心深深打动,只好点点头,暗下决心也要为了老人多支撑一阵子。
就这样,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张老伯每天出门的时间更长,回来的时候身上的伤痕也更重了。可是,他捡到的钱还是无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刘莲看不下去了,她知道再这样拖下去,老人的身体是撑不住的。于是,她下定决心,把剩下的钱全部退回给了张老伯。
"老伯,这钱您自己先拿着,我已经决定关门大吉了。您也不用再操劳了,身体要紧。"
刘莲连忙上前拥抱住了张老伯,泪水簌簌地落在老人的肩头。她说:"老伯,你已经是最好的朋友了,我们之间的情谊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只要你平安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就这样,他们相拥而泣,久久不能自已。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小雨打在窗棂上,滴答作响。
因为,从那个破袋子里,竟然掉出了一沓沓崭新的人民币,整整有几十万元的样子!刘莲看呆了,她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